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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難道是愛情

男子的手貼上腰肢,季璇憶起,方才也是這只手,掐住了自己的下頜,幾乎要將她捏碎。

顫抖著,抬眸打量他,正撞見陸錚突然揚眉的慵懶,俊美無匹,男人身上素淡清雅又漠漠疏離的氣息源源傳來,她臉上一紅,這樣優秀的男人,就算沒有那顯赫的家世襯托,也足以令人心折。

她閉上眼,無限滿足的依偎進男人的懷抱,男人的手慢慢從腰來到她的肩,然後,果斷,而堅決的,推開了她。

季璇張大了眼楮。

陸錚的目光深邃而清明,落點始終在另一個人身上。

「陸少,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瞧了眼素問,又似乎有些遺憾的低頭盯著自己的指尖︰「看來,除了你,我對其他的人,都沒有感覺。」

素問猛的一顫,剛剛失落的心又像是被人忽然攫住了,噗通噗通失了頻率。

他的背後,是季璇慘白的臉︰「你拿我做試驗?」

男人俊美的側臉,輪廓優雅得近乎殘忍︰「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

素問呆愣了。

因為你,我對其他的人都沒感覺了。這樣無理取鬧的理由,她卻當真產生了一絲負罪感。低下頭,輕笑,幾分苦澀幾分灑月兌。

「一對神經病——」季璇拔尖了聲音,怒罵,轉身把門摔得震天響。

地上還扔著女人的高跟鞋,季天後是真氣瘋了,連鞋也沒穿就走了。不過素問更郁悶,拜陸錚所賜,她是把天後得罪了個徹頭徹尾。

陸錚仿佛看出她心思,高傲的下巴微仰︰「只要你想,你會比她更紅。」

「只要跟你陸少睡一覺,是嗎?」素問也笑了,冷冷的,「這買賣看起來很劃算。」

大掌托起她的下巴時,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楮。感覺到微涼的指端緩緩摩挲過她的臉頰,顴骨,然後是眼角,眉毛。

她瘦了一些,記憶里昔日充滿光澤的隻果臉再也不見了,顴骨高高凸起,整張臉都模不到什麼肉。

心里劃過一陣悶悶的痛,他俯身,淺淺的吻印在她唇畔,她的身體立刻繃緊了,听得他在她耳邊嘆息︰「放松點,你可以不把這一切當作交易。」

她倏忽張開了眼楮,卷翹的睫毛猶如蝶翅,輕脆的撲閃撲閃,黑眸慧黠的望著他︰「那當作什麼,難道是‘愛情’?」

深沉的黑眸里漩渦重重,男人挑起凌厲的眉峰,靜靜的盯著她。

「就是愛情。」

「陸錚……唔……」

他早就瞅準了時機,她一開口,薄唇就湊了上來,堵住她的聲音,舌霸道的闖入她的口腔,閃躲的下巴被他扣住,五指並力緊捏她的下顎,無法咬合的唇齒只能任他強勢侵入,予取予求。

吻,激烈而纏綿,他咬痛了她的唇,舌尖的攪拌中帶了一絲血腥的味道。她瘦弱的身體在他懷中猶如風中飄零的落葉,無助的顫抖著,托著她臉頰的手指已經觸到淚的濕潤。

她……不願?所以才落淚?

他分明記得,三年前的第一次,她痛得小臉都發白了,卻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心,愈加疼痛。

看不見她時痛,看見了,卻更痛。

本以為這樣擁抱她,狠狠的親吻她,才可以平息三年來每每夜半驚醒那剜過心底的逡疼,卻原來是飲鴆止渴。他寧可三年前她走時,連他的心也一並剜走算了,不至于日日夜夜的疼下去。

肺腔里的空氣被急劇壓縮,素問只覺得頭暈目眩,小手緊緊攥著他胸前衣襟,無力的依附在他懷中。陌生而又熟悉的掠奪,令人心悸,也許下一秒,狂亂的心髒就要跳出胸腔。

他的胸膛鼓動,已失卻章法,狂亂的吮吻,噬咬,唇一路下移,在她脖間頸項凶殘肆虐,留下斑斑痕跡,她疼得眯起了眼,習慣性的又去咬唇,她熟悉的體香繚繞著他,令他不顧一切的瘋狂下去。

噗——

他一用力,扯掉了她領間的一粒紐扣,輕微的響聲令她猝然驚醒。

「不要了……」她倉惶遮擋住領口,這般情況,她等下如何離開公司?

他眼里猩紅染紅了她的倒影,劇烈起伏的喘息明示了他的不滿。

唇微勾,聲調嘶啞而冷沉︰「你趕走了一個,難道不該自己頂上?」

一席話,卻令她徹底的冷靜了下來。縴指伸到被凌虐的頸上,被扯掉了紐扣的領子怎麼也合不攏,她只能用手遮擋住那些他留下的痕跡,淡然一笑︰「對不起,我以為你被誤認作別人會很不高興。沒想到你也樂在其中,倒是我打擾了你的雅興。」

眼睜睜瞧見,他眼底的火星一點一點熄滅,最終恢復成冷漠的黑。

他直起身,理了理被她扯皺的衣襟,他本就沒什麼凌亂,片刻便昂藏筆挺,衣線如新。

他拿過扔在沙發上的西裝,往她身上一扔,利落的一道弧線,正正搭在她肩上。

「我送你出去。」

她緊了緊身上的西裝︰「謝謝,不必了。」

已經走到門邊的頎長身影驀然回頭︰「聶素問,我要你回到我身邊,你不樂意。現下又要管我身邊是何人,你到底想怎麼樣?」

「……」

她啞然,無言以對。眼睜睜看著陸錚睨她一眼,轉身離去。

不過三天,新東家入主的消息就在華誼內部傳開了,這段時間正是敏感時期,按照一般思維,員工們都會蠢蠢欲動,合同快到期的藝人們也都會紛紛跳槽,而在華誼,卻大反其道,員工們,尤其是女藝人,每天都像打了雞血似的,在打卡處,餐廳,電梯旁,隨處可捕捉不安躁動的荷爾蒙。

尤其是季璇,不僅續約,還一續就是五年。公司里對她那天和蕭少攜手出現在星辰發布會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素問是第一次進錄音室,大半天下來,用嗓過度,喉嚨里沙沙的很不舒服。制作人終于肯放她休息一會。

才推開茶水間的門,就听到不想听的。

「你說那個姓聶的新人什麼來頭啊,能請的動TEDDY哥幫她錄音。」

「我跟你說,我昨兒個听到的,是薛紹峰親自來拜托的TEDDY哥。」

「不會吧,她跟薛紹峰到底什麼關系?」

「還能有什麼關系,不就是新人想憑借天王上位……」

「看著不像啊,我看她平常老老實實的也不怎麼說話。」

素問站在門後听,沒什麼表情。一轉身,卻正對上一臉譏笑的季璇。

偷听得太專注了,居然沒注意!素問只得抬起臉,尷尬的笑笑,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季璇勾勾嘴角,正待發聲,茶水間里的二人突然話鋒一轉︰「人不可貌相。季璇剛到咱們公司不也一副乖乖女的模樣,現在都快成公交汽車站了,誰都能上……」

「就是啊,咱們都還不知道公司被收購的事,她都已經勾搭上新東家了。」

「你以為她那金馬影後怎麼來的,還不是睡出來的……」

素問看見季璇精致的鑽石美甲深深扣入掌心,想了想,從包里掏出她听音樂的耳機,慢慢塞進她耳朵里。

季璇猛地回神,瞪向她。

她微微一笑,從她身邊雲淡風輕的走過。

潛規則在這個圈子里存在已久,既然抗拒不了規則,那就只有順從適應。當同樣的機會擺在自己面前,聶素問不認為自己能抵擋的了那種誘惑。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圈內有位紅星就曾放下豪言︰總有一天,會把月兌掉的衣服,再一件件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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