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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0章 比賽進行中,這究竟是象棋還是動物世界

「為了公平起見,在這場比賽中,我會使用手中這枚‘平衡金幣’。」克勞利高高舉起捏在指尖的硬幣,大聲的重復著在場每一個人都耳熟能詳的規則,「根據擲出的結果,來決定每一個召喚輪中你們的行動。當結果是‘字’的回合,你們倆將被允許使用一次法術,盡可能多的召喚一級法術能力範圍內可以投影的怪物;當結果是‘花’時,這個限制將被放寬到二級法術。至于三極法術,唔……我想,在這場比賽中應該不會出現,我說得對嗎?」

圍觀的人群中發出一陣善意的轟笑聲。是的,如果能夠使用三極法術的話,他們這些學徒們早就已經正式出師,晉升成為真正的魔法師了。作為大法師塔堅實支柱的魔法師們所能享受到的無與倫比的待遇與好處,是每一個學徒所夢寐以求的。那些故意不晉升,還指望著扮豬吃老虎什麼的謠言,只會出現在三流傳奇小說中罷了。

「從第二個召喚輪開始,你們可以命令之前回合所召喚出的那些生物,」克勞利繼續說道,「向任意方向移動一個方格。如果移動的距離超出一個方格,或者離開應該在的位置,召喚者就失去了比賽的資格,直接判負。我說得夠明白了嗎?」

佇立在棋盤對角線的兩人目不斜視,輕輕點頭。

「那麼還等什麼,讓我們開始。」隨著克勞利的話語,金幣被他高高彈起,在半空中優雅的旋轉了幾圈,隨後安靜的落入了他的手心,「花,等級二。你們可以開始了。」

就仿佛是鏡中的倒影,塞巴斯蒂安和小曼切斯特兩人的手幾乎同時探入了法師袍內的材料包。一只精致的蠟燭被輕盈的握在魔法師的掌間,食指和中指所帶戒指的摩擦便使得特制的燭芯輕易被點燃。兩股抑揚頓挫、猶如迷幻的吟唱聲與此同時開始在封閉的房間內回蕩,彼此交織纏繞在一起,使得氣氛更加的熱烈。

圍觀的學徒們下意識的豎起了耳朵,條件反射一般本能的去辨識入耳的咒語,然而讓他們遺憾的是,絕大多數人都一無所得,僅有少數幾人才稍微模著了一點頭緒,但再仔細想想卻又似乎什麼也沒能夠體會到。

奧術是一種藝術。

就如同沒有兩幅油畫會毫無區別,幾乎沒有兩個法師的法術中所記載的咒語是一模一樣的,即便是外人看來相同效果的一個法術。每一個法師都會將自己對于法術的理解和認知融入到奧術的符文之中,以最適合自己的方式,不斷地修改、完善和精煉每一個咒語。而那些不思進,只知道一字不缺的照抄自己導師法術的蠢材,魔法史留不下他們的痕跡。

盡管辨識出其他人使用的咒文,也不可能只靠這一小部分復制出完整的法術,但以小窺大,對于特定法術的理解總是多少能夠有些幫助的。因此,辨識法術基本是每一個法師都會花大量時間去練習的技術。如果你能夠比敵人更早一步,在他完成魔法之前就識破了他的招數,那麼你自然就為自己贏得了充裕的時間去尋思破解之法不是嗎?

「我手中掌握的光芒,將于混沌的位面間隙中作為道標。按照你我簽訂的契約,我命令你現身于此世,暫時為我服務」小曼切斯特舉起手中燃燒的蠟燭,高聲喊道。

淡淡的黑煙在小曼切斯特前方的格子中升起,在每一個人的注視下,一匹四足野獸的身影在煙霧中逐漸隱現。隨著一聲尖利的狼嚎,黑煙緩緩散去,召喚獸終于露出了他的真實面目。漆黑的皮毛布滿蜿蜒狀熔岩般的花紋,偌大的身體若是人立起來足有一人多高,綠油油的雙瞳閃著駭人的光芒,半張的大口中不時噴吐著硫磺味的灼熱氣息,鋒利的獠牙和厲爪隱隱透出寒光。沒有任何一匹俗世間的狼能夠擁有如此恐怖的外貌,這……是一只來自巴托焦炎煉獄的野狼

學徒們還來不及發出贊嘆,幾乎是同一時間,棋盤對角的賽巴斯蒂安面前,綻放出一團毫不遜色的聖潔白光。伴隨著虛幻縹緲的光塵,一只流光熒溢的巨型甲殼蟲出現在方格之中,其塊頭竟絲毫不比小曼切斯特召喚的那頭煉獄狼要小。甲殼蟲通體籠罩著淡淡的光芒,外殼仿佛是由不知名的金屬雕刻而成,一看便知堅硬無比。

「天界生物……」一名學徒喃喃自語著。

而其他的人完全忽視了他的話,目光交替的在兩只威風凜凜的召喚獸之間來回移動。

小曼切斯特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沒想到,對方竟然也能夠如此輕易地召喚出獨特的異界生物。

「不過,這樣才算得是比賽啊……」這位召喚師世家的佼佼者忽然驕傲的一笑,「不然豈不是太過無趣了?」

「第一召喚輪結束。第二輪,」克勞利面無表情的主持著棋局,他用力彈起指尖的金幣,「字,等級一,開始。」

吟唱聲再次響起。在見識了前一輪等級二的異界生物之後,觀眾們本以為可以稍微喘口氣,畢竟,法術相差一個等級,所能召喚的怪物在品級幾乎無法相提並論。然而,隨著法術的完成,緊挨著兩人的剩余兩個空格竟同時起了變化。

兩人竟不約而同的在第一個法術等級一召喚輪使用了轉換技巧

利用較高等級的法術位準備法術,來召喚更多數量的較低級的召喚獸,是一種召喚法術的變通運用。盡管相當有趣,但卻很少在實戰中被使用,可以說是一種實實在在的「以質換量」的技巧。

兩條盤曲的煉獄毒蛇直立起身,搖晃不定的三角形頭顱不停地吞吐著細長的叉舌,隨時準備突襲。

一對仿佛是月兌了刺的刺蝟般的豬鼻生物出現在另一面,它們的毛皮夾雜著金銀色,臉龐有著黑白細紋,四肢短小體型肥大,長爪強而粗,尖亮的細牙尤如整排的匕首。

觀眾們一陣嘩然,目光不約而同的向小曼切斯特移去。獾蛇本就是冤家,更何況現在可是天界獾踫煉獄毒蛇。這一輪中,怎麼看都是小曼切斯特不利了。

「煉獄狼,E5到D4。」

「天界投彈手甲殼蟲,B2到3。」

與棋盤外的觀眾不同,棋局之中的兩人毫不動容,冷靜地對前一輪中所召喚出的怪獸下了命令。

在各自主人的指示下,兩只召喚獸緩緩前進了一格,來到了棋盤中心相鄰的兩格。煉獄狼的身子已經伏低,做好了隨時準備猛撲的姿勢,胸月復之中不時地發出「唔——唔——」壓抑的吼聲;相比之下,甲殼蟲反倒好像沒什麼準備,僅僅是用最前面的兩肢簡單的護住頭部,畢竟那一身仿佛金屬般的甲殼的作用並不僅僅是好看而已。

「第三召喚輪,字,開始」

服從魔法師的召喚,小曼切斯特前一輪所召喚的煉獄毒蛇旁,伴隨著天界特有的聖光,出現了兩條小型的獵犬。幾乎是在它們出現的同時,原本的兩條煉獄毒蛇就厭惡的倒縮了幾尺距離,如果不是同在一位主人的控制之下,只怕立刻就會窩里斗起來。

沒人覺得太過于訝異。之前塞巴斯蒂安所召喚的獾並沒什麼實質的天敵,但對于犬類卻多少有些棘手,小曼切斯特的選擇合情合理。

棋盤另一邊,極具戲劇性的,這回反倒是塞巴斯蒂安召喚出了陣陣硫磺味的濃煙,如同孩童般大小的巨大凶暴老鼠興奮的在爪子磨著尖利的門牙,腐黃色的唾液不時滴落在棋盤之。

煉獄毒蛇按照召喚者的指示,悄無聲息的從棋盤滑過,沿著外圍緩緩地向對方靠攏。

與此同時,棋盤正中心的兩只召喚獸,終于到了正面交鋒的時刻。

「我可愛的小狼,D4到3。干掉那只瓢蟲」

「投彈手,自由反擊。」

兩人話音剛落,久候多時的煉獄狼便猛地躍起,惡狠狠地沖著身前不遠處的甲殼蟲猛撲過去,右前爪所踏之處,正是甲殼蟲全身下最脆弱的部位——頭部。

天界投彈手甲殼蟲高高舉起兩只粗大的前肢,架在頭試圖擋住敵人的攻擊。可惜的是,昆蟲脆弱的四肢如何抵得過野狼那蓄勢已久的猛撲。

僅僅一個照面,煉獄狼便壓制住了自己爪下對手的前肢,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住甲殼蟲的左前肢,猛地一甩頭,利齒竟將半截前肢從關節處生生拔下。

大量透明粘稠的從斷肢中噴涌而出,投彈手身體兩側的發聲器官震動著發出了刺耳的淒厲悲鳴聲。

佔了風的煉獄狼並沒有來得及得意得太久,就在它準備乘勝追擊的時候,投彈手甲殼蟲的下月復部突然發出一道輕微的轟鳴聲,下一秒,一大團黃綠色的霧氣猛地從投彈手張開的嘴里噴出,瞬間向前方彌散開來。

幾乎就是在詭異霧氣成型的的那一剎那,煉獄狼如遭雷匝,尤如驚弓之鳥一般猛然向後倒射而出。然而,被召喚象棋的規則以及恰圖蘭卡戰斗板盤強大的魔法效果所限制,交戰的雙方在沒有分出勝負之前是絕對無法離開所在格子的。無法抵抗自己召喚者的命令,煉獄狼仿佛被看不見的力量所束縛,狼狽的砸倒在地,掙扎著逐漸被那團黃綠色的霧氣徹底籠罩。

濃郁的霧氣無法被肉眼看穿,但是以煉獄狼那凶殘的個性,竟然在其中也發出了陣陣悲鳴。

霧氣來得快散的也快,當視野逐漸清晰,煉獄狼那淒涼的身影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此刻它那身恐怖的熔岩紋毛皮已經慘不忍睹,多處腐蝕月兌落,好幾個部位甚至都已經嚴重到能夠直接看見紅白色的骨肉。

「那是酸霧煉獄生物對于寒冷和火焰傷害都有不錯的抗性,但對酸卻沒轍。難道……那個叫塞巴斯蒂安的家伙連這些都計算進去了?」一旁的一名學徒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不可能的,他和小曼切斯特可是同時召喚的,怎麼可能知道對手打算召喚些什麼呢?」這名學徒身旁的一人調侃道,「分明只是運氣好的逆天罷了……你看,第二輪的時候不也是湊巧召喚出獾來對蛇嗎?」

「難道,運氣不也同樣是實力的一種嗎?」另一人幽幽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更何況,能夠得到幸運女神如此的眷顧,本身就已經是令人羨艷的能力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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