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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丞相大人一早便知道。西樓有一女子善琴,名落西,遠近馳名,朝中幾位重臣都听過,贊不絕口,卻從無一人見過落西面目。是以如今消息尚不確切,但據傳……落西便是沉醉。」

文帝雙目一眯,瞬間全是殺意,「落西……懷陌也知道?」

「如今看來,丞相大人確實知悉。」

「哼!好一個懷陌,真是鬼迷了心竅了,原以為沉醉不過身份低微,沒想到竟還是個風塵女子,不清不白之身,竟還能離惑得他們兄弟反目。」文帝大怒,狠聲道,「此女朕絕對不能再留她!」

「可丞相大人那里……弼」

「朕已經給了他機會,還為他另覓了南詔公主為妻,是他自己仍舊執迷不悟,朕沒有對不起他,若因此他不認朕這個父親,也隨他意,朕就是要除去沉醉這個禍水!」文帝怒氣勃然,顯然殺心已定,又命令復澤,「傳令下去,帶懷陌去長門宮,明日早朝之前不得讓他離開半步,誰放他走,朕便誅誰九族。」

「是。」

「先為朕更衣,朕要親自去處置這個禍國妖孽!我看誰還敢再迷戀她!擗」

「是,陛下。」

……

夜晚的西樓,燈火璀璨。

除了丞相大婚當夜,京中顯貴全去了丞相那里,其余的時候,西樓總是座無虛席,姑娘個個忙不過來。雖然之前岑子然派兵將這里圍得蒼蠅也不讓進,但岑家一夕之間家破人亡,那些守衛的士兵分別被歸入長孫長豐和李守廷麾下,便再也沒有人有那閑心還守在這里。

此時,緩歌慢舞,笙簫悅耳,美人如雲,賞心悅目。

文帝平民打扮,帶了長孫長豐和復澤方一進西樓的大門,便有姑娘將三人迎進。那姑娘不過隨意一名迎客的,也生得唇紅齒白,風姿綽約。

三人一進去,與場中其他尋歡之人打了個照面,頓時便有不少的人變了臉色。有膽小的,竟險些從椅子上摔了下去,還有人條件反射就要跪地。

文帝眉目之間一派冷肅,淡淡瞥過那幾張眼熟的臉……親王、重臣、文官、武將。原來拿了國家的俸祿,便是到這里來享樂來了。

饒是這些人之間暗流涌動,歌舞卻沒有絲毫的停滯,他們……可不認得誰是皇帝,歡場薄情,有時就是這麼不經意間就可見。

花月如卻極快出現了,美目掠過場中的反應,又落到文帝的身上。只見他只著了普通的華服,然氣質天生,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氣,又看了看文帝身旁的長孫長豐。

長孫長豐她是認得的,長孫皇後的哥哥,當今的國舅爺。此刻卻也亦步亦趨跟在那人身旁,如履薄冰。

能讓國舅爺如此小心伺候的,當今天下,能有幾人?

花月如心思轉了轉,心下已經了然。端了笑,便迎上去,「長孫將軍,有日子沒來了。」

先向長孫長豐打了招呼,才看向文帝,眼楮里端出恰到好處的疑惑,「這位爺……怎麼稱呼?」

長孫長豐輕咳一聲,「文爺。」

「文爺好,奴家這廂有禮了。」花月如風情萬種地笑著行禮,便轉身對花想想道,「去把詩詩姑娘叫過來伺候。」

說著,花月如又看向文帝,「文爺,詩詩姑娘可是西樓的花魁,文爺第一次來,奴家……」

文帝眉宇間全是不耐煩,淡聲打斷,「不必了,听說你這里有一名女子善琴,名落西,叫她過來伺候。」

花月如聞言,臉色瞬間微變,雖然極快,然文帝一直注意著她的反應,自然抓住了,頓時眼色更沉,單那目光便威懾得花月如不敢拒絕。

花月如心肝兒也緊了緊,臉上卻不動聲色,笑道,「文爺來得不巧……」

「文爺要見的人,沒有巧不巧。」文帝身後,復澤冷聲警醒,「限你一刻鐘之內請落西姑娘出來為文爺彈奏,若是連個滿意的人也找不到,你這西樓這麼多人活著也是白活!」

花月如渾身一凜,臉上的笑幾乎破開。

然她畢竟縱橫多年,旋即便穩住了心神,笑著為三人讓開一條道,「滿意,一定讓幾位爺滿意。想想,帶幾位爺先去阿房宮歇息片刻。」

阿房宮正是西樓最好的房間。

花想想見花月如這般安排,心中也有些了悟,小心翼翼帶了人離開。

花月如沒有跟著去,她在場中笑著招呼了兩聲,便迅速到了後院,找到嵐淡,凝聲道,「大事不好,皇帝來了。」

嵐淡一凜,當即道,「立刻飛鴿傳書給爺。」

花月如凝重地搖頭,「不行,來者不善,他只給一刻鐘的時間,這時通知爺,先不說他能否趕得及過來,便是他能否得到消息也難說。」

「此話怎講?」

「爺今早離開時讓我準備,午後會過來接走沉醉。爺素來言出必行,可到現在卻連個消息也沒有,而這個時候皇帝卻來了。」花月如說著,眼色越來越沉重,嘆道,「恐怕大事不妙,應是沉醉在這里的消息被泄露,爺被軟禁了起來。文帝過來,又指明要听沉醉彈琴……」

嵐淡思慮一番,心底頓沉,「怕不止彈琴這麼簡單。爺被軟禁,文帝有備而來,怎可能僅僅是為听她彈琴?只怕听琴是假,下殺手是真。」

花月如臉色頓變,「不行,我們奉命保護沉醉,爺如今不在,我們絕對不能將她交出去,讓她陷身險境。」

「這是自然。」

嵐淡話剛落,花想想卻忽然著急慌慌跑過來,「如姐,如姐,大事不好了。」

花月如心頭一跳,當即就生了不好的預感,忙轉身去問,「什麼事?」

花想想氣喘吁吁,「那位文爺,他他讓我轉告你,西樓外面已經圍滿了禁軍,若是一刻鐘之內他見不到落西,便火燒西樓,絕對不讓西樓的人留一個在世上。」

……

「公公,現在什麼時候了?」

懷陌坐在案前揮動軟毫,一面淡聲問。

薄秦看了看天色,道,「丞相大人,亥時三刻了。」

懷陌執筆的手幾不可察一僵,頓了頓,而後又揮動自如。只道,「亥時三刻,正是皇上就寢的時間。」「丞相大人有心。」

懷陌將筆停下,放回筆架,緩緩看向薄秦,「皇上今日既無暇見懷陌,懷陌可否明日再進宮恭候?」

「丞相大人恕罪,皇上只說了請丞相大人等候,別的再無旨意,老奴不敢自作主張。丞相大人不如今晚就在此處安歇?公主那里,老奴自會派人前去稟報說明。」

「不必了。」懷陌說著,已經起身,往外走去,一面淡聲道,「皇宮大內,不是懷陌住得起的地方,懷陌高攀不起,這便回去,明日一早再來候著。」完整版免費VIP盡在

薄秦極快閃身,攔住懷陌去路。

懷陌神色淡極。

薄秦恭聲道,「請丞相大人安置。」他雖恭敬,然那目光堅定。

懷陌看了看外面的天,一片漆黑。

長門宮是冷宮,這里平日里連個打掃的宮娥也少見,自然不若其他宮里燈火透亮。今晚雲層厚,也不見月亮,所以從這里看出去,外面是徹底的黑盡。

懷陌卻知道,外面守了不少的人,至少不下五十個,個個戒備,嚴正以待的氣息便不同,即使在黑暗里也感覺得出來。

懷陌緩緩看向薄秦,「請公公通傳,懷陌求見皇上。」

「丞相大人既知皇上已經安置,何苦為難老奴?」

懷陌淡道,「日前皇上交給懷陌想的法子,懷陌已經想好,方才也將具體對策籌劃好了。」

懷陌說著,目光落在身後的桌案上,那上面攤開的正是他方才凝神寫的一頁紙。

「事情緊急,相信皇上不會怪罪,若有怪罪,懷陌一人承擔。」懷陌態度堅決,說罷,也不待薄秦反應,便繞道離開。

薄秦再次將懷陌攔住。

懷陌眸色頓深,眉目之間已見戾氣。

薄秦輕嘆,「丞相大人素來睿智,想必心中早已知悉,何苦揣著明白裝糊涂?」

懷陌臉色猛地一白,先前不過只是懷疑,畢竟沒有證實……「皇上出宮了是不是?」

「是。」

「他去了哪里?」嗓音,早已在他自己也不曾察覺時發了顫。

「西樓。」

薄秦話落,只覺眼前乍然一道凌厲掌風襲來,他下意識一閃,懷陌已經越過他飛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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