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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

身後奇異的傳來狗吠,素問一驚,趕緊後退了幾步,腳下一滑,順勢躲進了陸錚懷里

「汪汪汪」的狗叫聲越來越近,陸錚勾起嘴角,把素問整個人按在自己軍大衣里,回過頭,沖來人搖了搖頭。

來人一身的迷彩作訓服,身姿挺拔,猶如冰雪地里的一株蒼松,這樣冷的氣,身上甚至連一件軍大衣都沒有,唯一與陸錚不同的是,他頭上戴的不是同一色的陸軍作訓軍帽,而是黑色的別有八一軍徽的貝雷帽。

男人手里牽著繩索,一條渾身毛皮雪白的軍犬當先沖在前面,沖著兩人「汪汪」的吠個不停。

「威風,老實點。」男人一聲令下,軍犬原地嗚咽了一聲,狗爪子在雪地里刨啊刨,最終回到男人腳邊,伸著舌頭,哧哧的吐著白氣。

素問慢慢從陸錚懷里探出腦袋,目瞪口呆的瞧著這一幕。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男人抱歉的說道,可臉上的表情明明是欠扁的偷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西南軍區陸軍特種部隊雪狼突擊組的中隊長,顧淮安。」

陸錚放開素問,先是極其筆直的行了個軍禮,聲音洪亮︰「少校好。」

顧淮安聳肩呵呵笑了兩聲︰「列兵陸錚同志,注意作風啊。」

「是——」

說完顧淮安已經牽著軍犬朝他們走來,素問見這陣仗,以為是領導訓話,趕緊從陸錚身後站出來說︰「首長,你听我解釋,這件事不是陸錚的錯,是我……」

忽然被陸錚往身後一拉,只見他臉上絲毫沒有嚴肅的態度,嘴角反而噙著笑……?

直到顧淮安一拳擂在陸錚的胸口,大笑著說︰「你小子,從小就招蜂引蝶,對象都談到連隊來了!」

陸錚肩頭一側,也回了他一拳︰「我敬你軍餃比我大,向你行個禮,可你得搞清楚,我可不是你的兵,況且今兒我也沒過界。」

他手指點點腳下的河界。顧淮安搖頭直笑,雪白色的軍犬在他腳邊跳來跳去。

「啊,我早上看到的就是這只……」素問驚訝的指著那渾身毛皮雪白的軍犬。她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軍犬,一般狼狗不是褐雜色就是黑色皮毛,以至于它最初出現在密林里,素問還以為是狼,甚至聯想到神話。||中文||

顧淮安听了得意的說︰「這只是馬利諾犬,至于為什麼是白毛,可能是……變異了吧。」說完,手一抬,叫道︰「威風!」

他腳邊的軍犬立刻活躍的跳了起來,兩肢平行上抬,僅靠後兩肢直立。素問看得目瞪口呆︰「他的名字是威風?」

顧淮安點點頭,陸錚趴在她耳邊小聲說︰「本來它一身白,長得又像狼,部隊要起名叫‘雪狼’的,不過某人不同意。」

素問怔怔的看著威風,她也覺得‘雪狼’比較好听,不過‘雪狼’,听著好像有點耳熟?

陸錚了然的點點頭︰「沒錯,他們突擊組就叫‘雪狼’,組里每個人都有個代號,咱們偉大的中隊長,顧淮安少校的代號就叫‘雪狼’。」

陸錚不無刻意的介紹道。素問「啊」了聲,再看看這位英俊筆挺的少校,慢慢的低下頭,噤了聲。和狗叫一個名字,誰願意啊?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雪狼」這個代號不是顧淮安自己叫的,而是常年活躍在祖國南疆邊境的毒梟和恐怖分子叫出來的,因為顧淮安帶領的雪狼突擊小組經常在藏邊冰封的邊疆地區出擊,行動快狠準,從未失手,所以敵人才敬畏的送予他這個稱號。

中國陸軍特種部隊創建以來,得到用行動組代號做個人代號這一榮譽的特種兵,不過三人,顧淮安,就是其中一個。他亦是雪狼特別行動小組的靈魂所在。

這麼冷的氣,威風卻和他的主人一樣,毫不懼寒,高昂著狗頭,素問好奇心起,靠近了點問︰「它都能做些什麼啊?」

「這可多啦,除了空降兵跳傘等基本訓練技能,其他軍犬的技能,它也都會。今年西南軍區的軍犬比賽,他拿過大獎咧。」顧淮安蹲,無比認真的給威風順著狗毛。

「跳傘?……它?」素問不可置信的指著那不停的伸出舌頭舌忝舐著主人手掌的白色巨型犬,它知道怎麼拉傘包嗎?

陸錚看著她瞪圓了眼楮,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就覺得分外可愛,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說︰「你看著啊。」

他征得顧淮安的同意後,蹲,模了模威風的腦袋,從顧淮安手里接過一只球,手一斜就丟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掛在冰峰懸崖邊的一棵枝椏上。

顧淮安面露不屑,小意思。拍拍威風的腦袋,手里韁繩一松,威風立馬撒丫子就沖了過去,四只小蹄子在雪地上刨開濺的雪沫,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直奔皮球而去。

「啊——」眼見威風毫不猶豫的朝懸崖跳了過去,素問尖叫了一聲,捂著臉閉上了眼楮。

然而……

「汪汪……」狗吠?

她慢慢睜開眼,只見到那垂在懸崖邊的枝椏在寒風中來回的顫動著,夾在其中的球早已被威風叼在嘴里,來來回回的滾在顧淮安的腳邊。

「太神奇了……怎麼做到的?」

陸錚拂開她的劉海︰「叫你看你又不敢看。」又轉向顧淮安問,「養多久了?」

「去年在西南邊境緝毒的時候一並繳獲的。才一年就有這個成績,讓人不得不相信,就是狗里面,也有賦一說。」

陸錚笑了下,拉著素問一起蹲下來,拿著她的手向威風的頭上模去。

這只威風軍犬立馬抖了一下,甩了甩尾巴,釋放出「生人勿近」的信號。

素問嚇了一跳,立刻縮回手來,一臉遺憾的看著威風。這大家伙瞥了她一眼,然後不屑的扭過身,搖了搖尾巴,顛兒顛兒的走回到顧淮安腳邊,還撒嬌似的蹭了蹭他的腿。

素問抬起頭,有點兒惆悵。

少校同志憋笑快憋出內傷了,素問臉紅的戳戳陸錚︰「怎麼你模它它就那麼听話。」

陸錚搖搖頭,對她說︰「你別害怕,軍隊里最敬重的就是有膽量的人,就是一只狗,它進了部隊,也是名軍人,是我們的戰友。你只要膽大點,它就不會排斥你。」

素問不信,陸錚已經強行抓著她的手,靠近了威風,威風睜著那一雙威風凜凜的狗眼,死死瞪著素問,嚇得她一緊張,又要後退。

「閉上眼。」陸錚命令,柔和卻不容抗拒。

素問顫抖著閉上眼楮,把一切交給了他。

手心觸到柔軟的皮毛,威風嗚了一聲,沒有抗拒,陸錚才慢慢松開手。素問有點驚訝的睜開眼楮,見威風果然在自己手下低著頭,任自己撫模。

她高興的動了動手掌,給這傲氣的小家伙順著毛,出乎意料的,與它剛硬驕傲的性格相反,皮毛異常的柔軟和舒服。

威風仰起頭,甚至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她的手心。素問用一雙新奇又滿足的眸子看看它,又抬頭看看陸錚,迎視著她的,是深情而肯定的目光。

就是一只狗,到了部隊里也會不一樣呢。掛了個軍字就仿佛長了部隊的骨頭,同邊防的戰士們一樣,靜靜的守衛著祖國的邊疆。

告別了顧淮安少校,素問和陸錚在回連隊的路上。她問︰「邊防連和特種部隊不是楚河漢界分明嗎?為什麼你看起來好像跟他很熟的樣子?」

陸錚的表情很柔和,目光深遠,仿似一種沉浸在回憶里才會出現的柔和。

「顧家,住五號院的。」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他的語氣吝嗇的,就好象那段已經離他而去的時光,是真的已經很遠很遠了。

北京軍區大院兒,他和蕭溶住三號院,顧淮安,住在五號院。

只是這位軍人家庭的公子哥,年僅十六就進入了軍校,十八歲參軍,加入特種部隊後,十年內只回過家兩次。和他們一樣的出身,卻選擇了一條不一樣的路。沒曾想,在這祖國的邊境,會讓他們再次重逢。

陸錚現在有點明白,當初外公為何一意堅持讓自己去當兵。

這其實是很有意義的一條人生路。

素問似懂非懂,跟著陸錚身後,深一腳,淺一腳,刻意的走他踩出的雪印上。

「那他是知道我們在這,故意來的咯?」

陸錚回過頭,凝視她幾秒,忽而,笑了下,沖她伸出手︰「別玩了,過來。」

把手放在他溫暖的大掌中,任他拉著自己前行,那張從未勞苦過的手,曾經撫模過她的全身,那比女人還要細膩的皮膚,修長漂亮的手指,如今生出了薄薄的繭,捏在她手背上糙糙的。

卻讓人,意外的安心。

「淮安,那家伙……」他喃喃自語,笑著搖了搖頭。

雪狼突擊組的訓練基地外圍,看似是空無一人的樹林,實際遍布潛伏哨,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監視動向。早在上午聶素問第一腳踏過河界的時候,恐怕警戒的信號就已經傳遍訓練基地內部了吧,顧淮安那廝,又怎會不知道?

恐怕早早的就聞訊而來,帶著他那一隊「狼」們,在懸崖邊特地等著看完了他這一出免費好戲才出來的。

正如素問所說,丟臉都丟到姥姥家了。

陸錚無奈的搖搖頭,牽著素問回到了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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