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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女休夫的故事影響果真不小,加上阮筠婷和蕭北舒的特意策劃,當日下午,蕭北舒就將這個故事拿到了課堂上,組織學子們進行討論。在討論的同時,阮筠婷也大約看得出眾人的想法。除了帶頭表示贊成秦香蓮的韓肅和君召英之外,自發贊成秦香蓮的也佔大多數,反對的是少數。

能達到這個效果,就說明她的勝利還是有希望的。

散學之前,蕭北舒道︰「西武國使臣離都之前還有一個送別宴,宮里頭吩咐書院要預備一個節目,我和山長都覺得這個烈女休夫的故事讓人耳目一新,可以做做文章。就根據這個故事,改編一出戲出來,屆時表演吧,陸謙。」

「蕭先生。」陸謙站起身,拱手行禮。

蕭北舒道︰「此事交與你負責,與世子爺和阮姑娘幾人商量著辦吧。」

「是。」

九月初三這日,天氣晴好,傍晚的火燒雲像是打翻了畫家的顏料,紅的柔和,美的驚心動魄。

仍舊是在御花園,這一次到場的的並不是文武大臣。

皇帝端坐正中,他的身邊時仁賢皇貴妃、柔恭皇貴妃以及婉貴嬪,太後听說今日書院有好戲,也出席了,不過是坐在後方。

端親王帶著瓊華公主和君蘭舟坐在西武使臣的位置上,戴思源和戴明、裕王爺和韓肅以及九王爺和清歌郡主分別各佔席位,除了這些人,便只有宮人伺候了。

皇帝舉杯與端親王共飲了一杯,相互寒暄,裕王爺和九王爺也都輪番敬酒。雖然西武國人年年都要來朝拜進貢以示友好,可兩國之間一直明暗爭斗,這也是不爭的事實,兩位王爺和皇帝一同,倒有要將端親王灌醉的心思。然端親王酒量極佳,千杯不醉,氣的裕王爺眼楮發紅——每次看到坐在端親王身側的君蘭舟,他就覺得心如刀絞,甚至恨端親王奪走他的兒子。

一曲歌舞作罷,大太監德泰到了跟前,道︰「皇上,下一個就是奉賢書院的戲了。」

「哦?」皇帝放下酒盞,感興趣的與端親王道︰「端王爺今日也與朕一同看看,書院的才子們新研究出一個戲,叫什麼來著?」詢問的看向德泰。

「回皇上,是‘互動戲’。」

「對對對,就是互動戲。」皇帝抿唇笑了,溫柔的望向徐向晚︰「婉貴嬪,這戲听說是你的好姐妹阮姑娘研究出來的,你可要好好看看。」

徐向晚今日一身淺紫,配上淡淡的煙霞妝,在華燈初上之時,美的不似人間女子。聞言柔柔一笑,上挑的鳳眼流光婉轉,極為美艷,聲音也是動人心魄︰「多謝皇上,婷兒的心思自然都是巧的。」

「是啊。」柔恭皇貴妃,也就是從前的呂貴妃似笑非笑的攢道︰「徐家果真是書香門第,將人各個都教的水蔥兒似的,徐姐姐是如此,如今婉貴嬪也是如此,那阮姑娘更是個才貌雙全的美人。」

徐凝夢聞言笑了︰「妹妹過譽了。」

皇帝見自己的兩位貴妃和一位貴嬪相處融洽,加上今日晚宴用的舒心,笑容越發真切。

這時候,鼓樂班子已經準備就緒,一陣敲敲打打之後,花園當中的兩起了數盞絹燈,將場地照的亮如白晝,阮筠婷穿了身藍底白色小碎花的布襖,頭戴灰色頭巾,扮成了一個鄉下閨女踏著小碎步上了場。站定之後一個亮相,開腔唱道︰

「小女子姓阮名筠婷,自幼無父早喪母,鄉間鄰里少照顧,只有一親弟相依又為命,坎坷上得都城來,投奔徐老夫人外祖母……」

阮筠婷的戲是才學沒幾日,唱的並不專業,不過她打一開始也沒想專業,只要求吐字清楚罷了,她將自己的經歷稍作改編唱出來,待一個轉身,唱到「得罪權貴被罰做奴在王府,命真苦。」後,樂聲戛然而止。

臨近甬道的一側,幾盞絹燈亮起,君召英穿了身月牙白色的綢緞書生長衫,頭戴文士帽,搖著折扇邁著方步踱了出來,口中有節奏的念叨︰「四歲識千字,五歲背詩,做得《若蘭八賦》才名動天下,然我戴之淺,仍舊孤獨一人了無牽,今日來到王府下盤棋……」

君召英本不是溫雅的人,模仿起戴明的舉止來顯得極為滑稽,原本阮筠婷的唱腔引起的那些悲傷情緒,被他夸張搞笑的表演沖淡了。

皇帝從頭至尾看的明白,這一段,演繹的正是當初御花園中戴明與阮筠婷的初次見面,只不過地點改做了王府。當時因為裕王爺的請求,他才給戴明施壓,定了他與阮筠婷的婚事。

君召英所飾演的戴明,對戲中的阮筠婷一見鐘情之後,夸張的跑到了九王爺跟前,行禮認真的道︰「王爺,我看上了你家的侍女阮筠婷,還請你將他許配給我。」

所有人見了都是一愣,半晌都沒搞清楚狀況。

大太監德泰解釋道︰「這就是‘互動戲’,九王爺這是被‘互動’了,飾演了戲中的王爺。」

九王爺咳嗽了一聲,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清歌郡主,站起身,竟清了清嗓子唱了起來︰「阮氏筠婷性溫恭,只是出身低微恐累小戴大人受非議。」

九王爺早些年征戰沙場,底氣十足聲音粗曠,只一句詞,被他唱出了軍隊里喊號子的效果,唬的太後和妃子們都是一愣。隨後連皇帝都撲哧兒笑了起來。覺得這互動戲還真是有趣。

戲中的劇情與現實中發生地事情很是相似,王爺做主將府里受罰做奴僕的阮筠婷給了戲中的戴之淺作妾,兩人從起初的陌生到後來的趣味相投,戴之淺對阮筠婷情根深種,就在這時,初雲公主穿了身金線繡牡丹花的大紅戲服,踩著小碎步上了場,演的正是瓊華公主。她將瓊華公主對戴之淺的喜愛表演的淋灕盡致,俏皮活潑又不失公主的端莊。

坐在端親王身側的瓊華公主紅了臉,低聲道︰「這戲怎麼回事,將我也演上去了。」

君蘭舟笑道︰「我倒覺得這‘互動戲’很是有趣,那扮演公主您的原本也是大梁國的公主,梁國陛下的ど妹,封號初雲。」

「原來如此。」瓊華公主听聞扮演自己的那人也是個公主,覺得身份沒有跌,再加上戲也的確有趣,適然一笑。

在座眾人都專注的看戲,劇情進展到戴之淺看上了瓊華公主,又對阮筠婷有感情,兩邊為難放不下。

君召英賣力的表演,這會子已經一腦門子的熱汗,搖著折扇,邁著方步,來到端親王跟前撩衣擺跪倒在地。南腔北調拉長音的唱道︰

「端王爺啊,我戴之淺或許太貪婪,兩個女子都喜歡,真真是左右為難,娥皇女英美名傳,今日也輪到我戴之淺……」

他的粗嗓子還沒講詞唱完,端親王已經勃然大怒,憤然起身︰「混賬!本王從沒听說過駙馬可以納妾!」

端親王的表情太過真實,聲音也毫無壓低的意思,震的鼓樂班子險些忘了繼續奏樂。皇帝和太後也是一愣,卻想起這戲的名字叫「互動戲」,端親王這也是被互動了。雖然戲中劇情與現實相呼應,半真半假的極有審議耐人捉模,可誰也不能說,此刻君召英不是在繼續唱戲。

君召英站起身,夸張的唱道︰「哎呀呀,事到如今該當如何,該當如何!」

接下來的劇情,便是他借酒澆愁。

此刻,一旁看戲的戴思源與戴明父子臉色已經極為難看。戴思源不知道,為何這戲竟被搬到了御花園,還當著西武國使臣的面,表演出來,最最可恨的是戲中之人,用的竟然都是真名!

戴明覺得心灰意冷。月刊加刊的烈女休夫的故事他看過,也知道書院下令改編這故事入戲。

他知道梁城月刊是阮筠婷的手筆。如今,阮筠婷將自己的故事改編進去,並將人物都以真名出演,他已經可以猜到她要做什麼。

互動戲還在繼續,此時滅了幾盞燈,場地中間擺上八仙桌和繡墩,阮筠婷換了身居家常服,與陸謙反串飾演的表嫂羅氏秉燭夜談,哭著唱道︰「妾心如蒲葦,蒲葦如絲韌,然而君心非磐石,輕易可轉移……」

悲傷的唱曲和嗚咽的簫聲合鳴,與先前君召英夸張搞笑的表演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御花園中寂靜蟲鳴,更點綴了此刻的傷心境地。

徐向晚這廂,早已經因為阮筠婷現實中的處境潸然淚下。

見婉貴嬪哭了,身旁的小宮女也跟著掉眼淚,徐凝夢和呂貴妃,更是柔弱的效仿,無論真情還是假意,總不會輸給一個貴嬪,那麼會惹皇帝心憐。

如此一來,氣氛顯得更為傷悲了。

陸謙反串飾演的羅氏溫柔的開解,阮筠婷幽幽站起身,緩步走向御階前,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事到如今,情何以堪,我出身卑賤,沒有公主的高貴出身,無法助戴郎仕途無阻,唯有接觸婚約一法,〈烈女休夫〉中的皇帝能助秦香蓮沉冤得雪,我卻卻不知能否成功。」

陸謙所飾演的羅氏也跟了上來,尖著嗓子道︰「我皇英明神武,比書中皇帝更聖明萬倍,妹妹何不一試。」

話音剛落,阮筠婷已距離皇帝五步遠,偏偏跪下︰「請皇上成全。」

簫聲仍舊在嗚咽,表示「互動戲」正在進行,還未結束,皇帝只是被「互動」了而已。

可是所有人都明白,這戲早已經不是戲,阮筠婷對皇帝的一次「互動」,足以決定她一生的命運。

端親王、韓肅、君蘭舟,瓊華公主……所有人都緊張的望著皇帝。

皇帝其實很生氣,說是什麼互動戲,卻里里外外將他算計了進來。但現在畢竟是國宴,是送別西武國使臣的大日子,他不能小家子氣,這戲還不得不配合著演下去。

清了清嗓子,皇帝可不像九王爺,還唱的出來,斟酌了一下道︰「解除婚約一事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詞。也要問過他才行。」皇帝看向君召英,叫道︰「戴之淺。」

君召英搖著折扇看天,好似沒听到。

皇帝又提高聲音︰「戴之淺!」

君召英繼續看天,還是听不到。

端親王這時早已看出名堂,望向戴明,揚聲道︰「小戴大人,貴國皇帝叫你,都叫了兩遍了。」

戴明原本只當看不懂罷了,如今卻被逼無奈,只能站起身來,遲疑的走到當中,行禮道︰「皇上。」

皇上也很是生氣,更加無奈,既然此劇稱為「互動戲」,那麼該如何互動就如何互動,所以他剛才只能配合演戲,現在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戲里戲外有何區別了。

「阮氏方才所言可屬實?」

戴明聞言,沉默的點頭。方才劇中所有情節,雖略有改動,但所有細節都能勾起他的回憶,一切都那麼真實。

阮筠婷叩頭道︰「請皇上成全。」

皇帝的手握著龍椅的扶手,眼神掃向反串扮演羅詩敏的陸謙,因為才剛他說了一句「我皇英明神武,比書中皇帝更聖明萬倍,妹妹何不一試。」

那個烈女休夫皇帝在徐向晚宮中就听過,現在他若是不贊成阮筠婷退婚,豈不是不如書中皇帝英明神武?不聖明了?

況且端親王剛才也表了態度,西武國不會容許駙馬納妾。

可是,當初將阮氏賜給戴明的聖旨也是他下的。

兩廂糾結,越是糾結,越是生氣。皇帝只覺得自己被算計在內,這麼多人,從九王爺到演劇的那些學子,每一個都在算計他!

怒火炙盛,皇帝憤然起身,一甩袖子︰「罷了,既然如此,從今往後你們的婚事朕不管了!」

「皇上聖明,皇上萬歲!」君召英與陸謙率先跪下︰「皇上果真比書中的皇帝英名萬倍!」

宮人們見狀,也齊齊跪下,山呼萬歲。

皇帝此刻心里雖然舒坦,可被算計了仍舊不好受。擺擺手轉身離開了御花園。

「皇上!」德泰見狀,忙追了上去。

阮筠婷額頭貼地,如釋重負,「皇上聖明。」

戴明頹然的軟了身子,坐在自己的小腿上,看向身側的阮筠婷。她當真,厭煩他至此,要想盡一切辦法先一步離開他……

皇帝這廂與德泰離開御花園,腳步停頓,吩咐道︰「叫御花園那邊繼續,就跟西武國的端親王說朕不勝酒力。」

「是。」德泰領命退了下去。

皇帝打發了宮人遠遠跟著,自己負手踱步生悶氣。這件事阮筠婷很明顯是主謀。從一開始奉賢書院說有節目參演,阮筠婷的計劃就已經展開了,隨後一步步的,用什麼「互動戲」的辦法,將少爺,公主,兩國王爺,乃至于他這個皇帝都套了進去。

她的計劃不可謂不精秒,不新奇,若是局外人,他大概會贊她一聲聰穎。可前提是自己不是被算計的那個。

這件事若要追究,卻也無法,因為今日參演之人除了王公貴族就是名臣之後,就連自己的親弟弟和親妹妹都摻和在其中,要是罰。豈不是要罰了一群人?阮筠婷大概是將此節算計在內,才有恃無恐!當真氣煞人也!

「皇上。」

正當皇帝沉思之時,身後傳來溫柔軟糯的一聲。皇帝回過頭,就見徐向晚身著一身紫衣,緩緩踏著月色向自己走來,月光溫柔如水,灑在她身上,泛著淡淡的銀色光澤,她完美精致的臉龐,越發顯得嬌媚。

皇帝見了她,心情好了一些。

徐向晚到了皇帝跟前,手臂挽上皇帝的,柔情萬種一笑︰「皇上,臣妾預備了銀耳蓮子羹,不知您時候賞光,移步去臣妾那兒小坐?」

皇帝對徐向晚喜歡的緊,此刻也無視,當然點頭,與徐向晚一同回了清婉園。

今日的徐向晚,不但打扮的出挑,就連對待皇帝的態度都格外殷勤溫柔。

皇帝用罷了銀耳蓮子羹,拉過徐向晚坐在自己腿上,圈著她柔軟的身子,親了她修長的脖頸一下。

「別想討好朕就能給你的好朋友求情了。今天阮筠婷連朕都算計在內,我還沒罰她。」話的內容雖然嚴厲,但聲音已經充滿情|欲。

隨侍的太監宮女見狀,忙識相的退了下去,層層宮紗落下,在柔和的燈光下營造出極為綺麗的氛圍。

徐向晚圈著皇帝的脖頸,主動送上朱唇,香舌技巧的卷過皇帝的牙齒,柔媚的道︰「皇上莫氣,她的法子用的雖然不對,可仔細想想,這麼做對您並無壞處啊。」

「哦?」皇帝端坐著,聲音粗噶,呼吸已經急促起來,「這麼說她還做對了?」

徐向晚優雅的月兌了紗衣,只穿著淺紫色的抹胸和長裙,露出圓潤白皙的肩膀來,嬌媚的靠在皇帝胸口,青蔥縴指在他胸口畫圈圈,柔聲細語的說︰「您想啊,當初您下了聖旨賜婚了婷兒和小戴大人,如今小戴大人與瓊華公主的事情若成了,對大梁國只有好處,可西武人又不允許小戴大人娶妾,您的聖旨也不好收回,原本正是兩難之際呢,婷兒這樣一做,豈不是給了您一個台階下,成全了您聖明英名?才剛御花園里,可是人人振奮呢!」

「妖精。」

皇帝再也受不了徐向晚的撩撥,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大步邁向紫檀木雕花的大床,其實听徐向晚這麼一說,他也想開了此事對于梁國來說,畢竟利大于弊,阮筠婷那點小聰明,也不算用歪了。再加上眼前美人yu體橫陳,他也無暇再想其他……

徐向晚玉臂勾住皇帝脖頸,主動靠了上去,見皇帝不再有怒容,終于放下心來,婷兒總算逃過一劫了。

「姑娘,既然那個樂譜寫好了,今日就該回府了吧?」嬋娟跟在阮筠婷身側,走在出宮的路上。

自那日阮筠婷留在書院不回府去,次日老太太就派了嬋娟來貼身伺候阮筠婷。

阮筠婷笑著搖頭︰「不,還不到回去的時候呢。「

「回去的時候?」嬋娟不解的道︰「在歸雲閣住雖然也很好,可到底不如府里頭舒坦啊,忙完了,為什麼不回去呢?」

阮筠婷笑而不語,轉而問︰「嬋娟,這些日府里情況如何?」

「奴婢回去打探過,紅豆八姑娘今日是在思教所的最後一日,臉上的傷沒好利索,人也累的被剝了一層皮,回了府里十日是有八日去與老太太那里訴苦喊冤的,老太太起初還安慰安慰她,後來許是煩了,干脆不見她,八姑娘和三太太都怨氣很重呢,府里的下人們都躲著他門走路。」

「是麼。」阮筠婷似笑非笑︰「走吧,咱們直接回歸雲閣去。」

「姑娘,真的不回府嗎?」。

「不回,時機到了,自然有人來請咱們回去。」

果然如阮筠婷所料,她與嬋娟回了歸雲閣,才剛用罷了晚飯,陶掌櫃就來稟報︰「姑娘,徐家的人許是到書院去沒找到您,現在正滿城打听您的下落呢。」

阮筠婷聞言一笑,「知道了。」

陶掌櫃退下,阮筠婷站起身,與嬋娟來到大堂,吩咐人重新上了兩個小菜。才剛吃了一口,外頭就有徐家的下人找了進來,見了阮筠婷,行禮道︰「哎呦,姑娘可讓咱們好找!您快些回府去吧,老祖宗等著您接聖旨呢!」

阮筠婷忙站起身,做焦急裝︰「聖旨?幾時到的?」

「約莫有半個時辰了。」

……

阮筠婷和嬋娟,不多時就到了徐家,來傳旨的大太監德泰與阮筠婷是舊相識了,加上徐向晚如今正受寵,阮筠婷又是徐向晚的好朋友,德泰見了她極為客氣。

寒暄了一番,德泰這才展開聖旨,「阮氏接旨!」

阮筠婷跪在院中首位,老太太帶著全部家眷跪在後頭。

「臣女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阮氏筠婷,知書識禮、麗質輕靈、聰慧機敏、淑慎性成、與人為妾甚是可惜,從即日起,婚嫁自由,欽此!」

「謝皇上龍恩。」阮筠婷恭敬叩首,這大約是來到古代之後,她磕的最是心甘情願的一個頭了,不過幾句話,她已經恢復了自由之身。

徐家眾人在驚異中送走了德泰,老太太面沉似水看著阮筠婷︰「你跟我進來,其余人休息去吧。」

「是。」

阮筠婷跟著老太太進了松齡堂正房,大太太等人,則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窗上的人影,各自散去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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