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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0黑泥

柳洞寺地下巨大的空洞之中,這個本來就為英靈戰爭建設而成的大聖杯之地也避免不了成為戰場的命運。早先在這里捷足先登吸取魔力的張一淘一時托大竟然在極度優勢的情況下被紫蒼蘭一刀砍倒,火焰能量失控自殘,而同樣紫蒼蘭正要取下一枚七彩的魔力結晶之時,身後地面上也是水泉突起,一個紅眼持劍的英靈同樣追尋著魔力的痕跡來到了這個靈脈噴發之處。

「別誤會,我不是來打架的。就算你不考慮我之前曾經救助過你,也要考慮現在你我的情況實在不適宜再斗了」

紅眼的龍帥連連擺手止住了眼看不善的女孩。他們兩個雖然原因不同,但結果差不多都是御主無法繼續為自己供魔,不得不另尋魔力源,否則別說戰斗,再過得片刻自己都會滾回英靈王座去了。

紫蒼蘭大概是也認出了對方的劍氣便是之前自己在與那怪物一戰之時相助的雨劍,又或者是確實如對方所言實在無力再戰,握著劍柄的手輕輕松開,人也退到了那魔法陣的另一端為來人讓出了一個位置。

看著小丫頭依舊一派戒心重重的樣子,龍帥也只好苦笑,不管怎樣先補充了魔力再說。

兩人一個松懈中藏著戒備,一個戒備中暗暗松了一口氣,兩人同時伸手便要去摘漂浮在半空的魔力結晶,突然身後異變再起,剛剛那堆明明已經漸燒漸滅的火焰只見一陣猛然暴漲。根本來不及伸手去抓什麼,一齊以最快的速度閃身躲開了飛濺而來的焰流。

「原來是鳳凰原力阻礙了這里能量的吸收,無怪我說怎麼感覺有點不對,明明有著無盡的能量,但施展的時候卻總是有些滯礙。呵呵,這麼說來我還需要多謝你,若非完成這一次的涅磐,剛剛吸收的能量也無法真正與地獄火的核心融和」

本來已經頭顱掉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人在熊熊烈焰中重新站了起來,不同于剛才基本還是一個人,此刻的張一淘在其他兩人眼中就是一個人形的火炬。可無論是龍帥還是紫蒼蘭眼神中都流露出了詫異,不是因為對方死而復生,也不是因為他身上的火焰從紅色變成了黑色,而是剛才還明明純淨透亮的火焰,此刻卻顯得極為渾濁。這絕對不是什麼視覺的錯誤,好像黑泥一樣的東西正在那個火人身上不斷的涌出,不但將黑火染得污色一片,甚至流到了地上,再也明顯不過。

「是至穢之物這個能量源已經被污染了,踫不得」

龍帥術法精通,一看黑泥再一聯系周圍已經將前情推斷了七八。定然是不知哪來的污穢能量已經污染了這個魔力源,而那小子在貪心吸納能量的時候自然也被一齊污染了。只是他原先的力量屬于純潔聖靈一系,對于污染有著極大的抗力這才讓他運行不暢,只是這個人不但沒有察覺反而機緣巧合的被女娃劍士給斬了,而他的能力又有死而復活的特效,更兼體內本來就有一股邪惡力量,現在復生的他已經完全被那黑泥侵佔了全身的每一個角落,恐怕連他自己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

「你還有多少戰斗力?」

不能轉開視線,龍帥只好頭也不回的問著。

「我現在連刀都拔不出來了」

紫蒼蘭也同樣眼神不側一下的回答著。

「你我現在都已經山窮水盡,如今博命的機會只有一擊但卻可以有兩個選擇。第一,我們也吸收著污穢魔力,這樣便能瞬間恢復戰斗力,但馬上就會變成跟他一樣的東西。第二,我們將兩人的魔力合並,這樣應該也有一擊的機會,能否成功那便要看天意了。」

「變成他那丑樣我寧可死掉算了。我選第二個,把你的脖子伸過來,我將賜給你成為我血奴的榮耀」

紫蒼蘭想也不想的如此說道,龍帥頓時一噎。

「我的意思是,你將魔力給我,這樣我就可以起陣先困住他,那麼我們或者還有逃出去的機會。」

「逃出去?」紫蒼蘭語帶輕蔑︰「以我們現在的狀態,就算是逃出去也是氣空力盡只有回歸一途吧?那我寧可戰死這里,拉他同歸于盡。」

「咳,這個,你這麼勇烈是令人敬佩啦。不過我懷疑我們死在這里會被這黑泥污染,那恐怕能不能回歸都不好說,就算回歸了也許還是會變成這種鬼東西吧?」

龍帥額頭冒汗的指了指對面的敵人,那東西現在與其說是火人,不如說是泥人……雖然他自己還在洋洋得意,但旁邊人看上去只會更加覺得毛骨悚然。

縱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想到自己戰敗後也會變成這個模樣,紫蒼蘭心頭也漸漸發毛了起來。

「商量好了嗎?我已經像一個小說里的大反派一樣等待著主角們的爆發已經半天了,如果你們沒有主角光環的話,那就死吧」

有人說過小說里的反派都是被作者開了腦殘光環,明明一擊就贏了偏偏還要羅嗦半天,最後被主角翻盤。其實拋去所謂劇情需要,反派的各種「腦殘」仔細想想其實也並非真的沒有來由。這人的心理總是存在一種「我與其他人不同」的高傲意識,越是強大的人這種意識往往也就越強烈。

們並非不知道那些因為托大而最終飲恨的同類,但他們仍然堅信自己不會是其中一員。這就和「那些醉酒開車出事的都是傻蛋,我雖然也酒後開車,但我會控制度啊」「那些闖紅燈出交通意外的都是傻蛋,我雖然也闖紅燈,但我會事先看車啊」「那些貪污被抓的都是傻蛋,我做事從來手腳干淨,打點到位,絕對不會被抓」這一類凡人的思想其實大同小異。小說與漫畫的讀者一邊取笑著書畫中的人,一邊做著與他們取笑對象同樣的事情,這樣的情景想來才是真正一出笑劇。就如同張一淘現在也自知是在扮演著的角色,但他同樣不認為自己會是小說里的悲劇魔王。

「這卻讓我怎麼說才好呢?是該說爛船還是三斤釘,或者說是但凡話多的魔王都注定悲劇?你自個在這里繼續唱獨角戲吧,我們告辭了」

本來一直說著喪氣的言語,龍帥突然話鋒一轉露出狡猾的眼神,在對方一錯愕之間突然一拉身邊女孩的人,兩人一齊瞬間變成了兩個水人,「嘩啦」一聲崩潰在當場,隨即水流順著地面岩石縫隙鑽了下去,等到對面的火焰追過來的時候早已經溜得不見人影了。

「吼——」

玩敵之過,反被嘲弄,雖然沒有什麼實際的損失,但這面子上的打擊對于他來說實在比再被砍下一次頭顱更加難堪,呼嘯聲中整個人猛的膨脹了起來,一頭渾身污泥直冒的黑鳳凰化成了一股焰流從來時的通道躥出飛上了柳洞寺的半空。毫無掩飾的意思,巨大的穢鳳凰在半空扇動著翅膀,不時有污泥伴隨著翼動遠遠飛濺了出去。

機靈的人物眼看形勢詭異早就遠遠躲開,也有那好奇心殺死貓或者五行欠運的非要去模一下或是走路時天降污泥砸了後腦勺的。沾染到黑泥的人到是沒出現立時斃命的癥狀,但卻好像是猛鬼附身一樣突然間平時積蓄的所有惡念都爆發了出來。上班族的猛然抄起了桌上的鋼筆捅進了老板的脖子,苦戀被拒的惡向膽邊生撕開了女子衣裙,成天數錢的終于雄起了一把膽子直接將鈔票裝進了自己的口袋,平日里口不對心強自應酬的終于伸出指甲抓花了那個令自己嫉妒的女人的臉……以柳洞寺為中心,「惡」的好像一道波瀾般開始散播開去,冬木市即將化為一個罪惡之都

「我說,這也太夸張了吧」

仗著東方仙術神奇,其向天地萬物借力之法舉世無雙。龍帥使用僅存不多的魔力仍然發動了遁術帶著自己和紫蒼蘭逃出了那個魔窟,但卻也沒走遠。剛出來還不到兩分鐘便看到那巨大的穢鳳升天的情景,當然也看到了那惡意傳播,仿佛瘟疫滅世一般的「奇觀」。

「管他那麼多,先恢復完魔力,然後干掉他,一了百了。不過現在先要去找我那幾個傻蛋御主,他們距離這里應該逃不遠,要是也被黑泥污染了,我就大慈大悲給他們一個解月兌。」

順手將一具干尸扔在地下——這個黑泥感染的倒霉鬼估計以前在心底是個戀童癖——紫蒼蘭氣色稍微恢復了一些,口中雖然說得厲害,但其實不無關心。龍帥搖了搖頭,倒非是反對對方的提議,而是自己無論如何不願意采用吃人這種辦法來補魔,但他也沒什麼立場去阻止一個吸血鬼進食。

「你的御主如果被污染已經來不及了,沒有的話那他們也該知道趨利避害了,找尋並非當下最緊要的事情。現在這東西已經完全失控了,就算你將這整個冬木市的人都看成食物,那為了自己考慮,也該先聯合其他英靈去干掉這玩意兒吧?」

「你說的其他英靈是指那頭怪物嗎?如果你能讓他們兩個斗起來的話,我是樂見其成,不過別指望我再出現在他的面前。總之我要去尋我的傻蛋御主了,如果順便的話我會宰掉那東西的御主,這樣可以一了百了。總之兩次欠你救命的人情我一定會還的,如果你死了,我也會為你報仇。」

沒有再並肩而行的意思,紫蒼蘭揮了揮手轉頭已經消失在視野之中,龍帥唯有苦笑。如今的自己已經成了真正的破產階級,就連手中的劍都飛不起來了,雖然不至于馬上就消失無形,但……已經真的只能當觀眾了。額,也不對,自己不能這麼破罐子破摔,世界上沒有真正解不開的局。

從那頭污穢鳳凰自身下手確實難了,但他終究是一個英靈,也就是說他還有一個御主,真如小姑娘所言倘若能從那個御主下手的話……也不行。現在他的魔力已經多得溢出了,御主的供魔效果根本是可有可無,那麼令咒呢?

這個念頭在腦子里轉了一轉,但隨即還是放棄。這令咒的由來說來也只是那個巨大魔法陣的一部分,現在是大魔法陣本身造反,如果不是必須借由媒介才能運作的話,那他完全可以任意支配被它召喚而來的所有英靈。此時反過來對它的媒介使用它的力量,雖然並非百分之百失敗,但其概率也高到令人沒有賭一把的。再想他法。

嗯?需要媒介……對了關鍵就在這個「需要媒介」這個被污染的大魔法陣本身並不具有移動或者施放的能力,它必須借由御主魔法師或者從者英靈的身體作為媒介才能真正實現「行動能力」。也就是說,它自個本身根本是一個毫無戰斗力的東西嘿嘿嘿嘿,原來如此,那麼雖然自己現在已經無法動劍起術,甚至也沒有多少行動能力,但對付一個根本原地不動只能任人宰割的魔法陣那還是綽綽有余的。

龍帥抬頭看了看,那污穢鳳凰還在半空四處眺望,想來是在找自己的身影。可惜它這里鬧出了那麼大動靜必定引來其他英靈,只要他們在洞外糾纏的話,那自己就可釜底抽薪……

嘴角又浮起狡猾的笑意,龍帥拍了拍自己的臉打起精神,好像小偷一般偷偷模模的又朝著剛剛逃出的地方溜了回去。

再說張一淘,化身巨大的鳳凰飛舞半空,本意是尋找剛剛那偷跑掉的兩只老鼠,這渾身的污泥飛舞到處感染也絲毫沒有引起他的介意,下意識中不知不覺已經將這污泥視為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所謂侵染便是如此。

居高臨下,鳳凰的眼神本是銳利,但對方亦非尋常之輩,這匆匆一眼掃過連地上螞蟻都數得分明卻硬是一時找不出兩個形象鮮明的大活人來。張一淘按壓下心中的不耐與煩躁,銳利目光二次掃遍周邊,隱約間似乎已經要有所發現,卻突然從心中升起一股意志,幾乎是不可抗拒的瞬間支配了他的身體。半空中的污穢鳳凰一聲濁鳴中突然調頭,朝著男邊的方向飛了過去。

冬木市確實不小,但對于一頭飛行生物來說一翅便是數里之遙,從柳洞寺飛到樹海外圍也不過是一兩分鐘的路程。飛到半路瞧見地面上一行三人,其中一個布衣皮鞋的青年男子正推著一輛輪椅,椅上坐著一個老頭,身邊跟著一個小女孩。張一淘腦中下意識已經知道那青年便是自己的目標,想也不想翅膀一揮,無數的污泥代替了當初的火羽宛若傾盆大雨而降。

青奮等一行人本來便是要趕往柳洞,結果人未到那邊已經出了變故,雖然具體發生什麼事情無從得知,但那碩大的污泥鳳凰升空便是幾公里外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到處亂飛的黑泥倒是沒撒到這邊來,但光那形貌也知道是某個英靈發生了某種變故。

「是黑泥,是黑泥」

輪椅老者似乎認識那玩意,激動得差點要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手中遙指點點,口里已經幾乎不成語調。

「那就是污染了整個大聖杯東西,它具有污染英靈的能力,一旦被它沾上,無論是人還是英靈都會成為惡的代表。它,它朝我們飛過來了」

老者解說未畢張一淘的污穢鳳凰已經到了,扇翅之間雨點黑泥先攻,隨即巨大的鳳喙一張,宛如瀑布落九天的黑泥竟然以吐息的形式鋪天蓋地噴了下來

「這東西需要怎麼解決?」

被提及這黑泥專門污染英靈,青奮也不敢托大拿自己金鐘罩一試,口中問著話足下已經有了動作,猛然發力間地下的泥土被他灌注的真氣激射而起形成了一道倒卷而上的「瞬間土牆」,雨點污泥來勢雖急卻撞不破蘊含在土牆之中的金鐘真氣,牆外只听得一陣「 里啪啦」亂響,好似暴雨打荷花一般。

以真氣推起的土牆雖然牢靠,但也只針對雨泥有效,當那黑泥噴吐鋪天蓋地而來的時候,土牆完全不是被摧毀而是被淹沒,其範圍大小在那里,是否堅固已經完全沒有意義。

黑泥過處好像泥石流一樣將一輛輪椅給卷走了,而輪椅上和輪椅旁邊的人則早被青奮一身提一個的抓著飛了起來,並非是像對方一樣有翅膀的飛行,其形態更近于將空氣視為平地的踩踏。

「那些黑泥就是‘世間一切之惡’那些都是人類所有惡念的匯聚」

輪椅老頭膽識倒也不小,當此情景人在半空說話竟然返回了平時的鎮定。

「是惡念?那或者可以試試這一招……」

自古善惡對立,既然對方是惡念,那麼或者可以用淨化之法來解。青奮念動間無需手臂操縱,玉劍六道輪回已經在周身展開了一朵金色的蓮華。只見那蓮上生光,光上又開蓮,無窮無盡般瞬間蔓延開去,眨眼間已經是一片蓮華世界。而幾乎只是同時,雨襲無功噴吐不利,那污穢鳳凰索性舍棄了遠程的攻擊,振翅間依仗著自己的龐大身體已經朝著蓮華之海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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