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提摩西自嘲地笑,「然後他從懷里套出一把usp9毫米手槍,就這樣,‘砰’地一聲,對著我的肚子開了一槍。」

莊佩佩手里的動作突然停了。

她張著嘴轉過頭,半只手還塞在嘴里。

提摩西掀開那件短袖牛仔襯衫給她看,他的月復部有一大塊已經愈合了的傷疤,上面明顯有彈孔的痕跡,那周圍的肉也長得有些扭曲。

莊佩佩的手就從嘴里滑了出來。

提摩西用手指頭沖著她打了個圈,意思讓她轉回去繼續吐。

又听見幾聲「嘩啦——嘩啦——」之後,他才繼續又開始說話。

「你知道子彈打到身體里面是什麼感覺嗎?」。提摩西故弄玄虛地笑起來,「當時是不覺得疼的,我很吃驚,我就一直愣愣地看著那個男人,看他被撲上來的保安按倒在地,他嘴邊還是笑著的。然後我身邊也圍過來好多人,場面太混亂了,我也被保安撲在地上,我爺爺在另外一邊拼命地叫我名字,那時候我剛要張口回答他,就感覺不一樣了。」

「開始疼了,真的疼死我了,血拼命地呼呼向外流,我覺得自己像是國慶節的一個大煙花,渾身都是火藥的味道。」他想了想,「不對,還有烤肉的味道,哈哈。」

莊佩佩背對他含含糊糊地問,「為什麼打你?」

提摩西有一瞬間的靜默。

他緩緩說,「因為我爸爸寫了一套系列的偵探小說,但是最終那本他沒有寫完就遇難了。倒數第二本小說里面有一個場景是這樣的︰那個刑警已經通過幾年時間終于一步又一步靠近了凶手,但是他只有證據,卻不知道凶手的真實身份。而凶手也知道自己就要被揪出來了,所以他在一個大型晚會上面公然槍殺了刑警的女朋友,就是為了告訴那個刑警,你逮不到我,除非我自己暴露自己。否則你多年的成果都是白費。」

「不過我爸爸在這里埋下了伏筆,上庭的時候那個殺手被鑒定有精神病,不能坐牢,之後那個殺手就在押運他去精神病醫院的路上跑掉了。我猜,我爸爸最後一本是想寫終于面對面的兩個人如何決斗吧。喂你別停麗莎會罵我的。」

他看莊佩佩又很用力地挖起來。才滿意的笑了笑。

「槍擊我的人是我爸爸的忠實讀者。他已經走火入魔了,認定自己就是那個凶手,一定要殺了我才會逼我爸爸出來和他對決。也就是寫完那本書吧。所以一切都像他設想的那樣,他也被陪審團認定精神有問題,不能坐牢服刑。這不過這一次他沒那麼好運,而是住進了精神病醫院的重癥病房。而我,好像也命不該絕的樣子?」

他訕笑,「從那天開始,爺爺為了我和姐姐各自聘請了三個貼身保鏢,他毅然決定我們姐弟從此都要在家上學,所以我從十二歲開始就再沒進過一天課堂。」提摩西低下頭。「不,準確的說我從那一天開始就失去了自由,我的一舉一動都要向人請示,如果爺爺不同意,我連海倫莊園一步也走出不去。」

莊佩佩扶著馬桶大口大口換氣,「你爸爸是安德魯.安德斯?」

「提示都這麼明顯了吧?」提摩西微笑。「功課做的不錯嘛,連我爸爸都很清楚,他可是用筆名寫書的。」

這樣說起來,提摩西豈不是布萊德.安德斯的長孫?

安德斯家第七代的長孫剛才望著她不計形象地哭出來,現在又坐在自己身後看她哇哇地吐?

這樣一想。莊佩佩下意識地繃直了後背。

「後來呢?」她問。

提摩西並沒注意到她的不自然,依舊慢悠悠的說,「後來?後來我爺爺說,既然那個凶手是個神經病,就讓他永遠病下去吧。」他嘴角牽起一抹頗為怪異的冷笑,「所以槍擊我的人,現在依舊每周要做三次電擊,依舊隔離,也依舊被灌下大劑量的藥物。爺爺不會給他任何機會,讓他展示出絲毫正常的狀態然後讓法官從輕發落的。」

「不過,我倒不覺得哪里開心了。」提摩西輕輕地垂下眼瞼。

「不是我的過錯,我卻要承擔後果,失去最重要的自由……我覺得怎麼樣對付那個打算強殺我的人,都不會再讓我心里有好過一點了。」

莊佩佩又轉過身看他。

提摩西笑望著她的眼楮,臉上絲毫和他剛才那個略有低落的聲調不同。

兩個人都有片刻沉默。

最後提摩西指了指自己的嘴,「累了嗎?是想要我幫你摳出來嗎?」。

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的表情,讓莊佩佩看了心里發毛。

看她轉過身去,提摩西無奈一笑,站起來蹲到她身邊,伸手捋起莊佩佩黏在臉頰邊的長發,想替她撥到耳朵後面去。

這個動作怕是驚到了莊佩佩,她心里一顫,跟著想要躲開。

提摩西不以為意地說,「你想要頭發沾到那些毒素嗎?」。

見她眼神躲閃了一下,他便再一次捋起她的長發,柔順絲滑的發絲滑過自己指尖,那種感觸很微妙。

提摩西跟著微微一笑,很輕柔地將那些發絲撥到莊佩佩耳後,手卻沒停地捻起她的發梢。

他的指尖捻著她的頭發轉來轉去,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和我姐姐有差不多一樣的發質,小時候我們一起睡覺一起洗澡,我都是會這樣抓著她的頭發才能睡著。」

他看見莊佩佩低頭皺眉,眼底露出不樂意的樣子,馬上把手移開,說,「對不起,我的舉動肯定像個變態,我不是故意的。」

麗莎這時候就走過來靠在洗手間門邊,冷眼瞪著他,「安德斯先生,你可以不要再折磨我的病患了嗎?」。

莊佩佩趕忙又「哇啦哇啦」地吐起來。

提摩西在她耳邊輕聲說,「我講了這些,並不完全是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艾麗莎,我想你是個聰明的女孩,你我的爺爺都是很有保護欲的人,我以我自己的經歷來勸你一句。這件事情最好不要讓你爺爺為好。」

「你可能要搭進去的,是你爺爺從今往後不會停止的自責和愧疚,更有甚者,是阻斷了你自己的未來。」提摩西頓了頓,「當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你也可以等一會兒飛奔到電話前面。哭著告訴他有人要害你。或者……」

莊佩佩忍著喉嚨巨大的不適,猛咽了一口唾沫。

她雙手扶著馬桶邊,望著里面那一層漂浮著混著她胃酸的嘔吐物……她沉沉地閉上眼楮。咬著下唇,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臉色越加蒼白。

「或者什麼?」

「或者你可以試著和安德斯家族合作一次,看看我的能力如何?」

「你以為和我一起來的人是傻的嗎?」。

提摩西淡淡一笑,「不,他們也很聰明。正因為太聰明,他們更不會主動去和你爺爺說。這里面有多少利益關系,你此行的目的是什麼,你心里更清楚不是嗎?」。

莊佩佩被他的話噎得有些莫名地難過。不再講話了。

提摩西看看她的表情,自己也低頭沉思。

半響,洗手間里沒有一點聲音。

連站在門口的麗莎,都明白這一刻的安靜是為了什麼,她出乎意料的沒有出聲。

跟隨波頓醫生二十多年了,她自然最清楚面前的提摩西是如何度過他十二歲之後人生的。

想想那一年她掀開他的衣服幫他上藥。本應該是讓成年人都疼得流淚的消炎劑品,那個十二歲的少年卻面無表情的望著窗外,整個人都是不符合年紀的滄桑感。

那時候的他可以盯著窗外發呆一整天,不會餓,也不會渴。

眼底從最開始的期望。到後來的萬念俱灰,不過短短半年時間。

那雙她很喜歡看的淺綠色眼楮,從那時開始就蒙上了一層再也抹不去的陰影。

過了一會兒,莊佩佩似是想通了,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跟著又自動伸手去壓迫舌頭,繼續吐了好幾口。

「你的計劃是什麼?」她低頭問。

看她的長發又有要滑落的跡象,提摩西就伸手抓住了她背上的發絲。這不過這一次,他用了力攥住她的頭發,絲毫不打算要讓任何一根頭發從他手里掉落。

「我告訴爺爺你患了輕微食物中毒,他現在還在市政廳參加一個听證會,晚飯的時候我希望你用全力表現痊愈的樣貌給他看。那之後,一切按照你們原本的安排進行。」他看著她頭發下面若隱若現的潔白脖頸,「你的病不可能明天就好,所以我們需要商量一個辦法,讓你爺爺同意你多住下幾天,那兩人如何安排我無所謂。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害你,我們最好不要打草驚蛇。」

「還有,不管你在這間房間里面受到什麼待遇,吃了什麼藥,都不要對任何人說。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就是要害你的人……現在也在達拉斯。」

莊佩佩猛地抬起頭,驚愕地說,「如果這個人還在達拉斯,你讓我裝作沒事的出去,難不成是要等那個人再下手?!」

ps︰

這章其實是說永久斷更的的下場…由于家里有急事,吧嗒將要在明晚回國,然後等著我的可能是很多瑣事,調整時差,長途奔波,所以在此請假,希望大家諒解。大概要請10-15天左右,等我把事情弄完好一定會加倍補償的。說實話自從回來就沒想過斷更,可是家里的事情實在緊急,現在家人更需要我,要不我也不會放下這邊的事情在這麼一個不年不節的日子回去。其實之前已經有菇涼猜到吧嗒不在國內了,從知道要回去的時候開始,大概這一個多禮拜我都是每天只能睡不到五個小時,白天這邊有很多事情要辦,只好等晚上過了12點才能碼字,你們看到的發文時間差不多都是晚上五六點到十一點多,其實那都是我這里凌晨兩點到七點多…好幾天都是碼著碼著天亮了,我又不能因為半夜寫文隔天不用干事情。不是常常有人抱怨「我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嗎?我真的就是在用這個多出來的時間在碼字…所以回國就真的沒有這個美國時間了。(好冷……>本來想用力存稿的,但是現實就是沒有存稿。我懇請姑涼們能等我這段日子,千萬別放棄我……(哭)說多了都是淚…等我回來啊!!!

是由【】會員手打,更多章節請到網址︰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