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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移一十一章 奏報(二)

而下面的那些使臣,其實他們心里的想法跟之前陳安晏的想法一樣,在他們看來,如今西夏國內出了這麼大的事,西夏應該沒有精力跟北周一起對大梁出兵,所以,他們對于這時候,大梁的西北還有戰事十分不解。

其實,在一半情況下,這邊關奏報都會直接送到樞密院。

不過,今日畢竟是大梁年節後的第一次早朝,這杜和安倒是頗為罕見的在朝堂上露了面。

只是,他雖說在朝堂上,卻跟其他大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連在這期間心情不佳的單文柏,看上去都十分輕松,這杜和安卻不苟言笑。

因為杜和安早就定下了規矩,除非是自己不在京城,否則,所有的邊關奏報到了京城之後,一定要第一時間交給自己。

而杜和安本身不得離開京城,所以他這話,顯然就是在告訴其他人,除非是他死了,否則,這邊關奏報就不能交給別人。

因此,那驛使根本不敢稍有停歇,得知杜和安不在樞密院後,樞密院的官員便帶著這個驛使來到了皇宮。

按照規矩,這奏報一定要當面交給杜和安。

隨後,在這些大臣和外使的注視下,杜和安從這個驛使的手中接過了奏報。

他打開後一看,先是皺了皺眉,不過,很快他的神情又舒展了起來。

其他大臣們見這杜和安不說話,倒是有些著急了,立刻有官員上前問道︰「杜大人,莫非西北又出了什麼事?」

其實,在這段時間里,雖說北周偷襲大梁的事並沒有傳揚開來,但是畢竟紙包不住火,還是有一些人听到了些風聲。

他們以為北周又偷襲了大梁,所以,一個個看起來都義憤填膺。

這時候,杜和安對著李文棟行了一禮,說道︰「王爺,之前北周偷襲了我們的兩個村子,原本以為沒有活口,近日當地的官兵再次清點的時候,發現了在一個窯洞里還有三個小孩,經過診治,倒是沒有什麼危險了。」

听到杜和安這麼說,李文棟也面露喜色。

他知道,只要活著,便有希望。

有一些官員因為是在年節期間,消息有些閉塞,在得知北周竟然屠了大梁的兩個村,都十分憤慨。

甚至已經有一些大臣表示,一定要向北周報復。

不過,李文棟卻依舊看著杜和安,因為從杜和安的神情能看得出來,杜和安並沒有說完。

果然,杜和安稍稍清了清嗓子,說道︰「北周使團的人,出了意外。」

原來,那耶律平知道這次的情況復雜,所以他也想要立刻返回北周,因此,一路上他都在催促著抓緊時間趕路。

在短短數日,他們這一行人便已經趕到了陝西。

只不過,在他們到了陝西之後,首先,他們突然發現帶著的干糧不見了。

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還是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這一路上都有大梁的人照料,一應吃住他們都不比太過操心。

可是,很快那些隨行的大梁官兵便先前行路太趕、導致水土不服為由,告訴耶律平等人,要麼等他們在看過大夫、恢復好之後再行上路,要麼他們只能自行上路了。

眼看這些大梁的官兵又是請大夫又是熬藥的,看這陣仗,起碼得過數日才能繼續動身,耶律平自然等不及,便帶著手下自行趕趕路了。

而因為他們的干糧都遺失了,

所以一路上的膳食只能花銀子去買。

可讓他們覺得奇怪的是,那些店鋪竟然一個都不願賣糧食給他們。

而更加讓他們覺得不解的是,除了那些賣米糧的店鋪之外,這陝西的酒樓客棧也都不願意招待他們。

這些北周人原本就性情火爆,這一下徹底爆發了。

就在他們想要強行住店的時候,卻不知道從哪里出現了一隊官差,直接將他們都攔了下來。

按照他們的說法,在大梁,百姓們買賣自由,既然這客棧不願意做他們的買賣,那就請他們離開。

這時候,一直隱忍著的耶律平也動了怒氣,默許了手下動手,甚至還暗示他們下手稍重一些。

在他看來,自己乃是北周的使臣,是大梁沒有照料好他們在先,所以他們這時候表達不滿也情有可原。

而且,按照耶律平的想法,這時候,他們越是鬧出的動靜越大,這當地的官府才會露面。

之前,這耶律平因為想著要早些回到北周,一開始也沒想過要鬧事。

而他也曾派人去找當地的官府,可是得到的答復卻說,他們的大人微服私訪,不在衙門。

耶律平自然是不信,這一切可都太巧了。

所以,他也想利用這個機會,將當地的官府逼出來。

可是,還是發生了讓他沒有想到的事。

就在他的那些手下對那些官差出手的時候,那些官差竟然個個都武功高強,耶律平的那些手下根本就不是對手。

沒過多久,他的那些手下便一個個的敗下陣來。

很快,耶律平就明白了,眼前的這些根本就不可能是當地官府的官差。

這時候,耶律平也亮明了身份,說自己是北周的使臣,要求大梁的官府予以幫助。

可是,那些官差根本不予理會,只說他們沒有接到朝廷的通知,還說凡是他國的使臣,在到了大梁之後都會有大梁的官兵隨行。

顯然,這些官差是在質疑他們的身份。

可是那些隨行的官兵還在後面,耶律平這下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隨後,還是在這些官差「好心」的指引下,他們來到了城外的一處破廟棲身。

雖說這座破廟似乎已經因為年久失修,看起來殘破不堪,但終究還是一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

特別是在這個季節,這天氣還是有些陰冷。

盡管他們的棉服還算充沛,這也得益于北周的天氣一直十分嚴寒。

可縱是如此,夜晚在外露宿終究肯定還是難以入眠。

再加上一整天都沒有吃過東西,這一行人都十分疲憊。

好在這些人都有些功夫底子,當他們來到這破廟前的時候,終于長長的舒了口氣。

像他們這樣的游牧民族素來都有一個很好的嗅覺。

他們能聞到牛羊、青草的味道,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這些北周人甚至能聞到危險的味道。

不過,在這破廟前,他們並沒有察覺到危險,反倒是一個個肚子都咕咕叫了起來。

因為他們都聞到了一股香味。

而這股香味,正是他們都夢寐以求的燒雞、牛肉等菜肴的味道。

雖說這些菜算不上精致,但卻很合北周人的胃口,因為他們就是喜歡大塊吃肉大口喝酒。

他們再仔細一聞,果然又聞到了酒的味道。

這些人可顧不上這麼多了,立刻朝著那破廟沖了過去。

這座破廟總共有兩進,前面是正殿,後面是廂房。

他們進去之後發現,雖說這神像已經破敗,但似乎有人收拾過。

光是這正殿看起來雖說跟客棧相比還是遠遠不及,但總算還是能容身。

有兩個人已經等不及,直接朝著後面跑去,因為他們都已經聞出了,那些燒雞、美酒的香味,正是從這後面傳來的。

果然,當他們來到後面的時候,立刻見到了後面正堂正擺著一張桌子,上面除了燒雞和牛肉之外,還有兩樣小菜。

而在一旁,還擺著一壺酒。

桌上擺著兩副碗筷,酒已經滿上了。

不過,這幾個北周人卻沒有立刻上前,因為在這張桌子後面,還坐著一個人。

很快,他們就認出了,坐在那里的不是旁人,正是陳安晏。

這時候,甚至有幾個北周人以為來了救星。

在他們看來,這陝西的官差不認得他們,可陳安晏一定認得耶律平。

只要陳安晏替他們說幾句話,說不定他們這一路就吃住無憂了。

他們哪里還想得到陳安晏為何會在這里出現。

這時候已經有人去通知耶律平了,而耶律平在得知陳安晏竟然在這里等候也吃了一驚。

雖說他現在還猜不出緣由,但卻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來到後院之後,耶律平還是換上了一副笑臉,一邊朝著陳安晏走去,一邊笑著說道︰「什麼風竟然把陳大人吹來了!」

陳安晏倒也沒有托大,立刻起身行了一禮說道︰「見過耶律大王。」

等耶律平進來之後,陳安晏才繼續說道︰「想不到短短數日,耶律大王竟然已經走了近三千里,若不是我們日夜兼程,恐怕很難追得上耶律大王了!」

听到陳安晏這麼說,耶律平倒是立刻警覺了起來。

陳安晏說的是我們,這說明陳安晏還有同行之人。

他擔心有人會在這里埋伏,說不定之前在城里踫到的那些官差,就是故意引他們來這座破廟的!

見到耶律平如此,陳安晏卻示意他坐下。

隨後兩人才一起坐了下來,不過,那耶律平似乎還是有些不太放心,想要喚個手下來四處看看。

陳安晏見了,失笑道︰「耶律大王放心,這里就我一個人。」

耶律平眯了眯眼楮,似乎並不相信陳安晏的話。

在他看來,若是陳安晏真的獨自一人到此,更像是在自投羅網。

陳安晏見耶律平一臉懷疑,倒是端起了酒杯,說道︰「這里天寒地凍,我先敬耶律大王一杯。」

說完之後便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不過,這時候耶律平卻有些遲疑了起來。

盡管這酒香已經讓他垂涎欲滴,可他還是擔心陳安晏會在這酒水里做手腳。

見他如此,陳安晏淡淡一笑,又接著說道︰「想不到北周堂堂南院大王,竟然也只有如此膽量!」

這耶律平听了,盡管他知道陳安晏這是在用激將法,但他還是直接一飲而盡。

對于他們這些北周人來說,最無法忍受的,就是說他們沒有勇氣和膽量。

這酒一下肚,耶律平立刻覺得整個人都說不出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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