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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一場噩夢

當向晚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雪後初霽的下午。

病房里彌散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女敕綠色的牆壁顏色再加上柔和的暖光,將房內顯得十分溫馨。

「小姐,你醒過來了,真是謝謝神的護佑!」迪倫太太坐在病床邊正戴著老花鏡織毛衣,听到床上傳來動靜,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站了起來。

「我在哪里?」她一時忘記自己身處何處,開口仍舊是用國語。

迪倫太太瞪大眼楮,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向晚低吟了一聲,連忙轉為英文對她重復了一次。

她立刻大悟,有些夸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老天,你從路上滾落到山坡下去了,現在在醫院里呢!」

經她這麼一提醒,之前的記憶便一股腦地全部浮現,想起自己一腳踏空滾落山崖被埋進了積雪中,後來找到了一個雪窩躲了許久,在體力不支的時候突然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來到了她的身邊……後來的事情……除了感覺到身體慢慢被一股接連不斷的暖流所充滿外,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記得了。

東臣……是他來救了自己,那麼他現在在哪兒呢?

心中一急,向晚就想坐起身,誰知道動一動才發現自己的手上腿上全部包上了厚厚的紗布。尤其是手指處,此刻暖烘烘的房間里,突然令她感覺到十指又痛又癢得鑽心。

從被中掏出來一看,自己的整個手臂幾乎都被包的嚴嚴實實的,這樣一看,越發覺得痛癢難耐了。

「ms。ye,你千萬不要亂動。你在雪地里呆了一個晚上,手腳全都受了嚴重的凍傷,現在指頭都留下了水泡,這時候若是踫破了,只怕更難恢復了。」uqzh。

「東臣怎麼樣了?他在哪里?」向晚听了她的話,忍著痛感將手又重新放了回去,眼巴巴地盯著迪倫太太。

「沒事的,mr。jiang在樓上的病房休息呢,你不要擔心他,只需要養好自己的身體就行……」

真的嗎?他真的沒事?

向晚狐疑地看著迪倫太太,將她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正要開口便見護士推門進來了︰「葉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現在我來給你換紗布。」

當紗布一層一層被揭開的時候,向晚幾乎都被自己那一雙腫的好似胡蘿卜一樣又紅又亮的手指頭給嚇到了。

這是一雙拿繪畫筆的手,她一向十分注意保養,可是白白女敕女敕如水蔥一般的手指頭現在到處是水泡,泛著透明色的凍瘡看得令人好不心疼。

護士只是輕輕一踫,那鑽心的疼痛並著萬蟻鑽心樣的癢瞬間如潮水般涌來。

她好像去摳一摳,可是卻被迪倫太太一把拽住了︰「小姐,若是想讓您的手指恢復到以前的樣子,您現在最好不要亂動,否則就麻煩大了。」

向晚苦惱地盯著護士給自己的每根手指細細涂上一層又一層的膏藥,忍不住問道︰「這個多久能好,以後是不是每年都會發作?」

護士小姐抬頭看了看她回答道︰「如果保護的好的話,一個星期之內就會開始結痂,慢慢好起來,不過是否能夠根治我們也說不好,還要看您平時的保養了。」

她這話說得向晚心里好像敲鑼打鼓一般,亂得很。

「那和我一起被送進來的那位先生呢?他有沒有被凍傷?」向晚抓緊時間問道。

迪倫太太面露驚慌,來不及提醒護士小姐,對方已經頭也不抬地回答道︰「和您一起進來的先生?是那個也被凍傷還骨折了的先生吧?現在還在加護病房中觀察呢。他是你丈夫吧!可真是個偉大的男人!」

向晚听著她飛快的語速,不能很快的適應過來,但是幾個核心的詞總算是抓住了︰「凍傷?骨折?」

「迪倫太太,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這些?」向晚微帶不滿的眼神看向她。

迪倫太太顯得十分為難,琢磨了半天才帶著糾結萬分的表情看著她說道︰「不是我不願意說先生的情況,只是……只是他在最後一絲清醒的時候親**待過我,讓我在他醒來前一定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您的。」

「還未蘇醒?我都醒了他怎麼可能還未蘇醒呢?是不是他的情況比你們說的還要嚴重?」向晚心中疑竇叢生,拋出一連串的問題,一邊說著一邊急切著從護士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指就要下床去,「不行,我要去看看他,他肯定是出了大事。」

「哎……葉小姐,請您躺回去,患處還沒有處理好,這樣很容易給以後留下後遺癥的。」護士小姐一把拖住她的胳膊。

迪倫太太朝她使了個顏色,同時上前緊緊抓住向晚。

向晚本是剛剛醒過來,又因為昏迷了兩天渾身毫無氣力,所以很快就被她們給制住了。

「對不起了,葉小姐。如果您這樣的不冷靜,我們只好給您注射鎮定劑了。」

一邊說著,她一只手就在推車中去拿針筒。

向晚一听要給自己打鎮定劑,忙停止掙扎,在床上安靜地坐了下來︰「不要,不要……我好好配合你上藥。」

倆個女人對視了一眼,迪倫太太點了點頭,這才又開始繼續包扎的過程。

看到自己的手指重新被打包成一個個白色的臃腫的胖子,向晚僵硬地動了動。接著護士又走到床尾去看她的腳。

她的小腿腳踝一下也是全部包扎上了,此刻左小腿上出來的一小段肌膚上還殘存著一大塊紫色的淤血。

她突然想了起來,當時她爬上雪窩的時候這只小腿已經踫傷了腫起來。看到自己這副又丑又笨拙的樣子,她索性也不堅持了,乖乖地躺在床上,任護士輕手輕腳地繼續為她抹藥。

他不僅凍傷了,還骨折了!他也是從山坡上掉了下來,所以才骨折的嗎?

向晚躺在床上,腦中,眼前不斷盤旋著自己在失去意識之前那張熟悉的面龐,那接連不斷在自己耳邊回響的聲音。想著想著,眼淚就不禁從眼眶中涌了出來……

她為什麼要這麼任性?為什麼明明知道他與蔣老爺子心中的那道結難以化解,卻還是要去逼迫他?

迪倫太太坐在床邊長嘆一口氣,看著她滿臉死氣沉沉的樣子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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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晴好,向晚仿佛還身在明港的那座熟悉的小樓--流月公館。只都時麼。

洛姨笑眯眯地走過來請她去接電話。

「晚晚,司機就在門口等著你,現在就過來,我在金鐘大道等你。」蔣東臣的聲音近在耳邊,溫柔地嗓音令她心中一陣悸動。

車子飛快地朝他所指定的地點駛了過去。

隔著窗子,她已經看見一身帥氣而挺拔黑西裝的蔣東臣站在路邊等著她了。

她走下車,陽光明晃晃的晃著她的眼楮,忍不住就伸出手去遮擋了一下。

剛剛來到他的面前,只見他突然將一個小小的精致的盒子送到了她的面前︰「葉向晚小姐,我蔣東臣請求你嫁給我,可以嗎?」

向晚呆滯了一下,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咬著唇,聲音有些顫抖︰「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請你嫁給我,做我蔣東臣的夫人!」他的臉上笑眯眯的。

「這……這怎麼可能?」她心里亂亂的,可是眼淚瞬間便溢滿了漂亮的眼眶。

她等這一天等了有多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從最初的憧憬夢想,到後面的心如死灰,再到波瀾不驚,一直到如今的心如止水……就在她已經不再幻想蔣夫人的名分時,他卻突然拿出一枚戒指向她求婚。

「答應我,讓我好好愛你一輩子……」

她發誓,她從來沒有從蔣東臣的嘴里听過這麼美麗的句子,除了瘋狂地點頭,她便只能淚如傾盆雨下。

蔣東臣鄭重其事地打開戒指盒,從里面取出一枚至少有十克拉的鑽戒出來替她戴在了左手的無名指上,明晃晃地霎是耀眼。

向晚立在人潮洶涌的路邊,接受著周遭人艷羨的圍觀。

她突然對著陽光舉起手來,光線從指縫中流瀉出來,向晚出神地看著自己的手指,那細女敕修長的手指上的正是一枚有著復古鏤刻的華麗指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向晚,我想向全世界的人宣布--你從今天起就是我蔣東臣的妻子了。」說完,他便朝著街對面的明港第一高樓跑去。

就在她眯著眼看著他的背影,嘴角泛起甜蜜的笑容時,突然一輛紅色保時捷跑車以超過140時速的速度飛快從街的另一端沖了過來。

一陣嘈雜刺耳的剎車聲響,毛骨悚然的尖利聲響過後,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血,鮮紅的血液從天空傾灑了出來……那個男人的身體呈一道詭異的弧線被拋在空中,接著便重重落在了遠遠的街道上。

「向晚,我愛你……!」她耳朵里似乎听到那個被重力甩出去的男人嘴里念叨的這句話,接著,整個人都被鋪天蓋地的血紅色給籠罩了。

「東臣……」

她恐懼地自體內發出一種強烈的爆破音,突然整個世界就變得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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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尖叫,向晚的身體猛然從床上彈坐了起來。

「東臣……東臣……」她抹了抹臉,結果模到了一手的淚。

她是在做夢?可為什麼夢中的一切都如此的真實?是不是他出了什麼事情?

蔣東臣的最後那句好像嘆息般的表白此刻還在她的耳邊嗡嗡作響,那樣的堅定地對她承諾。讓她的淚水好似開了閘的水庫般流瀉不盡。

向晚看看房內,不知道這些天一直陪伴自己的迪倫太太去了哪里,也許是趁她熟睡著去了洗手間。

她毫不猶疑地一下掀開了身上的被子,穿上棉質的拖鞋,剛剛踩到腳上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腳因為被凍得腫得老高,一般的鞋子根本就穿不進去。

她索性不穿鞋,踩著白色的紗布就奔了出去。

「請問你蔣東臣在哪間病房?」

「請幫我查查前幾天送進來被凍傷的蔣東臣在哪間病房好嗎?」

她抓住信息聞訊台的醫護人員,一遍又一遍,仿佛夢囈般地纏著人家追問蔣東臣的下落。

「請問您是哪位?」對方看著她自己手上腳上都纏著紗布,不免仔細地問道。

她冷靜下來,仔細講明了自己的身份和蔣東臣的大致情形後,對方這才開始幫她在電腦中查詢。

「蔣先生已經住院五天了,目前還在三樓的l病房內。」對方說完,她正要轉身走,卻又被叫住了,「小姐,蔣先生這個時候很需要靜養,還請您盡可能不要打擾到他的休息。」

「嗯!」向晚應許了一聲,帶著復雜的內心朝電梯走去。

走在長廊上,她無來由的一陣慌亂,生怕自己在病房里看到的是已經沒有生氣的蔣東臣。

想起方才自己做的那一場可怕的夢,她腦子就是一片空白。那樣的夢真實得令人恐懼,只是稍稍地回想一下,她的心跳就幾乎要停止了。在夢中,看到他的身體被整個撞飛出去的時候,她雖然腦子麻木了,但是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若是不能醒來,那麼她也不要獨自活下去了。

這個念頭是那麼的強烈,強烈到此刻回想起來都心驚肉跳。

不要!不要讓我看到他渾身是血的躺在那里!

不要!不要讓我看到他的生死未卜!

拖著緩慢的腳步,一步一步地朝3l房間走去……

剛剛走到門口,正好見著一個護士小姐推著車從里面走了出來,與她迎面踫上,想是來探望的,便沒有將那門關嚴實。

彼此笑了笑,護士小姐便推車離開了。

向晚走近正要伸手推門,突然听到一個女聲從門縫里傳了出來。

「就算他吃不下,該做的還是要做……誰讓你們今天做牛肉的?他現在只能吃清淡的流食或者是一些鈣質豐富的湯,明白了嗎?」

「知道了,風小姐……」

風小姐?

向晚听到另一個女人細聲細氣地客氣喚出這個記憶深處的名字,心中猛然一顫,伸出去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中,仿佛被凝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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