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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268強佔(五)

他心中思量,臉上卻沒流露出任何情緒,魏成輝對馮少卿頗有微辭他並非看不出來,只是,馮少卿的理念與他背道而辭,魏成輝卻始終忠心于他,他還是敬之重之。邀約馮素珍,魏成輝必有說法,他沒必要自尋煩惱。

「公子,昨晚你到權府‘負荊請罪’,權非同怎麼說,這狐狸只怕起了疑心罷?日後我們施展起來只怕麻煩。」

此時,聲息氣氛一沉,魏成輝皺眉相詢,神色隱隱透出絲凝重。

李兆廷想起昨日情景,反而微微一笑。

原來,既得小廝通知,他當晚才過去面見權非同軺。

到達之際,權非同已然回府,晁晃也已過去。

「李懷素身份一事,兆廷給師兄請罪來了。」

他也並未繞彎,上來便說骯。

權非同勾了勾唇,卻並未先說什麼,反笑得似是而非,意態慵懶的問,「本相與馮素珍交好,你可有異議?」

到得今日,不待權非同問話,聯想到連馮種種,這權非同和馮素珍之間,他自亦已看透幾分,心中不免冷笑一聲,你倒愛奪人所好。當然,他只是微微苦笑答道︰「師兄,你不是不知我對阿顧情意,至于我和馮素珍之間,從來只有竹馬之誼,婚姻之義。」

這話倒也不假,他對她確然如此,只是他萬沒想到,她對他口口聲聲十年情深,轉眼已另投天子懷抱。

如此一說,也等于他默認了他並不反對權非同對馮素珍存抱心思。

「那便好。」權非同見他答允,這才語鋒一轉,回到正事上,臉色亦冷了下來,「她的事,你本不該瞞我。」

李兆廷直然回視,「師兄,我與她既有婚約在身,便要護她周全,除此以外,再無一事相瞞,但此事從頭再來一遍,兆廷還是會這樣做。」

權非同眉目森然盯著他看了良久,饒是李兆廷鎮定若素,此時不免心弦緊繃,背上涼汗暗沁,

權非同的宗旨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窒息的氣氛持續盞茶功夫,權非同眉目終是緩緩舒展開來,「此事于我而言可謂十分痛惡,但你到底做了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換我,也會這樣做。」

「只希望你日後切不可再犯。」

李兆廷察言觀色,知他所言不虛,一口氣亦終暗松下來。

晁晃在旁笑道︰「兆廷,你告訴我們她是夏家遺孤的時候,大哥便有所懷疑,他說,夏大儒為人嚴肅正直,應當教不出這樣的女兒來,不是說優秀與否,而是這種古怪脾.性。」

李兆廷依舊苦笑著,對晁晃作了一揖,又對權非同道︰「兆廷其實亦知師兄有所猜疑,只是我實已別無他法。」

「嗯,」權非同淡淡應了聲,「身份是馮少卿安排的罷?」

李兆廷無聲一嘆,「不錯,李懷素和夏小姐的身份都是這老狐狸安排的。狡兔三窟,老狐狸雖不知自己女兒會進公門,但知我必定赴考,也斷定我會榜上題名,于是給自己女兒安排了兩個身份,哪怕李懷素身份被人識破,還有另一個身份可作遮擋,這夏大儒之女雖亦是欽犯,但到底是陳年舊案,朝中有人好辦事,有我照拂,應不至于特別為難才是。」

權非同勾唇,慢慢笑開,「符合老狐狸的作派,不消說——」

李兆廷何等機敏,已猜到他想問什麼,「刑部卷宗,他也早有準備,只怕馮素珍找連玉報仇,枉縱性命,將偽造的卷宗交到我手上,要我必要時交馮素珍查看,好絕了她報仇之心。」

權非同看他一眼,「後來,你順水推舟,將刑部的卷宗換了過來,對不對?」

李兆廷頷首,權非同眸透桀色,忽而冷笑出聲,「這本是揭破連玉的最佳時機,我到刑部一趟,欲.將卷宗拿與馮素珍,可我們這位六少非常狡猾,早將卷宗暗中拿走,當日刑罰由嚴韃執行,嚴韃是他的人,于是,如今誰都無法證明此案實是他所為。」

李兆廷聞言,心中一凜,自黃天霸一案後,這段時間以來,權非同在朝上看似靜水無瀾,並無多大動靜,除去顧雙城婚事,更無和連玉太多針鋒相對,但他知道,他暗中必定有所為,是以,他很是冷靜的出言,「師兄,此次便再讓他一局,只是,日後你打算如何應對,連玉羽翼越發豐硬,時日久了,根深蒂固,只怕再也難除。」

權非同淡淡听著,神色幽然,末了,挑眉一笑,「知我者果然只有李兆廷也。」

「本相已與靄太妃商談過。」

*

話到此處,魏成輝和司嵐風本听得微微入神,都是一怔,魏成輝更像只最厲害的獵犬一般,仿佛嗅到風雨來臨的血腥,他緊張問道︰「公子,此話何解?」

司嵐風更是屏息靜氣,眸光熠熠看著李兆廷,等待訊息。

李兆廷也露出這些天來第一個較為舒心的笑容,他緩緩說道︰「權非同透露了兩個信息,一、先帝寵愛靄妃,靄妃更非省油的燈,纏得先帝早在駕崩一兩年前便寫下一箋,傳位于連捷,只是,此箋到底非詔書,須得到朝中多位重臣的認同,方可成立,而在這之前,也必須動搖連捷的忠心,若這少主子都不反,權非同再起勁也是枉然。」

「其二,晁晃手握兵權,慕容景侯亦手握重兵,足可分庭抗禮,這也是權非同為何遲遲未下手的原因。」

「可你們還記得死去的柳守平柳將軍嗎?他當時被連玉所殺,轄下多名副將帶著兵士盡數解甲歸田,柳將軍是因擁連捷而死,慕這批兵勇若能重新聚集,擁護連捷,加上晁晃手上兵馬,足可推翻連玉。」

「而權非同已派親信暗中去游說這股連玉忽視了的勢力。」

魏司二人听著,皆暗暗心驚,魏成輝更是激動而起,冷笑出聲,「如此說來,權非同如今後盾最厲,慕容景侯老匹夫雖驍勇,但到底年事已高,大不如前,他只消將這兩個關卡打通,則便可起兵,該朝換主。」

「三方之中,老夫兵力雖說不小,卻是最弱一方,」他氣急敗壞,目露凶光,顯然是胸臆難平,「老夫早知權非同會伺機發難,只是不料竟如此之快,以為我們尚有時機斡旋,豈料……」

李兆廷不語,忽地看向司嵐風,「嵐風,依你這段時日所見,連玉連捷二人如何?」

司嵐風連忙回道︰「今晚過來,正是要向公子稟報此事,嵐風因是連捷心月復,可自由出入內宮,不比其他朝官進入內廷有所限制,當日朝散,嵐風悄入內宮窺看,連玉和眾人起了不快,更別說連捷。」

「這段時間二人感覺非常很奇怪,早不復往日親密。」

「很好,權非同的離間之計果已湊效。」李兆廷突然從書桌棋盅里拈起三顆棋子,放到二人面前,「老師,其實,這次對我們來說不僅是一場挑戰,更是一大時機。」

男子修長白皙的手指緩緩移動,將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白色棋子拈出,放到桌上。

一、二、三……

一共……四顆。

「這第一顆棋是……馮素珍。已下。」

將棋子放好,李兆廷淡淡出聲,眸中一絲光影在緩緩流淌、徜徉,深沉而復雜,如井如潭,幽深彌暗,看不出深淺。

魏成輝和司嵐風又驚又喜,詫異非常,到底姜還是老的辣,魏成輝陡然想起什麼,目光閃爍,「公子,你選擇此時將馮素珍揭破,不僅因為她……背叛了你……」

「你是要連玉在朝堂引起紛爭,令朝臣分裂,令太後、慕容景侯、乃至連捷連琴與之產生嫌隙。最重要的是,你要讓權非同重新相信你。」

「不錯。馮家是連玉下令殺的,他若要保住馮素珍,太後等人顧慮他安危,豈能坐視,然而好心卻不被采納,即算破鏡重圓,那道碎過的口子始終擺在那里。而權非同疑心極重,對我的猜忌,正是由馮素珍的身份開始。只有讓他知道我到底對他隱瞞了什麼,他才會徹底打消疑慮。」

——

這是10.9日的更。這章恐怕大家不會怎麼愛看,但有些包袱需要同步抖出,如果放在七夕後面寫,人物交接的時間不對,所以還是放在了這里,大家寬心,明天文里就開始過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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