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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湊近自己面前這只發白消瘦的手,阮筠婷嘴角漾起一個如水般溫柔的笑容,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藏的很好︰「德公公,真是不巧了,皇上說的那個東西,我身上還真沒有。」

德泰原本想著要回了東西就回宮領賞的,笑容很是閑適,乍一听阮筠婷的話,還有瞬間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郡主別開玩笑了,奴才可禁不起逗,這時候不早了,奴才還趕著回宮去伺候皇上早朝,郡主就當可憐奴才吧。」德泰皮笑肉不笑,心里明鏡兒似的。皇上日夜派人監視著阮筠婷,雖然後來阮筠婷身邊多了西武國的侍衛,監視起來不像從前那樣的方便,可振國司暗部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哪里會這麼點事都探查不清?

阮筠婷施施然坐下,一攤手無辜的道︰「從前那玉佩我有,可後來不留神丟了。」

「丟了?」德泰不可置信︰「小裕王爺給您的信物,隨隨便便就丟了?」

「德公公知道的倒清楚。」阮筠婷冷笑。

德泰這才驚覺失言,忙笑著道︰「這事情皇上知道,奴才也就知道一二。」

「原來如此。」阮筠婷笑道︰「德公公不是急著回宮去伺候皇上早朝嗎?這就回吧。本來我想留公公用早飯的,可今兒不巧公公時間緊張,那就改日吧。」

德泰是打皇帝還是八王的時候就此後在他身邊的,十五年來誰見了他不是客客氣氣小心翼翼?他雖然只是個閹人,可他若高興,在皇上身邊說上一兩句話,就算不能起到百分百作用,皇上多少也會听的。奉承他的人多了,這還是第一次被人下逐客令。

德泰臉上的笑容就有些掛不住了。

「郡主又逗奴才。您最是玲瓏仔細的一個人,小裕王爺給您的東西您不會丟了的。莫不是您舍不得那玉佩?」德泰說到此處,表情就在誘哄無知孩童︰「您如今做了郡主,什麼好東西沒有啊?端王爺這般疼愛您,您想要什麼樣的玉佩他都會給您找來的。至于大梁國的東西,還是物歸原主比較好。」

物歸原主,也是要給韓肅,而不是給他們!

阮筠婷心中暗罵,臉上表情卻很無辜︰「德公公說的是,若是這玉佩真在我身上,我豈有不交之理?可玉佩我是真的不留神丟了。」

阮筠婷話音剛落,旁邊一個胖乎乎也就二十出頭的小太監沉不住氣了︰「你把皇上要的東西丟了!該當何罪!」

「放肆!」阮筠婷面色一冷,她等機會還等不到,想不到這愣頭青自己撞上來︰「這位小公公什麼意思?那玉佩是文淵贈于我的,就是我的東西。你們一行來理直氣壯的要東西已經夠了,怎麼,我不留神丟了我自個兒的東西,你們還要給我安咯罪名不成!?」

德泰的臉色變的很難看,阮筠婷說的沒錯,人家丟了自個兒的東西,也沒罪啊。

回身狠狠抽了那小太監一個嘴巴︰「混賬東西,咱家與郡主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

小太監被打的低著頭,不敢還口。

阮筠婷緩和了顏色,笑道︰「今次真是要讓公公無功而返了。」

「這……」德泰很是為難。皇帝的探子並未回報那玉佩丟失的消息,他若是現在回去,皇帝怕要問他辦事不利之罪︰「郡主說玉佩丟了,口說無憑啊。」

「那德公公的意思是?」阮筠婷挑眉看著他,心中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

德泰陪著笑臉,點頭哈腰的道︰「奴才也不是信不過郡主,只是為皇上辦事,絲毫馬虎不得,玉佩若真不在郡主身上,也要奴才搜搜看不是?若是真沒搜出來,奴才回宮也好給您回明白了,皇上的心里也有了底,郡主往後也可以免去麻煩,這可是兩全其美的事啊。」

阮筠婷靠著圈椅的椅背,冷然道︰「德公公要搜本郡主的身? 我是西武國的郡主,就算有一日偷了藏了什麼贓物,也是西武國的法律來制裁我,西武國的官差來搜我的身,你大梁國憑什麼?你若要強搜,我也攔不住你,稍後我就會給父王寫信,將今日之侮辱言明。我父王和皇伯伯,定會給我討回公道!」

「這……」德泰腦門上泌出細密的汗水,想不到阮筠婷竟然會搬出兩國關系來。如今南邊戰事吃緊,皇上已經是忙的焦頭爛額了。若是因為這件事,給了西武國趁亂作亂的機會,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郡主息怒,奴才有口無心,奴才考慮不周,還請郡主責罰。」

見德泰松了口,不在說要搜身,阮筠婷便站起身向外走去︰「德公公隨意吧。」扔下一句話,就離開了榮祉堂。

望著阮筠婷的背影,德泰搖了搖頭,半晌方帶著那四名小太監回宮去復旨。

阮筠婷回了松齡堂,三老爺和徐承宣都到了,見了阮筠婷,三老爺劈頭蓋臉就問︰「郡主,才剛德公公找你要什麼東西你沒給?」

阮筠婷心下厭惡,要什麼跟他也沒關系吧?

「哦,不過是一個玩意兒,但是不巧被我弄丟了,所以讓德公公無功而返了。」

三老爺聞言點頭。

大太太坐到了阮筠婷身邊笑著道︰「婷兒啊,大舅母跟你說。這東西你若是有呢,就還是遵旨交給皇上為妙。舅母也是為了你好。就算你現在是西武的端陽郡主了。可也還要繼續留在梁國不是?」

她是怕被皇帝遷怒才是正經吧。

阮筠婷皮笑肉不笑的點頭應了一聲。接過畫眉上的茶自顧自吃起來。

大太太本還想再勸說幾句,可阮筠婷一幅不耐煩的模樣擺的很明顯,大太太的話就憋了回去。反正虛假也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讓別人去做那個得罪她的出頭鳥就是了。

阮筠婷在徐府住了兩日,直到老太太清醒過來情況穩定了才回養心小築。到底是自己的地方,想怎麼樣都是自己說了算,比在徐家呆的要輕松,端親王派給她的人各個都是精英,且忠心耿耿,使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趙林木家的給阮筠婷上了香茶,阮筠婷吃了一口,問︰「君公子呢?」

「君公子和水神醫在書房,昨兒晚上到現在都沒出來,許是在研究醫術吧。」

「由他們去吧,一對醫痴。」阮筠婷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趙嫂子幫我預備下熱水吧,我想沐浴。讓紅豆和嬋娟也好生洗洗澡,這兩天在徐府里忙亂的很,也沒有好好泡個澡。」

「是。」趙林木家的領命下去,紅豆和嬋娟則是留在臥房,為阮筠婷預備沐浴之事。

誰知熱水才剛提來,外頭卻有一名小丫頭在門口道︰「回姑娘的話,清歌郡主來了。」

「快請進來吧。」

阮筠婷坐在妝奩前對著鏡子梳了梳披散在肩頭的長發,無奈的回頭道︰「紅豆,幫我把頭發梳起來吧。」

話音剛落,門簾一挑,一個桃紅色的身影快步走了進來。

幾日不見,韓清歌似乎消瘦了許多,原本朝氣蓬勃的一張圓潤面龐,如今成了尖下巴,倒是比原先看著多了幾分柔弱無依之美,身上明亮的顏色點亮了她的臉,給她表情愁苦的臉上帶來一些生氣。

「清歌郡主郡主怎麼來了?快請坐。」

「姐姐這話說的,怎麼你現在當了郡主,就不歡迎我了?」韓清歌嘟著嘴。

阮筠婷故意夸張的白了她一眼︰「說的什麼話。我還要怪你怎麼這會子才來看我,不早些過來呢。」

阮筠婷對她的態度並沒有改變,這讓韓清歌心中的不安和忐忑去了幾分。說話也沒有了先前那麼多的忌憚,就如同倒豆子一般直言道︰「我今兒來是想問問嵐哥兒的事,他去了這麼多日子,連個信兒都沒給我捎來,更不要提西武國的那些好吃好玩好用的,他心里根本就沒有我!他是不是給姐姐寫信,還給姐姐送了好多好東西來?」最後的話說的酸意十足。

阮筠婷心下暗自好笑,「瞧你說的,嵐哥兒不是個會表達自己心情的人,他雖然給我捎過信兒,卻也只是寥寥幾字報平安而已。我在大梁國什麼都不缺,他哪會千里迢迢的給我送東西?你呀,是不是想他了?」

韓清歌臉上發紅,卻大大方方的點頭︰「是想了。原本父王是想跟皇伯伯說,要跟西武國的端王爺多聯絡的,我一個姑娘家,咱們總不好先去西武國提親吧?這事要想成,還得端王爺主動前來才行。可是前兒父王進宮回來,卻不提這件事了。」

阮筠婷眨了眨眼,猜得到其中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仍舊笑著勸說道︰「郡主不要多想, 才剛出來彭城的事,現在大梁正是和南楚打仗的時候,在加上六皇子才剛去了,皇上心里一定亂的很。這件事九王爺才不方便提的。」

「我知道啊,可是我的確想念嵐哥兒,姐姐,要不你想想法子,帶我去西武吧。」韓清歌說話時天真的眨巴著大眼楮,那表情可憐兮兮的如同某種毛茸茸的小動物。(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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