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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錦繡的真實身份[VIP]

「錦兒……錦兒……娘子……」甫鏡塵一聲聲的喚著,似是求救,又似是絕望。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腦袋,雙眼瞬間充血,布滿了恐怖駭人的條條密麻的紅色血絲,看他的樣子,好想正在經歷一番很恐怖的事情。

「相公,相公……」錦繡擔憂著甫鏡塵,又可抬頭看向那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的黑衣男子,迎面而來的殺氣再明顯不過,那黑衣蒙面的男子一步步的逼近,錦繡意識到危及,想要扶起甫鏡塵,拖著他離開,可轉眼間那股殺氣就離錦繡和甫鏡塵只有一米之遙,簡直是風的速度一般,就閃到了他們的眼前。

錦繡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驚恐,瞪大了雙眼,站起身子將甫鏡塵護在了身後,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子,想要問他是什麼人,為得求財還是什麼,只是這還沒能來得及開口,就被黑衣男子猛地朝脖頸劈去,眼前一黑,頓時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芙碧,事到如今,這樣的大事,你何苦還要裝得如此淡然,裝聾作啞也不可能讓一切回到以前。我保證,娶得鶯兒後,仍會善待你,絕不會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那艷美的女子坐在木椅上,面容淡然懶散,沒有一絲的笑容,卻也看出她一笑傾城後的姿容,她一手閑閑地擱在眼前的古琴之上,另一只手則放在木桌上撐著自己的腦袋。她眼神幽幽,神情懶散的欣賞著眼前這偌大的花園中的美景,腦海中飛速的將以往的時光回憶了一遍,那些與愛郎攜手游園,嬉鬧時的幸福記憶。

李灝君又是痛又是惱,看向無動于衷的芙碧,「芙碧,你不要太過分了,要吵要鬧沖著我來,鶯兒已懷了我的骨肉,你休得為難她,就算你芙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在大,也無權阻止她進我李家的門。」

*

李灝君大為心疼,忍不住上前一步,要扶鶯兒起來。鶯兒卻是拼命搖頭,用一種又是哀苦又是乞憐的眼神望向芙碧。zVXC。

被她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眸光看定,跪在地上的鶯兒情不自禁地低垂著頭,身子微微顫抖起來,似乎就要哭出來。

想到這里,芙碧的唇邊泛起一個輕輕淺淺卻也冰冷莫名的笑容。閨中密友,自己情同姐妹的鶯兒——無數次把臂同游逸園,將她視為自己一生的知己,此時此刻,不正大著肚子跪在自己面前嗎?

芙碧笑聲立止,冷冷地看著李灝君。還是這個人,還是這張嘴,當初日日說恩義,今天,一個休字,卻也說得同樣順暢無比。一時不覺悲憤,反倒恨不得就此狂笑,在這天地間至荒謬的人間死去,「你要休我?」

「芙碧,我知你心中有委屈,可是,我是一個男人,江湖搏殺,血腥纏斗,回家來,只想要享受溫柔關懷。可是你,出身武林大家,性子驕縱,從不肯讓人。哪怕是談起文章閑句,江湖掌故,也必要飛揚跋扈,駁得人再無一句話可說,才能心滿意足,更別說平時的溫存容讓了。和你在一起,只能容你讓你,委屈了我自己。可是鶯兒卻是讓我明白什麼是溫柔,什麼是關懷,讓我覺得我自己是一個男人。」看著芙碧閑閑地四望,就是不正眼瞧自己,似乎完全沒將自己的話听進耳里去,李灝君本來的愧意也被怒火取代,聲音漸漸提高︰「我早就想對你明說,可是鶯兒視你為姐妹,害怕我傷害了你,三番五次的阻攔我。可如今,鶯兒已有了身孕,我不能再委屈她。芙碧,鶯兒我已經娶定了,你若能允,自然大家都好,我仍然愛你,鶯兒也必會敬你;你若不允,我也顧不得了。」

李家的門?芙碧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看了李灝君一眼,看得他情不自禁的扭頭回避,芙碧才又若無其事觀賞起了花園的美景,可心思卻飄得老遠。

李灝君不明白她到底要干什麼,有心要上來制止,但鶯兒已被芙碧這如瘋似狂的行徑嚇得全身發軟,只在他懷中發抖,也令他行動不便,難以阻止。

「少爺,您不必在做無謂的掙扎了,還不如松手來個痛快的,至少也不會這般的痛苦。」

「鶯兒視你如姐姐,對你萬分敬重,可你卻如此對待鶯兒,若不是手頭沒有紙筆,我現在就給你一紙休書。」李灝君以絕對維護的強者之姿,半攔在鶯兒面前,以誓死護著鶯兒的姿態,斬釘截鐵的說。

耳旁響起的是那優雅動人的聲音熟悉,語氣卻異常陌生。被喚作芙碧的美麗女子心頭冷笑,裝聾作啞?

芙碧漠然的望向在面前已跪了足足一個時辰,哭了足有半個時辰,滿臉的脂殘粉亂加淚痕的嬌弱女子鶯兒。

斷弦瑤琴,被芙碧用力一推,正好落在鶯兒的面前,跌了個四分五裂。鶯兒嚇得驚叫一聲,跳起來往後退避,又見芙碧長笑不止,如瘋似狂,更加心涼,一時面無人色,搖搖欲倒。

琴聲叮咚,如流水不斷,自她十指間流瀉而出。琴音清揚,這聲樂中竟無絲毫的悲愁、哀苦、激越和痛恨之音。在鶯兒不解的眸光里和李灝君茫然的神色中,芙碧徐徐啟唇,和琴而歌,歌聲竟也和琴聲一般平和,平和得甚至有些冷漠,似乎此刻世間的萬物都同他在也沒有任何關系。

痛,很痛,可這一起都比不上此刻心中那心兒撕裂的痛楚。

錦繡終于徹底清醒了過來,使勁了全身的力氣,不穩的站起了身子。

夢中的場景是一個花園,一名身著鮮艷的艷美女子在坐在一個涼亭中,站在她身邊的是一名俊美的男子和一個跪在地上看似嬌柔的小女子。

她,芙碧,南方武林盟主芙勁的掌上明珠,又豈是那種遇事只會裝聾作啞之人。

艱難的用胳膊撐起了身子,錦繡搖了搖腦袋,終是清醒了,看清了眼前的情況,只見那黑衣男子已經將甫鏡塵抵在了牆面上,長劍已經沒入了甫鏡塵胸前一寸,甫鏡塵的雙手牢牢的抓緊了劍身,鮮血順著手掌低落在地面上發出滴答的聲音,聲聲入耳。此刻,甫鏡塵若是沒了力氣,那劍身就會徹底的刺入他的心髒。但那手持長劍的男子,卻顯得輕松了很多,場面看上去更像是一場貓在捕捉老鼠前的嬉戲……

芙碧寫不到幾個字,掌中傷口的血就已凝結,她毫不遲疑,舉釵再刺,就像那刺的不是自己的血與肉一般。

那一年,民間傳,惟有芙碧,才配嫁君王爺;惟有君王爺,才有資格娶芙碧。洞房之夜,兩相情濃,新婚之時,恩恩愛愛。那些日,她與他,在一起,就有數不清的話題,說不完的愛語。他感嘆她才華出眾,她喜愛他文武雙全。多少回,她執筆鋪紙,用滿腔愛意,將他的英武姿態一點點繪入畫中;多少回,他執著她的手,望著她的眸,無限感嘆地說︰「娶妻如此,夫復何求!」到如今,終還是有了他求,卻還是這般義正辭言,站在面前,指責她讓另一個女子受了委屈。

芙碧悠悠的收回紛亂的思緒,對著李灝君淡淡的一笑,「王爺,你以往總贊我彈得一手好琴,今日,就再讓我為你彈一曲吧。」說完,也不理李灝君錯愕的神情,就此坐直了身子,縴縴十指,輕輕撫動琴弦。

唱到相思二字之時,琴聲忽轉高亢,隨著最後一個‘絕’字唱出來,高亢得有些刺耳的琴聲戛然而止。七根琴弦已斷了五根,芙碧撫琴的十指,隱隱有血痕觸目。她卻恍如不覺,隨手將琴一推,站起身來,哈哈狂笑,就像是瘋狂了一般。

一個是俊美的王爺,一個是絕色的女子。

從小在江湖中長大的她,見慣了風雨,就算是天塌下來,她也未必會說一個‘怕’字。

鶯兒已嚇得不敢再看,李灝君雖還勉強看著,但臉色也白得嚇人。只覺這女子此刻激烈的行徑,竟比自己闖蕩江湖所見的無數血雨腥風,更加駭人,似乎是自己從來就不認識的……

自小相交的至友,姐妹相稱的知己,任何的東西皆同她分享,這個曾經自己最好的姐妹,如今卻是連自己的相公也要一道分享?

她這樣心不在焉,更激得李灝君怒火上升,上前一步,大聲叫道︰「芙碧!」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問道君,雙珠玳瑁簪。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當風揚其灰。從今往後,勿復相思。相思與君絕……」如說大只。

呵,原來是怨她太聰明,太愛于他爭辯。芙碧在心中冷笑,愛深情重之時,他多少回嘆息她那是聰慧博學,多少回說她每每爭辯學問道理之時,他贊賞她那是飛揚的神采。事到如今都是錯,當年的聰慧和神采,也終究是成了今朝的罪狀。

只是,這一刻心如死灰,千言萬語都華為了虛無,縱然對于眼前這個身為自己丈夫的男人滔滔不絕的解釋、埋怨、保證、誓言已經听了足有一個時辰,她也已提不起絲毫的精神來加以理會。心頭那曾經的愛火已被澆濕,現在有的只是滿心的無力感,令她懶得打也無心罵,只是一味的坐在那,漠然的任那個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一直說下去,自己卻只是閑閑地觀賞著眼前的美景。

芙碧連刺了自己三次,才將要寫的寫完,一手拿著滿布血字的裙布,一手執著鮮血淋淋的金釵遞到李灝君面前,冷冷地道︰「筆墨俱在,就連休書我也已為你寫好,就等你簽名畫押便可。」說完,也不顧手掌的傷勢,提裙,轉身便瀟灑離去,待到兩人清醒過來,人已不見了蹤影……

「放開她……」

「紙筆?」芙碧冷冷的一笑,還不等他回答,便忽然一伸手,將自己的裙子用力撕下一大塊,隨手放在石桌上。再抬手自發上取下金釵,任烏發散落,她卻面不改色地在鶯兒的驚呼聲和李灝君的喝斥聲中,把金釵深深地刺進了左手的掌心里。鮮血淋淋而下,芙碧就以釵當筆,就著鮮血,在撕下的裙子上書寫。

心頭只有那一句話,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呵……男人變心又需要什麼理由呢?

錦繡在清醒的時候,眼前朦朦朧朧的一片,只瞧見身旁有兩個男人在打得你死我活。

一年前,皇室招安,她,江湖人最為尊重的武林盟主芙勁之女芙碧,那一日雲裳霞佩,珠玉滿頭,打扮得似天仙下凡,在一眾吹吹打打,恭賀聲中,嫁進李家的門,嫁給了李灝君,君王爺,傳了一曲佳話,羨煞了多少人。

涼亭被一片五彩繽紛的花海包圍,空中不時有蝶兒隨風舞蹈。似乎只要深深吸一口氣,就能嗅入滿腔的濃郁的花香,在細看那花,有的害羞的含苞待放花,有的呼之欲出,總之各種美麗盡顯眼前……

今日,她山盟海誓的丈夫和那情同姐妹的鶯兒也同樣在她身旁。只不過,丈夫卻是濃眉緊鎖,面有怒色,再不見三人往日的濃情蜜意,卿卿我我。

李灝君趕忙上前,心疼的將鶯兒牢牢扶住,怒視著芙碧,「芙碧,你不要裝瘋嚇人,鶯兒身上有我的骨血在,嚇壞了她,我不會饒你。別以為你是夫家的小姐我就不敢休你,七出之條,正為妒婦而設。」

這是一場夢。

錦繡虛弱的聲音響起,讓兩個男人同是呆滯了,甫鏡塵緊握著劍身的雙手松懈了一些,不過好在黑子男子也呆在了那邊,那劍倒是沒能再沒入甫鏡塵的體內分毫。

「我讓你放開他!」這次,錦繡換了個強硬的口氣。

黑子男子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劍,甫鏡塵捂著胸口,艱難的吞了一口涂抹,喉嚨無比的難受,方才險些被他掐住脖子窒息而死。現在全身都沒了力氣,身子緩緩的靠著牆壁滑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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