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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騎龍弄鳳 第三九九節尋得家居好嫁娶

第三九九節尋得家居好嫁娶

方青有些嫉妒,他一直想知道女人擁抱時胸部是不是特別舒服,可惜沒法開口問。另一個嫉妒的原因是,毛可可不過與肖雅婷初識,卻好的跟親姐妹似的。嫉妒完了又有些不解,他怎麼會吃一個女人的醋,再說他根本沒打算娶毛可可。人啊,有時候真奇怪。

連夜送別了毛可可,在回來的路上,方青耳邊絲毫得不到清淨。肖雅婷一邊開車一邊嚎,說她終于開上法拉利了,路上沒人跑起來真爽。方青逗她,那是你干姐的車,想什麼時候開就什麼時候開,反正她一年兩年的回不來。

肖雅婷說方青沒良心,可可姐對你那麼好,怎麼就不盼著她早一天回來?方青無語,這是可可自己說的事情,又不是我不想她回來。肖雅婷車開得不怎麼樣,一會就消停了,小心翼翼爬行在午夜的街道上。

蘭子趁這功夫向方青詢問起來,以前不管做什麼事情,身邊都有毛可可指點著,這孩子本來就不笨,學習起來不是一般的快。現如今靠山頃刻間就沒了,理論上說該怎麼干就怎麼干,可實際上難免有些底氣不足。

方青同樣沒有企業管理的經驗,在巨能是裝過幾天大尾巴狼,但大多數時候是在忽悠,具體事情都是秘書周媚做的。但他基本的常識還知道,只要掌握幾條原則,做紅火不容易,勉強維持總是可以的。

居上位者必須有威嚴,又要兼具親和力。沒有威嚴就鎮不住屬下,沒有親和力就無法與之打成一片。對公司事務要懂得收放自如,管的太多你會累,管的太少你又不放心,這個度一定要好好把握。

開車的肖雅婷噗哧一笑,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嗎?說了半天跟沒說一樣。」

方青回道︰「你以為當領導的就要整天做實事?說廢話也是一種能力,忽悠和應付是一個老板必備的素質。這樣吧,蘭子,經常請我吃頓飯,我貼身教你。」

肖雅婷笑罵一句流氓,蘭子傻乎乎答應著,方青是可可指定的詢問對象,她確實打算經常請教來著。方青只是隨口一說,他哪敢整天和蘭子吃飯,再說也沒那個功夫,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方青問肖雅婷臨別時跟可可說了什麼,他實在想不清楚,兩個初識的女人怎麼會有那麼多知心話。肖雅婷笑得挺神秘,你想知道嗎?方青看她小人得志的樣子,真想搖頭說NO,可好奇心讓他點了點頭。

肖雅婷于是得寸進尺,說現在就去樓下給她買根哈根達斯,否則一切免談。方青恨不得弄髒她的俏臉,強忍著憤怒答應著,待會讓小蔣石去一趟,我出錢還不行嗎?肖雅婷勉強同意,說道︰「可可姐說了,讓我照顧好你,被女朋友欺負的時候就抱抱你,哭了的時候就哄哄你。」

方青感動道︰「我昨晚就被女朋友欺負了。」

肖雅婷輕踢他一腳,「你們倆床上的事情,別拿公司說道。」

方青郁悶,是你先提欺負這詞的好不,怎麼就聯想到了床上,你才多大一個孩子啊,說話比可可還黃。肖雅婷挺挺小胸脯,拍著說道,都大本畢業了,你說我多大?比你小不了幾歲吧

「別扯了,快交代可可說了什麼話?否則別怪我以後工作上給你小鞋穿。」

方青使出了殺手 ,畢竟他還是肖雅婷的頂頭上司,看你怕不怕。肖雅婷裝出害怕的表情,緊接著做一個鬼臉,「我好怕怕,方青哥哥饒了我吧」

那聲音比林志玲還要嗲,方青拿她是真沒有辦法了,既然不說就算了,就讓我悶死吧。肖雅婷笑道︰「我告訴你吧,可可姐說SK-II有毒,小日本的東西絕對不能用;還有做面膜不要相信植物秀面,全都是騙人的;至于市場上推銷的安利、完美,更是要小心,大都是名過其實……」

「行了,別說了」

方青猛砸一下腦袋,肖雅婷我服你了,嘴巴還真是嚴實。肖雅婷無辜地說道︰「可可姐就是說這些,她還說等去了大城市,會給我寄高檔化妝品和名牌衣服來。」

方青都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問這些,難道他如此在乎毛可可的想法,是真正的關心還是什麼。正在此時,蘇青青蹦蹦跳跳的進來,使勁一拍方青肩膀,大聲道︰「方青,毛總有請」

方青面無表情的站起,莫非是走露了風聲?還是毛總要秋後算賬?有恃無恐是什麼樣子的?看看方青就知道了,以前見著領導像耗子見貓,如今像是狗要拿耗子一般,變得趾高氣揚起來。

原因很簡單,他已經找好了下家,有份待遇優厚的工作擺著呢,自然也就不害怕被開除之類的事情發生。毛副總一夜之間急得頭發……都亂了,他頭發還是黑的,但人確實很著急,在副總裁室踱來踱去。身旁是臉色陰沉的招財貓和朱堅強,看到方青進門一齊射來怨恨的目光。

場面是相當的尷尬,方青一時想不出從何說起,只得笑呵呵地先跟毛副總打個招呼,「毛總好,找我有何吩咐?」毛副總急道︰「可可去哪了?」

「她說去北京……轉機再去倫敦。」

毛副總听前半句,還松了口氣,听完整句話,眼皮一翻差點背過去,說話不帶打閃的啊方青看毛副總著急的樣子,應該是愛女心切,怎麼說也是長輩,安慰道︰「毛總放心,可可只是出去散散心,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

「她怎麼說的?」

毛副總連腔調都變了,方青實在不忍傷害,卻又不能據實相告,只得繼續施展忽悠神功,「毛總,可可說她舍不得您和阿姨,但她不願意干不喜歡的事,更不願意跟大把年紀的垃圾男呆一起,她的人生應該自己來規劃。」

看毛副總低下了頭,方青知道他是愧疚的,在這件事情上,他不應該由兒子招財貓折騰,更不能有意促成此事,不管朱堅強多麼優秀,毛可可不喜歡你就是沒招。

「可可還說,她會經常寫信給你們的,等她在外面玩夠了、玩累了,就會回來看你們。」

毛副總認真地點點頭,當過軍人的他一向精力旺盛,朝哪一戳都是腰桿挺直。現在卻精神萎靡,愣愣地坐下去,雙手捧著低下來的腦門,不停有些痛苦的搖動著。毛副總的情緒感染到了方青,可可離開的那份傷感再次涌上心頭,以至于告訴他真相的想法短暫閃過了心頭。

一只手拽著自己的肩膀,用力向後拉了一下。方青不用腦子,也知道這是招財貓與朱堅強之中的一個,幾乎想都沒有,借著後退的慣性,方青揮出一記直拳,準確打在來人的下巴上。呃,是朱堅強,如果換作招財貓的身高,應該打在太陽穴才對。

朱堅強下巴吃痛,哎吆一聲險些倒地。招財貓見他吃虧,模起個花瓶就要向前沖。到底是要好的同學,打架居然也會齊心合力,方青雙手一伸,利索的把西裝月兌下來放在一旁,活動一下手腕腳腕,一起上吧,讓你們知道流氓是怎麼打架的。

招財貓還真有些猶豫,酒色早將身體掏空的差不多,幫手朱堅強又被人一拳揍得失去多半的戰斗力,這仗簡直沒法打。毛副總大喝一聲,「都給我助手想打架給我滾出去打」

招財貓放下花瓶,先過來安慰幾句老爹,接下來轉身質問方青︰「可可會有今天,完全是你在里面挑唆,方青你居心何在?還想不想在三A呆下去?」方青冷笑,三A公司不是你一家開的,我本來倒是沒打算待多久,你要這麼說我還賴著不走了呢

「可可是我的好朋友,是你的親人,對于誰來說,都要尊重她個人的選擇,是吧?你倒好,愣是要把她許配給一頭豬,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地主家都不包辦婚姻了,你以為你是誰?誰給你的權力?」

招財貓一時語噎,造成今天的局面他責任最大,但人要是不要臉了,什麼借口都能想出來,「堅強有什麼不好,學歷、車子、房子……哪樣不如你?」

「他女人也比我多,另外年紀還比我大」朱堅強兩眼都瞪成紅的了,隨時可能發出對方青的搏命一擊,招財貓氣得鼻子有些歪,方青的話不是諷刺就是打擊,這小子嘴上太損了。

方青要的就是這效果,讓敵人苦痛就是他最大的幸福,「我就鬧不明白了,你怎麼也是她哥吧?就算不是親的,這麼多年總還有些感情吧?朱堅強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混跡風月場的公子,玩過的女人比他拉到的客戶多得多;年紀又老大不小的,再有兩年某項功能都該減退了,你怎麼就忍心把可可向火坑里推。悲哀,我為你感到悲哀」

方青說得聲情並茂,連比劃帶噴口水,恨不得親手擰死這兩個欺負可可的混蛋。朱堅強與招財貓的憤怒也被點燃起來,平時耀武揚威的整個一大爺,哪能咽得下這口氣。

招財貓把牆上掛著的高爾夫球桿扯下來,與朱堅強一人一支,看樣子是準備下毒手了。方青看他們不斷逼近,那種壓迫感立刻產生,對付他們兩個本來的勝算是大一點點的,但多了兩根球桿,于是就小一點點。

方青後悔剛才說話時到處蹦達,這會離房門的距離遠了一些,想逃過去必須過關斬將。此刻他祈求毛總能再次站出來喝止,卻發現老家伙還在低著腦袋懺悔呢。方青兩只眼楮四處找尋,希望能找到棒球棒之類的防身工具,卻只發現一些花花草草。

方青退無可退,他算是想明白了,招財貓與朱堅強絕不會手下留情,毛副總看起來沒有叫停的意思。今天要想直著走出去,唯有誓死一搏,那什麼來著,破釜沉舟、絕地反擊。方青大喝一聲,兩人果真遲疑了片刻。就這麼著一個間隙,方青向一側跑出三四米,朱堅強緊跟著幾步上來,一棒揮了下來,夾雜著風聲和他的怒火。

狹小的空間里,方青沒有地方可以躲避,干脆猛地撲向他懷里,因為距離近減輕了球桿的打擊。兩人抱在一起廝打,方青用力將朱堅強抱起轉半圈,正趕上招財貓一桿擊出,打在了朱堅強的背上。

只听得一聲哀嚎,方青又給他來個抱摔,直挺挺放倒在地板。招財貓又一桿斜劈下來,方青此時剛剛起身,見躲閃不及便伸手去抓。球桿劃破了他的手,見血的方青怒吼一聲,飛身起腳直揣,招財貓被擊中小月復後向後退出好幾米倒下。方青因為短暫的騰空後失去平衡,狠狠砸在地板上。

平時都怪資本家奢侈,鋪個地板花那麼多錢,這一次方青舉雙手贊成,如果不是高檔的毛質地毯,他應該會摔的很慘。高興勁還沒過,朱堅強爬起身撲過來,方青躺在地上,抬起一腳踢中要害。招財貓卻趁這間隙重新湊近,拿著球桿照著臉打下,方青眼看是無處遁形,抱著腦袋準備挨這一下。

「住手」喊話的不是毛副總,他還是抱著腦袋在深思,對眼前一切視若無睹。房門被踢開,房紫蘭叉著腰喝道,身旁是杏目圓睜的肖雅婷,虧得她去報信。

市中心的房子貴的有些離譜,方青當時就恨得牙癢癢,痛罵這幫孫子想錢想瘋了,這麼貴有人要嗎?買房的估計都是缺心眼。

可是轉眼之間,這塊區域的房價已經攀升到六七千,個別的甚至有破萬的意思,以前免費奉送的儲藏間、閣樓,如今不拿錢是想都不要想。至于車庫,那比房子貴多了,要不怎麼說養車費用高呢,除了養路費和油費,還要買保險、交罰款,還有就是算上車庫的折舊。

雖然工作繁忙,方青還是抽出一個周末,帶著杏兒到處看房子。岳母大人的命令不可違抗啊,否則休想抱得美人歸。

很不好意思的說一句,方青沒多少存款,要不是前些日子鄭大財神給的三萬塊獎金,他的存款基本就可以忽略不計。如今他聲淚俱下地對杏兒說,老婆,我去年才找著工作,你也知道我工資低,這是我省吃儉用攢出來的。

杏兒還是那麼淡淡的笑,說不要緊,我這還有一些,再找朋友們想想辦法,車到山前必有路,不用太擔心。方青哪里擔心了,他一向都是沒心沒肺的,見杏兒這般乖巧,不免心中有了些愧疚。房子啊房子,要逼死人不成?

杏兒,你放心,我方青對天發誓,早晚會讓你過上闊太太的日子。杏兒輕輕向他身上一靠,我才不要那些呢,只要你對我好就行。方青鼻頭一酸,多懂事的媳婦啊

牽出了飽經滄桑的黑龍馬,看它一身的創傷,方青像見到老情人一般著。杏兒拿出紙巾擦拭著後座,提醒方青,你別模了,上面一層灰,弄髒了手就別踫我衣服。方青心想,我才不願意踫你衣服呢,主要是想踫衣服里誘人的嬌軀。

吱呀,吱呀,是黑龍馬的嘶鳴,也是時間流逝的聲音。歲月從來不會停止腳步,但只要你在旅途中一路歡笑,那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們選房子的原則很明確,那就是位置可以偏一些,但面積盡量大點。住著舒服就行,至于交通,方青以後在巨能是有專職司機的,實在不行還可以用黑龍馬載著杏兒上班。方青問杏兒喜歡這樣嗎?杏兒笑道,我更喜歡你背著我。方青就傻樂,我這一輩子都背著你,給你當牛做馬。

首先去了城市邊緣的一條街道,據說市政府搬遷後這里將是房產新的熱點,新開發的樓盤一個接著一個,就跟蓋樓不用花錢似的。方青攜夫人從東向西挨家詢問,第一家售樓處里,一個近視鏡比瓶底還厚的中年人抬頭說道,我們的房子已經銷售一空了,你們要是想買,就在紙上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等有人退房不要時,我會優先通知你們。

方青一听火就大了,就你那狗屁房子,蓋都沒蓋起來,價格賣的比金子都貴,還他娘的說賣完了,騙誰呢?杏兒把他哄出來,說你不買就算了,跟人家生的哪門子氣啊

穩定下情緒,他們推車走出百余米,進了第二家售樓處。這里售樓的是位大姐,肥頭大耳油光滿面,方青只用一眼便想起了一個人,《功夫》里面的包租婆,長得太他**像了。听包租婆嘮嘮叨叨半天,方青圍著示意圖看了又看,問道︰「你這有一百平以下的嗎?」

包租婆原本笑呵呵的臉,頃刻間變得陰沉,探頭看了門外一眼,可能是看方青的交通工具。當確信那是一輛破自行車後,便懶散地坐在一旁,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她可沒工夫伺候窮鬼。方青心中氣惱,狗眼看人低,拉著杏兒跑了出來。

路過第三家售樓處,看見里面的售樓小姐對著黑龍馬指指點點,方青索性過其門而不入,一群以貌取人的家伙。杏兒笑著問︰「你沒事吧?咱就是沒錢,選咱們適合的房子就是了。

方青雖然心中有些氣悶,但不忍傳染到杏兒,油嘴滑舌道︰「我被人看不起不要緊,關鍵是我的寶貝杏兒,容不得別人半個冷眼,否則我就跟他急。」

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看了一套又一套房子,卻總是離方青期望的有些差距,不是嫌房子差,就是嫌房子貴,難以找到其中的結合點。杏兒一如既往的乖巧,看到每套房子都能暢想半天,說這間是臥室,這間做書房,這里可以放張嬰兒床,好像她真的和方青住在里面一樣。

方青笑道︰「連嬰兒床都準備好了?打算給我生幾個?」

杏兒這才發現失言,嬌羞著打一下方青,壞。方青渾身暖洋洋的,問售樓小姐,「這套房子頂樓多少錢?」

售樓小姐一听要頂樓,大概清楚對方沒多少錢,于是語氣不像剛進來時親切,回答道︰「頂樓很便宜,只需要4500元。」

78平方,每平方4500,方青掰著手指頭一數,死機了。他數學不怎麼好,這道算術題有點難,還是杏兒聰明,馬上報出35萬。方青又掰著指頭數,還是沒杏兒快,算出首付百分之三十的話,是十萬多。

這些只是基本的,加上儲藏間、暖氣煤氣開通費、契稅等各項費用,怎麼也得加三四萬,裝修也不能差了,家具更馬虎不得,雜七雜八一算至少得45萬搞定。方青又一次掰起了指頭,擱他現在的工資,每月省吃儉用存2000的話,大約要20年。

蒼天啊,20年後我們的小方青就成老方青了,幸虧他很快就有新的工作,收入高了日子就會好過起來,如果紫蘭姐的度假村盡快贏利,或許方青就不用擔心將來還款有壓力。

「小姐,我們可以看房嗎?」

「對不起,房子今年十一交工,您可以從模型上看房型布局。」

方青隱隱有些不快,現在的開發商都是窮鬼嗎?拿買房人的錢蓋房子,蓋完了高價賣出去,做的是無本的生意啊,奸商況且這交房時間太長了,開發商往往是不守信用的,交房時間隨時都有可能拖延,加上裝修散味,明年五一住進去就算是謝天謝地了,婚期也不得不推遲。

「杏兒,咱再選選吧,這家開發商實力不行,蓋個房子沒錢不說,還忒費事。」

杏兒點點頭,對這套房子並不怎麼滿意,或許再向郊區一些,他們會買到價格更便宜、面積更大的房子。售樓小姐還在努力,希望留住這個顧客,每賣出一套那就是提成啊。也就是她耳朵尖,听到方青與杏兒的嘀咕,解釋道︰「我們公司很有實力的,全省都數得著的大公司。」

「什麼公司?」

「巨能」暈,這是自己公司的房子啊,不經手具體業務,差點忘了巨能在本市有很多樓盤,回頭跟鄭大財神說說,還不打個七折?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條件,掏空一切可以掏空的錢包,榨取自己所有的血汗,為的不過就是一個窩。這是悲哀的事情,可又不得不為之。安居才能樂業,每個人都想要個家,里面有吃的喝的,有老婆孩子,當然前提是必須有套房子。

公司的項目進入沖刺期,大家恨不得把一天掰成兩天用,別看閑下來的時候都在抱怨,真要是投入其中,一個個干的熱火朝天。其實,在大伙心里,還是有著對事業的追求,以及完成一件好作品的渴望。是惰性和客觀條件制約了大家,只要提供一個平台,激發內心深處的激情,每一個人都要比平時出彩的多。

方青試著忘卻現實中的煩心事,先把房子的事情放在一邊,一心一意撲在工作上。這可能是他在三A的收山之作,給別人留下點好印象,也讓自己有段美好的回憶。

平時總覺得時間跟流水似的,嘩啦啦流過沒多少痕跡,今天這日子卻出奇的慢。方青干活有些心不在焉,隔幾分鐘就要抻起腦袋,盯著牆上的鐘表看,他終于知道李蔣石為什麼要戴手表,約會等人的時候可以時不時伸出來瞄幾眼,比用手機方便。

金雞廣場建在美麗的河邊,也是他們巨能公司的項目,方青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行來,遠遠觀察噴水池邊的情況。現在的世道不太平,有點怕對方使詐,何況他懷里還揣著小一萬,為的是答謝對方,如果實在不要錢,就請對方好好搓一頓,知恩圖報是每一個文明人應該做的。

燈光下的柳樹有了絲絲綠意,已然是長出了女敕芽,空氣里彌漫著初春的氣息,不時還听到有野貓在呼喚著春天。廣場上的人熙熙攘攘,有老人在露天舞池里跳著交際舞,有孩子奔跑著玩耍,有情侶在長椅上相依相偎。方青正探頭探腦的打探,身後有人拍他道︰「方青,你怎麼在這里?」

做賊心虛說的一點沒錯,方青正觀察地形呢,這一拍讓他渾身一哆嗦,回頭望去發現是周媚,「是你啊,嚇死我了。」

「你干什麼呢?用不用我幫忙?」

「沒事,你呢?怎麼有空來廣場,和男朋友約會嗎?」

「不是……我等人。」

「我也等人。」

身邊多了個伴,方青就坦然多了,與周媚一起走到噴水池邊。這才發現噴水池正歡快著呢,周遭幾米都在覆蓋範圍內,正南方是一片空地,壓根就沒地方坐。兩人踱步到了遠處的花壇邊坐下,周媚整天找不著這個上司,今天終于有機會坐一起談談。

其實也沒聊上幾句,方青就跟周媚分開,回家去了。

招財貓出事了,一大早就被幾個大蓋帽帶走,這條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不久便傳遍了整個公司。有人說他是個人生活出現問題,否則他的女秘書不會一起被抓。但不久這個白痴般的猜測便被否認,現在警察才不管這個,你只要有錢,包一個連的二女乃都沒人管。

很快便傳來了第二種說法,招財貓與人勾結,轉空了公司大筆資金,現如今的公司帳戶基本是個空殼,到了無法彌補的地步。很多人半信半疑,相比上一個猜測已經靠譜的多,招財貓主抓公司財務,唯一管事的是他爹,一人專權難免會造成腐敗。

公司里所有人都在討論,還沒到午飯時間,又傳來重大消息。毛副總突然暈倒,據說是悲憤過度,已經被送往市醫院搶救,很可能有生命危險。

毛家父子的突然倒台,一開始還有人幸災樂禍,看他們平日飛揚跋扈的樣子,早已是心中不爽,今天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但很快大家就發現一個問題,沒有錢公司就陷入了絕對的困境,拿什麼給大家發工資,如何才能維持日常運行。

這時候,有一個人站了出來,他便是公司的一把手房總。別看平時笑呵呵溫順的樣子,這一次出手招招都見真章,先是派人去醫院處理毛副總的事情,他是自己的戰友,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改變。

第二招就是火線調整了財務部,提拔一位業務骨干主持事務,請了會計事務所清算這兩年的可疑帳目。第三招對穩定軍心最為關鍵,房總歸攏資金,拿出證券市場、期貨市場的錢補充到公司,並同時向幾家銀行申請貸款。

這次風波可謂是公司的一場地震,久不露面的房總雷厲風行地堅決了所有問題,公司除了一些元老級的人物,都還是第一次見房總的手段,不由驚嘆又一個偶像的誕生。怪不得三A能有今天的成就,原來老總是個世外高人,不出手便罷,出手就是真功夫。

房總的辦公室從早到晚忙碌著,公司各個部門負責人輪流被叫進去談話,創作部喬大善人出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奔向豪仁他們小組。

喬大善人轉達了房總的旨意,不得受到外界因素的影響,保質保量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公司已經是一團糟,這個項目容不得半點差錯,完成後每人多發一個月工資作為獎勵。要是完不成,喬大善人就是不說,大家也能猜得出,公司已經這個樣子,一群廢物該開的也就開了。

恩威並重,方青真切感受到這個成語的意思。多發一個月工資,這誘惑可是不小,本來有些低落的士氣又升了上去。但是這會不是出苦力的時候,方青跟豪仁急匆匆說了幾句,便離開公司奔向市醫院。方青不是找杏兒,而是去關注毛副總的病情,並不是他本人與毛副總有多好交情,關鍵原因是毛可可。

方青左思右想,這件事情最好及早告訴可可,對她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還沒等到出租車,便看見肖雅婷揮舞著小手沖了過來,到面前喘著粗氣說道︰「方青,我也去。」

看來毛可可這干妹妹沒白交,多個幫手也是好事情,兩人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市醫院。方青坐在車上,心中卻始終不能平靜,從兜里模出手機,想了片刻又放進去,如此反復幾個回合。肖雅婷急道︰「要打電話就快點,大男人做事怎麼婆婆媽**?」

方青被她這一罵,心中也下了決心,不管毛副總情況如何,這件事情都必須說,他哥還在局子里呢。方青撥通了那個只有他才知道的手機號,電話另一端傳來毛可可低沉卻隱含興奮的聲音。

「方青,終于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姑女乃女乃昨晚去蹦迪了,這會正睡覺呢,猜猜我現在穿什麼?」

方青沒空跟她開玩笑,有些苦澀地說道︰「可可,你在哪里?」

「呃,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離你有兩個小時的路程吧。」

「你在省城?」

「嗯怎麼了?」毛可可已經感覺到方青語氣有些不對勁,不由驚慌起來,她的預感是對的,方青說到重點事情。

「可可,家里出事了,趕快回來一趟吧」

「出什麼事了?快說。」

「你哥因為一些事情進了局子,毛總身體不太舒服,這會在醫院觀察呢。」毛可可確信了猜測,聲音也急切起來,不管與家人有多大的分歧,真到了危難時刻,還是他們最親近。

「可可別著急,毛總只是一時情緒激動,過會可能就好了。我正在去醫院的路上,有事情會隨時和你聯系。」

可可答應了一聲,估計已經踏上回家的路。方青扣上電話便沉默起來,他在替可可難過,不久前還好端端一個家,要什麼有什麼,突然間就出現這麼多問題,錢財多半要損失不少,招財貓罪過不算輕,毛副總的健康也讓人憂慮。

病床上的毛副總情緒穩定多了,一向挺直腰桿、熱情迸發的軍人突然蒼老了許多,躺在那里一言不發。身旁是毛太太和房總派來照顧的兩個人,見方青進來忙起身打招呼,這是毛副總住院後第一個來拜訪的人。毛太太握著方青的手,問道︰「可可知道了嗎?」

方青點點頭,在床邊俯來,對毛副總說道︰「毛總,可可在趕來的路上,很快就會來看你。」毛太太帶著眾人離開,房間里只剩下方青與毛副總兩個人。方青親切的打著招呼,詢問病情如何。

毛副總有氣無力地說道︰「方青,我沒事。但是,我再也沒臉回公司。」說著話,毛副總淚流滿面,三A公司是他一輩子的心血,如今卻是這麼個結局。

毛可可回來了,卻只是短暫的,就在幾天後,她重新踏上了旅程,去實現她游遍祖國大好河山的宏偉目標。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多了兩個人,分別是康復出院的毛副總,以及雍容華貴的毛太太,一家三口結伴而行,自然也是其樂融融。

至于招財貓,用毛副總的話說,他必須接受應得的處罰,在牢里好好反省一下。但是方青听可可說,毛副總為此還是出了死力的,要不也不會只判三年。不管孩子犯了什麼錯誤,做父母的總還會原諒。也許,這就是傳說中最執著的親情。

毛家的產業大多抵賣了,以便償還公司虧空的部分,倒不是房總追要,只是毛副總感覺對不起老戰友,決意為之。所剩下的只有毛可可的貿易公司,還有就是毛可可的那套別墅。

這對毛家來說,差不多是敗了,但對一個老百姓而言,他家仍然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大富人家。毛副總看開了,過多的金錢不過是生命中的負累,趁著還能走的動,由女兒帶著到處游歷,這種日子比整天沉著臉訓人美多了。

毛家往日賓朋滿座的盛況已經不在,方青是為數不多去送行的,其余還有替可可打理公司的蘭子,房總一家,李蔣石和蘇青青,還有就是可可公司的幾位主管。

毛副總和房總相擁而泣,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兩位老朋友的合作到此為止,好在來日方長,他們還有的是時間對酒當歌。房總也說了,再拼兩年,等孩子的事情了結了,他也就歸隱山野,到時兩位老戰友會再次相聚,守著一壺濁酒,暢談人生豪邁,豈不快哉?

經歷這件事情,毛可可成熟了許多,一張俏臉竟有些古井不波的深沉,還是戴著那副紅色的太陽鏡,一顰一笑都顯露出絕世的風華和迷人的風采。

「可可,有空來電話,我會想你的。」

方青做著接電話的姿勢,笑嘻嘻對著毛可可笑,總想把離別搞得輕松一些。在毛可可眼里,如果說方青還有優點的話,那就是無論在什麼時候,他始終都能保持樂觀,微笑著面對一切得失。

「方青,我很慶幸能遇到你,如果你當初追的猛點,說不定咱們會有將來。」方青听可可的悄聲細語,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原來他的女孩緣真的不錯,尤物如毛可可者都會對自己芳心暗許。

「可可,我們現在也有將來……呵呵,咱們一輩子都是好朋友,你玩累了還會回來的,到時候咱還能再續前緣……繼續做好朋友。」

毛可可早笑的小腰亂顫,「你說話能不能別打閃啊,不過你也就這點討人喜歡。」

「別急著對我的人生下評判,其實我還有很多的優點,你會慢慢發掘出來的。」

毛可可笑道︰「我是沒那福氣了,留給你的小護士吧不過……」

「不過什麼?不會是想當第三者吧?我方青可是一窮二白,目前還養不起二女乃。」

毛可可踢了他一腳,如同以前一樣的暴力,姿勢還是很跆拳道,「誰稀罕你」

上機的時間到了,四目相接,雖說前面有玩笑墊底,方青還是感受到那份離別的傷感。兩人的手握在一起,方青深情說道︰「可可,一定不要委屈自己,誰敢欺負你跟哥說,外面不好玩了就回來。別整天減肥,吃好喝好,爭取臉上長幾個疙瘩,多親切啊」

「死去了」

毛可可發嗲般的說道,猛地撲在了方青懷里,引來圍觀的李蔣石和房紫蘭起哄。方青摟緊她的水蛇腰,在耳邊說道︰「可可,一定要幸福」

毛可可使勁點點頭,淚珠滴在方青肩頭,嗚咽著說道︰「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的時候,你要是還沒有結婚,那你就歸我了。」

方青苦笑,他沒法否認,毛可可一直都會存在于自己內心。或許有一天他結婚了,有了美麗的妻子,可能還會有兩個活潑可愛的孩子;但他不會忘記,在他的生命里,曾經出現過一個女孩,名字叫可可。

猶記得兩人曾在三A公司擦肩而過,卻依稀有了對方的影子。再次相見的時候,是在一家叫做天地夢幻的,毛可可扭動著傾倒眾生的水蛇腰,用她的熱力四射溫暖著對方。而方青剛剛經歷楚緣的離去,正處于人生的低谷,情緒低落的無以復加。

在飲過三瓶軒尼詩之後,他們已經成了熟識的朋友。方青必須感謝酒精,他糊里糊涂出現在毛可可的床上,雖然兩人沒有發生什麼,卻就此開始了一段若即若離的感情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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