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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基因危機 第283-285章

34;嘀!烈火手中的手表發出訊息:烈火組長,冰已經強制關閉通話功能,您的權限足夠再次開啟強制通話,是否開啟強制通話功能?

34;砰!烈火一章重重的拍在桌面上。凡是放在桌面上的所有物件都微微彈起又重新落下。發出此起彼落的輕微的踫撞聲。

站在下手的水柔輕顫了一下,低著頭不敢說話。

列火轉頭朝正坐在沙發上喝著酒的酒鬼叫道:你還有心情喝酒?

酒鬼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子嬉笑道:生這麼大氣干嘛?都半只腳踏進棺材的人了。當心生氣會減壽命的哦。

烈火食指重重的敲擊著桌面怒氣沖沖的說道:反了!反了!他是你帶來的人。你都不管管他?你自己也听到他剛才的話了,有多囂張。你說說,我要怎麼做?是不是真的要通告全部門。再把她終生監禁?

哎,你要是真這麼做可就闖大禍了,那家伙最喜歡的就是硬對硬。酒鬼輕抿了一口酒說道:我早就告訴過你,他的脾氣古怪,不能用常人的方式來束縛他,你就是不听咯。

烈火重重的哼道: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

其實他的心底並不壞,就是行為做事太過偏激了點。這點從他以前大擂台時就可以看的出來。他的對手可是沒一個還活著的。

我是問你現在怎麼辦?你別給我扯東扯西的。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你給我好好管管他。二,用我的方法。反正我是沒能力去管他,對這種人,直接打入冷宮,眼不見為淨。

酒鬼搖頭嘆道:你真不是個合格的長輩,難怪你親孫女會這麼怕你。

烈火氣罵道:爛酒鬼……!

好啦。酒鬼懶洋洋的從沙發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很叛逆的。想要管好他們可千萬別用強制的態度,不染會適得其反。

那你倒是教教我,該怎麼做才能管好他?

酒鬼搖了搖頭道:由著他吧,小孩子野,在外面玩累了自然會回家的。

他不是小孩子,他的能力比恐怖份子更恐怖。而且還不听命令。這樣的人絕對不能隨意在外行動。

唉,老烈火,你的脾氣也該改改了。還是這麼燥。你也說了他不是小孩子了,是,他這個人行為是怪異了些,但做事還是有分寸的。放心吧,我可以保證他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畢竟他是個很難得的人才,恃才而驕,很正常的嘛。

烈火氣道:是不是出了事情由你負責?

酒鬼拍著胸脯保證道:我負全責。

烈火眯著眼看了酒鬼好一會兒。才對著水柔和百變兩人說道:你們兩個先回去休息。以後不用再跟冰一起行動了。

百變和水柔應聲告退後。烈火說道:說吧。

酒鬼剛又把酒瓶子湊到嘴邊,聞言移開瓶口,想想又覺得不甘心,仰頭大灌了一口。擦了擦嘴問道:說什麼?

為什麼這麼袒護著他?4;

酒鬼裝模作樣的四顧張望道:有嗎?護著誰啦?是誰?出來。

老酒鬼、烈火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來說道:別裝了,現在這里沒有小輩了,可以老實跟我說了吧?難道這麼多年的老哥們兒了,我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酒鬼嬉皮笑臉的道:是嗎?我在想什麼?哎呀,你又不是嬌滴滴的小姑娘,老猜我在想什麼干嘛。兩個老男人這樣想來想去,想想都覺得惡心……咦……說著酒鬼還使勁搓了搓雙臂。

烈火又好氣又好笑的道:鬼才有功夫管你。

酒鬼湊上來笑道:好啦。這件事就當賣我個面子,就這麼揭過了。那混小子等他回來我會好好說他的。

烈火白了他一眼: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當然。當然。哦,對了。你那孫女好像對百變有意思的吧?怎麼樣,有沒有打算撮合他們一下?可是我到現在還不能確定百變到底是男是女。這可怎麼辦呢?要是兩個女女圭女圭結婚,那還不鬧出天大笑話。哎,要不等哪天他洗澡時咱哥倆去偷看?唉,為了你的孫女,就算被戴個為老不尊,老的帽子,我也認了。

烈火雖然明知道酒鬼是故意轉移話題說笑,但還是忍不住失笑了一聲。沒好氣的道:死酒鬼……

哈哈,這樣多好,多笑笑嘛。老是整天繃著個臉,你累不累喲。還老說我這麼個喝法肯定會醉死,我看你肯定會先比我氣死,悶死掉。你瞧,你頭上又長出幾根白頭發了,我幫你拔掉……

走開,我頭上有哪根頭發不是百的……

……

楚源並不知道自己被酒鬼救了一次,否則他下半輩子很可能就被關到死為止。禁閉是龍魂對于叛徒的一種懲罰,他們不會殺曾經與自己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但未免像他們這樣本領強大的人出來為禍社會,通常都采用終生監禁。而看守的人都是龍魂派出來的高手,有這麼多高手坐鎮,任你本事通天,也只能望窗興嘆。最後只有在鐵窗內空度余生。

此刻,楚源依舊在閑逛著。他是在找九尾狐,同時也在讓九尾狐找他。可是從開始到現在都有兩三個小時了,眼見再過兩個小時天色就要放亮,但已久沒有見到九尾狐的蹤影。

雖然仍找不到九尾狐,但是楚源沒有放棄,依舊是繼續繞著整個小鎮轉圈。之神他已經不記得自己轉了多少個圈了,只知道是一圈又一圈,整個小鎮上到處都留下了他路過的痕跡。

突然,楚源猛的一驚。停在了那里一動也不動。

是寒氣,一股寒氣從背脊處直沖向後腦,就像全身赤果的置身于冰窖中,冷的直透心底。

楚源還未發現這股寒氣是從哪兒來的,但他知道九尾狐已經來了,正不知道躲在哪里在注視著他。

楚源沒有動,九尾狐也同樣沒有動,一人一獸就這麼對峙著。一陣晚風吹過。帶起淡淡的血腥味。

其實九尾狐確實已經來了,就躲在不遠處的角落里在注視著他。楚源覺得九尾狐很危險。九尾狐出于野獸天生的靈性也察覺出楚源同樣很危險。所以人沒動,獸也沒敢動。兩人都在等待,等待對方松懈的那一刻。

楚源就如同石化了一般,一動也不動。仿佛再經過千萬年,任風吹雨打,他還是會保持著這樣的姿勢。

獸終歸是獸,不及人有耐性。在僵持了近二十分鐘後,九尾狐率先敗退,雙眼凝視著楚源,腳下一點一點的往後挪動。出于野獸天生的靈覺,它知道不能跟楚源硬踫硬,就好像獅子踫上老虎,鹿死誰手尚未知曉。最有可能的是兩敗俱傷。所以自然界很少有見到獅子跟老虎打架的。楚源和九尾狐不管誰是獅子,誰是老虎,一旦爭斗上了,就別想輕易的月兌開身。因此九尾狐才一反常態沒有主動攻擊,反而明智的選擇退走。

就在九尾狐後退一小步之際。楚源似有所覺,腳下用力一蹬便朝這邊沖過來。

九尾狐低吼一聲,雖然是吼,但發出的確實嬰兒啼哭一樣的聲音。只見到白影一閃,它已迅速的退進巷道內。

楚源輕哼一聲,腳尖用力一踩地,只听到34;喀嚓一聲輕響,水泥地面竟被他硬生生的踩裂一小塊,而他整個人也如同發射出去的炮彈一般以更快的速度沖進巷道里面。

九尾狐奔跑的速度很快,但楚源也不慢,加上剛才那一腳的助力竟後發先至,漸漸趕上九尾狐。

九尾狐急的低鳴一聲,腳下突然頓住,然後一個急轉身,一團白花花的東西就像極速掠過來的楚源臉上罩過去。

楚源雙手抬前,全力爆發出一股氣勁。硬是將這團白花花的東西擋開。

兩人同時落地,一人一獸重新形成對峙的局面。而這一刻,楚源也看清楚了這傳說中的九尾狐的真面目。

確實也是一身的白毛,但是它絕不是酒鬼所說的那樣,像個剛初生的嬰兒一樣,上長著九條尾巴。

到底是酒鬼記錯了,還是眼前這九尾狐並不是酒鬼所說道那個九尾狐?眼前這東西絕對不該是這世上的任何一種生物。

它,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人不像人,狐狸不像狐狸,也不像猴子。眼前這東西,比神話傳說里的四不像更加四不像。

它長著一顆拳頭般大小。像人類一樣的頭,可是鼻子和嘴巴尖尖的,就連兩只耳朵也是又尖又長,倒是像狐狸。身體並非像狐狸那樣四腳落地,而是跟猴子一樣蹲坐在地上。在臀骨處,卻是長著一條毛茸茸的碩大白毛尾巴而非酒鬼所說的九條尾巴。它的全身從頭到腳都覆蓋著白毛,就連整張臉上也長滿了細細的白毛。可是楚源借著透進來的微弱的路燈光線和月光還能看見,在它的白毛下面並不是動物該有的皮毛,而是一層血紅色的肌肉。天,它竟然沒有皮膚,所有的毛都是從肌肉里長出來的。

這東西絕不是五百年前的九尾狐。可它究竟是什麼?

九尾狐似乎對楚源有很大的戒心,身後的那條尾巴高高豎起,兩只在黑暗中閃發著幽幽綠光的眼楮緊盯著楚源,咧開嘴露出一排鋸齒一樣的牙齒,其中還有兩顆又尖又長的獠牙,嘴里不斷發出就如嬰兒啼哭般的低鳴聲。

九尾狐的身體很小,就算站直了還不及楚源的膝蓋處高。它的雙掌戒備的放在胸前,保持著隨時進攻的姿勢。它的掌也很奇怪,像猴子的手掌,同樣有五根靈活的手指頭,但是每根指尖處長著半指高,略帶彎曲的尖銳爪子。這些爪子在月光照射下反射出淡淡的銀芒,讓人毫不懷疑它能用這些爪子輕易的割開人的肚皮。

冷。已經不足以說出楚源此刻的感覺。尤其被九尾狐那雙綠幽幽的雙眼盯著的時候,他感到全身冰冷刺骨,那是從骨髓里發出的感覺。好像整個人被死亡的氣息所圍繞。對,那就是死亡的氣息。仿佛九尾狐就是死神,隨時能帶走他的命。這種感覺楚源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此刻他確信昨天晚上爬進二樓窗戶時突如其來的寒冷並不是錯覺。而是九尾狐當時確實躲在暗處在注視著他。

但是楚源並不知道,此刻不僅是他有這樣的感覺,就連九尾狐也同樣有相同的感受。楚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讓它很難受。直覺的知道眼前這個人很危險,危險到可能會要了它的命。所以它一反常態的沒有主動進攻,只是小心的戒備著。

一人一獸依舊是對峙著。

楚源慢慢的將手伸到腰後,在腰間別著一把匕首。那把酒鬼送給他的,通體黝黑外形難堪,卻是拙中藏鋒的匕首。可是楚源的手指尖還未踫到匕首時,九尾狐已經先一步發難。它兩腳用力一蹬,瘦小的身體化作一條白影迅速朝楚源掠過去。別看它體型小到可憐,但是它的爆發力確實驚人,那一跳的速度竟後發先至,連一眨眼的工夫都不到就已經出現在楚源眼前。然後五指泛著銀芒的尖銳爪子狠狠的抓向楚源的面部。如果這一抓被抓實了。別說是破相,恐怕就連腦漿都要被抓出來。

楚源來不及抽出匕首。迅速將上半身往後一仰,爪尖看看擦著鼻尖掠過。但是帶起的寒風仍讓他不禁感到心中一寒。

九尾狐的攻擊並沒有完,它剛才那一跳的去勢還未用盡。弱小的身體依舊在半空中快速往楚源貼近。在第一爪落空後,它的第二爪緊接而來,然後是第三爪、第四爪……九尾狐的兩只手交叉著往楚源的面部瘋狂亂抓。速度快到讓人眼花繚亂,留下淡淡的銀芒交錯成一條條網狀。

楚源迅速的往後倒退,如果讓這東西抓上一下的話。恐怕他今天晚上就會成為這怪物的事物了。

九尾狐連綿不絕的抓出數十記攻擊。可全都讓楚源靈活的躲開了。它似有不甘的低吼一聲。身體終于去勢已盡,開始下落。

亦就在同時。楚源也展開了反擊。他的右拳緊握著拳頭,在拳面上滿布著冰煞之氣,一拳重重的擊向九尾狐的身體。

就在楚源的拳頭即將落在九尾狐身上的時候。它忽然低叫了一聲,垂掛在身後的尾巴竟像猴子的尾巴一樣靈活的反身一卷,纏繞在了楚源的手臂上。此刻它就像那些尾巴掛在樹枝上的猴子,而樹枝就是楚源的手臂。

楚源的第一次攻擊就被九尾狐靈巧的避開了,可是事情還沒有完,它咧著嘴啼叫了兩聲,忽地轉過身撅起朝向楚源。34;噗的一聲從里噴出一股無色的氣體,然後尾巴用力一甩,整個身體迅速的跳開遠離了楚源。

九尾狐的屁談不上臭,但是很腥。帶著一股很濃的血腥味。楚源不知道九尾狐放這個屁有什麼用,但還是很小心的立刻閉住呼吸。對未知的東西還是小心點好,龍國有句老話叫:小心駛得萬年船。畢竟命只有一次。

但是楚源雖然已經及時閉住了呼吸。可是那股臭屁不知道是通過什麼方式,竟還是有少許進入了他的體內。楚源只感到一股氣血上涌直沖上大腦,然後34;嗡的一聲,整個腦袋霎時一片空白。

白色的天地,白色的海洋,白色的世界……

只有他一個人獨自在這白色的空間里飄蕩。楚源突然覺得心底一片安詳。慢慢的閉上眼楮躺在這白色的世界里輕蕩蕩的飄著很舒服,真的很想就此長眠,永遠呆在這里靜靜的獨自一個人,飄蕩。

這里沒有空間,也沒有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源的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嘆息。

他驀地一驚,起身喝道:34;誰?

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為什麼要掙扎?為什麼要反抗?為什麼要一直戰斗下去?……這本該不屬于你的包袱,為什麼不丟棄……

楚源皺了皺眉頭,提高聲音叫道:你是誰?

那個聲音沒有回答他,反而又一次重負道:為什麼要掙扎?為什麼要反抗?為什麼要一直戰斗下去?……這本該不屬于你的包袱,為什麼不丟棄……

就在這句話剛落音的時候。突然眼前的景色一變。所有的白色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黑色,只有前面兩道桔紅的光線可以看清楚路況。他是在車內。兩邊的樹木飛快的倒退。顯示車子在以高速行駛著。

車子里坐著兩個人。一個男子,一個女人。那女人似乎很累的樣子。軟綿綿的靠在椅背上,小聲的喘著氣。

楚源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此刻他正坐在車子的後排座位上,隨著車子的顛簸左搖右晃。

咳。咳……11……

11?听到這個數字時,楚源驀地一驚,他知道自己以前的代號叫11,難道這女人是在叫他?可她是誰?

這時。開著車的男子冷淡的聲音說道:蘭姐。別說話。我找個安全的地方先幫你治療。

楚源再次一驚,難道這女人是在叫旁邊的男子?他也叫11?楚源慢慢的湊上去。找準位置從車內後視鏡里看過去。令他極度驚訝的是,後視鏡里反射出開車男子的臉,赫然竟就是他的臉。

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在這里?這里又是什麼地方?

被11稱為蘭姐的女人搖頭輕聲道:去龍國。

11沒有回應,而專注著在開著車。

11,去龍國。那里是39;魔鬼-極少不敢發展分部的國家之一。你只要小心龍國里和39;魔鬼-合作的黑幫,還有39;魔鬼-派出來追殺你的殺手……只要小心點……你可以活下去……

蘭姐,別說話,省點力氣。

蘭姐喘了幾口粗氣,搖頭道:11,一定要活下去,答應我!

好,我一定活下去。你也是。一定要活著。

蘭姐臉上露出一絲的笑容。靠在椅背上。說道:11,其實……你才是最完美的改造戰士……我相信。終于一天,你能證明,你才是最強的戰士……終有一天……

今天的月色好美……我都不記得我有多久沒看過月亮了。好像很久……很久了吧……11,如果有機會……去我家里看看。我在龍國的家,還有個美美……她叫楚凡……好麼?

11面無表情,平淡的說道:活下去,自己去看她。

蘭姐微微笑了笑,轉回頭看著11的側臉,目光中露出一絲的慈愛,說道:11,別讓我失望。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向我證明,你才是最強的……戰士……我的……兒子……

蘭姐捂著胸口的手慢慢的垂掛下去。掉落在車底盤上。她閉上了雙眼,永遠都不會再睜開,她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微笑。

11沒有去看她,依舊在開著車。只是他的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握的很緊,很緊,幾乎要將方向盤捏的變形。

終于。11的眼中落下兩行熱淚。

不僅是11,就連楚源,在這個蘭姐斷氣的那一刻,他突然覺得心里好難受。就像有什麼東西梗著。透不過氣的感覺。

他終于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人的意識海。

在進入龍魂異能組修煉時,酒鬼曾和他提起過,人的大腦其實很復雜,一個正常人的大腦所開發的潛力不足百分之十。甚至很多人還處在不到百分之五,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五到百分之九十都是未開發的潛力地區。但是人類真正用到的,其實連這百分之十都不到。其中還有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二的地區被劃分為儲存記憶的地方,那里就是人類的意識海。人的大腦其實很奇妙的,從小到大每天都接觸到新的事物,同樣每天都會以往掉許多東西。而那些被遺忘掉的,以及沒有遺忘掉的,其實全都儲存在意識海里面。有些人能過目不忘,有些人卻是怎麼也記不住東西,其實全與自身的意識海有關。還有許多人曾看到過的幻覺,也是因為意識海而產生的。意識海,是至今仍無法解釋的東西,它就像是人體內的另一個世界,一個只屬于你的世界。

楚源知道。這里就是意識海。他剛才所見到的,都是被遺忘掉的記憶。

可是,蘭姐是誰?為什麼他就是想不起來這個蘭姐?她為什麼會死?為什麼一定要讓11去龍國?11後來在龍國,是跟她有關嗎?她所說的改造戰士又是什麼?

最重要的是,為什麼她死的時候。自己的心。會這麼難受?

突然,眼前的一切都變的十分模糊。就像有一層水幕的阻擋,令他看不見任何的東西。水幕來的快去的也快,只消眨眼工夫,水幕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同樣是一片的黑色。但與剛才不同,此刻的夜色中不再平靜,而是無數的槍支在咆哮。無數的火星在四射飛濺。

楚源發現自己站在一輛車的旁邊,從車窗里探出一個全身包著紗布,像是木乃伊的人大叫著:老大!快上車!

在車子的旁邊是一幢大廈,他看到正有兩男兩女四個人從大廈里面跑出來。後面還有一群人在追趕,但很快被木乃伊用機槍死死壓制住。楚源清楚的看見,跑出來的四個人中,有一個男人正是他自己。不對,那個是11。

四人剛跑到車邊時,11突然跳上去似乎想要推開前面的兩個女孩子。可就在這時,忽然34;噗!的一聲,他的胸口濺起一蓬血花。子彈貫穿了11的身體,熱血從背後噴灑出來,濺的被他擋在身後的女孩一臉的猩紅。

這一刻。所有的時間,似乎都靜止了。所有的槍聲也消失了,整個空間只剩下11、那女孩和楚源三個人。楚源見到11慢慢的回身,一雙眼楮緊緊的盯著她,雖然臉上仍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可眼神中卻閃爍著一陣陣的精芒。這陣精芒就連在旁邊觀看的楚源都不自覺的全身輕顫了一下,是殺氣,他從未遇見過如此濃烈的殺氣。

那是一種包含了無盡怨氣。似要毀天滅地。要屠盡一切生靈的無盡殺氣。

女孩慢慢抬起頭,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是一個字都沒發出聲。忽然,她身體一軟就要往後仰倒,11迅速伸出手摟住她的腰間將她抱在懷中。

女孩的左側脖子不斷涌出血,殷紅的鮮血早已把她的衣服都染成了血紅色。她躺在11的懷中,急促的呼吸著,一對眼皮似乎很沉重般慢慢閉合,她的嘴唇微微的跳動兩下,卻听不見聲音。

楚源忽然一把捂住心口,他的心好難受,好痛,這個女孩是誰?

楚源還未反應過來,眼前的景象再次一變,此刻他已經坐在車內。女孩的頭枕在11的大腿上,11的頭垂的很低,從楚源的位置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女孩嚅動著嘴唇。很輕的聲音低聲說道:楚源哥……我……不喜歡……你這樣……

11沒有應聲。

這個女孩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叫他楚源哥?好熟悉的感覺,好熟悉的味道。但他們是什麼關系?楚源槍忍著心中劇烈的難受,按捺著繼續听下去。

不要……這樣……笑笑……好……不……

楚源哥……我給你說……個笑話……

不要說了。11淡聲道:你給我休息。

女孩輕輕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很……好笑……的……池塘月……色水……飄飄……豬……摟著……楚源……

說道這里時,女孩忽然急促的呼吸了幾聲。

楚源全身劇烈一震,他終于知道這女孩是誰了。這首歌謠他太熟悉了。在他模糊的記憶中,一直深刻的記著這首歌謠,以及那個刻入骨髓的名字:欣欣。

張欣欣再急促的吸了幾口氣,然而她呼吸的時間越來越放長,而呼吸聲也越來越輕。她很吃力的抬起手,想要撫模11的臉龐。可是最終,她還是沒能完成這個心願,她的眼皮慢慢的合上。那只手也垂掛下去重重的落在車底盤上。

不!!!楚源雙手緊捧著頭。朝天一聲大叫。

心好痛,有如千萬支針在狠狠的刺著他的心,痛徹心扉。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源,慢慢的放下雙手,他的臉上竟早已滿布淚水。他有些痴傻的看著眼前躺在車椅上,一動也不動,滿身是血的張欣欣。她的臉上還帶著微笑,她在死前還在安慰著11。不要為她的離去難過。

可是如何能不難過?

心好痛,楚源緊緊的拽著心口,拽的很緊,似要將整個心髒都揪出來好好看看,自己的心是不是也在淌著血。

無限的怨氣在體內四處沖撞,脹的全身好難受。似乎身體里所有的氣息都擠在一起然後突然間爆發。要將整個身體炸裂一般。

34;轟!響起一陣巨大的雷吼聲。

不知是天上的雷在怒吼?

抑或是他的心在怒吼?

啊!!楚源仰天一聲大吼,他的身上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氣勁。有如波浪般以他為中心,一層層往外迅速擴散開來。凡是迄今所過之處,一切都化成了冰。

張欣欣、11、車子、敵人、槍聲,甚至是天與地都被冰封住了,然後冰塊慢慢的碎裂。化作點點形芒消散在天地之間。

整個世界只剩下楚源孤獨一人,以及無盡的黑暗。

他跪在黑暗中,雙手緊捂著心口處,一滴滴晶瑩的水花順著臉龐滑落……消失……

驀地,最初那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為什麼要掙扎?為什麼要反抗?為什麼要一直戰斗下去?……這本不該屬于你的包袱。為什麼不丟棄……

楚源壓抑了許久的不忿終于再難按捺,他勃然仰天背負天動地恨,挾著排山倒海恨意。猛然把口張開。張至嘴角也迸裂出血。使盡殘余的所有力氣,仰天怒吼道:滾……!!

整個空間突然扭曲。就像突然出現了一個黑洞,將一切的時間、空間全都吸進去。所有的東西都變的模糊不清,只能感受到周圍的空氣死命的擠壓著自己。令他透不過氣。又仿佛是要將他的靈魂抽出體外。

結束了嗎?或許這會是個最好的結局。不再會有痛苦,不再會有戰爭。楚源慢慢的閉上了眼楮,臉上露出一種解月兌的表情。

與此同時,意識海之外。

九尾狐朝楚源放了個屁就迅速跳開,落在地上後並未急著攻擊。而是小心翼翼的戒備著看著楚源。此時的楚源變得一動也不動,就像是一尊雕像。仿佛是死了,仿佛又是活著。只是他的表情變得很安詳,像是睡著了。正在做一個很美的夢。

九尾狐還是沒有搶著進攻。而是繞著楚源在小心翼翼的轉圈,幽幽的雙眼緊盯著緊閉著雙眼一臉安詳的楚源,以防他突然醒來。直到轉了十多個圈後,它才確信自己的屁真的起作用了。它伸出長長的猩紅舌頭。舌忝了舌忝血紅色的鼻孔,低吼了一聲往前一撲,眨眼間就飛至楚源的胸前。一爪狠狠抓下去。頓時34;嘶的一聲輕響,楚源胸前連衣服帶皮和肉被九尾狐的爪子撕開了一大塊,一股熱血噴灑而出,濺了它一身的猩紅。

九尾狐沒有繼續攻擊,落地後迅速逃開,再遠遠的觀察著楚源。剛才那一爪只是試探性的攻擊,可是楚源此刻胸前淌著血,身體卻仍一動也不動,甚至連晃都沒晃過一下。

九尾狐很滿意的再次舌忝了舌忝鼻孔,剛才楚源噴到它身上的血。竟不知什麼時候已順著毛發被暗藏在白毛下的血紅色皮膚完全吸收了。此刻它仍是一身的白毛。身上甚至是地上連一點血跡都找不到。

九尾狐再次低吼一聲。全力縱身一跳以最快的速度再次縱向楚源。這一次。它決定要挖出楚源的心髒,享受一下強者的心髒的美味。

九尾狐的氣機已經牢牢鎖定了楚源,它極度興奮的看著那個高大的身影在自己瞳孔的視線里越來越大。

身體與空氣摩擦發生的34;呼呼聲越來越響,听在九尾狐的耳中似乎變成了世上最美妙的音樂。獵物越來越近,它甚至已經看到美味的心髒在噗通。噗通的跳著。似在向它招手歡呼。

九尾狐興奮的咧嘴發出咿呀呀的叫聲。

一切都已成定局。似乎沒有什麼能挽回接下來血腥的局面。就連天上的彎月。也像不忍親眼目睹那一場的血腥,忍不住躲藏在雲後,不願探出半個臉。

九尾狐的爪尖已經踫到了楚源的皮膚,它極度亢奮的忍不住發出咿……的叫聲。

終于,鮮紅的血雨在空中紛紛揚揚飄灑而下,像一顆顆跳動的小小的心。又像一大顆碎裂成無數半顆的心。

風停了,雲靜了。就連時間似乎也都靜止了。

安靜,難以想象的安靜。靜到只有輕微的心髒跳動發出噗通,噗通的聲音。

太靜了。月亮忍不住好奇,又重新從雲朵後面悄悄的探出半個頭想要看個究竟,頓時銀色的月光再次灑向大地。

月光下,九尾狐並沒有想象中那般撲在楚源的身上,大口大口的享受著美味的心髒。而是遠遠的落在一邊的地上,瞪著泛著綠光的眼楮。眼神中充滿不敢和難以置信的表情在看著楚源。它的鼻孔和嘴角都掛著血,但是血流到毛發時,馬上就被藏在白毛下血紅色的皮膚所吸收個干淨。然後嘴里和鼻孔里繼續流出血,又繼續被吸收……

九尾狐難以置信的看著楚源,在最後的一刻。那個原本該靜靜讓他享受的獵物居然動了。一拳將它遠遠的打飛出去。他不是吸收了自己的屁嗎?為什麼還能醒來?為什麼不安靜的繼續沉眠,讓它享受了美味的心髒後。再永遠的沉眠下去?

九尾狐慢慢的蹲子,十根爪子在地上劃出深深的痕跡。嘴里發出極不甘心的低吼聲。

楚源沒有醒。他仍閉著眼楮。或許是已經醒了,但不願就這麼睜開。在他的眼角中。隱約有晶瑩的水花在閃爍。

突然。一絲的波動從楚源的身上向外涌起。這些微弱的波動雖然小的可憐,但九尾狐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似一粒小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面。蕩起絲絲漣漪。

溫馨、燥動、怨憤、狂怒、不安……這是一股復雜的情緒,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但九尾狐確實感受到了,這股復雜卻強烈的情緒。

波動越來越大,九尾狐的心也跟隨著波動有節律的跳動起來。但是除了跳動之外,它還帶著強烈的不安。憑著動物天生的靈覺,九尾狐直覺的感到,將會有不好的事情將發生在它的身上。

終于,九尾狐難以忍耐這種壓抑的情緒,咧開著,露出兩排鋸齒般尖尖的牙齒,發出咿……咿……的低鳴聲。

正在這時,一股絕對震懾人心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自楚源身上迅速擴散開來。九尾狐頓時寒蟬若噤,不敢再發出聲音。因為一股深深的恐懼自它的內心涌起,那股震懾人心的氣息仿佛進入了它的心底,而那深深的恐懼仿佛自亙古以來就已掩埋在它心底最深的角落,直到此刻才破土而出。它在顫栗,懷著深深的恐懼望著楚源。

此刻的楚源卻是感受最深的。他感覺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被激活了,身體的潛能剎時間被釋放出來。一股無與倫比的強大氣流霎時涌上心頭,強大到他有一股想要毀天滅地的沖動。

楚源的頭發在無風自擺,他外放的洶涌澎湃的真氣使得周圍地上的落葉都飛上了半空,繞著他滿天飛舞。

強大無比的氣勢使人有一股想要頂禮膜拜的沖動,在九尾狐震撼的眼神中,楚源終于動了。他的雙臂慢慢抬起,骨頭與骨頭之間的摩擦發出 里叭啦的聲音。

驀地,楚源雙臂向外一振,身上再次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勁。凡是氣勁所過之處,地面、落葉全都結出層層的冰霜。

轟……!浩蕩的爆炸聲如龍嘯九天,又似遠古的神魔之音。在九尾狐的腦中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恢復神志。

楚源依舊是站著不動,頭發無風自動,飄揚飛舞。

慢慢的,楚源緩緩的睜開雙眼。霎時,黑暗中暴閃過懾人的寒芒。隨後一切都歸復平靜。沒有風,沒有氣流,只有滿地結滿的冰霜在告知著剛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醒了,在經過了仿佛數世紀長久的沉睡之後。他終于醒了。

他的眼角依舊掛著一絲的晶瑩。但眼神中卻不夾雜著任何的情感。他的眼眸很亮,如同夜空中的星星,閃爍著絲絲的精芒。唯一奇怪的是,他只有右眼有精芒在閃爍,而左眼卻依舊平淡無奇。

楚源不摻雜任何感情的雙眼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低頭看了看胸口那觸目驚心的傷口。輕哼了一聲,隨後在九尾狐極度驚訝的目光中,他胸前的傷口處肌肉竟開始蠕動。就如無數的小蟲子在蠕動般,一條條神經、一絲絲肌肉相互交結在一起,然後組合成一個全新的皮下組織覆蓋住傷口。直到所有的皮下組織都愈合完後,最後就是皮膚。但是皮膚並不像那些神經和肌肉般生長,而是原本血紅色的肌肉越變越淡,最後竟變成一層薄薄的血膜覆蓋在上面。

楚源伸出手輕輕撕掉這層血膜,露出的竟是一層全新的皮膚,連個傷痕也看不見。如果不是他身上到處是血跡,根本就看不出來他先前受過重傷。

處理完傷口後,楚源並沒有去管已經全身在輕輕發顫的九尾狐,而是先看了看雙手,再抬起頭仰望著天空。嘴角掛著一絲的無奈,一絲的回味。

夜空中響起一聲幽幽的嘆息: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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