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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還是宸兒十歲的時候,適逢溫貴妃大壽,老夫人要王妃將琉璃作為壽禮獻上,王妃不肯,老夫人千般逼迫,王妃迫于無奈,只得讓出來,不知道宸兒為何氣極了,拿起琉璃就往地上砸去,琉璃當即四分五裂,那回她們記得是王妃第一次呵斥宸兒呢。

想不到,時隔多年,還能再見到琉璃,一模一樣的琉璃。

王妃也沒料到,眼圈都紅了,也想起當年那件事了,手有些抖的去撫模莫流宸的後腦勺,笑的無聲,宛如深谷里一朵悄然綻放的幽蘭,竹雲退後一步,梳雲就往前頭一站,王妃收回手,又去掀開紅綢,這回倒氣聲更是重了,大御朝琉璃可只有那麼幾件,更別提一模一樣的呢,其實也不是一模一樣,琉璃的外形雖然一樣,但是內里卻是不同,讓人很難混為一談,各有各的美,難分伯仲。

一屋子的人都在驚嘆琉璃的美,琉璃之美,存于光影游戲之間,流于人物靈犀之巔。影有影意,卻令光愈加曼妙多姿;人有人情,卻使物更具靈性靈意;鑄舍刻意,玉竟得氣息之趣;琢舍繁復,器竟現悠然之樂。和諧之美,是謂大美。取舍之意,是謂大得,這是琉璃給人的啟示。

琉璃內,或大或小、或浮或沉的氣泡,是琉璃生命的特征,這些氣泡游走于晶瑩剔透的水晶之中,漂浮于柔情似水的顏色帶之間,是快意灑月兌,是情意綿綿,還是浩然氣魄,琉璃在訴說,我們在傾听,那是一種令人肅然起敬的震撼之美,剔透之美。

南兒也往前頭走一步,王妃干脆一起掀了,三件琉璃,個個精美絕倫,宛清瞧王妃的神色,就知道喜歡呢,不然怎麼會淚眼模糊,上前摟了王妃一條胳膊,宛清笑道,「母妃,這三件琉璃外形一樣,但是又各有不同,宛清和相公也不知道選哪個好了,所以都送給您了,您瞧著還喜歡麼?」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呢,王妃欣慰的拍拍宛清都臉,笑的感動,那邊就有人陰陽怪氣起來了,三太太瞧著羨慕不已,琉璃呢,這大御朝擁有琉璃的屈指可數,有一件那就是頂天了,想不到宛清和宸兒出一趟門回來,就帶回來三件琉璃,這要是能有一件作為箏兒的嫁妝,誰敢小瞧了去?

屋子里除了三太太,其余個個面帶異色,這麼美的琉璃誰不想要一件,老夫人更是陰沉著臉,宛清和宸兒回來,連禮都不見,就像沒瞧見她們似地,這也太過無禮了點吧,老夫人氣的端著茶水,咬緊了牙關。

六太太放下手里的茶盞,站起來上前一步,笑道,「今兒可算是借著王嫂的光了,不然這輩子怕是都不知道琉璃長的什麼模樣,果然美呢,瞧著就讓人動心不已,大御朝琉璃總共才那麼幾件,也不知道宛清這琉璃是哪里尋來的?」

宛清福身見了禮,還未開口,那邊三太太就哼了鼻子道,「還能怎麼來的,買的唄,這三件琉璃估計能抵的上一座王府了吧,我說宛清啊,有銀子也不是這麼花的,王爺如今閑在家,你大哥也被關在佛堂罰跪,這王府以後還不知道怎麼樣呢,就算是祝賀,一件就足夠了,哪像你們這麼敗家的。」

越說,三太太心里的氣越發的不平起來,就口沒遮攔起來,宛清是王妃的兒媳,送再貴重的禮也應當,關她什麼事,就算她心里發酸,也不該在王妃感動的時候刻薄人,宛清氣的直咬牙,真想隨手抄起一個琉璃往她腦門上砸去才好,她送她的禮關她屁事啊,她伸手沒要到銀子,就把氣亂發在別人身上,宛清悶著氣朝王妃道,「母妃,這琉璃您喜歡,以後遇著了,宛清還尋回來給您欣賞,只是今兒是您的壽辰,幾位嬸嬸聚在這里,是給您祝壽來了麼,那些精美價廉的賀禮也讓宛清瞧瞧,多學著點兒,以後嬸嬸們過壽辰的時候,宛清也不會太敗家。」

莫流宸听了眸底夾笑,和著宛清的話吩咐玉蓉道,「還傻愣在這里做什麼,沒听見我娘子要欣賞嬸子們的賀禮麼,還不快起拿來。」

玉蓉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些太太們哪里記得王妃的壽辰啊,且不說送賀禮了,不來伸手要東西就不錯了,她去哪里拿啊?

四太太五太太她們臉上掛不住了,就連三太太也臉色赫紅,今兒可不是王妃的壽辰麼,要是不說還真不記得了,王妃往日也沒過過壽辰啊,日子久了,還真就淡忘了,今兒被宛清和宸兒提出來要瞅她們的壽禮,都有些覺得凳子燙人,一個個想溜之大吉了,王妃怎麼說也是王府的當家主母,平素就是哪位太太過壽辰,也得送上一份賀禮的,這段時間怕是焦急壞了,還真忘了這事了,以前不也沒送麼,也沒今兒這麼尷尬啊。

老夫人氣呢,哼了鼻子臉陰沉沉的,「王府鐵匣子可還沒找到呢,誰有那心思給你母妃過壽辰準備壽禮,你們在外頭閑逛,哪里關心過王府的事,尋不回鐵匣子,王府敗落了,看你們……。」

老夫人說著說著,話聲就小了,隱隱有些坐臥不安,宛清正覺得詫異,就听耳邊有醇厚的聲音傳來,還帶著一絲難以掩蓋的欣喜,「宸兒回來了?」

進屋的可不是王爺麼,還有二老爺三老爺,另外還有兩個男子,宛清估模著就該是五老爺六老爺了,步伐漂浮體型福胖的瞧著就像是縱欲過度的該是五老爺,另一個嚴肅點的該是六老爺,今兒可真是熱鬧,老爺太太們都聚齊了,王爺瞧見莫流宸是真的欣喜,倒是莫流宸憋紅了臉,鼓著嘴,氣悶悶的道,「有人不歡迎我和娘子回來,等母妃過完壽辰,我們就走。」

王爺听的臉一沉,嚴厲的目光在屋子里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老夫人身上,眉頭微蹙,聲音凌厲,「老夫人不是身子不適臥病在床嗎,怎麼瞧著中氣十足?屋子里是誰不歡迎宸兒和宛清回來,來人,將她請出去。」

屋子里不少人臉都陰沉沉的,丫鬟們你瞅我我瞅你,這屋子里不少人都說話帶刺呢,這要真去請,頭一個怕就是老夫人了,可是她們不敢啊,老夫人更是臉都白了,當即咳嗽起來,春紅連著幫她撫胸,擔憂的道,「老夫人,您的藥還未吃呢,是不是?」

老夫人一邊假咳著,卻是擺擺手,問王爺道,「皇上怎麼說?」

王爺冷冷的瞅了她一眼,回頭望著莫流宸,倒是那邊二老爺上前福身行禮道,「皇上說三日之內再找不回鐵匣子,當真會降罪王府了,那鐵匣子到時候就算找著了,怕是……。」

不是怕是,皇上那意思就是不留給錦親王府了。

宛清瞅了眼莫流宸,沒想到他們回來的這麼巧,不過屋子里不少人都不希望見到他們呢,要是知道鐵匣子在他們手上,宛清嘴角輕弧,冷冷的目光掃了屋子里眾人一眼,退到莫流宸身後,一句話不說,她要先瞧會兒好戲,老夫人听了直道,「還不快差人去找,這鐵匣子是老祖宗留下的,怎麼能丟掉。」

宛清听得直蹙眉頭,她突然好想叫人把老夫人的嘴封上才好,鐵匣子多重要要她說了,要是能找到,王爺會不找回來,她倒是會指使人了,這會子正煩著呢,她還火上澆油,看人家伏老夫人,靜靜的坐在那里撥弄著佛珠,不言一語,比她好多了。

三老爺也听不下去了,直瞪了老夫人,「娘,你就好好的養病,鐵匣子的事有我們呢,你操這麼多心做什麼,沒得添亂。」

老夫人被哽的脖子都紅了,她這還不是為了他,他竟還這麼說她,暄兒如今還跪在佛堂呢,冰嫻也陪著,再看宸兒穩坐在輪椅上,什麼事都不管,一出王府就是幾個月,什麼忙也幫不上,宛清就更是了,回來就給她添堵,想著,老夫人的心里的氣就順不過來,這會子是真咳嗽了起來,咳的人心煩。

找當然是要找的,只是希望渺茫了點兒,王爺還欣喜著能見到莫流宸和宛清而高興呢,瞥眼見好幾樽琉璃在,王爺目光閃了閃,想起今兒是雲謹的壽辰,忙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小木盒子,也不說話,遞到王妃跟前,眼里閃出希意出來,王妃眼楮頓了頓,半晌,還是伸手接了,一句話也沒有說,即便如此,王爺也松了口氣。

外邊,沈側妃匆匆忙的進屋來,一雙嫵媚的眼楮布滿了淚水,步子邁得大,見一群人堵在了屏風處,也沒瞧見是誰,只知道是個丫鬟,手臂一揮,就將南兒推倒一邊去了,南兒手里端著的正是琉璃呢,沈側妃一用力,南兒受不住,人往後一倒,托盤一傾斜,琉璃就往地上倒去,宛清瞧得心驚,忙伸手去接,卻被走過來的沈側妃給擋過去了。

啪的一聲琉璃破碎的聲音傳來,宛清被沈側妃一擋,身子也斜了過去,重心不穩,直直的往地上栽去,眼看著就要扎到碎琉璃了,腰帶卻被人拽住了,是莫流宸。

沈側妃氣的回頭瞪了宛清一眼,仿佛宛清礙著了她的事,直直的朝王爺跪了下去,完全沒注意到一屋子人變了的臉色,沈側妃哭得梨花帶雨,「王爺,暄兒暈過去了,罰了這麼久,您讓他回來吧。」

瞅著一件完好無缺的琉璃就這麼四分五裂了,還差點連累宛清跌倒,王妃真是氣的眼楮都紅了,手捏緊了,上前玉手一揮,朝著沈側妃的臉就扇去一巴掌,「哭什麼哭,本妃的屋子豈容你肆意妄為,橫沖直撞,來人,給我拖出去,重重的打十大板!」

沈側妃捂著臉,眼楮瞪的大大的,有些不可置信,王妃清冷冷的撇了她一眼,轉而去瞧宛清,擔憂的道,「可撞疼了?」

宛清連連搖頭,眼圈紅紅的,方才她也嚇壞了,這要真扎了下去,這張臉怕是毀了,那琉璃尖著呢,怕是難復原,那碎琉璃現在的技術難取出來,要是扎到眼楮,宛清都不敢想,不當是宛清,莫流宸才嚇住了,幸好反應的快,不然他會活刮了沈側妃的,見沒人听王妃的吩咐,莫流宸的臉更是沉了三分,「人呢,還不會拖出去打!門口守著的是誰,人進屋都不知道稟告,一並拖下去狠狠的打!」

屋子里的婆子嚇住了,打沈側妃,那可是她們想都沒想過的事,她可是世子爺的親生母親啊,先前王妃吩咐的時候,就猶豫著不敢上前,暗地里你推我我推你,這會子莫流宸也添話了,更是不知道怎麼辦了才好,宛清瞧了臉就冷了下來,這些都是王妃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不該王妃一聲令下,立馬拖人麼,還這麼拖拖拉拉的,到底誰才是她的主子。

竹雲梳雲嚇住了,忙將手里的琉璃放了下來,見一個個的不動,恨不得上去拖才好,就听王爺擺手道,臉更是寒霜密布,「拖下去,打!」

沈側妃張大了眼楮瞅著王爺,眼里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覺,是恨意,沈側妃咬了牙去往屋子里瞅,卻是沒人幫她求情,誰敢啊,王妃是不發脾氣,發了脾氣才嚇人呢,王妃現在是顧著宛清,回頭再沒人來拖,一準加到二十大板,就是三十大板都是可能的,那些不听使喚的婆子一準全賣掉,沈側妃確實莽撞的沖進屋,還打壞了宸兒送給王妃的琉璃,王妃沒剝了她的皮都是仁慈的了,王妃有多寵愛宸兒,當初宸兒摔了琉璃,王妃都打了他一頓,還是親自動的手呢。

今兒沈側妃打碎了王妃的琉璃,要換成是她們,不活刮了她都難解心頭之恨,要不是暄兒大意,鐵匣子又怎麼會失竊,王爺不過才罰了他十幾天,就暈倒了,也太嬌弱了點,要她說啊,關他個十年八年的才應當,不然回頭怎麼面對列祖列宗,不過琉璃被打碎了,她們心里多少都舒坦了些,不過還有兩個呢,怎麼沒一起碎了呢。

王爺發了話,沒人敢拖沓了,上前拖著沈側妃就往外頭去,沈側妃這才想起來求饒,「王爺,妾身知錯了,饒了妾身這一回吧,暄兒可是您親生的,連跪著這麼多天,那膝蓋骨再跪下去,以後可就走不了路了,您不能這麼待他!」

三老爺瞅著沈側妃一張臉,有些淤青,蹙了蹙眉頭,上前勸道,不是勸王爺,而是勸王妃,「王嫂,就饒了她這一回吧,她也是關心暄兒。」

莫流宸臭著一張臉,「關心大哥也不該在母妃的屋子里瞎撞人,打壞了母妃的琉璃不算,還差點害的我娘子毀容,打她十板子已經夠輕了,再不拖走,我讓阿灼來打了。」

冷灼是習武之人,力道可比那些婆子重的多,若真是冷灼來打,沈側妃非得月兌去兩層皮不可,三老爺閉了嘴不說話了,三太太見了直氣,王爺王妃要打沈側妃關他什麼事,他們愛打便打就是了,暄兒出了這樣的事,鐵匣子估計是難回到他手里了,巴結沈側妃做什麼,最好是狠狠的打一頓,誰讓她昨兒還阻攔老夫人同意劃鋪子給她箏兒了,正好可以替她出這口惡氣,最好是沈側妃和王妃斗個你死我活才好,不過王妃那性子,她有時候都氣的想去敲她兩下才好,太窩囊了。

屋子里也沒誰求情了,婆子拖著沈側妃往外頭走,很快的嚎叫聲就傳了來,老夫人听得直蹙眉,嘴動了兩下,想幫莫流暄說兩句好話都不敢說出口,直得瞪著宛清,要不是他們回來,也不會有這起子事,她就是王府天生的克星,她沒嫁進來之前,王府好好的,她來了之後,王府就變得烏煙瘴氣了,老夫人越瞅宛清,心里越是來氣。

宛清目光淡淡的瞅著老夫人,眼楮瞥見伏老夫人幾次頓住手里的佛珠,欲言又止,最後卻是半句話也沒有提,只是手里的佛珠撥的飛快。

屋外的嚎叫聲很快就歇住了,丫鬟來報沈側妃暈倒了,王妃直接就讓人將她抬回了住處,沒說請太醫來給她治,也沒說不許,只是瞅著地上的琉璃,眼楮有些微黯,宛清忙示意丫鬟將碎琉璃拿起去埋了,轉而對王妃道,「母妃,今兒是您的壽辰,沒必要為了點小事煩心,相公或許還有件禮物送給您呢。」

說完,宛清就回頭瞅著莫流宸,那鐵匣子遲早都是要拿出來的,不然回頭讓他們知道在他們手里,成了心的不拿出來害得鐵匣子被皇上收了去,一準壓他們去祠堂,莫流暄都罰跪了半個多月,不定就要他們長住那兒了,誰讓王府不待見他們的人多了去了呢。

找不回來是一說,找到了不給那就是你心懷不軌了,沒準人家就說你妒忌,暗藏禍心,得不到的就毀了它,成了心的想王府敗落,再說了,他們總不能一直藏著那麼一大鐵塊吧,听莫流宸說,邊關戰事初起,估計就是因為大御沒有了鐵匣子,東冽少了份顧忌,所以向大御宣戰了,不定到時候北瀚也來湊一腳,大御夾在中間,可真是危險,最苦的還是那些老百姓了,戰事再大,那些挑起戰事的不照樣吃香的喝辣的,苦的是他們流離失所,背井離鄉。

宛清還在想著,就見莫流宸推著輪椅上前,嗡了聲音朝王妃道,「宸兒答應一年之內讓您抱個大孫子。」

宛清听得臉一紅,恨不得掀了腳去踢他才好,叫你胡說八道了,王妃卻是听了開心不已,連連點頭,模著莫流宸的腦袋,笑的淡雅如菊,「宸兒送的這份大禮母妃更喜歡。」

宛清這會子都恨不得去挖地洞了,她發現在王妃屋里她想的最多的還是打地洞,真該找人來挖一個,來了之後就去里面躲著,免得窘迫,宛清低頭朝莫流宸翻了個大白眼,見他笑的鳳眼灼灼的,宛清牙齒有些癢,就听莫流宸吩咐道,「去將小包袱拿來。」

竹雲一听,就知道宛清他們是要將鐵匣子拿出來的,雖然心里有些不大樂意,可王府面臨這樣的情況,哪里能一直擱在手里,邊關的戰事可就是因為這個起的呢,听說顧府老太爺都上了戰場了呢,這要多耽擱一日,不定會發生什麼變數,忙去絳紫軒將小包袱取了來,那些東西都應該被抬到絳紫軒了。

竹雲將包袱取了來,宛清接過遞到王妃手上,「母妃,這個是丫鬟從漁民手里頭買來的,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反正其余的人喜歡那是肯定的了,王妃喜不喜歡還真不知道,不過今兒是王妃的壽辰,禮物自然是要送給她的,其余人,她才不會呢,這鐵匣子雖說是錦親王府的,可他們畢竟是花了銀子買回來的,這做主的權利還是有的,不是麼?

有了之前的三件琉璃,屋子里不少人都矚目著小包袱呢,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王妃也是好奇呢,當下由宛清捧著包袱親手打了開,瞧見是鐵匣子時,一屋子的人都懵住了,老夫人拄著拐杖,往前頭一走,臉上那叫一個欣喜若狂,「可算是找回來了,快,快讓人去將暄兒和冰嫻接出來。」

宛清淡淡的瞥了老夫人一眼,眼神是真的冷,這老夫人心里當真不知道什麼是羞愧呢,一心只惦記著莫流暄和冰嫻,當初百般阻撓他們出府的可不就是她了,宛清回頭瞅著莫流宸,鐵匣子王妃沒有接,宛清只得拿到他跟前了,莫流宸無視一屋子人欣喜的表情,隨手拿著把玩,王爺伸手去撫他頭,「還是父王的宸兒有用,這鐵匣子也不用送給你母妃,好生收好了。」

宛清听了眼楮就睜大了,听王爺這話,這鐵匣子就給他們了?

宛清抬眸去掃屋子里的人,王妃神色淡淡的,看著鐵匣子發呆,其余人都睜圓了眼楮,老夫人攢緊了手,那邊二老爺蹙眉,「怕是不妥,宸兒拿著鐵匣子,聖上會同意嗎?」

老夫人實在是忍不住了,「鐵匣子雖說是從暄兒手里頭弄丟的,可他也在佛堂祠堂反省過了,宸兒這樣子,能擔起這副重擔嗎?」

老夫人幫腔過了,一屋子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接話,左右不過就是莫流宸傻頭傻腦的,又是坐在的輪椅上,莫流暄都護不住的東西,擱他們手里遲早有丟的一天,若是再丟可就不是簡單的罰跪祠堂那麼簡單了,宛清听得臉墨黑墨黑的,且不說鐵匣子是從莫流暄手里頭丟的,還他們找回來的,憑什麼擱在她相公手里就會丟了,莫流暄哪里強了,不過就是在他們面前站起來了,她相公是不願意,回頭等事情查清楚了,看你們有何話可說,原先還不打算要這個鐵匣子的,現在你們這麼說,他們還非要不可了!

屋子里還在說著,王妃隨意找了個位置坐著,並沒有接話,心里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或許不大想宛清他們接手這麼個麻煩,可又不甘心要他們將鐵匣子就這麼讓出來,不由得秀眉微蹙,宛清不管他們說他們的,拿手戳了戳莫流宸的肩膀,聲音不大不小像是咬耳朵,可就是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視線,誰讓鐵匣子在他們手上呢,誰敢上來搶啊,王爺跟莫流宸說話都輕聲軟語,其他人也只有耍嘴槍的份兒,還得一邊顧忌著莫流宸是不是隨手拿起手上的鐵匣子朝他們扔去,那鐵匣子砸中,不頭破血流也得臥病一兩個月吧。

幾十雙眼楮瞅著,方才說的那麼嚴重,可不就是希望他們主動放棄麼,只听宛清道,「相公,這鐵匣子就給他們吧,回頭我們弄丟了,沒準是要被剝皮抽筋的,但也不能就這麼白給了,大哥丟了一回也該長長記性了,回頭再丟了,沒得連累王府上上下下跟著倒霉。」

莫流宸撫著額頭,煞有其事的瞅著懷里的燙手山芋,撅了嘴道,「可這個是我們花了銀子買來的,方才還擔了敗家的罪名呢,恩,鐵匣子讓出來了,這敗家的罪名也得讓出來,」莫流宸說著,抬頭瞅著王爺,「父王,這鐵匣子就給大哥吧,是他將鐵匣子弄丟的,我和娘子花錢替他買了回來,他把銀子給我們就好了,也不多,就二十萬兩。」

宛清听得直點頭,就該狠狠的敲上一筆,敗家嘛,銀子不當銀子才叫敗家,這麼個寶貝鐵匣子要二十萬可不貴,不然這敗家之名可不是白受了,以後誰敢再說他們敗家,尋著機會就狠狠的敲上一筆,讓你們心肝肉疼去,只是不知道莫流暄有沒有這麼多的銀子,估計是懸,不然老夫人怎麼臉色都變了呢。

豈止是老夫人,屋子里誰的臉色沒變,鐵匣子宛清和宸兒是願意讓出來,可是得花二十萬兩銀子去買呢,二十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不貪不墨的,暄兒一輩子怕也難掙到這麼多銀子吧,這麼個鐵匣子又是從漁夫手里頭買回來的,傻子才會花二十萬兩銀子去買呢,可是先前那三件琉璃怕也得一二十萬兩了吧,他們哪里來的這麼多的銀子?

半月坊生意是好,可是他們不是才入了一千兩銀子的股嗎,就算一個月分得一兩千兩那都是頂天了,王府的銀子去向,她們都清清楚楚的呢,王妃可沒多給宸兒和宛清月錢,那兩個笨蛋也不知道多要,就憑著這麼些銀子就買回來三件琉璃,除非遇到的是傻子,不然她們可不信。

三太太一邊啜著茶,一邊瞅著宛清他們,突然就哼了鼻子道,「暄兒可是你們的大哥,可不興這麼獅子大開口的,這鐵匣子從漁夫手里買回來當真花了二十萬兩,你們哪里來的那麼多銀子?」

宛清無語的撇了眼三太太及屋子里一眾疑惑包括王爺王妃在內的所有人,王妃倒是知道點,上回出門前不是才給了十萬兩銀子嗎,只是那三件琉璃十萬兩怕是不夠,宛清他們出門又只帶了些尋常的衣物,這銀子她也好奇了,宛清見他們一個個不罷休的樣子,只得瞅著莫流宸,話說的太大把自己給饒進去了,可又不能說實話,明說琉璃是我們自己制了,他們信麼,沒得招來幾個白眼諷刺。

莫流宸把玩著手里的鐵匣子,哼了鼻子道,「是不要二十萬兩,你們不是說我和娘子敗家麼,今兒就穩穩的敗他一回,這鐵匣子可是我們花銀子買回來的,怎麼處置由我們說了算,就算是皇上要收回去,也得拿銀子來,父王,你說是不是?」

王爺哪里會不同意莫流宸的說法呢,鐵匣子能找回來已經是萬幸了,只是皇上原就存了要拿走鐵匣子的心,明兒早朝不定就有的鬧了,還有那幾個王爺,哪個不覬覦鐵匣子,想借著鐵匣子掙個鐵帽子回去,這麼好的機會,怕是不會錯過,王爺想著,就覺得腦殼生疼,待會兒還得進宮一趟,把鐵匣子找到的事跟皇上稟告一番,或許邊關的事還有轉機。

王爺點了頭,莫流宸就更是咧了嘴笑,把鐵匣子往宛清手里一遞,「娘子,抱好了,這可是個大金塊呢。」

宛清抱著鐵匣子,頂著四面八方的壓力,老夫人壓根氣的就說不出來話,可又不敢當著王爺的面明著讓宛清將鐵匣子讓出來,只得暗氣,那邊伏老夫人瞅著宛清,眼神晦暗莫名,和宛清視線對上的時候淡然一笑,萬分的慈愛,仿佛宛清之前是錯覺一般。

宛清也一直關注著她呢,誰讓她是王府里排在王妃王爺之後听聞喜歡她相公的人,只是這會子瞅著,也沒宛清想象中的那麼喜歡,至少在見到他們的那一刻沒有那麼的欣喜,這麼多人阻撓的時候她也沒有幫過一句腔,至始至終的做了閑看客。

倒是莫流宸說不讓出鐵匣子時,要拿二十萬兩來買的時候,宛清注意到她眸底一閃而過的凌厲,有些事得在不經意間才能知道,這伏老夫人當真喜歡她相公,宛清懷疑,憑著之前老夫人和她扛上,依著老夫人咄咄逼人的架勢,伏老夫人常年不在王府,依然能和她抗衡,豈是一個簡單的角色,有些人是不能只看表面的。

這是議論到這里就告一段落了,誰讓莫流宸是個傻子呢,皇上要鐵匣子也得拿銀子來買,他們什麼人,能比皇上還大,宸兒性子倔呢,說一不二,這鐵匣子怕是不會讓出來了,王爺也沒讓他讓出來的心,不過這事先這麼著吧,回頭還有的鬧騰呢,最終還是會回到暄兒手上的。

三太太在那里坐著,直扭帕子,她心里可沒惦記著這什麼鐵匣子,而是那老夫人打算給她箏兒的那兩個鋪子,這麼多人都不同意呢,三太太憋不住了,哽咽著嗓子對王妃道,「王嫂,箏兒可是你瞧著長大的,西府如今實在沒那個能力給她一份體面的嫁妝,你就依著老夫人的意從公中劃兩個鋪子給箏兒做陪嫁吧,回頭我們老爺發達了,一定會還回去的。」

三太太說的大言不慚,三老爺在一旁直點頭,宛清瞅著直想笑,倒是合起火來開空頭支票了,等三老爺發達,估計得等到何年馬月了,就听王妃道,「箏兒那孩子我打小就喜歡,只是這劃兩個鋪子的事實在不好開這個頭,族中可是有不少未嫁的女兒呢,今兒劃兩個明兒劃兩個,個個都指望著公中,上回將幾百畝的祭田和三間鋪子給了你,不少人都來我這里鬧騰了,我也煩著呢,箏兒的陪嫁不少了,我也還是那句話,其余的族人都無異議,我就劃給你。」

說完,不管三太太陰黑的臉色,拉過宛清往前頭走,「回來都好半天了,因著送母妃壽辰禮物還有鐵匣子的事,都忘了給伏老夫人還有五老爺六老爺他們敬茶了。」

王妃說著,那邊玉蓉就端了茶水來,周媽媽手里拿著蒲團,擺在了伏老夫人面前,老夫人瞅著眼神就暗了,上回宛清敬茶可是沒跪她呢,今兒要是給伏老夫人跪了,那不是落她的臉色,老夫人啜著茶,沉悶了聲音道,「上回宛清敬茶可是沒跪我呢。」

周媽媽身子一怔,下意識的去瞅伏老夫人,老夫人怎麼說也是側妃,伏老夫人可只是個姨娘呢,忙將團蒲給拿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宛清眨巴著眼楮瞅著伏老夫人,只見她攢緊了手里的佛珠,隨即放在了手腕處,站起來仔細的打量著宛清,完全沒將方才老夫人的挑釁放在心上,反倒是夸贊王妃道,「王妃的眼光果然不錯,給宸兒挑了個好媳婦,我瞧著也是喜歡的緊呢,只是沒能親眼瞧瞧宸兒大婚,心里有些惋惜。」

說著,就將手上一個白玉鐲套到宛清手上,又夸贊了宛清兩句,然後原樣坐回去,宛清端著茶水,也就沒跪著了,兩個老夫人互掐她沒必要做槍手,王妃沒發話,那就該怎麼著還怎麼著吧,就當她沒什麼主見好了。

宛清恭謹的彎腰敬茶,隨後將禮物送上,王妃怕宛清不知道伏老夫人回來了,想著宛清敬茶那會兒的事,怕宛清拿伏老夫人當一般人對待到時候失了禮,所以早先就備著了,還有那邊五老爺六老爺,五太太六太太一個也沒落下。

伏老夫人夸宛清,那邊老夫人臉色陰沉沉的,屋子里其他人瞧著也沒覺得不大對勁,誰讓兩人一直就這麼相處的呢,伏老夫人喜歡的,老夫人一準討厭,宛清就琢磨,老夫人這麼不喜歡她相公,沒準其中就有伏老夫人的原因在里面,從古至今,正妻和小妾間爭風吃醋的故事不少,小妾間那就更不少了。

敬好了茶,就沒宛清他們什麼事了,王妃想著他們既是趕著回來給她祝壽的,定是舟車勞頓,忙讓他們下去歇著了,宛清也不推辭,推著莫流宸就走了。

回絳紫軒的路上,宛清遠遠的就瞧見絳紫軒內,一座屋宇聳立在那兒,宛清瞧著,眼楮就飛閃了起來,那是觀景樓啊,想不到離開王府一段時間,王妃都幫著將觀景樓建好了,宛清瞅著就有些激動,當下不顧莫流宸了,提著裙擺邁著步子就往里走,莫流宸在後頭推著輪椅,嘴撅的那叫一個高,巴巴的喊宛清,可宛清才不管他呢,腿都好了,哪里還能享受到以前的待遇啊,只是想著他的手才好一點,回頭又推出繭子來,想著就有些心疼,不過就今兒一天,不礙什麼事的,還是得想法子讓他徹底放心的站起來才是啊。

宛清一路奔著觀景樓去,被震撼到了,圖紙又被修改了,不過同樣是越改越好了呢,不知道是誰修改的,宛清估模著該是王妃了,不然誰敢修改啊,門口站著兩個小丫鬟,春兒和夏兒,就是當初她買回來的四個小丫鬟中的兩個,瞧見宛清回來,笑的眉眼彎彎的,好不開心,忙福身行禮,然後幫宛清推開門。

竹雲梳雲跟在宛清後頭進的屋,南兒北兒等莫流宸進去後,就守在了外頭,少女乃女乃說過這是她的私人領地,不準外人進去的,再者少爺一回來就坐上了輪椅,定是不願意人們知道他腿好了的事,只有她們在外面守著才放心啊。

莫流宸進了觀景樓,就站了起來,竹雲梳雲兩個直接就退在了後頭,宛清直接上了二樓,模著雕龍畫鳳的欄桿,宛清那個高興啊,木頭還泛著香味呢,屋子瞧著就扎實,觀景樓很大,總的分了三大間,中間是日常欣賞的地方,左側分了三間,頭一間用作書房,另外兩間,一間宛清打算用來做香室,一間用來做藥室,或是別的打算都是可以的。

右邊的屋子,宛清打開簾子瞅著,入眼的可不就是她依著自己穿越前慣常睡的床畫的麼,只是擴大了不少,沒罩紗帳,宛清坐上去,軟軟的,還有其余的擺設也都是宛清憑著記憶畫的,這間臥室可不小,足有一百來平米呢,除了少了電視電腦等一些電器外,宛清都有一種再穿回去的感覺,王妃對她實在是太好了,問都沒問,直接就給變成真的了呢。

莫流宸也新奇著呢,這屋子的布局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莫流宸坐在宛清身側,好奇的看著一條長長的像小榻又不似小榻平整又有點像是椅子的東西問宛清,「那是什麼?」

宛清咧了嘴笑,「那個叫沙發,比小榻坐著舒服,不用靠枕都可以靠著呢。」

宛清想著,就挪到沙發上坐著,隨手拿起一個抱枕抱著,古代的女子連坐都是有講究的,平日里做的又是圓凳子,行為舉止哪里敢有半點不大家閨秀啊,女的翹腳那就跟地痞流氓掛鉤了,這會子坐在了沙發上,宛清就原形畢露了,「相公,以後我就住這里了,回頭讓竹雲她們將衣物搬過來。」

莫流宸掃了眼屋子,大倒是挺大的,就是瞧著有些別扭,但是瞧宛清倒是熟悉喜歡的不行,而且看她興奮的樣子,估計他潑冷水,回頭她就一個人住這里了,莫流宸眸底含笑的點點頭,不過有些話還是得說的,「住在這里倒是可以,可是平日里來了人怎麼招待,她們可瞧不大習慣這樣的擺設,你是院子里的當家主母,不住主屋住觀景樓,傳出去可不大好听,還有母妃那兒……。」

宛清原本听他答應了,笑的那叫一個見牙不見眼,越听,嘴角的笑越僵硬,最後薔薇色的唇瓣就癟了下去,當家主母棄正屋住觀景樓確實不大好听,早知道不打著觀景樓的旗號就好了,現在改還來得及麼,宛清小意的瞅著莫流宸,莫流宸站起來走過來,揪宛清的鼻子,「正屋就是正屋,不是換個名號就可以的。」

宛清也知道那是自欺欺人,正屋豈是她說換個名字就可以的,宛清惋惜的瞅了眼屋子,都裝修的這麼好,什麼都不缺,獨獨不能當做正屋住,多可惜啊,他們這院子來串門的少的可憐啊,為毛不能住這里,宛清撅撅嘴,不過香室和藥室肯定是放在這里了,以後白天累著了,就在這里歇息會兒,反正離的也近,不過三五分鐘的路程罷了,這麼想著,宛清就釋然了,不住就不住,左右還是她的,跑不掉。

宛清想著,就往床上一坐,正準備月兌了外裳就往被子里鑽,早上起的早,沒睡足呢,這會子正好補個好覺,腰帶還沒卸下,外面竹雲的聲音傳來,宛清想著估計是有事,忙站起來去開門,竹雲將鐵匣子遞到宛清跟前,「少女乃女乃,這個奴婢不知道擱哪里好。」

這個鐵匣子可不是個簡單的物什,萬一真丟了,沒準少爺和少女乃女乃真的要被剝皮抽筋的,她們可不敢馬虎,還得少女乃女乃親自藏著才放心。

鐵匣子交到宛清手里,竹雲就退下去了,宛清抱著冰冷的鐵匣子回頭瞅著莫流宸,那廝已經在月兌衣服準備休息了,宛清把鐵匣子往他懷里一送,「相公,這個還是你收著吧,萬一在我手里頭弄丟了,我就死定了。」

宛清說完,就惹來莫流宸一大瞪眼,宛清忙閉了嘴,小半天,才聳了鼻子冒出來一句,「我說的是大實話。」

就算說的大實話,也不知道忌諱點,有事沒事就把那字掛嘴邊,莫流宸把鐵匣子擱在一旁,「父王方才應該是進宮了,不定一會兒就來取鐵匣子,你就是想弄丟都沒這個機會。」

宛清听得直睜眼,「父王不是說鐵匣子就讓你收著了麼?」

莫流宸忍不住白了宛清一眼,事情哪里那麼簡單了,「那是父王說的,皇上可沒說呢。」

皇上這麼急著找回鐵匣子肯定是邊關戰事緊張,他想借著鐵匣子的震懾力讓東冽主動退兵,就算不退兵,也可以鼓舞士氣,還可以讓北瀚有些顧忌,不至于月復背受敵,如今鐵匣子找到了,皇上擔驚受怕的日子這幾個月估計也是過夠了,這麼關系大御安危的東西還是擱在自己手里頭放心一些,不然再來一回,誰吃得消啊,皇上也是個有雄心的,當年錦親王的傳奇,他或許也想重演一回呢,再看今兒父王見到鐵匣子驚喜之余的擔憂神色,鐵帽子王多麼招人羨慕妒恨啊,鐵匣子是在大哥手里頭丟的,想要再回到他手里,難,在外人眼里他又是個傻子外加殘腿,鐵匣子想交到他手里,光是王府里就受到這麼大的阻撓,朝堂之上還不定怎麼樣呢,怕是更難。

可這又是錦親王府祖傳的,皇上想據為己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後會落在誰手里頭,還真不好說,也許就在錦親王府這一脈里挑個執掌人也說不一定。

宛清瞧了直嘆息,一個打不開的鐵疙瘩而已嘛,真有這麼大的威懾力,沒有密碼誰能有那狗屎運打的開啊,宛清瞥了眼鐵匣子,望著他,「相公,皇上若真要拿走,你當真會要銀子?」莫流宸嘴角輕弧,他知道宛清不是那種白被人佔便宜的,問也只是擔心罷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的,怎麼不要,早上起得早,怕是沒睡好吧,先睡會兒,母妃說晚上親自下廚呢。」

宛清點點頭,有些不大好意思,今兒可是王妃的生辰呢,還親自下廚給他們接風,多不好意思啊,宛清想著,就從床上爬起來,去外間將竹雲梳雲喊了來,上回給他做生日蛋糕時,這兩人也跟在一旁學著了,她們兩個原就機靈,再提點一下,應該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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