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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貪戀永無止盡

滄祈,太子府。

殷離孤身一人靜靜的凝立在梅園中央,燒的烏黑的梅花木,那清香盡數散發了出來,幽幽的香縈繞著飄散著,積雪因為大火早已融化掉,即便是滿地的黃土也被焦烤的干燥不已。風似乎大了起來,那縈繞的清香被風吹散,縈繞的更廣更闊,也更加的飄渺淡薄。

殷離高大的身子好似僵硬了一樣一站就是幾個時辰,也不動蕩,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站著,好似滄海桑田,時間早已凝滯不前。素白的衣袍隨風翻滾,卷著散落的發絲在風中肆虐開來,那張臉,那是怎樣一種滄桑,怎樣一種孤寂疼痛,映襯著那深邃的眸子愈發的寂寞寒冷,好似他就站在那里,渾身都透著一股由骨髓深處散發出來的孤寂和絕望,那麼深,深的讓人不敢靠近,不敢觸模。

「阿離,你別忘了若不是母後帶回煙兒,你豈能如此輕易的拿下詩家。」皇後冷了嗓音,她明明有殺了煙兒的家人的,為何又會出現在朝堂之上。

「阿離,你瘋了麼,為了一個女人及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皇後惱怒不已,見殷離那滿臉痛色,幾乎絕望的模樣只覺得怒火中燒,她一手培養的孩子,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如今變成了什麼模樣。失了魂丟了魄,好似著了魔一樣,哪里有半絲叱 風雲的模樣。

前半段的幸福,後半段的孤寂,如此落差的記憶幾乎讓殷離無法憶及,疼啊,疼是什麼,殷離痛苦的閉上眼楮,阿離,你可知道什麼是疼,什麼是恨,什麼是悔,就是為了忘記一個人恨不得將骨髓都挖出來,就是做什麼都沒有用,什麼都做不了,就是哪怕付出一切也再也挽回不了分毫。曾經他將這份蝕骨的疼痛親手加注到那個女子的身上,而現在這份疼痛卻半分不留的全部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阿離,我現在覺得哪怕是對你用半分的算計,半分的心思都會髒了我的愛情。氣急攻心,一口鮮血噴出,殷離高大的身子,整個人狼狽的跌坐在地,那女子淺笑嫣然的說出如此絕情的話語,一半柔情似水,一半冷冽如冰,柔情的對象不是他,絕情的卻讓他無法接受。他無法接受曾經心里眼里都是他的女子如今愛上了別的男子,無法接受那個女子他再也觸踫不到分毫,他輸了好不好,是他布下的局,如今落入局中無法自拔的卻也是他。

清脆的巴掌聲有些突兀的響起,一時間將殷洛游離的神智驚的蘇醒了過來,方方抬起頭顱便見母後一臉慍怒的凝立在殷離的面前,涂著蘭蔻的指甲劃破了阿離的臉頰,觸目驚心的血絲若隱若現。

阿離,等到我老了再也走不動的時候,就讓我們的兒孫去摘梅花,然後告訴他們這些梅花是他們爹爹娘親的定情之物。阿離,你說是生兒子好還是女兒好,阿離,你嘗嘗看,這是我新泡的茶,阿離,天氣涼了,我為了縫了件衣裳,阿離……殷離有些痛苦的眯上眸子,好似要打散縈繞在心中不散的回憶,最後那句話卻變成了,阿離,我喜歡梅花只是因為你,袖中的大手愕然緊握成拳,阿離,你從未了解過我,阿離,已經晚了,再也回不去了,阿離,不是我不要你,是你錯過了我,阿離,晚了,晚了,晚了……那女子溫軟卻絕情的嗓調好似夢魘一般一遍遍回放,一遍遍在耳畔呢喃,好似魔音入了耳,如何也擺月兌不了。

殷離好似沒有察覺到臉上的疼痛,也沒有察覺到皇後的怒意,依舊怔怔的望著那被燒的干干淨淨的梅園,這里有他與君兒最深刻最美好的回憶,初見梅園乃是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刻,那個時候那女子分明怕冷,卻偏偏最愛冬季,最愛窩在他的懷里看這盛開的梅花,他們是從這里開始,也是從這里結束,他以為他們還能夠在這里重新來過,可是如今這一切都毀了,一把火被燒的干干淨淨。「你還算是哀家的引以為豪的兒子麼,瞧瞧你現在這樣子,人家都踩在你的頭頂上來了,你還在這里要死不活。」皇後的聲音有些尖銳,華麗的鳳袍不知道是被風吹的,還是因為氣得渾身發抖,那金色的鳳凰一顫一顫的,有些刺目。殷洛看著皇後的側面有些失神,此刻的母後哪里還有半絲慈目軟笑的模樣,整個人尖銳猙獰的讓人有些心顫。

「我不準你這麼說她。」殷離突然冷了神色,滿目都是冷冽刺骨的寒光,即便是皇後也驚的後退了好幾步,半響都說不出一句話來。「我不準你侮辱她,君兒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世界上哪個女子及得上她半分。」這點他早就說過,為何當時沒有入心,「是我對不起她,是我辜負了她,若然要論無情無義,那個人也是我。」

殷離擠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意,「森林麼,可是母後,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吊死在一棵樹上。」

「你怎麼會說出如此沒有出息的話,你還配做我的兒子麼?」皇後氣的臉都黑了,帶著護甲的手指顫抖的指著殷離滿目都是失望之色。

「你……你是要氣死母後對不對,阿離,不過是個女人而已,要多少沒有。」皇後氣的渾身都顫抖的厲害,「那個女人替你做了什麼,連同她的家人,連同另外的男人一次次將你逼至末路,你莫非還要留戀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無情無義的女人不成。」

「我倒寧願你從來沒有幫過我。」殷離突然冷了嗓音,這樣是不是他就沒有對詩家下手,這樣他是不是還能夠和君兒一路恩愛下去。幽土被著。zVXC。

「我累了……」殷離微微眯上眸子,真的累了,往日的三十年他從未為自己活過,活著就是為了權勢,為了名聲,他小心掩飾,精心算計,每走一步,每說一句話都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出了錯,他身邊所有的人他都精心算計過此人的用處,利用價值,留在身邊的利弊,自小母後便教導皇家黑暗,這潭水太深,想要不被淹死,就必須爬得比別人高,踩在別人的頭上才能贏得生機,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可以利用和不可以利用之人,什麼真情那些都是虛的,只有權勢只有命握在自己手心里才是實在的。為了爬的比別人高,甚至更高,他付出了多少,步步為營,無所不用極致的利用身邊可以利用一切,利用人心,利用感情,利用權勢,甚至連自己的另一半幸福都是一顆棋子,可以隨意的利用,只要能夠達到目的。可是愛上詩君雅終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毀了那個女人,毀了那個女人相關的一切,最後也毀了自己,親手毀掉的,沒有留下一絲念想,以至于如今想要挽回都覺得力不從心。

殷洛凝立在殷離不遠的位置,手邊的熱茶早已涼透,薄唇緊抿,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如今的阿離已經被逼的步步緊退,可是為了一個詩君雅,阿離卻連反抗的心思都猶豫不已。袖中的大手微微緊握,再這樣下去,這唾手可得的江山便要易主了,那麼他們的努力,他們的付出又算什麼,莫不是一切都成了為他人做嫁衣。

殷離微微眯著眸子半響都沒有答話,許久之後方才冷笑出聲,「我不配,若不是我是我的話你當真以為你還能夠坐在皇後的位置上在後宮揚眉吐氣。」

「阿離,現在和母後說累了不是晚了麼,權勢這條路只能往前走,稍有差池便會跌落萬丈深算死無葬身之地,這條路是沒有回頭路可以走的。」皇後冷了嗓音,「你是母後最驕傲的兒子,阿離,最高的位置就在那里等著你,只要你再跨出一步,所有的一切盡數歸你所有,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放棄一棵樹,可以擁有整片甚至無數片森林。」

「阿離,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能夠被我們利用,是她的福氣,而且你不是留了她詩家人的性命麼?」皇後顯然被殷離臉上的陰霾嚇住,頓時口氣軟了幾絲,這個兒子早已月兌離了她的掌控。「阿離,煙兒同你親梅竹馬,為了你承擔了所有的罪責,莫不是還比不上一個背叛你的女人不成。」

「人的貪欲是永無止境的,所以,堅決不能放任,一旦失控,那後果,傷人,也傷已!君兒說凡事留一條後路,傷人七分往往傷己十分。」殷離怔怔的開口,詩靜軒當初還是太傅時便同他說過這樣的話語,後來君兒也說過相同的意思,可是他的終究太濃,詩靜軒和君兒說得對,他從未相信過任何人,只相信他自己。所以才會最終走上了那條不歸之路。

皇後見殷離怔怔的模樣心中有些沒底,鳳眸微微眯起,眸光冷冽的落在殷離的身上,「阿離,你到底有沒有將母後的話听進去,你再不動手,你曾經付出一切代價的東西就全部付諸東流了,還有煙兒,你如何對得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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