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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一一一,守護

111一一一,守護

小艾給素問收拾行李,公司有一些同事有去**旅行的經歷,這個季節進藏的倒還少有。

因為地遠海拔高,很多地方待開發,所以**在人們眼里總有些神秘,而且不知是廠商,還是廣告片導演,非常之「有想法」,說要把廣告片拍成紀錄片形式,從首都國際機場送機開始,一路拍到登高原,爬雪上……爬雪山,沒錯,她沒看錯,合約行程里是寫著這樣一條。

小艾覺得不是導演瘋了就是葉姐瘋了︰「錢什麼時候不能賺,讓幾個外行去爬雪山?」

素問覺得小艾是杞人憂天︰「你也知道我是外行了,攝制組還能真讓我徒步爬上去啊。直升機把我們送上去,站半山腰插個旗吼兩聲做做樣子就行了。就算我能爬,還能讓攝像導演都跟著一起爬?」

可小艾還是覺得太冒險了,那是**啊,是大雪山啊。

裝備什麼倒不用她們自己操心,代言的戶外品牌已經為他們提供了一整套的沖鋒衣登山鞋,素問只要穿上該品牌的羽絨服,戴上毛線帽,再背上他們的戶外背包去機場就可以了。

相比小艾的操心,素問並不在意這些,她在意的是一個古老的故事,關于虔誠,關于信奉。

講故事的老人說︰「去一個真正的虔誠的地方,許下的願,總是能實現的。」

聶素問以前覺得自己不會相信這種鬼怪神論,可是,她卻信了這句話。

她有太多太多願望需要實現。

生活平順。

事業穩定。

父母安康。

還有……

陸錚。

她不希望陸錚只是暫時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一線曙光,她希望這絲溫暖,能繼續照亮她今後的余生。

從一開始,她就不該接近,愛上。那時候從沒想過自己能嫁入豪門,她聶素問不過是再簡單平凡不過的一個小女人。是陸錚給了她希望,幫她造了一個又一個夢,讓她變得不再平凡,讓她覺得自己是特別的。

可現在,他又親手摔碎了這個夢,盡管她依舊風光無限,收獲鮮花掌聲無數,可是不知為何,還是覺得惆悵的很,莫名的,惆悵。還有,失望。

如果這就是生活的真相。

那就這麼吧。

唯有接受。

……

……

……

飛去拉薩的那一天天氣很好,航程很長,透過舷窗凝視著窗外一朵朵雲,想象著自己身處上萬米的高空,她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我們要拍攝的那座雪山,海拔有多高?」

小艾正眯著眼睡覺,听見這個問題很快就睜開了眼楮,從隨身的包里翻找出資料,念給她听︰「雅拉香布,位于**山南地區瓊結縣,海拔6647米,是當地的神山。」說完又看著素問警告,「到那可別亂跑,接近邊境了,小心邊防戰士把你當偷入境者抓起來。」

素問只是笑,隨口感慨︰「在**當兵肯定很苦吧。」

小艾已經懶得理會她這些天馬行空的問題,眯了眯眼打算繼續睡了︰「在哪當兵不苦?那地方,等你去了就知道。」

和大多數人一樣,在進藏之初,就生了懼意。

一路上,素問都沒能睡著,慢慢的,隨著飛機的著陸,走進了這片歌聲中神秘的地方。

一出航站樓,素問就感到一種不適感在擴大,頭部兩側有些脹痛,好在不是很強烈,還可以忍受。

她是第一次進藏,又是直接飛機降落,一時間產生高原反應很正常。

小艾也不說話了,蒼白著臉,看起來也不太舒服。

隨行的攝像倒還有心思拿出攝像機跟著一路拍。

取回行李後,隨行的醫生給每人發了點藥,小艾幫她接來熱水,一人吃了點緩解高原反應的藥。

提早到的一批工作人員帶著當地人來接機,親切的和素問以及隨行工作人員握手︰「聶小姐來得最早,angela和于冰都要明天才能到。」

算是變相的夸她敬業了。素問倒不敢領這個功,笑著道︰「我最近嘛,早一點到是應該的。」

出了貢嘎機場,素問仰起脖子,有一瞬間的昏眩,當地前兩天才停了風雪,今天像是迎接他們似的,剛剛放晴,一抬頭,就能卡見頭頂清澈得幾乎伸手可及的天空,素問禁不住呼吸了一口凜冽的空氣。

有人過來接走了他們的行李,坐上中巴,同車的許多工作人員,都是第一次入藏,一上車就開始唧唧喳喳的聊開了,各自說起過去的旅行經歷,和對**的第一眼感受。

唯有聶素問,一直沉默的坐在窗邊,望著窗外迥然的風景。

一望無際的高原,飛馳而過的犛牛群,堆積尺厚的皚皚白雪。

她突然間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到這里。

在這樣一個冰天雪地,被眷顧又被遺棄的地方,真的能夠實現她的願望麼?

第一晚,攝制組就安排在拉薩的青年旅社住下了。場務去聯系當地有邊防證的司機,準備第二天等另兩位代言人到了,就開赴拍攝場地。听說這次拍攝耗資巨大,甚至還調用了邊防連的部隊越野車,因為瓊結縣一帶冰雪封山,直升機也起用的是當地的軍事機場。

在旅社安頓下來,就有耐不住的跑出去觀光了。素問沒跟出去湊熱鬧,持續的高原反應讓她頭疼欲裂,仿佛是被勒住一般,呼吸也有些不暢。吃了藥便在旅館昏天暗地的睡。其實在拉薩一切都還好,除了天更高一點,氣溫更冷一點,和二線城市沒有多大區別,什麼都有。

等一覺睡醒,素問眼楮紅腫,人水腫,渾渾噩噩的爬起來,小艾從外面回來,她頂著雞窩頭從被窩探出腦袋,問︰「幾點了?」

小艾白了她一眼︰「瞧你這樣子,快別跟我說你是明星。樓下超市的收銀mm都比你賣相好。」

「……」素問汗了汗,爬起來洗澡,收拾自己。

小艾在外面邊幫她收拾行李邊說︰「另兩位大牌也來了,導演說今晚就出發,到了地點休息一晚,明早趕上日出正好拍攝。」

一听就是趟辛苦的行程。

素問收拾好就跟小艾下樓,在大廳集合時跟另兩位同僚打過招呼,都是很年輕的藝人,看起來就精神活力十足,听到要爬神山還挺躍躍欲試,雖然大家口音不同,但並不妨礙交流。

听到要去山腳下住宿,有些人開始打退堂鼓,說不如在拉薩再待一晚,明早上再出發,可導演堅持要拍到日出的景象,幾個大牌都沒意見,底下工作人員也不好再較勁。

中巴的司機是本地人,以前幫旅行團拉客人,轉山團兩日神山之旅,車程無聊時還會和他們說說當地風情。

雪景順著山路延綿不絕,一直鋪到天邊,仿佛永遠都沒有盡頭一般,素問坐在臨床的位置,盯著山頂的薄暮,眼見她從暮色藹藹變成一片黑沉,想起之前同陸錚打趣的話︰如果她腳殘了,就要他背著她滿世界的跑。

可如今她的腳好了,所以他也就順理成章的拋棄了她。

天黑得很快,即使是本地的司機這時候也不敢開快,車速放慢下來後車里就更顯得沉悶,從拉薩往南開了這麼久,還沒有到,天地一色,只有漫然的黑。

素問望著窗外黑沉的夜色,只覺得內心疲憊。

小艾給她拿來床毯子︰「睡一會吧,明早還要爬起來拍攝。」

她是真的累了,說了一句「到了叫我」就睡了過去,速度之快,讓小艾都微感詫異。

其實睡也不能踏實,越往南地勢越高,晚間已經有些消退的高原反應又重新困擾著她,噩夢一個接著一個,從小時候爸爸在她面前抱著另一個小女孩,到長大了母親拉著她的手求她成全,再後來……是陸錚深沉而疲憊的看著她,說︰「素素,別鬧了。」

一想到這一幕她就心痛萬分,在睡夢中也不知有沒有叫出「陸錚」這兩個字。

但醒來的時候,眼眶的確是濕濕的。

四下里一片黑,有人絮絮的說話。

「怎麼回事?是不是發燒了?」

「吃了退燒藥看看,要是夜里溫度還不退,明早的拍攝就只能取消了。」

發燒……是指她嗎?

素問很艱難的撐著想要坐起來,小艾最先發現她醒來,立刻欣喜的叫道︰「醒了,醒了……」

連導演都過來了,素問也沒想到自己高原反應會這麼厲害,引起高燒。

當地衛生站的大夫來看過,給她輸了液,在她昏迷的時候,以備不時之需還拿來了氧氣罐兒。

等人都散的差不多的時候,房間里又恢復了黑暗和安靜。

隆子縣的條件明顯不如拉薩,沒有一間像樣的旅館,他們住的地方據說是軍隊的營房,看上去已經有些破舊了,被褥不管用電爐子怎麼烘,總還是有種潮濕的感覺,半夜里一直有刺骨的涼風透過窗戶進來,加上時不時讓她頭疼欲裂的高原反應,折磨得她筋疲力盡。

抬頭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她的腦袋暈暈的。

忽然床前的簾子動了一下,一個穿著迷彩服的士兵探了下頭,把素問給嚇了一跳,剛想喊住他,可是剛剛月兌口一個「你」字,就被自己這道干啞的堪比破鑼的嗓音給嚇到了,她這是怎麼了?

好在那士兵取而復返,听見屋里的動靜,撩開簾子一看,才發現正要起身的素問。

「姑娘,你可別動。俺班長讓俺在這給你守夜,有什麼事你叫一聲就好。」

質樸憨厚的邊防士兵,在這靜夜里,一個陌生人,卻讓素問感到從未有過的溫暖。

她笑笑,指指自己的嗓子,機靈的小兵立馬跑到外間用干淨杯子給她倒了一杯熱水來。

素問握在手里一邊暖手,一邊小口啜飲了幾口,喉嚨終于順暢了,這才正常發聲,問他︰「這里是哪里呢?」

士兵操著一口純正的河南話說︰「這是團部的衛生隊,姑娘你一來人就昏昏迷迷的,現在都過去三個小時了。」

素問沉默了一會,又繼續問︰「我,怎麼了?」

「姑娘你剛送來的時候有點兒發燒,臉色也發烏。你們女人家身子弱,剛來咱這兒的出現這情況正常,輸了水吸了氧,現在情況應該好一點兒了吧?」

素問點點頭。她看著眼前這個穿迷彩服的邊防連士兵,低聲問︰「你來這兒當兵幾年了?怎麼稱呼?」

對方不好意思的模模腦袋︰「俺姓趙,你叫俺小趙就行。俺也不記得俺是第幾波進藏的新兵了,反正跟這待了大半年了。」

素問靜靜的听著,想著陸錚現在不知去了哪里當兵,是否也和面前的新兵伢子一樣。

「當兵很辛苦吧?」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在這種地方,她剛上來什麼還沒做就被抬進來吸氧了。

小趙笑了笑︰「新兵在哪兒都覺得苦,被班長訓,排長訓,連長來興致了一起訓,反正俺剛來就覺得是一下子從人間到地獄了,簡直就是人間煉獄。不過現在待慣了,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挺好。」

新兵蛋子。這是老油子常常稱呼新兵的,多少含有一點兒瞧不起的意思,凡是有點兒尊嚴的人,都是不願意被瞧不起的。

有什麼辦法,練唄。

軍人沒別的條條框框,從來都是只佩服強者,等你真正練成了,就有睥睨別人的資本了。

這就是軍人。

小趙笑起來實誠,沒心眼兒,就這麼跟她瞎扯到凌晨三四點鐘,也算陪她度過了這個高反嚴重又寒冷難熬的夜晚。

四點過,小艾帶著大夫又來看了她一遍。好在燒已經退了,導演問她怎麼樣,能不能堅持,素問說沒問題。

從營房出來的時候,各個身上是羽絨服加軍大衣,然後再裹張厚被,乍一看上去不像是一群人在行走,倒像是一坨坨棉被在雪上蠕動。

天還沒亮,早上又起了風,寒風中卷著零星的雪片,似乎又有點風雪的跡象。黑壓壓的曠野中,反射著雪光的白亮,昨晚跟小趙聊天,說這里最冷的時候,積雪有四米厚,能把一活生生的人都給埋了。

只有停機坪那一塊的積雪被掃得干干淨淨的,露出褐色的泥土。遠遠的,只看見一架直升機如同怪獸似的,在這猙獰的夜色中咆哮,越走近,螺旋槳轉動的轟鳴聲愈加震耳欲聾,扇起的風夾帶著化雪後泥土和草木的腥氣,鋪面而來。大家都不約而同用風帽裹緊了臉和口鼻,每個人只露出雙眼楮,只能靠身上的衣服辨別。

靠近了,素問才發現,在停機坪旁早列隊站了兩列士兵,直升機是由部隊的專業駕駛員操控,一位看起來像是小趙口中的排長的人物昂首挺胸向他們跑步過來,看起來像在與導演交涉什麼。

素問愣愣的看著這些邊防連的駐守士兵,這麼冷的天氣,他們才穿一身單薄的作訓服,難道不冷嗎?

風雪打在他們的身上臉上,這些士兵,像雕像一樣,一動不動,令人望而生畏。

排長和導演溝通好後,跑步回隊,下達了一道命令,只見兩列士兵整齊劃一的邁步,敬禮,口中大聲的應和。

一切準備完畢,時間是四點五十分。導演和攝像先扛著器材上了直升機。然後是三位主演。

小艾幫素問月兌下棉被和軍大衣,寒風一吹,她頭上的毛線帽倒旋著被刮出了幾米遠,扎起的頭發被吹得倒豎起來,耳朵,鼻子立刻如同麻木了一般。

直升機上的陪乘士兵向她伸出手。

素問也顧不上去撿,直接把手伸過去,靠著左右兩邊人的幫忙托扶,爬上了機艙。

這不僅是她第一次入藏,也是第一次乘坐直升機。

機槳帶起的颶風在機身周圍形成一個旋兒,每一個接近的人都被吹得衣袂飄飄。從待飛的機艙向下俯視,每個人都變得面目模糊,成為黑壓壓的天地里一個渺小的黑影。

機艙內有人發號施令︰「清點人數,確定後即可起飛。」

就在這時,有人跑步向機艙接近。素問因為是最後一個上來,就坐在負責關閉機艙門的士兵身旁。

只見他動作一滯,從下面的士兵手里已經遞上來一件東西——

是她被風卷跑的帽子。

素問正欲伸手出去接,一旁的士兵已替她遞了過來。

艙門關閉的最後一刻,素問看到的是那個站在機艙下抬起手臂,向她,或是向整架直升機上的人,行莊重軍禮的男人。

這樣冷的天氣,從他抬手的動作里露出半截精瘦手臂,這只手,曾經手戴名表,十指修長。

她的目光順著昏暗的天光從他的手移到他臉上時,他分明看見對方嘴唇微動,似乎在說些什麼。

風太大,她什麼也沒听到。

她坐在機艙內,他站在機艙下,他用軍人的姿態向她敬禮,在艙門隔上的一刻,她有種沖上去攔住的沖動。

伴隨著耳邊「起飛」「注意」等詞語的重復,連她自己也開始恍惚,究竟是真的看到了他,還是思慮過甚,產生的幻覺?

天色太暗,她根本來不及細細分辨那人的五官,但她確實清楚的捕捉到了對方昂首仰視,投射在她身上的熱切目光。

筆直起飛後,同行的香港女敕模穿著熒光色的鮮女敕羽絨服,問一臉恍惚的素問︰「你怎麼了?還是難受嗎?」

素問怔然的搖搖頭。

對方在圍巾下面咧嘴笑了笑︰「其實我也好緊張呢,第一次坐直升機,生怕出丑。」

大約以為素問和她一樣緊張。

本來是很緊張還有點新奇的,不過現在全被那一個揮之不去的影子所取代。

會不會是他?

有沒有這麼巧?

她以為陸錚那樣的家庭背景,就算當兵,也斷不會到這種艱苦的邊防地區。

除了攝制組的人員是乘直升機抵達山腳,其他負責保衛工作的隆子縣邊防連士兵都是跑步前行。積雪太深,車輛已經無法通行,他們只能靠走的。好在這段路每天行走,陸錚大概算了算,最快也要不了一個小時就可以抵達。

果然,行到半路的時候,身邊的戰士推著他驚喜的喊︰「你看,直升機就在前面了。」

天空中隱隱傳來飛機發動機帶動螺旋槳的轟鳴聲。他用手遮臉,辨認出型號,果然是剛才聶素問乘坐的那架。離目的地不遠了。

這里的惡劣氣候,對長期駐扎在此的邊防連戰士來說,不足為懼,但對外來人來說,猶如猛獸。戰士們的任務就是協助拍攝任務成功,保護不讓任何人受傷。

何況在這里,本來就有陸錚最想保護的人。

再一次呼吸到外面冷冽的清新空氣時,素問已經跳下直升機,令她驚訝的是,那些徒步而來的士兵,似乎並不比他們慢多少。

曹自彬排長察看了情況後,就向身後的一群士兵高聲道︰「全體都有了,向右轉,齊步走,準備上山——」

底下一個排的士兵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是」。

素問忍不住噗哧一聲笑。隨即意識到不該,這種酷寒天氣里出操,應該是值得佩服的一件事。

上山的路由前人多次開闢,倒不算特別艱難,對于這些士兵來說也許是如履平地,然而攝制組的人沒走幾步,都氣喘吁吁了。

其實直升機已經把他們放在山腳平坦開闊的雪地上,他們只要步行個幾百米,找到合適的拍攝點就可以了,即使這樣,一行人還是累得氣喘吁吁。好處是發了一頭汗,倒不怎麼覺得冷了。

一到達地點,導演就開始指揮著搭設鏡頭拍攝點,其中還有幾個直升機航空拍攝鏡頭。

除此之外,還有工作人員忙碌的給三位大牌搭上棉大衣,倒姜湯,生怕他們受著一點凍。

素問想到筆直站在一側的士兵們,心頭一動,提著保溫桶里的姜湯向他們走過去。

隨著她的走近,就看見前面的一排士兵正列隊集合傻傻的看著她!

素問莫名其妙,這樣對視一會兒,連她自己也囧了。

她不知道的是,女人在部隊里是個稀罕貨啊,尤其是對這群駐扎在邊防的軍人來說。也不能賴這群「孬兵」啊,一听到排長說要協助某明星拍廣告,還是挺漂亮的影星和模特,一窩子兵伢子都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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