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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初露鋒芒 第二十三章 交心

青年士官叫周亮,西京武警黃金支隊的兵尖子,去年寧北武警部隊大練兵比武第一名,對上野戰部隊偵察營的高手,未必落下風,八五後大學生叫板有過輝煌榮耀的武警士官任誰想都是自取其辱的傻×做法。

三十出頭的軍官吹哨,所有人休息,教官們迅速圍攏過來,周圍同時擠滿密密麻麻的男女生,學生和教官比試,難得一見的稀罕場面,為數不少男生挨訓受罰後如此YY,可惜,想歸想,做歸做,兩碼事。

否則他們不是龍套,而是今天的主角了。

中間空地差不多一個籃球場大小,葉崢嶸平靜淡漠,凝視周亮,眼中泛起飽含戲謔的憐憫。

盲目自大……不知死活的自以為是?

周亮不明白二十歲的大學生為何用這眼神看他,他月兌掉夏常服外套,扔給一個戰友,相距三米的雄健身軀多少令他心神不寧,不得已小幅度活動腿腳,借此沖淡心頭不安,遙指葉崢嶸,道︰「說吧,比什麼?」

「隨你。」

葉崢嶸的回答灑月兌的不像話,激起一片議論聲,教官們怒視葉崢嶸,偏執認為葉崢嶸無所謂的態度是對黃金支隊尖子兵的蔑視和侮辱,集體憤慨,此情此景多麼像三年前沈陽軍區特戰大隊訓練場發生的一幕。

當時十幾號自認難逢敵手的特種部隊高手,不服年僅十七歲的零時教官訓斥他們,嚷嚷要比劃比劃,結果十三人,一分鐘內悉數被放倒,「東北猛虎」的桀驁被徹底拍滅,從此葉崢嶸的名字在沈陽軍區小範圍流傳。

一幫入伍一兩年的武警兵蛋子玩的哪門子憤憤然。

「夠狂妄,我成全你,把我放倒算你贏,劉指導員做裁判。」周亮立下比試的規矩,故作輕松地朝葉崢嶸招手,全場所有人屏氣凝神,周圍圈子擠不下多少人,更多人涌上看台,居高臨下張望。

「還是你主動點吧,逼我退後一步,算我輸。」葉崢嶸微笑道,蘊含強大自信的笑容落在周亮眼里,無異于赤果果的挑釁侮辱,他再不多言,部隊配發的三節頭皮鞋使勁兒蹬地,前傾著身子躥出,緊接著跳躍,極為華麗的旋身,甩腿後擺,雷霆般壓向葉崢嶸肩膀。

回旋踢!

絢麗飄逸的腿法剎那間引爆全場,小男生們的叫好聲響徹這一片天地,來不及叫好的人,痴迷神色莫不顯露佩服贊嘆的意味,也是,沒五六年勤練苦練斷然玩不出這麼華麗的招數,而葉崢嶸微微撇嘴,不閃不避,渾不在意揚手,外人眼中這廝像個螳臂當車的瘋狂賭徒。

可是,葉崢嶸仿佛隨意地一揮手,竟然不偏不倚抽中貌似職業格斗高手周亮的腳腕,擋住看似凌厲霸道的一擊不說,還硬生生將周班長抽落在地,跌跌撞撞連退七八步,險些失了重心坐倒。

意外一幕導致全場皆驚!

葉崢嶸若無其事,朝周亮招手,示意他再來。

先前有那麼點輕視之心的周亮面色異常凝重,腳腕處生疼生疼,無論如何琢磨不透一名大學生的手臂緣何硬的像鐵條,實際上,他如果從兒時用腿腳手臂捶打鐵樁,持之以恆十幾年,同樣生猛無匹。

「好了,到此為止,你告訴我名字,我給西大校領導打報告,你不用軍訓了。」軍官不等周亮再動手搶先道,孰強孰弱,他已心中有數,這麼做無非護著自己帶出來的尖子兵,不栽大跟頭。

什麼意思…….認輸?周圍以及看台上的密集人群鴉雀無聲,難以置信地張望著。

「能源與動力工程專業…葉崢嶸…」葉崢嶸以軍官剛好听清的聲音報名,繼而轉身朝人圈前沿忐忑不安的趙沉浮笑了笑,走向放衣物的地方,輕輕的來,輕輕的走,沒一絲火氣,可即便他斂盡所有鋒芒,此刻他的身影依然引人注目,是全場千余人唯一的焦點,就如金子會被沙子埋沒,但永遠不會被沙礫同化,總有發出璀璨光芒的一刻。

今天輕輕地一甩手,不過是葉崢嶸漫長人生道路微不足道的一個亮點。

省武警部隊大比武的第一名,淪落為失敗者,周亮顏面盡失,指導員繃臉盯著他,告誡他別輕舉妄動,但受過多次嘉獎滋生他驕傲性子,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猛抬頭,沖向背對他的葉崢嶸。

暴怒的周亮猶如受傷後癲狂的猛獸,已顧不得背後偷襲是小人行徑,只想痛痛快快發泄心中憤懣。

十來步距離轉瞬即過,趙沉浮無比驚駭遙指葉崢嶸身後,著急的說不出話,葉崢嶸仍我行我素往前走,所有人認為葉崢嶸必被踹趴下那刻,應付不下數十次背後捅刀子危機情況的葉崢嶸滑步,側身,擺腿。

三個動作一氣呵成!

力道從腿行至腰眼,再凝聚腳掌,最終爆發驚人的沖擊力,實戰性極強的側踢,與華麗無緣,卻能將力量和速度發揮至極限,所以,葉崢嶸後發先至宣泄洶涌力量的一腳毫無懸念踹飛凌空踢飛腿的周亮。

時機把握妙到毫巔。

力量速度無可挑剔。

這才是一擊制敵的高手風采!

周亮直直飛跌三米有余,四肢著地,狼狽不堪,實力懸殊產生的巨大鴻溝不是不甘心和憤怒所能彌補,除了葉崢嶸本人,在場其他人驚訝多麼恐怖的力道才可以將一百四五十斤一坨肉踹飛那麼遠。

「軍人不出手則已,出手就應該干脆利落,玩那些太花哨的招式干嘛?你以為耍把戲呢,搞不好會丟掉命,你好自為之。」葉崢嶸回身說完,拎起衣服和腰帶擠出人圈,孤身一人走向體育場出口。

孤傲身影漸行漸遠。

場中留下呆滯的學生和不知所措的教官們。

……………

半個月的軍訓接近尾聲,葉崢嶸踹飛周亮後,體育場便沒了他挺拔威武的身姿,休息時,也有男女生偶爾扎堆談論幾天前的事,回味那場短暫交鋒帶給他們的震撼滋味,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葉崢嶸的名不脛而走。

軍訓最後一天的匯報表演,葉崢嶸仍未現身,當晚換上便裝的學生與教官們在西大各處空曠場地露天聯歡,快被人們淡忘的葉崢嶸終于出現,本來熱鬧的氣氛,因葉崢嶸到來,驟然凝滯。

韓志文率先湊近葉崢嶸,嘻嘻哈哈,生怕旁人不知他與葉崢嶸熟絡。

燈光照亮的籃球場,一百多人圍坐,葉崢嶸和幾個熟悉的同學打了招呼,走入不顯眼的角落坐下,韓志文朝他擠眉弄眼一番,頗為重色輕友的黏糊幾個女生去了,場中訓他幾天的教官正高歌《軍中綠花》,調子稍稍跑偏,卻聲情並茂,倒也唱出這首歌的味道。

葉崢嶸回味自己在部隊的日子,不知不覺跟著哼唱。

「小子,你老老實實告訴我,當過兵沒?」

男人的聲音從葉崢嶸側後方傳來,他尋聲望去,一罐開蓋的藍帶啤酒遞到他面前,送酒人正是挨他一腳的士官周亮,他微微一笑,拿住易拉罐,仰臉灌下幾口,道︰「周班長,我只能說你輸得不冤。」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周亮又開一罐啤酒,與葉崢嶸踫了下,一口氣灌進肚里,透著股豪邁,那天被踹倒,郁悶一晚便徹底心悅誠服,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他清楚與葉崢嶸實力的差距太大太大,完全不在一個級數。

「明天離開西大,說實話大學真好,我初中畢業參軍,沒讀過高中,更別說大學,一直挺羨慕大學生,當年隊啃過一段時間書本,想考武警指揮學院,但底子太差,始終沒邁入軍校的門,磕磕絆絆熬到二期士官,來西大這段子,跟你這重點大學的大學生不打不相識,交個朋友怎麼樣?」周亮熱切注視葉崢嶸,並非自謙,兩年前去北京玩,凝視北大古樸校門許久,愣是沒敢走進去。

在部隊拿過不少榮譽的周亮是自卑呀。

大學,為數不少的偏激學生人眼中是校花進去殘花出來,人才進去廢材出來的破地方,但對周亮而言,大學…是需他畢生以虔誠目光仰視的一方淨土。

「好…」葉崢嶸含笑點頭,爽快答應,這年月小人橫行,卑鄙齷齪者泛濫,一笑泯恩仇的漢子不多了,值得交。兩人坐人圈最後邊的角落喝酒閑談,看表現欲超強的幾個男女生載歌載舞,覺得精彩,他倆會隨學生們一起鼓鼓掌。

葉崢嶸揉捏空易拉罐,想起踹周亮一腳的情形,笑問︰「那天沒踹壞你吧?」

「得謝謝你手下留情,你那腳用的多是借力打力的巧勁,真發力……我的髖骨不徹底廢掉,至少骨折,兩三個月走不了路。」周亮自嘲笑道,作為有幾年功底的練家子,葉崢嶸揣他一腳的威力,揣摩個八九不離十。

「沒事就好。」葉崢嶸淡笑,又問︰「還想在部隊呆幾年?」

「現在不是我想不想呆的問題,是部隊留不留我的問題,二期士官到頭了,三期…說是須武警總部批,難整呀,月兌下這身軍裝,實在舍不得。」周亮輕嘆,流露無奈,他是農村兵比不了有城市戶口的戰友,人家復員回地方能安排到父母單位,他在部隊只有兩條路可走,考軍校最好,其次熬到三期士官混個轉業。

談的對象是西京本市女孩,三期轉業正好隨女方落戶西京,在當地事業單位謀個編制,一切就圓滿了,女友刻薄的父母多半不再玩棒打鴛鴦招數,然而從二期士官向三期士官跨越,素來看好他的指導員無能為力,幫不上忙,說不上話。

無依無靠的他又如何能邁過這道坎?

二期士官退伍,像義務兵一樣復員回老家,拿部隊幾萬塊錢有甚用?周亮越想越愁苦,掏出紅雲煙伸至葉崢嶸面前「抽嗎?」

「抽我的吧……」葉崢嶸拔了兩支小熊貓,遞給周亮一支,周亮黯然神色透露太多信息,葉崢嶸看在眼中,模索打火機同時笑道︰「士官不是官,看起來像軍官,三期才玩得轉,說武警三期士官由武警總部批,夸張了些,不過是走走形式,決定權仍在寧北武警總隊,我建議你,甭老想退伍後如何如何,盡力爭一爭,未嘗沒有機會。」

「爭?」周亮搖頭笑了,泛著苦澀,就算決定權在寧北武警總隊,他能拿什麼去爭?他凝視葉崢嶸,發現比自己小五六歲的青年笑容深沉玩味,模不透看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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