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飛拿的不是別的,乃是一把箏。
李琳見了,卻是面色一喜,立刻上前將這把箏從馬飛手里拿了過去。
就在那曲《漁樵問答》結束的時候,李琳竟然也彈了起來。
而她所彈的曲子乃是《平沙落雁》。
這倒是讓陳安晏他們有些詫異。
顯然,他們都沒有想到,李琳還有這一手本事。
而如今看來,李琳是在見到陳安晏听其他人彈曲而不悅。
因此,她才會讓馬飛去找來這把箏。
對此,陳安晏倒是有些好奇,馬飛是從哪里弄來這把箏的。
而李琳在彈這曲《平沙落雁》的時候,外面其他絲竹之聲倒是也都停了下來,似乎都在听這曲《平沙落雁》。
而在一曲彈罷之後,李琳卻是已經羞紅了臉。
顯然,過去她在陳安晏的面前可都是「江湖兒女」的派頭,如今卻是變成了一幅小女兒家,多少還是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陳安晏見狀卻是撫掌笑道︰「沒想到郡主不舞刀弄槍,也能有這樣的功夫!」
听到陳安晏這麼說,李琳卻是更加不好意思了。
其實,對于陳安晏來說,他根本不知道李琳彈得如何。
因此,他更多的也只是在奉承李琳。
而且,既然李琳都願意放下架子為自己撫琴,陳安晏自然也得領她這個情。
這時候,陳安晏卻是朝著馬飛問道︰「不知這琴是……」
馬飛卻是笑著說道︰「說來也巧,我本是打算去借一把,但門口的小廝卻說,數日之前有個客人來此游玩的時候,落下了一把琴,所以就先借了!」
陳安晏听了點了點頭。
盡管他並沒有讓何文軒作陪,但顯然何文軒早就已經吩咐下來要好生招待,否則的話,想要借琴恐怕不易。
而對于李琳來說,陳安晏猜得不錯,她之所以願意撫琴,其實主要是因為見到陳安晏听旁人的曲子「入迷」,這才展示了自己的這番手藝。
而她的這手功夫,也是在王府里的時候,被逼出來的。
李琳畢竟是女兒身,她的那位母妃自然是希望她能學學琴棋書畫,這總是好過整日的舞刀弄槍。
李琳也沒有想到,今日竟然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既然陳安晏已經見識到了自己的手藝,她便讓馬飛將琴還去!
這時候,她在看向陳安晏的時候,臉上的羞紅卻是已經變成了得意。
很快,馬飛便還了琴回到了這里。
可就在馬飛剛回來,他們便听到了門口有動靜。
出去一看,原來是一號亭的人派人前來,說是願意出銀子請李琳前去彈一曲。
看起來,那人是將李琳當成了琴女了。
這倒是也難怪,來這里游玩的,大多都是一些富家公子。
他們自然是不甘寂寞,除了酒菜之外,多會帶一些歌姬舞女,想來他們剛才也被李琳的琴聲吸引,所以想請李琳為他們彈一曲。
不過,李琳听了卻是有些生氣,只見他直接來到了門口,讓那人滾回去。
那人見到李琳這般刁蠻,似乎有些意外。
看他的樣子,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而是直接退了回去。
李琳見了,似乎不太解氣,還想去罵上幾句,但卻被陳安晏攔了下來。按照陳安晏的說法,能包下這天字一號亭的,應該是大戶人家,他們來此尋歡作樂,想來也未必是誠心冒犯,只需將他們趕走便是。
盡管李琳還是有些生氣,不過,既然陳安晏都這麼說了,李琳也懶得再去計較了。
外面竟然又吵了起來。
無奈之下,馬飛只能再次出去查看。
其實,對于馬飛他們來說,心中多少也有些憋屈。
因為按照陳安晏的意思,若是被人知道他們原本理應立刻回京交旨,卻又繞道錢塘縣來游玩,恐怕會落人口實。
所以在離開杭州之後,他們便一直沒有對外表露身份。
而這也是陳安晏為何只帶了這十幾個侍衛的原因。
至于在這里伺候的小廝,按照陳安晏的交代,何文軒也並未透露他們的身份,只是交代下去一定要好生伺候,千萬不能得罪。
所以,這里的下人和小廝在伺候的時候倒是也頗為盡心。
只是,何文軒這樣的交代在過去也是常有之事,畢竟,不論是何文軒自己還是衙門中的其他人,時常都會借他們的名頭來這里消遣。
因此,在這里伺候的小廝和下人也並不知道陳安晏他們的身份。
若是按照馬飛他們脾氣,早就將來鬧事之人招呼一頓了。
畢竟,有李文棟這個靠山,他們根本就不必顧忌。
而這門一開,陳安晏倒是已經听清了外面爭吵的內容。
想來,之前那人在被李琳罵回去之後,便將此事告訴了他的主子。
而他那位主子也沒想到,他們願意出價一百兩銀子,竟然請不動這里彈琴的姑娘,似乎也有些惱羞成怒,所以才又派了幾人前來。
看他們的架勢,似乎有不將李琳請去不罷休的意思。
很快,李琳也听清了那些人的意圖,只見她一拍桌子便站了起來。
她這突然的一下,倒是將一旁的薛啟堂嚇了一跳。
對于李琳來說,盡管在這幾個月的時間里,她都在陳安晏的身邊。
但是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在趕路,而且,薛啟堂也一直在替陳安晏調養。
今日難得有機會出來游玩,而且,她還騎上了那匹追風。
他們從廣西離開之後,便一直沒有機會讓追風這般撒歡的跑一跑。
因此,李琳今日的心情格外的好。
這也是為何在她想要去大堤上看看,被陳安晏幾句話就勸住的原因。
可如今卻被這些人掃了興,李琳自然十分生氣。
就在她想要出去讓那些人見識自己厲害的時候,卻是被陳安晏搶先一步拉了回來,說道︰「郡主不必動怒,待我前去看看!」
說完之後陳安晏便來到了門口。
這時候,馬飛他們似乎也對這幾個人一直糾纏不清動了怒。
而一旁的幾個小廝還在勸著那幾個人,可是那幾個人卻根本不理會,看他們的架勢,似乎還想硬闖。
陳安晏見他們如此,卻是冷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幾人見出來的是一個少年,更加不將他們放在眼里,其中一人卻是朝著陳安晏喝道︰「說出來嚇破你的狗膽,我們是……」
不過,他的話並沒有說完,就被一旁的人攔了下來。
見到那人的朝著自己搖了搖頭,此人也意識到不能暴露自己主子的名號。因此,此人卻是又大聲說道︰「我勸你們識相一點,將里面的姑娘交給我們,否則的話,要你們好看!」
見到他們如此,倒是勾起了陳安晏的興趣。
因為對于一般的大戶人家來說,他們最大的樂子便是利用自己的名聲來達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眼前這幾個人竟然懂得不張揚自己主子的名號,想來是有什麼顧忌。
陳安晏听了,卻是冷笑了兩聲,說道︰「之前那曲《漁樵問答》是你們那里的姑娘彈的?」
這幾人听了卻是一愣。
顯然,不過,其中一人倒是很快便說道︰「不錯,正是我們公子從雲良閣里請來的姑娘!」
這雲良閣正是杭州城里有名的青樓。
陳安晏听了卻是暗道「果然如此」!
想來,那天字一號亭里的應該是位喜好音律的公子,所以來這里的時候,才會帶上雲良閣的姑娘。
這倒是讓陳安晏對那位公子更加好奇了。
不過,他只是淡淡說道︰「剛才撫琴的是我的姐姐,我不差你這點銀子,也無意跟你們結交,你們還是請回吧,若是再在這里鬧事,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完之後,陳安晏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接著說道︰「今日是杭州知府何大人請我們來的,你們還是知些進退的好!」
「何大人?」
陳安晏故意將何文軒抬出來,就是不想讓這些人打擾他跟李琳的興致。
盡管他對那天字一號亭的那位公子很感興趣,但眼下也不是去探查的時候。
等回到杭州,想來也能從何文軒那里打听到此人的身份。
不過,讓陳安晏有些意外的是,這幾個人在听到自己提及何文軒的時候,似乎並不害怕,從他們的語氣之中,陳安晏甚至能听出一絲不屑的味道。
如此看來,這位公子極有可能是官宦之後,其長輩的官職還不低。
其中一人這時候卻是冷聲說道︰「我們公子可是說了,若是請不來里面的這位姑娘,就打斷我們的腿。」
此人說到此處,稍稍頓了頓之後,又接著說道︰「所以我勸你們還是識相一些,否則等我們公子來了,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這時候,陳安晏也終于動怒了。
在他看來,這里面之人也必然是位紈褲子弟。
陳安晏冷笑了兩聲,說道︰「既然如此的話,也不勞你們公子動手了!」
說完之後他便朝著馬飛他們點了點頭。
馬飛他們也都已經忍無可忍,只見他們直接上前,三兩下便將這三人的左腿打斷了。
等這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股鑽心之痛立刻從他們的左腿處傳了開來。
他們沒想到眼前的這些人會突然動手,他們更加沒想到這些人的速度會這麼快。
不過,這時候他們卻是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一個個都抱著自己的左腿哀嚎了起來。
陳安晏卻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們說道︰「我給你們十息的時間,若是還不離開,就把你們另外一條腿也打斷!」
那三人听了,也顧不上疼痛了,一個個都掙扎著想要逃離這里。
這時候,一旁的幾個小廝卻是立刻上前,將那三人攙扶走了。
陳安晏剛要轉身回去,另外一個小廝卻是朝著他們說道︰「你們怎麼真的動手了,你們這下可惹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