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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爸媽吵架

臘月二十五磨豆腐,有些地方糊窗戶,不過豆腐空間里有現成的,姥姥過油炸一下就好。而現在多數人家沒有糊窗戶的必要,但姥姥買了些窗花,福字來貼。

老爸、老媽昨天去市里沒回來,今天從市里回來方默南就感覺兩人氣氛怪怪的好像吵架了。

方默南走上前去拉拉老**手,「媽,怎麼了。」

老**臉拉得老長,老爸明顯的站在旁邊一臉的討好,也沒見老**臉色變好。

「沒事。」老媽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地笑容道。

「咦,你新做的大衣呢」方默南發現老媽穿著半舊的衣服問道。「昨天不是穿著新大衣走的嗎?」。

「我還有事,問你爸吧。」老媽交代一下,踩著石階蹬蹬響,氣哼哼的進屋了。

老爸看著眨著眼楮等待答案的女兒,傻笑著,「呵呵…….昨天去爺爺家,姑姑看著好看就要……走」聲音嘶啞,喉嚨腫痛,吸溜著清水鼻涕,不時的用手絹擦擦。

「爸,你感冒了。」方默南想也猜到怎麼回事,哼一家子喂不熟的狗,也就老爸就那麼愚孝。

爺爺從農村到城市後,嫌棄農村的女乃女乃沒文化、沒知識,土了吧唧配不上他這個商業局干部出身,把馬上要臨盆的女乃女乃留在家里,由他**出面,說是離婚,其實就是休了。

當時說好的每個月給孩子生活費的,可是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自己都吃不飽,何況爺爺又娶妻生子,當然是空口白話了。女乃女乃硬是自己一個人把孩子帶到高中畢業,直到身體支撐不了,才告訴老爸,爺爺的事,讓他去找自己的父親,希望看在孩子的份上,留在城市,沒多久女乃女乃就去世了。

跟著爺爺生活的老爸,自然是別人眼中的釘,肉中刺。時刻提醒著後來的女主人,她是個二婚。既然老爸高中畢業,成年了就出去工作吧,打發出去。沒那便宜的事,出去工作,也得給家里每個月交生活費。

一個農村出來質樸的窮小子,剛看到城里的花花世界,有個‘有錢有勢’的爸爸,思想和感官被沖擊著。最主要的是缺失的父愛得到了填補,看著由農村戶口轉為城市戶口,可想而知的感激。就是被欺負也默默的忍著、受著。

「老爸,你也是有家庭的人了,你現在就是我們家的天,頂梁柱。」方默南拿出一瓶藥給他,「含在嘴里。」就走了,她得去安慰老媽去了。

「啥意思」老爸拿著藥瓶,打開,吞了一粒藥。冰冰涼涼的,頓時感覺嗓子舒服了許多,身上輕快了許多。

「意思是,在老婆孩子受欺負時,你得站出來保護他們。傻小子。」林老爺子走過來道。「走吧跟我進屋說說怎麼了,回去時高高興興的,回來時臉拉的跟長白山似的。」

老爸也覺得委屈,跟著林老爺子進屋,老爺子遞給他一杯熱茶,等著他訴苦。

老媽進屋以後,開始數落著婆家的遭遇,「他們嫌棄蔬菜太少還不夠塞牙縫的、要給也要有些誠意嗎點心是別人挑剩下的,打發要飯的給他們。他不幫著說話吧還跟著點頭說是。」

姥姥慶幸沒把外孫女存折事告訴閨女,要是知道了,女婿也知道了,指不定都送給那邊上供了。

「行了,大燕,別氣了。後媽都這樣,你也別挑剔,禮數進到了,只要問心無愧就行。」姥姥遞給她杯熱水,暖暖手,「當時結婚時,不就知道會有今天,還氣什麼。」

「我氣他的不作為,又不是從小長在他們身邊的。都自立了才回去的,感情哪有那麼深至于這樣軟骨頭嗎?在孝順人家,人家也不可能當他是一家人,他怎麼就不明白,有後媽就有後爹。」老媽氣憤地道。

「你的衣服咋回事。」姥姥問道。

「別提那衣服,早知道穿的破爛去了。我穿著新衣服去,小姑子看到了,直夸好看要試試。結果穿上去,去大院子里顯擺一圈回來,染上幾個髒手印,說留下洗洗,下回我們再去時,給我。」老媽氣地手直哆嗦,「這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我是甭想在拿回來了。他爸愣是屁都不放一個。我們倆就這麼出來了,大冬天的凍得瑟瑟發抖,他把大衣給我穿了,自己凍病了,活該,看誰心疼他。」

「行了,媽,咱在做件新的,比那件還好看。」方默南進來就听到老媽義氣般的狠話,「他們不心疼,咱還心疼呢他們不拿爸爸當自己人,咱還能把爸爸也丟去出嗎?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咱們還是合計合計,怎麼改變爸爸的思想,從根上給治治病。」方默南說道,不然前世的事還得繼續發生,掏心掏肺,最後還落不下好。就是生活上富足了,心靈上還是個矮子。

倆大一小,三人合計著改變老爸。而林老爺子屋里,老爸也訴著自己的冤屈。

「再怎麼說那也是長輩,那也是我爹,子不言,父之過。」老爸沙啞著嗓音說道。

「南南爸,要听實話嗎?」。林老爺子嚴肅看著他道。

老爸看著他的樣子,心里惴惴的,「嗯」點點頭。

「你覺得自己從農村出來,感覺上就矮他們一等是不是,農民很丟人是不是,你被城里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看不起自己的出身,連你親媽,你都羞于提起,甚至是看不起。或者說是你希望從小能在城里長大。」林老爺子沒有直接的說長輩們的不是,而是直接說道他內心深處的自卑。

「我沒有,那是我爸爸。」老爸的辯駁蒼白無力,那麼的不堪一擊。

「你剛才說,子不言,父之過。那你也听過,養不教,父之過。你好好想想。」林老爺子語重心長的又道︰「我當南南是自己的親孫女,所以我也拿你當自己人。我說些你不愛听的話,甚至刺耳的話。他們上一代的恩怨,人死可以放下,不去計較,你活的好就好,你母親沒讓你去怨恨他們。但你不該失去你做人的脊梁,你母親當年有骨氣獨立的把你養大,你不該在他們面前自卑、懦弱。她養出來的孩子,不該這麼的差,這麼容易被誘惑。」

「農民的兒子怎麼了,往上數幾代,大家都是農民泥腿子出身。」林老爺子笑著說。

「你也成家了,女兒都有了。該想想以後怎麼過了。」林老爺子拍拍老爸的肩膀道。

老爸、老**吵架就此揭過,不知道林老爺子的勸說起了作用沒有,反正老爸使出渾身解數討好老媽。方默南倒是沒看出老媽是否真的不生氣了,這個只能等時間來檢驗了。

梁子關了店門,匆匆的就趕到方默南家里。

方默南給了梁子三個大紙箱子,「這些是你、瘦猴、胖子的。過年了,給你們添點兒年貨,就是量不多,別嫌棄啊」

梁子打開一個箱子後,里面放著一只雞、一只鴨、一條魚,二斤肉;還有西紅柿、菠菜、豆角、韭菜等。估計其他兩個箱子也一樣。

「這南南,我們怎麼能要呢?」梁子眼楮紅紅的,感動的不知說什麼好,心里暗下決定一定要好好干。

「有啥不能要的,不就是些吃的嗎人家國營大廠過年不也給發福利嗎」

方默南推推箱子,「拿走,別像個娘們兒似的。」她又道︰「明天就別再開店了,馬上過年了,這些天累得夠嗆,好好休息一下,養精蓄銳,明年咱們在大干一場。」

「不了,家里的年貨有俺娘置辦呢估計瘦猴和胖子也不想歇業,想著在年前多賣些。」梁子婉拒道,「來年下羊城時也能多進些貨。」

「那好吧你們自己決定。」方默南作罷。

梁子抱著三個大箱子,心里感慨萬千,想了無數。如果不是遇見她,他的眼前還是一片灰暗。

方默南可沒他那麼多想頭,只是覺得空間里的動物太多消耗不掉,聊勝于無罷了。

臘月二十六割年肉從這一天起要開始置辦年貨了。在各地鄉村,這一天是大集市日,集市周邊各村的百姓紛紛前往趕集買年貨,煙、酒、魚、肉、鞭炮和走親戚用的禮品一樣也不能少,年味已漸濃了起來。

他們的年肉還沒割,大誠子來拿苗種時就送來了自家喂的豬,殺了後,弄來一條後腿,足足三十多斤重。就這肉估計都不夠吃,全家都是肉老虎。

大誠子臨走時,方默南告訴他,要是玉米桿兒沒有了,估計一冬天風吹日曬也腐爛了。就用草甸子和草氈子也可以,听過後,他連飯都顧不上吃,就走了。回家里把已經腐爛的玉米桿兒換成草氈子,整理一下菜地,上上農家肥,好讓蔬菜長的更好看,村里人有樣學樣,也想增加收入,他到沒有藏私。家里里外都忙,男人忙著種蔬菜,女人們則擔負起買年貨的責任,沒時間磨蹭,他們這個村子現在忙得是腳不沾地。

大誠子送來了肉,姥姥領著家人把肉分開,開始剁餃子餡,多余的肉開始炸肉丸子,蘿卜絲素丸子,蒸棗花饅頭。

留下的大骨頭肉沒有剃干淨,剁成段,就著家里的蒸饃鍋,先用熱水炒過,洗出血水。然後放入冷水,加入蔥、姜、蒜、花椒、八角、黃 、枸杞、大棗,鹽,大火煮。

煮好後,手拿著大骨頭,啃得方默南她們滿嘴是油,真香啊

回來的這兩天,老媽雖然接受了孩子的早熟,心里還是有絲別扭,可是看方默南的眼神總是怪怪的,讓她心里發毛。

「這孩子……」老媽看著正在為自己設計大衣的女兒。

「南南很好的,懂事听話。大燕。」林老爺子說道,他看出老媽彷徨,猶豫,難得地插了嘴。「越是這樣的孩子越難教育。早慧,世故,甚至還堅忍。這樣的品質,往哪個方向走都會擁有很大的力量。但她的方向只有她自己能決定。大燕,我看每次你們來時,南南總是偷偷的圍繞你們,眼里滿是眷戀,你沒事多陪陪她吧」林老爺子道。

「是嗎」老媽心里很高興,她的女兒對他們的依賴,讓她釋然,也放下心中的彷徨。

傳統民俗中在這兩天要集中地洗澡、洗衣,除去一年的晦氣,準備迎接來年的新春,京城有「二十七洗疚疾,二十八洗邋遢」的諺語。臘月二十六洗浴為「洗福祿」。

這二天方默南把空間里的溫泉水,放入廚房里的大缸中,讓家里的人好好洗洗,其實平時他們洗澡也是用地溫泉水。只不過,他們洗得次數少,這一次水多的是,足夠。

二十七,宰公雞(殺灶雞);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有方默南這個強大的廚房在,所以姥姥很是清閑一下,連續干了幾個月的活,趁著過年好好歇一歇。姥姥和方默南她們兩個盡在‘廚房’里搗鼓吃的了。其實有時候,過年比上班都累,不過人人還是盼著過年,團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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