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後來陳安晏又給了他們五千兩銀子,也就是是他前後總共給了劉掌櫃他們一萬兩銀子。
那個時候,陳安晏剛從徐鏢頭那里拿到了那位鳥王的五萬兩銀子,所以手頭也還算富裕。
如今,自己又拿到了那位烏縣令以及孫茂中總共六萬多兩銀子,那一萬兩就更加不在話下了。
只不過,他也沒有想到,這劉掌櫃夫婦竟然如此有原則,心里倒也有些感動。
陳安晏想了想,還是派人將劉掌櫃叫了過來。
隨後,他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寫下了一張欠條。
他將這張欠條交給了劉掌櫃,說道︰「劉叔,我知道你不願平白無故的接受我恩惠,我另外再給你三千五百兩銀子,你先拿去還給你的那些債主!」
雖說之前劉掌櫃曾經算過,除了那孫茂中安排的,像五湖茶莊那樣的外債之外,劉掌櫃總共還欠了三千兩銀子。
不過,按照陳安晏的說法啊,既然這些老主顧都對劉掌櫃有恩,自己再多出五百兩,就算是給那些老主顧的利錢。
而且,陳安晏也說了,這五百兩算是他出的,就不用劉掌櫃還了。
畢竟如今這劉掌櫃也是在替自己做事,這也算是自己給他們的見面禮。
劉掌櫃听了卻是連連搖頭說道︰「不不不,我不能再要你的銀子……」
在他看來,陳安晏給他的已經夠多的了,他自然不好意思再要陳安晏的銀子。
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就算是自己做買賣來還債,可自己根本就沒有做買賣的本錢了。
想要還清這三千兩銀子,就算是賣了這間茶鋪恐怕也湊不齊。
而如今,陳安晏卻是給了他這樣一個活計,而且,陳安晏還承諾,除了每月的工錢之前,到了年底還會有另外的分紅。
盡管按照他的估計,想要湊滿三千兩還是需要很長的時間,但不管怎麼樣,對于他們來說,總算是有個盼頭。
陳安晏這時候卻是再次將那三千五百兩銀子塞到了劉掌櫃的手里,說道︰「劉叔,那五百兩算是我出的,但這三千兩銀子可不是送你的,我每年會從你們的工錢里扣下一半,直到扣滿三千兩為止,你覺得如何?」
眼前劉掌櫃還要推辭,陳安晏又接著說道︰「劉叔你想一想,你欠的那些錢,有不少都是你相熟的主顧,少則一二百兩,多則三五百兩,這也過去幾個月了,他們想必也都有難處,只不過礙于情面,沒有來找你而已,所以我覺得還是先將他們的銀子還了,劉叔你說呢?」
听到陳安晏話,劉掌櫃卻是沉默了。
他知道陳安晏說的不錯,其實,今日他已經去見了一個之前的主顧,原本劉掌櫃是想告訴他們,自己已經回到了城里,而且也有了活計,只不過那些欠債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償還。
盡管那位主顧並沒有埋怨,也沒有催促。
畢竟他對于劉掌櫃的遭遇也十分同情,但劉掌櫃也看得出,這位主顧的近況並不是特別好。
他在那里也就坐了半炷香的功夫,期間竟然就有兩個人前來要賬的。
盡管那位主顧給了些銀子,將那些要賬的打法走了,劉掌櫃盡管看在眼里,卻也十分無奈。
雖然他手上有一萬兩銀子,可那些都是陳安晏的銀子,他可不敢動這些銀子。
不過,盡管如此,那位主顧還是寬慰了劉掌櫃幾句,讓他不必擔心。
如今,陳安晏再次提及,卻是讓劉掌櫃更加愧疚起來。
終于,劉掌櫃在仔細考慮之後,還是答應了。
按照陳安晏的說法,欠誰的銀子都是欠。
與其讓他的那些老主顧為難,倒不如暫時都算在自己的頭上。
見到劉掌櫃點頭後,陳安晏也微微的點了點頭。
如今對于陳安晏來說,自然是希望劉掌櫃能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太白居上,那三千兩銀子的欠賬,在陳安晏看來卻是算不了什麼。
一旦等自己回了京城,劉掌櫃的那些老主顧又實在撐不下去的話,到時候還是會來麻煩劉掌櫃,反而會對太白居有影響,所以陳安晏才會有這樣的決定。
這時候,陳安晏想了想,又安排了兩個官兵保護劉掌櫃。
如今這劉掌櫃的身上可是有著一萬多兩銀子,盡管自己之前兩次給劉掌櫃五千兩銀子的時候,並沒有給外人看到,但今日這三千五百兩銀子,顯然是會傳揚出去的。
對于尋常百姓來說,他們恐怕一輩子都見不到這麼多銀子。
所以陳安晏自然要小心一些。
其實,在陳安晏離開太白居的時候,還是會留下一部分官兵。
一來,這里也的確需要人守著,陳文錦夫婦死了那麼久,說不定還會有陳、劉兩家的其他人或是一些別有用心之人覬覦這塊地,在陳安晏看來,劉掌櫃替自己看著買賣不是問題,可若是說應付那些人,恐怕就有些吃力了。
二來,他和李琳離開京城可是帶著一百多個官兵,若是全都帶在身邊,屬實有些不便。
所以,陳安晏讓馬飛去安排一部分官兵留在太白居,至于他們怎麼輪換,就看他們自己安排了。
至于這兩個保護劉掌櫃的官兵,陳安晏在給了劉掌櫃這三千五百兩銀子之後,照他的意思,省的夜長夢多,就干脆讓劉掌櫃直接把銀子都還了。
如此一來,也省的有點惦記著劉掌櫃這里的銀子。
劉掌櫃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意見。
如今是白天,又有兩個官兵保護,想來也不會有人敢動這些銀子的念頭。
隨後,劉掌櫃便帶著那兩個官兵出去還錢了。
這個時間對于陳安晏來說,倒是有些尷尬。
留在這里吧,可離用晚膳的時間還有差不多一個時辰,這里現在啥都沒有,留在這是屬實有些無趣。
若是出去走走吧,又怕誤了回來的時辰。
一旁的李琳顯然也是這個心思。
他們畢竟還都只是少年,無法控制自己的玩性。
陳安晏想了想,還是打消了去震澤去看看的念頭。
當初李彧和趙公公他們就是在那里遇襲的,所以陳安晏想去那里看看會不會還有什麼線索。
可是,這里去震澤一來一回恐怕就要將近一個時辰,所以就算到了那里,也沒有什麼時間查看便要往回趕了。
而且,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期間謝俊良也曾多次派人前去查看,若是真的有什麼線索的話,想來他早就已經查到了。
無奈之下,陳安晏只能來到了茶鋪的後院。
這里已經被太白居的伙計們都收拾干淨了,現在看起來,倒是有幾分之前的模樣了。
陳安晏看了看,這里就算是算上那兩間雜物房,一共也就七八間屋子。
所以晚上恐怕這里根本就住不下這麼多人。
這時候,劉夫人也回來了。
顯然,劉掌櫃在去還債之前,去對面的太白居,將這件事告訴了劉夫人。
劉夫人在見到陳安晏的時候,也十分激動,陳安晏的這個舉動,對于他們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等劉夫人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一些之後,陳安晏卻是問及了他們晚上這里怎麼住。
劉夫人這時候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她卻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再次將陳安晏帶到了前面的茶鋪。
這時候,只見她指了指四周,說道︰「晚上我們住這里就行了,只是要委屈你和郡主,在後院湊合一下。」
劉夫人稍稍頓了頓之後,又接著說道︰「我已經讓喜兒去買新的床鋪和被子了,之前的那些要麼是舊的,要麼已經被人拿走了。」
李琳在听到劉夫人的話,卻是小臉一紅,顯然,劉夫人的話在她听起來,有些歧義。
陳安晏听了,卻是皺了皺眉。
顯然,劉掌櫃他們是準備將後院這七八間屋子都留給自己。
至于他們一家以及太白居的伙計和廚子,就暫時睡在茶鋪里。
如今他們反正也不做茶水買賣了,這里自然都空了下來。
而這里還留下了不少桌椅,白天的時候可以在這里吃飯,晚上的時候只要將這些桌子拼在一起,鋪上被子便是床了。
陳安晏走到那些桌子旁邊,輕輕拍了拍那些桌子,說道︰「眼下暫時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建造太白居,少說也要兩三個月的時間,陳安晏想了想,又接著說道︰「劉嬸,還是去買一些軟和的被褥,睡的也舒服一些!」
劉夫人听了,卻是笑著說道︰「安晏你放心,我讓兩個伙計跟著喜兒一起去買的,有喜兒替你把關,你應該放心了!」
劉夫人看了看陳安晏身後的李琳,又接著說道︰「想來你們也不會在蘇州待太久,等你們回京城之後,我們便搬到後面的屋子里去就行了!」
陳安晏听了也立刻點了點頭,他倒是把這一茬給忘了。
這時候,正好有一個伙計來找劉夫人,听到陳安晏和劉夫人的對話,立刻笑著說道︰「少東……東家放心,劉掌櫃可是說了,在修建太白居的這段時間,也給我們算工錢,等到正式開工了,第一個月還會給我們雙倍的工錢,所以在這里睡上幾天,根本算不了什麼!」
這個伙計一邊說著,自己也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