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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百年黃精

賴奇才只覺得後背一寒,撒腿就跑。然後村主任的老婆撿起柴刀在後面邊喊邊追,這麼奇特的一副場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小明,你老媽也太彪悍了吧?」連那幾個正在嘔吐的女生也在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不過一聞到洪小明身上的那股怪味,還是嚇得花容失色捂著鼻子直往後退。

「我……我……其實她平時不是這樣的,剛才純粹是被那姓賴的給氣糊涂了,嗯,你們先摘楊梅,我回去換身衣服。」感覺到了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變得那麼詭異,洪小明趕緊從小路往家里跑去,心中卻是把賴奇才給恨得要死。這幾名女生當中,就有一人是他心儀的對象,原本都有希望追到了,這次之所以邀了這麼多人來嘗自家的新品種楊梅,有很大的成分就是為了追她,可現在讓她看到自家老媽那副彪悍模樣,這事鐵定是要黃了。

「噢……」一行人面面相覷,心道,剛才來的時候她還正坐在門口不知道在罵誰呢,還說平時不是這樣?不過這些也只在心里想想,卻也不好意思當面直說,只是看看地上還時不時跑過的雞鴨,他們也沒有了摘楊梅的興致。

「不如咱們去前邊看看,要是真有的話咱們就買幾斤,要是沒有,那咱們直接去爬山好了,反正上邊峰頂就是景區了。」有人提議道,「好久沒爬過翠峰了,也不知道這些年建設得怎麼樣了?」

「也好。」馬上便有人同意了那人的提議。看看眼前的楊梅林中時不時跑過的雞鴨,還有地上掉落的一些熟透了的楊梅,再想想賴奇才之所的惡心言論,他們的腦海中總是會不自覺地想起之前吃的那些。大概是心理效應吧,明明之前吃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味,可肚子總是不爭氣地有種反胃的感覺。

「那咱們不等小明了?這樣不好吧?」

「他……只要小菲在,他肯定會跟上來的,咱們還是先走吧,沒事的。」有一個男生醋味十足地說道,結果得到了全體成員的肯定,一行人當即沿著公路朝前邊走去。

「各位,怎麼辦,咱們要等這片楊梅林的主人回來嗎?」看到這些學生打扮的一行人離去,那些時髦男女一時間也犯了愁。

「咱們也上前邊看看吧,上周我也去那邊看過了,那片楊梅林比這片還大,只是坡比這陡,不大適合小孩子亂跑……」一個中年男子沉吟一會說道。

「噫,還適合小孩亂跑呢,雞……那個那個啥,要是讓小孩子沾上,我可不敢洗……」剛才被賴奇才惡心得半死的那個時髦女郎眉頭皺得都快要掉下粉來了。

接著,那些剛下車不久的人又紛紛鑽進了車中朝前開去。

很快道上只剩下最後兩輛銀灰色的汽車還停在原地。

前面那輛車子打開,從中走出一個身著白衫短裙的高挑明艷女子,看年紀約為二十五六歲,此時她的眉頭輕皺,眼中掛滿了擔憂之色。所望的地方則是之前賴奇才逃跑的那條山路。

「李老師,怎麼啦,咱們要不要也到前邊看看?」後一輛車的玻璃滑下,探出一個年約三十的女子腦袋問道。

「蔡老師,你說那條小路會通往哪里,剛才那孩子不會出事吧?」

「那孩子?李老師,你別被他的身高給騙了,雖然那人沒你高,而且穿得很女敕跟中學生似的,但是絕不會是小孩子吧,看那老年紋早生的樣子,我想年紀比我們還要大吧吧。」那個蔡老師哈哈大笑,遂又八卦道,「放心吧,他是男的,跑得快肯定不會被砍到的,但是會不會出事就不知道了,所謂打是親罵是愛,哈哈,說不定會發生什麼外人看不到的事情吧。」

「呃……」原先的李老師臉上爬滿黑線,張了張嘴,不過卻沒說什麼,暗道,老年紋早生,如果你在十幾年前就看到他是這種樣子,就不會這麼想了。顯然這個高貴美女是認得賴奇才的。不過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坐回了車子。

好在她的擔心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一大群人趕到另一片楊梅林的時候,便看到了村主任的老婆正坐在幾百米外的山坡上,正在朝著山頂的方向高聲大罵,而賴奇才已經不見了蹤影。

有一個好奇心較重的女生詢問了一下在這邊采自家楊梅的大嬸,知道是賴奇才跑得太快,村主任的老婆根本追不上,反而被對方在道旁一棵茶樹上折下的一根長滿蟲子的茶枝給扔到了身上,當時被嚇得啊那叫一個慘字了得。

「那他現在跑哪去了?」

「上景區上面去了吧,反正這小子從小調皮,跟猴子似的,漫山遍里的亂跑,這山上就跟他家里似的熟得很。」

「噢……可惜了,要是請他當向導多好,我們就可以在山上到處都游一遍了。」一個胖胖的女生惋惜地道。

「噫……」她的話頓時讓同伴們嗤之以鼻,「還是不要了,看到他總是不自覺地想起他剛才的話,連這麼好吃的楊梅也吃不下了……」

……

且說賴奇才擺月兌村主任的老婆之後,一直朝著山上小跑上去。

從小在這里長大,山路對他來說確實很熟,才半個來鐘頭便已經來到了山上翠峰景區的範圍,比起一些開車從那盤山公路上去的人還要快捷許多。

雖然免費進山是附近幾個村子的福利,不過賴奇才並沒有走景區設置的那個售票處,而是從景區背面的一條山路爬了上去。他家的那片山林就在那邊,小時候打柴就都是從那里上去的。

「山啊,不是樹就是石頭,又有什麼好逛的呢,真想不懂。」爬到一塊岩石上,看著遠處售票處那里密密麻麻的人影,賴奇才搖頭不已。

「那就是城里人與我們農村人不同的地方。」不遠處的草叢後面站起一個人來,正在系褲帶,顯然剛剛在那里解決三急問題。

「我靠,你怎麼躲在這里做壞事?」這人賴奇才認得,是同村的李石匠,平時專門負責給人砌牆頭,平時農閑時也出門打打零工。

「哈哈,我在做好事呢,看你家這片樹長得不夠壯,正給他施肥澆水呢哈哈,阿才,听我那幫工友說這一段可能要被建成高等陵園區呢,到時要是真的,你家又要拿到不少補償金了。」那人來到賴奇才身邊頗有些羨慕地說道,「我家的山林當初怎麼沒分到這片地方呢嘖嘖,听人景區的經理出手可大方了呢,最少也能拿到好幾萬塊吧,夠給你娶個媳婦了。」

「滾你丫的,這片山林我爸是絕對不會賣的。」賴奇才翻了翻白眼說道。

「挖到好東西了……」另一面的山坡上傳來了一陣噓唏聲。

「是何首烏嗎?只可惜不是人形的。」又有一個聲音響起。

「不是首烏,好像是一個大木薯,可惜了,以前听人說吃了這東西似乎會中毒。」

「不是吧,我還以挖到寶貝了呢,竟然還不能吃。」

「你以為自己是張果老啊,隨隨便便就能挖到萬年何首烏成為神仙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賴奇才也翻過眼前的小嶺,朝著不遠處的另一個小山坡爬去,那里一群人正在施工,看樣子是在鋪設一條通往這片山頭的石板路。

剛跑過去,賴奇才便感覺到了一股靈氣撲面而來,凝神看去,卻發現這些靈氣竟然來自于那個被工人像垃圾一樣扔在一邊的那個像山藥的塊睫植物。

「百年黃精。」剛看了一眼,賴奇才便確定了那東西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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