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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承讓了

今天,武當其他趕來參加剿滅魔教的十大高手,適逢都進入了汴京城,與其他門派高手協商關于競爭盟主的各種事宜,營地里只留下羅恆鎮守,唯他馬首是瞻。

不料當下,居然有一個無名之輩要挑戰羅恆,這樣的事情新聞性十足,消息一經傳出,登時把整個武當營地都驚動了,眾人嘩啦啦圍攏過來,要看個究竟。

對于陳客,武當弟子上下並不熟悉,畢竟其一向獨來獨往,鮮有在公眾面前露臉的機會;而羅恆則不同了,從來都是活躍分子,加上又是門派十大,聲名可謂赫赫。

兩者一對比,陳客自然顯得勢弱。

羅恆在門派內擁有頗多的親信,自成圈子。這些親信,見到陳客要挑戰師兄,頓時按耐不住,紛紛跳出來,指著陳客破口大罵︰

「哪里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莫非失心瘋了嗎?」

「你算哪根蔥,有什麼資格和羅師兄過招?」

「小子趕緊滾開,別說羅師兄,我都能一指頭按死你……」

陳客打通任督二脈,《太極神功》達到圓滿大成境界,精氣神內斂,等閑人等,哪里能看得出他身懷絕藝?自然把他歸類到那種想出名想瘋了,而故意做出些嘩眾取寵行徑的三流人物行列。

陳客充耳不聞,只望著羅恆︰「羅師兄,你要是不敢動手,只要承認一句,我掉頭就走。」

羅恆被氣得青筋暴起,但內心實在猶豫不定,經過北楊村一事,對于陳客的實力,他委實有點捉模不透,因此不敢輕易出手。倘若在眾人面前一著不慎,敗于陳客手下,在門派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聲名威望將付之流水。

瞧瞧,一個門派十大,連一名普通同門都打不過,那不是浪得虛名嗎?

內心一番掙扎,羅恆忍住內心惱怒,淡淡道︰「目前一切都以對付魔教為重,你我為同門師兄弟,所以我不會和你動手的。你要不服,可等到年終的門派競技比賽,我們再一比高低。」

他這話說得十分有水平,既表現出了一個高手的氣度,又體現了一副一心維護門派團結的寬闊胸懷。

陳客仰天大笑,指著羅恆︰「羅師兄,說到底,你也就是一張嘴巴而已。」

此話激得羅恆面色一陣紅一陣白。

這下眾多站在羅恆這一邊的武當弟子不干了,紛紛叫嚷︰「羅師兄,出手吧,給那狂妄之徒一個深刻的教訓。」

「羅師兄,抽死這不知進退的家伙。」

卻是宋田李浩兩人扯開喉嚨怒吼。

群情洶涌,羅恆頓時勢如騎虎,內心對陳客恨極︰真是個不懂事的家伙,咄咄逼人,不守規矩,連下台階都不會,難道真以為我怕了?哼,在北楊村那一次,這廝只是仗著護甲之堅投機取巧,佔到一點便宜,這次只要我小心注意,未必不能取勝。

想到這一節,他反手抽出攖鋒劍,遙指陳客︰「陳客,這是你逼我的,莫要怪我以大欺小。」

陳客冷笑一聲︰「要打就打,哪里來這許多偽善廢話。」

腳步一動,揮拳搶攻。

對于羅恆,他本來只是覺得反感,並無什麼恨意;可經過北楊村一事,羅恆竟然對他心生殺機,意圖借刀殺人。如此一來,性質就大大不同了。來而不往非禮也,闖蕩江湖,講究的便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面對陳客凶猛的攻勢,羅恆長吸一口氣,知道此戰不容有失,于是迅速靜下心來,七十二式《繞指柔劍》發揮得淋灕盡致,堪稱打出了有生以來的最高水平。

「指東打西」、「圍魏救趙」、「歪打正著」……一式式精妙的招數綿綿不盡地使喚出來,但見劍勢詭異,攻人所不敢想;劍光繚繞,擾人所不能料。看得圍觀眾同門無不拍手叫絕,不時發出陣陣驚嘆聲。

反觀陳客,拳頭揮舞,雖然剛柔並濟,但在觀賞性上卻差遠了——他所追求的,是一擊致命的殺人攻勢,哪里會在意什麼招式觀賞性?

不得不說,羅恆能躋身武當十大,的確擁有一定實力,比起東方橫和賈布之流,勝出許多。登堂入室的《太極神功》,加上圓滿大成的《繞指柔劍》,足以稱為江湖一流高手。

「師兄,給他一劍,好讓他長長記性!」

「師兄,對于這樣的人,不必手下留情,削了他!」

……

其實觀戰的也有一小部分人是站在陳客這邊的,不過他們都不敢態度鮮明地喊出來。畢竟現在是羅恆佔著優勢呢,誰不怕秋後算賬?

周圍海嘯般的喊聲,根本無法干擾到陳客的狀態,他越打越興起,內力流轉全身,無一處不充足。打出去的招式突兀地變得不合常理,一會是《八卦九宮拳》的「橫震豎離」、一會又變成了《無極玄功拳》的「落月屋梁」,間或一個大轉變,竟連低級武功《長拳》里的粗糙招式都抖出來了。

不過咋看十分凌亂,但偏偏又能連貫一氣,招式轉換之際,絕無破綻空當出現。

旁觀者中,丑僧阿南修為最高,他注視著戰局,看得如痴如醉,面色是越看越凝重。

至于其他武當弟子,卻難以瞧出什麼端倪,而當局者羅恆則是越斗越心驚,心中一個聲音不敢置信︰只相隔數月,何以陳客的內功精進了這麼多?竟仿佛達到了「圓滿大成」的境界,這怎麼可能。

「著!」

「著!」

圈中兩人斗到白熱化處,異口同聲大喊一聲。

喀嚓一輕微響動,兩人分開。

其中陳客安然負手站立,神情冷峻;而羅恆則面如死灰,嘴邊一縷鮮血溢出,他右手舉劍指著陳客——他手中的一品攖鋒劍,赫然斷折,只拿著劍柄在手。

「你!」

羅恆這一聲喊出,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往後便倒。

與此同時,震耳欲聾的圍觀起哄聲戛然而止。

「羅師兄,承讓了。」

留下這一句話,陳客與阿南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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