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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章 磕頭

在听說陳安晏他們回來了,里面的人也立刻迎了出來。

陳安晏他們定楮一看,出來的一共有四人,其中兩個他們都認識,分別是杭州知府何文軒以及浙江布政使之子司章墨。

而另外兩個男子,其中一人似乎跟何文軒的年紀差不多,看他的氣勢,應該是朝廷官員。

而另外那個男子的年紀卻是要小一些,看上去應該是一個商人。

不過,陳安晏卻是看得出,此人應該會功夫。

這里的侍衛告訴陳安晏,這幾人來到這里後,都將手下留在了外面。

陳安晏听了,點了點頭,看起來,他們此番前來並無惡意,還在向自己示好。

而且,到了這個時候,陳安晏幾乎已經能夠猜出另外兩人的身份了。

不過,他卻並沒有說破,而是直接迎向了何文軒,說道︰「知府大人親自登門,不知有何要事?」

只是,還沒等何文軒說話,陳安晏卻是又看了看另外那兩個男子,說道︰「這兩位是……」

何文軒這時候卻是笑著說道︰「陳公子,我來替你們介紹!」

就如陳安晏心中猜測的那般,那個官員模樣的男子,正是浙江布政使司崇清,另外那個商人模樣的男子,乃是杭州府的鹽商,也是浙江鹽幫幫主歐陽明。

陳安晏听了,卻是連忙上前行禮。

不過,那司崇清卻是連忙上前將陳安晏扶起,說道︰「陳公子,我們今日前來並非為了公事,所以今日你我撇開官場上的那些繁文縟節!」

一旁的何文軒也笑著說道︰「不錯,我們今日穿的都是便服,就莫再以官職相論了!」

既然他們兩人都這麼說了,陳安晏自然是沒有意見。

不過,李琳在見到司章墨後,她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而在得知這兩個人,一人正是那司章墨的父親,一人是歐陽杰的父親,她心中卻是更加不悅。

因為在歐陽杰手下的供詞之中,似乎有暗示司章墨對自己有覬覦之心。

而讓她不解的是,他們只是听到自己彈了一曲而已,根本就沒有見過自己,為何就會有這般齷齪的念頭。

更何況,不論是司章墨還是歐陽杰,他們一個有地位,一個有銀子,想來不管他們想要什麼樣的女子,他們應該都有辦法得到,那又為何非要一個連面都沒有見過的人呢?

最後李琳卻是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們這些紈褲子弟,想來應該是驕橫跋扈慣了,只要是他們想得到的,一定要想法設法得到。

一想到此,李琳卻是更加厭惡這兩個人了。

也正因為如此,盡管司崇清他們想要上前行禮,但李琳卻根本不願理會這些人,直接進了客棧,上樓去了。

司崇清雖說為官多年,但見到李琳如此,他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不過,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所導致。

而陳安晏見了,卻只是淡淡說道︰「幾位請不要介意,今日郡主走了一個下午,想必有些疲累,就先回房去了!」

听到郡主二字,那司章墨卻是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其實,在這之前,他已經從司崇清跟何文軒那里得知了陳安晏跟李琳的身份。

那個時候,他也終于明白了陳安晏在面對自己這個藩台大人之子的時候,為何還能那般有恃無恐。

昨日在離開海寧縣的時候,何文軒擔心那司章墨還會去沖撞陳安晏他們,因此,何文軒立刻派人前去紹興,將此事稟報了司崇清。

司崇清听了之後,也知道自己的兒子闖禍了,于是立刻趕了回來。

等他趕回杭州的時候,卻是已經過了午時。

至于歐陽明,其實昨日何文軒在將他們判罪之後,歐陽杰的手下便立刻趕回了杭州城,將此事告訴了歐陽明。

歐陽明听了,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畢竟,相比司崇清來說,自己終究只是一個商販,陳安晏他們要對付自己太容易了。

因此,今日一早,在得知何文軒回到杭州之後,這歐陽明便立刻帶著早已備好的厚禮前去,想請何文軒活動活動。

盡管何文軒收下了禮,但他卻是告訴歐陽明,以他對陳安晏和李琳的了解,這件事別說是他這個知府,就算是巡撫大人乃至總督,恐怕都未必能讓陳安晏他們改變主意。

要知道,當初吏部尚書單文伯的獨子,就是因為得罪了陳安晏,才導致了後來被流放到了雲南。

論身份和地位,不管是歐陽明還是司崇清,顯然都無法跟單文伯相提並論。

更何況,單文伯還有齊太後撐腰。

不過,按照何文軒的說法,歐陽明似乎也不必太過擔心,因為陳安晏若是真的想要報復,昨日在公堂上他便能利用李琳的身份,直接將歐陽杰帶回京城受審。

既然陳安晏已經昨日對自己的判罰並無異議,想來也不會再去為難他們。

這歐陽明原本還想著能將歐陽杰接回去,但是在听到何文軒這麼說後,他覺得還是讓歐陽杰在大牢里待滿一個月,趁著這段時間好好反省。

隨後,這歐陽明又讓手下在城里的各個商鋪活動。

在他看來,既然陳安晏他們進了城,說不定會在城里逛逛,自己提前替他們付了銀子,說不定能博得他們的好感。

而他在得知司崇清也回來之後,卻是又找到了何文軒,三人商議之後,決定晚上的時候親自登門,去探探陳安晏他們的口風。

其實,今日在見到不論他們買什麼東西,都有人替他們付了銀子的時候,陳安晏已經猜到必然是跟司崇清或是歐陽杰有關。

因為陳安晏他們人數太多,光是大內侍衛就有五十個,盡管有一部分會隱在四周,但除了這些大內侍衛之外,還有一部分禁軍也會留在這里。

再加上也是為了保護李琳的安全,而且他們要在這里小住一段時間,所以他們在來到杭州之前,陳安晏就已經派人包下了這間客棧。

因此,在這間客棧里,除了陳安晏他們的人之外,並沒有其他人。

這間客棧的一樓是個前廳,樓上和後院都是客房。

他們幾人穿過前廳,直接來到了一間花廳。

進去之後,幾人剛入座,司崇清便朝著司章墨呵斥道︰「你這個逆子,還不向陳大人磕頭認罪?」

看得出來,這司章墨多少還是有些不太情願。

一來,陳安晏的年紀要比他小得多,可如今自己卻要向他磕頭。

二來,自己怎麼說也是藩台之子,論出身,更是要高出陳安晏不少。

可不管怎麼樣,既然是自己的父親開口,而且,陳安晏畢竟是欽差大臣,還有郡主隨行,他也只能跪了下來。

陳安晏見了,連忙說道︰「藩台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只不過,他雖然這麼說,但卻並沒有要上前扶人的意思。

一旁的何文軒跟歐陽明倒是眼明手快,連忙上前,想要將司章墨扶起。

不過,司崇清卻是冷聲說道︰「不許扶!」

既然藩台大人都開口了,何文軒他們也只能順著他的意思。

磕過之後,陳安晏才起身說道︰「司公子快快請起!」

其實,這時候不光是司章墨,就連司崇清心中多少也有些不滿。

畢竟,自己堂堂一省的布政使,親自登門,已經給足了陳安晏面子,但陳安晏卻還是讓自己的兒子磕了三個頭。

雖說陳安晏是欽差大人,但他畢竟只是一個祝壽欽差,而無巡查地方政務之責。

因此,這司崇清卻是覺得陳安晏似乎並不太懂官場之道。

可陳安晏隨後所言,卻是讓他恍然大悟。

陳安晏看了看司章墨,說道︰「司公子,你剛才的這三個頭,我是替郡主受的!」

陳安晏說到此處稍稍頓了頓之後,又接著說道︰「我不過是個九品芝麻官,重要的是郡主,想必司公子也見到了,昨日何大人將其他人判罪之後,郡主十分不滿。不過,我想今日過後,郡主想必也會消氣了!」

听到陳安晏這麼說,司崇清連忙道謝。

這時候,一旁的的歐陽明卻是連忙跪了下來,說道︰「小兒沖撞了郡主和陳大人,還望陳大人在郡主面前美言幾句!」

說完之後,看他的架勢,似乎也要準備磕頭。

陳安晏見狀,自然不會受他之禮。

只見他連忙上前,想要去扶卻是已經來不及了,無奈之下,陳安晏只能伸出左腳,腳背抵在了歐陽明的肩頭。

也不知道是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這歐陽明好像鐵了心想要磕頭。

但陳安晏的這只腳,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有數百斤重一般。

就在他一點一點的將陳安晏的腳壓下去的時候,陳安晏卻突然用右腳朝著左腳後跟提了一腳,整個人在空中翻了一個身之後,再次坐回了位置。

而那歐陽明卻是被陳安晏踢得連腿數步。

看得出來,司崇清跟歐陽明顯然沒有想到陳安晏還有這樣的身手。

陳安晏這時候卻是有些無奈的說道︰「我身子弱,可受不起你們的大禮了,切莫在如此!」

何文軒這時候也笑著說道︰「我與陳大人已經見過幾面,兩位放心,陳大人心胸寬闊,絕對不會攜怨報復!」

陳安晏听了,卻是大笑著說道︰「何大人過獎了!」

見到陳安晏似乎並沒有為難他們之意,司崇清父子跟歐陽明也算是松了口氣。

畢竟,鬧事的兩個「罪魁禍首」,一個只是坐監一個月,另一個只是磕了三個頭而已。

在收起笑意後,陳安晏卻是又緩緩說道︰「何大人有一句話說的不錯!」

陳安晏說到此處,稍稍頓了頓,見到司崇清他們都看向了自己,隨後他才接著說道︰「若是真的有什麼沖突,我很少會事後報復!」

這時候,陳安晏的語氣似乎變得冷漠了起來,而且,他的語速也慢了下來!

「因為一旦如此,我當場就會給他們一個終身難忘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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