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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A市做什麼?」對于A市,程瑾瑤有天然的敏感。

「有一個金融方面的訪談。」楚南說。

*

「沒事,待會兒用工具輔助一下。」店主說著,指著制作區一大片輪盤,「你自己隨便選個坐下等我,我去給你和泥。」

顧天藍看了下日歷,後天中午,周五,她只需要推掉冷彥每天固定式的一日三餐陪吃中的一頓就行。

顧天藍得知楚南到了A市還是听同辦公室同事講的。zVXC。

「笑得這麼開心,撿到金子啦?」顧天藍問。

保鏢本來還要匯報顧天藍具體做了什麼,冷彥當即阻止了,他不想別人告訴他結果,他想保持那份期待,直到親自打開盒子,看看天藍給自己做了什麼。

「做不了啦!泥陶這東西,最講究一次成型,剛才給你說話的時,泥陶面上已開始干,等我再過去的時候,已經沒法做了。」店主依然樂呵呵的,並不為廢棄的花瓶可惜。

顧天藍印象中,泥陶這種東西,和泥應該是第一步,如同寫毛筆字之前,需要先研磨,沒理由自己寫字,還需要別人幫著研磨的?「老板,泥不是應該自己和嗎?」

當然,就算楚南不喜歡筆筒也沒關系,好歹是自己親手做的,也算一番心意。

幾分鐘後,泥陶筆筒已被烤好,原本軟趴趴的泥巴已經變硬,只不過,比起那些陳列在貨架上的泥陶制品,顯得灰灰的,一點光澤都沒有。

「我沒問題的,那我們後天見了,不知您住哪個酒店,我在您住的附近訂餐。」

「楚先生,您好。我是顧天藍,承蒙您在意大利救過,得知您最近在A市,不知您是否有時間一起共進午餐,我想當面致謝。顧天藍。」

*

看見那家泥陶店的時候,正是顧天藍給楚南發郵件的第二天中午。她和冷彥剛吃過午飯,冷彥送她回公司。

見有客人上門,他立即放下手中活兒,在旁邊清水里洗了下手,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小姐是想買個現成的泥陶還是自己做個?」

「恩,也差不多了。」冷彥笑意柔和。這世上,撿到再大的金子,哪有顧天藍親手做的禮物來的開心。

回復很簡單︰「顧小姐客氣了。我今天中午和明天中午都有點事情,後天中午會有時間,看你是否方便。楚。」然後是他的電話號碼。

與其說他是一個對沖基金經理,還不如說他是一個經濟學家。

下午的時候,他就听派往保護顧天藍的保鏢說顧天藍去了那家泥陶店,後來捧著個禮品盒走出來。

雖說筆筒是泥陶物品里相對很容易的東西,但這一出一回,還是耗了2個多小時。

末了,老板替她將筆筒從轉盤上拿起,放入烤箱。

「老板,你這個花瓶不做了嗎?」

「知道怎麼用嗎?」店主將小物件遞給顧天藍。

對于這樣一份禮物,顧天藍很滿意,像楚南那種身份的人,平日華貴的物品肯定不少,這樣一個泥陶制品,應該並不太隨大流。

店主雖是個大男人,卻也貼心,在顧天藍欣賞自己作品的時候,轉身從抽屜里選了個精致的盒子,等顧天藍看夠後,才將筆筒放了進去,又在周圍塞了填充物。

鼠標一路下滑,最終落在他的官方博客上,點開一看,她頓時明白了公司那位同事崇拜楚南的原因。沒有具體個股或者基金的建議,更多的是對全球宏觀經濟的分析,大勢預測,夾雜的,有個別對公益事業,弱勢群體的關注。

郵件內容很簡單,也很私人。

踫踫運氣嘛!如果是當然最好,送禮送禮,最好是投其所好。

顧天藍走到百寶架上跟前,看著一排排形狀各異的物品。這些物品大多以瓶子為主,土灰土灰的,剎一看並不起眼,也談不上多大的藝術價值,仔細看時,卻發現每個物品的大小,形狀,高矮皆不相同,也算得上世上獨一無二了。

顧天藍點頭,接過小物件,探入她做的筆筒中間,小心控制著力道,隨著轉力,將筆筒底部與筒壁出多余的泥挖出來。

通常來說,這種公布在外的郵箱都有專門的助手打理,不過顧天藍現在似乎沒有別的更好的方式聯系,總不可能在直播現場打熱線電話吧,冷少會毛的。

等店主再出來時,原本毫無光澤的筆筒看起來更加光澤,可是,這樣的東西與精品店那些色彩或斑斕或厚重的筆筒簡直沒法相比,唯一的區別是,那些東西多數是批量生產,而這個,是顧天藍純手工出品,流暢的線條,天然的如同孔雀石般的花紋,獨一無二。

店主坐在一個輪盤前面,輪盤轉得飛快,店主手下花瓶已做到瓶頸處,動作細膩。

「有我做的,也有客人做的。」

楚南于他,那簡直就是偶像般的存在,如今楚南就在A市,他自然興奮的不得了。

到公司後,顧天藍只晃了一圈,便匆匆下了樓,攔了個出租車就往泥陶店走。她並不確定以自己的手藝做個筆筒需要多長時間。

「他們為什麼沒拿走?」

這會兒的泥陶店生意並不太好,本來藝術的東西嘛,永遠曲高和寡,加上這會兒既不是下班時間,又不是周末的,空蕩蕩的店鋪只店主一個人守著。一大片制作區的輪盤都空著,當然,除了一個。

不過兩個郵件來回,雙方就已敲定後天一起吃飯事宜。

一听到筆筒簡單,顧天藍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放了下來,自己應該不會做的太差吧!

不不,豈止是耳熟能詳,那簡直就是如雷貫耳。

這會兒,那同事正講著楚南的傳奇故事,說得眉飛色舞。楚先生如何,楚先生如何……

「你在看什麼?」

「不錯嘛!」店主的聲音從後面響起。

她捧著禮品盒,走出泥陶店後順手打了車往廣告公司去,她並未發覺,自己剛才出公司和現在回公司時,某個角落的位置,一直跟著熟悉的面孔。

還記得曾經她陪程瑾瑤逛古玩市場時,程瑾瑤買過一個筆筒說是送給她哥,也不知程瑾瑤有多少個哥哥,被她送筆筒的哥哥是不是楚南。

「我想自己做,不知道多長時間能做好?」

「原來你想自己做泥陶?」冷彥笑,撥電話讓跟在後面的保鏢過去問問,得到肯定答案後,他笑著對顧天藍說,「等周末我們把朝朝帶過來一起做,我也沒做過那東西,看起來很有意思。」

「好。」

可惜當初在意大利時,楚南並沒有留下他的電話。

「好,我住在南京路的希爾頓,期待顧小姐能帶我吃到A市真正有特色的食物。」

這日的冷彥,看起來心情格外好,坐在駕駛座上一直抿著笑。

目光從頁面掃過,果然,某個角落處有一個對外的聯系郵箱。

顧天藍將雙手緩緩的輕柔的離開正在告訴旋轉的泥陶,抬頭便看見老板拿了個長形,拐角處有小圓弧的塑料的小物件。

他端著盆子,從水龍頭里放水,攪合了一陣後,又試了站稠度,似乎稠度有些不夠,他又從另一個口袋里倒了些泥,這才將盆子端到顧天藍旁邊,給她詳細說了制作技巧。

店主並不立即將筆筒遞給顧天藍,而是走進旁邊一個房間︰「你稍等等,我給你上釉。」

關于收禮的對象,冷彥不做他想,這會兒玉狐狸又不在A市,天藍除了送給自己,還能送給誰?!親手做泥陶,這樣別致的禮物,這樣有情趣的事情……想想都覺得美。

A市。

雖冷彥有他的聯系電話,但顧天藍就冷彥對程家的態度綜合分析了一番,認為自己從冷彥那里要到電話號碼的可能性不大。

既然請楚南吃飯當面致謝是她的事,冷彥又是個大醋缸,那麼,她也就沒太大必要再去刺激他一番。

「這都是你做的嗎?」顧天藍問。

接下來,顧天藍開始琢磨︰既是救命之恩,除了吃飯,她是否應該再送他一個什麼禮物?

通常情況下,只要他的助手不是他的女朋友,一般都會把這種郵件轉到他的私人郵箱,顧天藍並不擔心。听筆兒公。

對于楚南在華爾街的光輝歷史,牛掰經歷,顧天藍並不了解,不過,他既是她的救命恩人,他如今又在A市,作為東道主,她至少也應該請他吃頓飯,當面好好致謝一番。

「我想做個筆筒,可以嗎?」這麼多物品中,她可還沒看到過筆筒。

隨著輪盤的快速轉動,顧天藍白皙的手早已全是土黃色泥巴,她的手背始終撫在泥陶表面,小心拿捏著高度與大小,原本攤在盆子里的爛泥逐漸成形。

店主頭也不會,從牆角拿出一袋泥往盆子里倒去︰「那是理論上,若泥都由你們和,恐怕做出來的泥陶幾天就壞了。」

那家泥陶店櫥窗內,多寶架上陳列著各種形狀各異的瓶子。車已經開過好長一段,顧天藍還在不斷朝後望。

前幾年,中國股市還一片大好的時候,那位同事很是賺了一筆,那會兒天天關注金融網站,對于楚南的名字,自然耳熟能詳。

「泥陶制品是越高越難,筆筒一般只需到普通筆的三分之二高,故難度不到,真正的難點只是下方筒底與筒壁的轉彎處。」

對于楚南的爽快答應,顧天藍倒是有點始料不及,楚南與冷彥,雙方並不太友好,甚至楚南當初連個電話都沒留下,她以為需要軟磨硬泡一番對方才會答應。

自顧天藍和小女乃包住進半山別墅後,每天下午接小女乃包放學的事,就一直是兩個人一起。冷彥說,少上會兒班沒啥,他要把這幾年因為缺席而讓小女乃包缺失的父愛全部給他補上。

是了,她打算親自做個筆筒送給楚南。

「那邊有家泥陶店。」這時的泥陶店已看不見蹤影,顧天藍坐直了身體,隨口道,「不知道能不能自己做東西?」

事實上,這封郵件很快就轉給了楚南,顧天藍大概是在半小時後就已收到楚南的回郵,果然不是剛才那個郵箱地址。

「有的是家里放不下,有的是不滿意。不過在我看來,每一個瓶子都是一件藝術品。」店主笑著,隨手拿下一個瓶子,有些粗糙的手指撫過瓶子花紋,「你沒發現嗎?除了形狀大小,他們的花紋也各不相同。」

大概是因為和泥的時候用了兩種不同的泥,顏色一深一淺,紋理也就百寶架上其他物品顯得更加分明,流暢的,如同天然的孔雀石的花紋。當然,顏色遠不如孔雀石耀眼,只是顏色深淺的土黃。

「當然可以,相比花瓶,筆筒簡單多了。」

顧天藍剛回公司一會兒,冷彥就已經開車來接她。筆筒是第二天中午才送的物品,顧天藍將禮品盒子往抽屜里一放就走了出去。

冷彥正在開車,只順著顧天藍目光往路邊匆匆看過一眼,沒見到任何奇怪的東西。這條街,他們平時也無數次經過,沒見顧天藍有如此在意的表情啊!

他看過很多楚南的觀點與主張,相對于那些老牌經濟學家,楚南的觀點往往更加大膽,卻,從來極準。顧天藍這才發現先前那個店主正在做的已完成大半的泥陶花瓶已歪在和泥的盆子里。

「我送人的。」要做的太差,可就送不出手了。

不知不覺間,顧天藍已在百`度搜索頁面打上「楚南」二字,再輕輕一點搜索,果然名人啊,上千頁有關楚南的消息都出來了。

「泥陶這東西不同于彩陶或軟陶,講究一次成型,也就是說,無論你想做什麼,都不能花太長時間,否則,泥會隨時間慢慢變干,你再想改變形狀就不可能了。」

一路上,冷彥一直在等,等顧天藍將禮品盒拿出來送給自己。

只可惜,從顧天藍公司到幼兒園,直到已經快到幼兒園門口了,顧天藍依然沒將禮物拿出來,冷彥終于忍不住了︰

「天藍,你是不是有東西要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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