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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不可全交一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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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對于她來說,端親王等同于陌生人。他身居西武,她久居大梁,兩人少有交集,他一個王爺,又能了解她一個小姑娘多少?對于她來說,他也只能算是認得,走在街上見了面知道他是誰罷了。這麼說話,未免有些莫名其妙。

阮筠婷禮貌而疏遠的道︰「小女子身份卑賤,能得王爺提點,真是三生有幸。」

她不滿的時候,連說話的腔調都與她母親相同!端親王心中愉悅的很,卻不喜歡她言語中對自己的輕賤,不贊同的道︰「說的什麼話,什麼身份卑賤?都是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哪里就有什麼貴賤之分了。我倒是覺得像我等這般身份高貴之人,只是比平頭百姓會投胎罷了。」

阮筠婷原本想客套一番就托詞離開的,誰成想這位方才在巷中不在乎她小小一條人命的王爺,這會子卻說得出人人平等的話來。

阮筠婷看向端親王的目光,便有一些疑惑。不自覺地對能發出如此言論的端親王有一些親切感。

端親王見阮筠婷不在對他排斥,愉快的笑著。想不到凌月的觀念真的能打動女兒,他們的想法雖然與眾不同,叛逆了一些,但他的孩子,想什麼就是什麼,說天是紅的就是紅的,說草是藍的就是藍的,女兒和凌月都覺得人人平等,那就是平等!除了他,誰膽敢敢說個不字他要誰的命!

「那日御花園里你唱的,當真是你的身世嗎?」。端親王趁熱打鐵,與阮筠婷話家常。

對方如此熱情,阮筠婷也不好言辭拒絕,便點頭如實答道︰「八九不離十。只稍微做了些改動。」

「原來如此。」端親王心疼的很,面上還要做出全不在意,只對她過去的事情感興趣的樣子,問︰「阮這個姓氏很是稀少,大梁國官員中我也不曾听說有姓阮的,敢問你父親是做什麼的?」

難道他不知道她母親未婚生子的事?阮筠婷不相信,因為那時人盡皆知的秘密。

阮筠婷倒是不覺得那段過去有什麼不光彩,凌月獨自一人養活兩個孩子很是偉大。阮筠婷這樣想著,一句話月兌口而出︰「哦,我們姐弟是隨母姓。」

「母姓?可是我記得,你的外祖母是徐老夫人,你母親應當姓徐吧?」

阮筠婷怔了一下,這才發覺自己說走了嘴,不過有什麼要緊,實話實說又如何?

「我母親是姓徐,不過自有記憶起,我們便在外面,母親姓阮,我們也跟著姓阮了。」

「那你母親閨名為何?」端王爺問了,連忙抱歉的道︰「是我唐突了。」

他一口一個「我」自稱,不稱呼自己本王,阮筠婷對他的平易近人又多了一些好感,話都已經問了出來,她當然不好駁了他的面子,直言道︰「我母親閨名凌月。」

阮筠婷握著八仙桌的手收緊,緊張變作興奮,這真的是他的女兒毋庸置疑!

「哎,你父親不在,你母親帶著你們姐弟又是如何生存的?不在徐家,吃穿用度都要靠自己吧?是不是很辛苦?」

這些事情平日也沒有人會與她說起,就算君蘭舟和徐向晚這等與她最親近的朋友,也會避開她的身世不談,都覺得凌月未婚生女,是一件可恥的事,是她人生的一個污點。

端親王竟然不會。阮筠婷望著端親王,見他的眼里是純粹的感慨和擔憂以及同情,完全沒有惡意,不過是話家常,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不自覺的展顏一笑,道︰「其實不在徐家生活也算不得苦啊。母親對我和嵐哥兒如寶如珠,那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恬靜又溫馨,母親會教我們做人的道理,會教導我們識字,將一切最好的都給了我們。雖然我們沒有父親,可我和嵐哥兒從來不覺得沒有父親對我們的影響有多大。我想,我母親一定是個偉大的女人,她既做爹又做娘,能讓除了她便沒有其他家人的我們感覺不到寂寥,她一定承受了很多,否則,也不會早早的就……」

年幼時的事情她當然不記得,都是听阮筠嵐說的,可現在想想,阮凌月這個穿越人士,當真也是個合格的母親。

端親王用盡了渾身的忍耐力,才忍住了不要落淚。想到凌月當年離開他之後,獨自一人產下雙生子,一個大家閨秀,卻因為未婚生子有家回不得,心就無比疼痛。那柔弱女子,到底是如何將兩個孩子養到五歲的?她那樣不肯相認低頭的性子,一定也吃了不少的苦頭……

兩人都沉默了。

阮筠婷沉思著,回過神來發現端親王面色沉痛,心道端親王果真是個性情中人,會為了旁人的事情心痛。這樣的人,本質也不會壞。

「王爺。」阮筠婷站起身道︰「時候不早,我要告辭回府去了。」

端親王回過神,忙點頭道︰「好,我著人送你回去。明日巳時我就要啟程回國了,希望你能來送行。」

阮筠婷有些意外,就算今日他們相談甚歡,他們的關系也並非常的近,不過他既身為王爺,有這等要求也不過分。

「是,我定然前來。」

端親王送她到了院門前,囑咐道︰「阮姑娘,恕我多言,方才所說的那些,望你牢記。不要全然信任任何人。」

阮筠婷細細琢磨他的話,若拋出身份不談,他說的也的確是肺腑之言。便點頭道︰「是,多謝王爺教誨,我會留心。」

「那就好。」

看著她的背影離開了會同館,端親王沖著身後一擺手。立即,方才那名身著黑色勁裝的青年從暗影中走出,行禮道︰「王爺!」

「去,跟著馬車,護送姑娘回府,確定她安全之後來回本王。」

「是!」青年應下,施展輕功追了出去。

阮筠婷回到府里,才剛踏進府門就被韓斌家的請去了松齡堂。此刻早就過了落鑰的時間,松齡堂里卻是燈火通明。

「老祖宗這會子還沒睡?」

「哪里睡的下啊,姑娘晚上沒有回來,跟車的婆子說您是跟著君大人走了。老太太擔心您出事,就一直念叨著。到了稍晚一些,會同館的人又來稟報,說是您和君大人蕭先生三人遇上刺殺了。老太太急得頭暈,這會子才吃了藥好些了。」韓斌家的引著阮筠婷,一路嘮嘮叨叨。

阮筠婷愧疚的道︰「是我的不是,累老祖宗擔憂了。」

韓斌家的為阮筠婷打起門簾,「姑娘請進,老祖宗這會子在暖閣呢。」

「我知道了。」

繞過屏風,阮筠婷快步往暖閣去,屋里只點了一盞絹燈,光線暗淡的很。老太太去了頭面,只戴著瓖一顆珍珠的抹額,白色的中衣外披了件紫紅色的褙子,正盤膝坐在紅木雕仙鶴的三圍羅漢床上把玩著翡翠佛珠,垂眸叨念著什麼。

「老祖宗。」阮筠婷到跟前跪下行禮。

老太太張開眼,見是阮筠婷,急匆匆赤腳下了羅漢床,雙手攙扶她起來,急切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並無大礙才松了口氣︰「阿彌陀佛,菩薩保佑。當真是嚇壞我了。」

老太太的擔憂是發自內心的,阮筠婷感覺得到。她難免動容的喚了一聲︰「外女乃女乃。」

「快坐下,說說今兒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有刺客?」

阮筠婷坐在老太太身旁,略微猶豫,才將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老太太。

老太太听罷,面色沉重的道︰「北哥兒受了傷?那些刺客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是。」阮筠婷點頭︰「若不是蕭大哥,受傷的人就是我了。」

「嗯。」老太太應了一聲,把玩著佛珠沉默了半晌,才認真的道︰「此事事關重大,玉佩絕對不能輕易的給了人。外女乃女乃怕,給了旁人你更會招惹來禍患,玉佩佩戴了這麼久都沒有出事,可不要一時心軟,害了自己。」

「是,我知道了。」

老太太又囑咐了阮筠婷一番,奇怪的事她所說的,與方才端親王說的話都差不多少。阮筠婷雲里霧里,不懂他們的意思。回到靜思園,徐向晚早就睡了。她便在廂房歇下了。

次日巳時,阮筠婷乘馬車來到北城門外三十里的千里亭時,西武國使臣一行人早已停留在此處。

端親王端坐馬上,見阮筠婷下了馬車,遙遙頷首。阮筠婷也屈膝還禮。

戴思源與戴明父子也在送行之列,端親王騎在馬上,馬鞭一指戴明,「若要迎娶瓊華公主,須得三媒六品明媒正娶,真有誠意,你便來西武向我皇陛下提親吧!」

戴明與戴思源皆恭敬回答︰「那是自然,應當的。」

瓊華公主掀起車簾,對戴明溫柔一笑。戴明抬起頭時,也回以朗月清風的一笑。

端親王將兩人舉動看在眼里,擔憂的看了看阮筠婷,見她俏生生站在一旁,好像這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這才放下心來。

「舟兒。」

「義父。」君蘭舟上前行禮。

「你好生辦差事,還有,別忘了為父交待你的事。」

君蘭舟認真的點頭,「是,兒子必然不負所托。」

裕王爺見君蘭舟如此,嫉妒之極,卻也不好在此刻發作,只能客套的送西武國使臣的隊伍離開。

直到西武人走遠了,梁國重人才各自散開。

戴明一轉身,就瞧見阮筠婷也在隊伍之後,著實是唬了他一跳。方才他對西武端親王那般客套,幾乎稱得上卑躬屈膝的一幕,她都看到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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