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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種 162 山路多走

二海涯另外,老事的二部執令正在討論著今天眾公的變局。先是茅山之戰,茅老仙抽風就不說了,他從來就沒正常過。燕輝煌全身而退,導致所有正派面上無光。燕某人意料之外的強悍固然是一個因素,但眾人各懷私心沒辦法同心協力這才是主因。機會既失,想要再取回龍氣,那功夫就得下得大了。三部執令正在商量著聯合眾門派好好開會商量的時候,突然玉佩玲瓏聲響,一個聲音傳了進來。

「燕輝煌此人有何惡行,居然需要勞動各位執令聯合數派之力剿滅于他?」聲音清朗柔和,隱約間一股淡淡香味傳了進來。不是女兒家常用的脂粉香,也不是男人常用的古龍水香,而是一種類似禮佛的檀香,讓人聞到,頓時心生平和之意,連剛才一直喊打喊殺的事都好像突然淡了下來。

「教統出關了?」三人一齊驚呼,聲中都帶著意外的喜悅。

只見門外走來一人,身穿潔白僧衣上繡日月星辰金絲,腳蹬黃金鞋外瓖地水火風寶珠,背背無箏腰懸布球,取無爭不求之意。靜寂中透出華麗,謙和里又兼顯慈悲,正是閉關已近二十年的學海無涯教統,佛公子玉弦音!

學海無涯以太學主為最高領導者。但他就和茅山掌教一樣,他大多數情況下的作用僅僅是一個吉祥物,放在那里好看的。真正執掌日常事務的是學海教統領導的禮、樂、射、御、書、數六藝執令,是為學海無涯的高層。而教統又閉關已經十多年,凡事都是六部執令商量著處理。現在緊要關頭教統剛好出關,三部執令頓時感到後腰硬了不少。

現在書執令去了茅山觀戰,數、御兩部執令另有公干外出,剩下三部執令中樂執令雖是女子,但性情才硬更勝須眉男兒,一陣快語已經將來龍去脈給教統分說了明白。

玉弦音听得分明,卻是反問了一句︰「這麼說來,這個燕輝煌並手下一干女子,並無濫殺無辜或者其他作惡的行徑?」

三部執令一齊啞然,他們確實沒有這樣的行徑,否則早可以動用官路的召集令,何必這麼做賊一樣鬼鬼祟祟。雖然他們手上或修或俗確實有幾條人命,但按律法情理說來,都是那些人先招惹他們,算不得作惡。

「既然如此,那麼大家都消停吧!以學海教統之名發信各派。此事交由我處理便是,請各派勿要妄動,多造殺孽。」出乎意料,玉弦音竟然說出驚人之語。這學海教統出身儒門,卻半路修入佛家,算是佛儒兼修。早知道他素來謙和慈悲,卻沒想到這種時候還想著不可妄殺無辜。

「可是,可是這事關龍氣啊!」樂執令驚呼了起來。

「因為龍氣就可以罔顧天理嗎?」玉弦音反問。「是!」其他兩部執令一時猶豫,反是樂執令想都不想的回答︰「如果教統覺得這是濫殺,那就用我給他償命好了!但龍氣之事關乎中國氣運,就算是背負再大的罪孽,我也不能錯失這個機會!」

「何必如此執著?」玉弦音輕輕說道︰「龍氣本是人氣所生。若是中國人人人奮起上進,自然再生九州龍氣,又旺中華五千年。若是個個紙醉金迷,貪讀懶惰,便是重新取回這兩股龍氣,日日消磨,又能再延中國運數幾年?你等即為執令,不思善化人心,反而想的全是投機取巧之事。連學海無涯的執令都是如此急功近利。可想見便是奪回了龍氣,放眼中國將來也是黯淡。」

三執令听得這話,如冷水澆頭,回思自己這些年的行徑,果然已經偏離正道不少,皆是汗流浹背,一齊低頭認錯。

玉弦音又接著說道︰「左慈仙人之所以要以自身元神鎮壓氣運,是因為當時那兩股龍氣並不該離開。他既然拿走了不該拿的東西,當然也就要放入相應補償的東西,那兩股龍氣倘若當時不離開,消散到今日也該是消磨殆盡了,你等不必畫蛇添足。

至于燕輝煌此人,顯然非正非邪,只是自在霸道。若各派與他爭斗,必是血流成河之局。中國已經運數衰微,奈何再做這等自相殘殺之事?就讓我勸他入學海修行百載,以儒家浩然之氣化銷他的戾氣,方是正法。」

三部執令面面相覷,燕輝煌何等霸道囂張之人,要他入學海修身養性,那不如要他自殺可能性還更大一些。教統就算口燦蓮花又如何說得他動,最後還是要動手,變邀請為囚禁。不過想一想,也沒差了,反正既然教統出關,一切自然是他做主。

正說話間,突然警報響起,有人闖進了學海的警戒範圍!

「不走了?」白炎聲音嘶啞依舊,夕陽下黑色風衣隨獵風鼓鼓而動,肩上黑色劍匣好像比兩個月前更沉了一些。

「不用走了,等里面人出來就是!」與白炎在一起的是大總管陳曉鋒。燕輝煌的命令是茅山事了之前保住青奮性命,現在茅山戰事已歇,白炎當然也不會再和她對著干。

青奮的事情已經神使鬼差的出了三次岔子,陳曉鋒無法再單獨把這事交給白炎一人打理,親自出馬追到了學海無涯。

「學海無涯難得貴客光臨,不知哪陣香風,送得兩位小姐前來?」空曠地里一陣清朗聲音響起,東南西北方向莫辨。白炎還在一遲疑間,曉鋒已經轉過了頭,一道白光流過,學海教統領三部執令已經出現在那片空地之上。白炎臉上微微變色,知道自己的修為還是欠了這學海教統和曉鋒總管半籌。

「這個是學海無涯的教統哪」陳曉鋒眼神犀利,一眼看出玉弦音修為驚人不是尋常執令︰「听聞教統閉關多年,今朝功成真是可喜可賀。諸位都是大忙人,我也就直話直說。今天前來。只是為了我家主人分魂而來。現在他人在學海手里。還請賣個面子!他日必定有所回報。」陳曉鋒衣飾簡單,發絲飄揚,說話間卻不卑不亢,大將之風蘊含其中。

「既然身在學海,那便是學海的學生,小姐之請,恐怕是難

「主人分魂牽涉重大,既然教統不願文了,那也只好武了了」。本是意料中事,陳曉鋒也是淡然不驚。身上紅光流動。暗紅裙甲上身,手中大劍再現。

中國神秘界自有規矩。因為所有門派的弟子都是用來傳承香火的修煉者,而並不是像軍隊一樣越低級的部眾就是越廉價的炮灰,所以當發生爭端需要武力解決的時候,決計不會幾百號人乒乒乓乓打成一團。低級弟子死得精光。通常都是像茅山之戰一樣,大家約一個彼此都能接受的方式,挑干的打一架,敗者自然任由勝者處置。這也是為了保證整個神秘界生存而自然發展出來的潛規則如之前茅山上所謂打輸了就群毆乃是一件極為無恥的事情,這自然也成為當事眾人的心障之一,燕輝煌能全身而退,其中不乏這方面的原因。此時陳曉鋒大歹,一擺,顯然是要向學海正式挑戰了。

「我家主人是個不管事的,學海太學主也是常年不理事務的人。你我都是彼此真正的主事者。就由我們之間一戰而定吧!你輸了就交出青奮,我輸了也任由你處置!」公平決斗,公平籌碼,陳曉鋒持劍而立,對方其實已經沒有什麼選擇的余地。

「小姐暫且息怒,我有一言。」玉弦音依舊心平氣和︰「龍氣之事實屬一場誤會,魚漁倒置乃是一個笑話。學海日後當積極入世善化人心。不會再因克氣之事打攪貴主人!」

陳曉鋒本是殺氣騰騰而來,結果突然听了這麼一番通情達理的話,弄得她頓時有點不上不下,仔細分辨對方語出真誠,只是現在說來卻是晚了幾個月,一切都遲了。

「儒門教統果然見識不同于一般俗人。我家主人也曾說過,人心即是天心,人運即是國運,與其期待用風水術數蔭澤子孫,隆佑國運,不如廣積善緣,奮發圖強。只是世上庸人太多,既然有魚可取,又何必再去行打魚之事陳曉鋒搖了搖頭,拒絕了對方的好意︰「便是學海不與我們為難,其他門派想殺我家主人,散去龍氣的也不會在少數。唯今之際只有殺了那個分魂,他一死,其他人殺我家主人便毫無利益可圖,自然不會前來羅嗦。大家都可以歸復平靜。教統就請讓一步,我們願意付出同等的代價

對方出乎意料的通情達理,陳曉鋒也不是戰爭販子,一天不打仗就骨頭癢,若是能和平解決這件事,那更是上之上策。

「雙魂之爭雖是天數,但既然青奮身在學海,我便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坐視他危難而不管。至于各派打攪令主人之事,恕我直言,令主人的性子似乎頗有可議之處,此事並非全然無責。我有一議,可請貴主人前來學海做客百年。遠離世事塵囂,修身養性,早悟天道。學海無涯願一力擔當各色罪責,決不讓各位受到其他各派分毫打擾。小姐也可大省心力

听到那句似有所指的大省心力,陳曉鋒不露聲色的苦笑了一下,這個教統是個明眼人,可惜了啊。「教統好意,只能心領了!」陳大總管淡然一笑︰「可惜我家主人是個坐不住的人。況且各人有各人的天道。左慈是循吏不代表所有仙人都得和他一樣,教統是介。慈悲之人也不代表所有的修士都要從善處問道。再說與其相信別人,不如相信自己。對不起了,學海教統,或者交出青奮,或者就請賜教吧」。

「真是蹬鼻子上臉了!,小旁邊樂執令看自己方一讓再讓,對面卻是咄咄相逼,實在按耐不住︰「這等不知好歹沒有家教的野丫頭,若是沒人教記,當真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不止是教統,我也正有一筆賬要和你們算!」一直沉默如啞巴的射執令也突然踏前一步,手一指白炎,怒喝而道︰「一個月前我的好友酒道人喪命你手,我一直想找你算賬卻因為你行蹤飄忽不定找不到人,沒想你自咋小送上門來,咱們今天只有一個能活著離開這里!」

「你想死,成全你!」白炎劍匣往地上一頓,啞聲言簡。

「咳,天意!」事情還是給逼到這步,教統嘆了一口氣,雙手合十為禮︰「既如此,學海無涯玉弦音、凌長風領教二個小姐高明」。

二對二,雙方一時都凝立不動。身不動,神已交,單憑氣機的感應。一場虛擬的戰斗出現在四人都腦海之中,彼怎樣攻,此怎樣防,如何配合,如何協調,正如一場戰爭,多算勝。少算不勝。

但虛擬的戰斗總有結束的時候,夕陽墜下,最後一絲光線消失在地平線上,兩邊同時動手了。

陳曉鋒身上神恩突然顯起,聖力猶如火炬一般照亮方圓百丈,神聖沖鋒之下數十米的距離幾乎是瞬間就到,雙手握劍直劈而下,如泰止。壓頂氣勢萬千。儒門教統不慍不火,雙手封架,竟以肉掌架住神兵,掌間紫氣流動,正是浩然之氣已經練至登峰造極的境界。

劍掌相交一瞬,旁人忽的眼一花,變戲法也似,陳曉鋒又出現了第二雙手,第二把劍!只見她從容的雙手抽出殘影,劍影橫空已經朝教統胸前橫斬而來。

這不是普通的變招!力劈而下那一劍非但影像沒有消失,連落下的劍力也並未消失,如果自己此時撤手去擋當胸一劍,那上邊劍力落下,立時就能重傷自己額頭。也就是說,陳曉鋒依仗驚人劍術,真的變出了第二把劍!

玉弦音心中贊嘆,手掌微動已是儒門絕學如封似閉。只見他以肘為軸,掌化方圓,精微間力劈而下的劍力竟然被他帶走借勢,反擊當胸一劍。砰然聲動,好像兩劍對撞,陳曉鋒劍勢竟露一絲破綻。

得勢更不饒人,玉弦音一進步,右手劍訣點處,以指為劍現出金戈鐵馬,血墜殘陽的氣勢,正是兵陣之滿江紅!

劍勢微一頓滯,學海教統已經欺身而來切進內圈,長劍反成累贅。陳曉鋒索性借那一撞之勢,劍尖後走劍柄前指,正砸對方面門,看似要來個

怎的如此烈性?玉弦音心中微嘆,左手微抬,掌心已經納住劍柄,頓時如漩渦急流一般,以旋破正。用高速流轉的浩然之氣化去對方凌厲一擊。

就在此時,陳曉鋒突然一聲長吟,背後顯出一對巨大的暗原光翼,腳下浮起暗色靈光,長劍上黑焰流動,本來沖天的聖光剎那間變成了黯聖之力。

玉弦音突感身前壓力劇增,一股黑暗力量竟將對面人本來純淨的聖力給污染了。正自警惕間,突見一道人影殘像拖曳,又是一個陳曉鋒舍了自己,竟然回奔而去力斬凌長風!

好招!玉弦音輕喝一聲,掌力指力並發,一舉摧毀了身前那股擋道的黯聖之力,粉碎了陳曉鋒的虛影。腳步一動已是自駒過隙,外人觀之遙遙竟如縮地之術,一步踏到了戰局另一端。

再說白炎與射部執令凌長風,兩人從一開始隔空遙擊一招,隨即變成了貼身纏斗。白炎所長為御劍術,凌長風所長為射術,兩人一擊之下都覺得自己的長板未必比對方更長,索性與對方比起了短板,且看誰的短板更短!

凌長風化身為箭,圍著白炎急繞,而後者也一反平時主攻的習慣,七色光劍護身得點滴不露。兩人正自互尋破綻間,怎的一股黯聖之力突然降臨,凌長風驚覺一劍斬來已是落了被動。

這一進一退便可看出高下分差,如凌長風等人當遇到與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時,往往需全神貫注,周遭一切再也無法分神察覺。而如陳曉鋒這等人物,便是與再強的高手對敵,也仍能眼觀四路耳听八方。這一突襲正打在對方軟肋,黯聖破善斬揮出,眼看就要將他一斬兩段!

躲是一定躲不開了,如此龐大的劍力擋也擋不住,更重要的是白炎也已經轉守為攻擊,兩人合擊自己斷無僥幸!凌長風眼看教統一步已經邁到了那陳曉鋒身後,索性一咬牙豁出去,不管兩個女人的攻勢,反轉為攻擊。與教統合擊陳曉鋒!

瞬間局面變成了四人都是放棄防守,合力圍攻對方一人的場景。大家都沒想過會走到這個地步,陳曉鋒的黯之分身與黯聖沖鋒配合本是絕佳妙手,誰曾想學海教統修為驚人,強解死局這下變成了兩敗俱傷的局面。

可惜了!陳大總管暗嘆可惜,身後玉弦音來得實在太快,那沛然一掌的掌風已經吹得自己脖頸後皮膚發涼,不能不管!只恨自己的順劈斬尚未練到巔峰境界旋風斬的地步,否則也不用前後為難。

黯聖武士破善斬一收,順劈斬真發,三成力道斬在了凌長風胸前。七成力道卻回擊身後的一掌。

四人對拼一招,凌長風被彩虹之劍貫穿,後入前出,雖避開了心髒要害,但肺部已經重傷,再加上胸前一刀,立時陷入瀕死的地步。而陳曉鋒雖然前後遮擋,但對方的攻擊也不是開玩笑的,肋下中了凌長風一箭,箭鋒破甲,崩開審判之甲的防御,頓時造成了不輕的外傷,鮮血橫流,一時三刻是止不住了。更重要的是玉弦音身前那一掌,自己只擋住了五成掌力,還有五成打在了胸前。浩然之力看似軟綿綿輕飄飄,其實重若泰山,浩如宇雷,自己只感五髒翻騰,身如火燎,這還是有戰甲之功,否則受創更重!

四人交錯間,玉弦音已經搶回了凌長風。再一步跨至戰圈外將傷者交給其他兩部執令救治,陳曉鋒需要時間運聖力療傷,一時間也沒力氣追擊。

「必習武本是強身健體,體健而心明,體康而心靈。爭勝之道點小到為止,何故逼人殺戮?兩位小姐執意非要以生死而論輸贏,玉弦音也只能奉陪,奈何,奈何啊!」

白炎听得這話,見玉弦音不是憤怒自己同伴重傷垂死,也不是趁隙攻擊,反而做一番和平主義者的嘆息,不由心中大是不以為然只是生性冷淡,不曾出口罷了。但她倒也沒覺得對方矯情,畢竟對方想貫徹理念靠的不是言辭而是實力。白炎手中劍匣再開,十劍飛騰就要迎接對方生死之招。

再見對方一言已畢,忽的雙手一張,四周頓時狂風大作。這不是一般的氣流牽引,白炎只感對方好似化成了風眼,所有空氣都向他涌去。儒門教統雙足漸漸離地,人竟飄在了半空。

雖然對神秘世界的人來說,飛行不是一件什麼困難的事,但除了極少數偏門之外,少有人會喜歡在搏殺的時候飛天,原因無他,在天上飛行終究沒有腳踏實地那麼快速靈活。

雖然具體不知道對方要干什麼,但肯定不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白炎手引劍匣一戈銀星飛出化作千萬點,就要趁對方架勢未收空門大露的時候攻他個措斷他現在做的事。

萬點銀星齊發,來到玉弦音身前卻突的亂了路數,這里的風並非單純氣流流動,隱隱間已經結成了陣結成了勢,銀星劍被那大氣的陣勢阻撓,進而無功。

白炎正要再換劍招,半空中人蓄勢已畢,但听他輕喝一聲,掌指遙發之處,沛然如天壓之力落下,四周頓成風的地獄,空氣被切碎再切碎,風刀風劍風槍風戟,風化一切形態毀天滅地般沖了下來。

白炎低喝一聲,七色劍氣合並,七彩劍屏再現,牢牢護住身前。

只听一聲水晶破碎之聲,劍屏難抗風天之力,已然砰然崩碎。白炎氣機相連,頓時眼前發黑心髒狂跳,喉嚨里一時甜味涌上,只是硬咽了回去。

還半跪在地上運聖力療傷的陳曉鋒也再顧不得傷勢,挺身揮劍,黑色光焰硬拼余下風力,半是扯動傷勢半是為招所傷,一口鮮血終于噴了出來。「風掃十方山澤動!無定三絕!」看到教統如此驚天招式,禮、樂兩部執令大聲驚呼。陳曉鋒嘴唇一咬,知道這個世界里真正的強者終究還是給惹出來了!都是燕輝煌逼到這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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