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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在縣城生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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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冬至將至,葉芝放學後,拉著張玲上菜店,肉店大采購,葉芝不知道東北人過不過冬至,但在她家鄉這幾年是越來越重視,只要是冬至,大大小小的羊肉館子,那叫個紅火,不提早預定,你只有在一旁干瞪眼的份兒。

「葉子姐,冬至是啥節日,非得吃餃子?」張玲提著兩斤肥瘦參半的前夾子肉,葉芝抱著兩顆大白菜,一把水女敕女敕的大蔥,在雪地上慢慢行走。

葉芝驚訝,難道東北不過冬至,不可能啊,這可是中國傳統氣節,「妹子,你家不過嗎!」張玲歪著脖子想了下,「俺家從沒過過,以前倒是見路小麗家包過餃子。」

原來,就她一個人興奮,其它人完全不在狀態啊,怪不得,菜店,肉店也沒相像中的打擠。之前她還怕買不到肉,提早叫小方在宇宙商城網站花大價錢買了一腿羊肉,現在看來,她搞得有點太隆重了,不過,管它的,高興就好。

葉芝興致勃勃地跟張玲講起,關于冬至的由來與習俗,「妹子,冬至是二十四氣節,最重要的氣節之一……冬至過後就要進入三九天,這也預示著冬天里最寒冷的日子即將來到……冬至這天的飲食習俗,各地不一……。」張玲頗為有興趣的听著,她還不知道,冬至這天︰老北京吃餛飩,北方人吃餃子,南方吃羊肉,吃湯圓,還有吃狗肉的。

兩人剛走進林家所在的小巷,一位大媽就熱情的招呼葉芝,「小林家的,回來了,喲~!買這麼多菜,這是要請客啊!」

葉芝對「小林家的」四字特別反感,但這位大媽屢教不改,葉芝在林家也住了一個多月,進進出出,從沒主動招呼過誰。直到前段時間,小林子在家養傷,這些個鄰居帶著桔子,凍梨……來探病,葉芝在一旁端茶送水後,「小林家的」稱呼就落實在了她身上,領居們也就此與葉芝搭上了話,這就像捅了馬蜂窩,經常有領居到林家竄門,拉著她東家長西家短,有時也上門借把鹽,借個醋,借得最多的是廁所!沒辦法,這左鄰右舍,除了巷頭有一個公共廁所外,就只有林家有間小茅廁,她現在天天刷茅廁,但還是天天都很髒,要不是小林子主動接過刷茅廁的活兒,葉芝早把借廁所的人給轟走了!其實,她還真想這麼干,只是怕小林子難做,所以她忍,還好,沒幾天,她就要回周家屯了。

葉芝對著大媽點了下頭,拉著張玲小跑著回到林家。她關好大門,和張玲在廚房里忙活兒開來。

張玲揉面 餃子皮,葉芝把羊腿切下一半,用冷水泡一會兒,然後過水,去血水,再加水慢炖,其間加上點桔子皮,放上俺村產的白蘿卜,很快就香氣四溢。

「葉子姐,好香,俺覺得羊肉除了羊肉串好吃,炖湯總有股子臭味!這咋沒有!」張玲吸著鼻子,好奇地問。

葉芝拿起桔子皮,「這個就是秘密武器。」張玲向葉芝討教了一番羊肉湯的作法,葉芝知無不言。

等葉芝把羊肉大蔥,豬肉白菜的餃子餡,全拌好後,和張玲包起餃子來,張玲 的餃子皮,中間厚邊緣薄,而且大小還一個樣兒,這點葉芝絕對做不到,她以前要麼上哈爾濱餃子館,要麼吃速凍餃子將就,包餃子的記憶停留在小時候,用專門的包餃子透明塑料模具,放皮,放餡兩手一合,一個胖呼呼的餃子就成型。

小林子和張豆下班回來,竄進廚房,有了他倆的加入,包餃子的速度,快了不少,葉芝也從包餃子中,解放出來,她把枸杞子放了一小撮到羊肉湯里,又把泡好的各種干蘑菇,豆皮,粉條洗淨用篩子裝好,還準備了簡單的作料,有青椒的,還有炕得有點胡的辣椒粉,拌上鹽,味精,芝麻,香蔥的干碟,最為遺憾的是沒買到花椒,不然更香。其實葉芝最喜歡的,還是豆瓣醬,拌上南味豆腐乳的作料,跟花椒一樣買不到,遺憾。

一切準備就緒,葉芝指使小林子去鄰居家借凳子,小林子借完凳子沒多久,張叔叔和阿姨拎著兩個水果罐頭來到林家,「張叔叔,阿姨,你們來就來唄,咋還帶東西。」葉芝喜笑顏開地接過罐頭,小林子招呼張叔,張嬸進屋,葉芝和張玲忙著下餃子,張豆端著一大鍋羊肉湯上桌,一會兒,蹦到廚房,嚷嚷著讓葉芝她們快點。葉芝沒好氣道︰「催啥呀,這餃子沒熟,能上桌嗎?」。張豆模著鼻子,听侯葉子差遣。

葉芝和張豆各端著盤餃子進屋,張叔叔和阿姨坐上桌,小林子和張豆各坐一邊,葉芝和張玲擠在一起坐。

張豆最為積極,捧著碗飛快的喝了一口湯,燙得他直叫喚,阿姨看不得張豆那副猴急樣,狠狠拍打張豆兩下,「死小子,你急啥呢,你爸都還沒動筷,一點規矩都沒有。」張豆被他**拍得哇哇叫,惹得大伙哈哈笑。

小林子從屋里拿出瓶茅台,給張叔叔,張豆倒上,阿姨擺手不要,張玲太小沒她份,小林子明顯也沒準備給葉芝倒,葉芝急了,她還沒喝過茅台呢,端起空碗伸到小林子面前,「今天過節,你傷還沒全好。還是俺來作陪,陪張叔叔,張豆喝點,高興高興。」哈哈~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葉芝端著酒,「張叔叔,阿姨,張豆,妹子,小林子,認識你們,俺很高興,俺在這敬你們,阿姨,妹子,小林子你們喝湯就好!」說完,葉芝一仰而盡,好酒啊,比起幾千塊的五糧液,茅台的醬香,更合她心意,口味幽雅細膩,酒體豐滿醇厚,回味悠長,茅香不絕。這樣的好酒,有機會,她得多買點珍藏,

這頓飯,吃得熱鬧,張叔叔和阿姨對羊肉湯贊不絕口,確實,宇宙商城賣的都是精品中的精品,羊肉味極其鮮美,且無羶腥之氣,葉芝放的桔子皮,還有一系列的除羶方式,其實是多余的,反而有些破壞羊肉本身的美味。幾個人把羊肉,蘿卜消滅一空後,又煮上干蘑菇,豆皮,粉絲,最後再喝上碗撒了蔥花的熱湯,特別暖呼,特別舒服!張豆把盤子里最後剩的三個豬肉白菜餡餃子塞到嘴里,拍拍肚皮,樂呵道︰「太好吃了,要是每天都這樣,那還不得幸福死!」說完,酸溜溜地看了眼小林子。

送走張家人,小林子去隔壁還凳子,葉芝打掃著廚房,她和張玲包的餃子,還剩了許多沒煮,葉芝已想好,明天早上做上鍋貼,配上女乃香的燕麥粥,肯定胃口大開。只是她的好心情,只維持在小林子回來之前。

葉芝看著跟在小林子身後,抬著搪瓷痰盂的隔壁小媳婦趙月穎,一臉的不開心。這個趙月穎是隔壁四方院里的租客,自從跟她搭上話後,每天都上林家倒屎,倒尿,有時沒對準茅坑不說,還從來不沖廁所,搞得臭氣燻天,其實不愛沖廁所的,不只趙月穎一人,上林家借廁所的都有這毛病,即使葉芝早準備了一大桶水給他們,他們也視若無堵,葉芝婉轉地叫他們記得沖廁所,不到兩天,這條巷子里,就流傳出林家媳婦不會過日子的傳聞,而且就數趙月穎說得最有模有樣。

「林家的,今天又做好吃的了,那肉香,俺們在巷口就聞到,可饞死人了。」葉芝扯了扯嘴角,躲進了屋里。

林海濤繃著臉,嚴肅道︰「趙同志,你再瞎說什麼「林家的」,以後就別來!」在屋內偷听的葉芝「撲哧」一笑,沒用的,這些人怕他的冷臉,那也就當著面時,背後依然顧我,挺有個性的。

趙月穎真有點怕冷臉的林警官,不再說啥,倒完屎尿,說句「謝謝」,灰溜溜地離開。

……

時間飛快過,今天是1980年的最後一天,何老師公布了元旦放假的消息,葉芝決定回家過節,她興高采列地和張玲走出教室,就見孫大江蹲在教室門口。葉芝挺苦惱,孫大江這三番五次的來找她,她是一次比一次敷衍,他咋還越挫越勇了呢!

「孫同志!」

孫大江站了起來,對著葉芝笑得燦爛,「葉子妹子,放假了吧,俺來接你回周家屯的。」

路小麗豎起耳朵偷听,越听越覺得葉子這賤人好福氣,這麼冷的天,人家還特意趕到城里來,就為專程送她回家。

「不用,你忙你的,有人用汽車送俺,又快又舒服,坐馬車又冷又慢的……!」葉芝故作一副嫌棄樣。

孫大江壓著火,難道縣委書記的兒子真在追葉子,面對肖成這個小白臉時,他還有自信,有勝算,可跟書記的兒子比……。

「確實是汽車比較好,那葉子妹子你就坐汽車回去吧!」孫大江也不想得罪書記的兒子,先走一步。

看到孫大江走遠,葉芝松了口氣,拉著張玲高興的回林家,她不知道,其實孫大江一直在她身後跟蹤。

「大媽,俺想問下葉子住哪家!」孫大江尾隨葉子來到林家所在的小巷。

「葉子誰啊?」

「大媽就是剛才你招呼的那兩位姑娘,左邊那個就是俺妹葉子。」大媽恍然大悟,「哦~!你是說小林家的。」

大媽還是很有危險意識,打量了孫大江一番,「你說小林家的,是你妹子,你咋不知道她住哪!」

孫大江嘆口氣,「俺妹為了對象的事,和家里鬧得不痛快……!」孫大江,還沒說完,大媽就驚訝道︰「咋!你家不同意,怪不得沒辦席,怪不得沒住一屋,唉~!小兄弟听俺說,小林可是個好小伙,他倆多好的一對,你呀!也勸勸你爹娘,別再倔了,咋說也是親閨女。」孫大江邊听邊握緊了拳頭,對葉子跟個男人同住,罵了句︰「不知羞恥!」然後不顧愣住的大媽,憤然離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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