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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一陰一陽謂之道(求訂閱!)

第530章 一陰一陽謂之道(求訂閱!)

「前輩,開天法門諸術法、篆盡皆曼妙,教晚輩大開眼界,更也因而心馳神往之,而今只術法、篆之道,已難教晚輩心境平復,唯求真正的法門經篇一觀。」

此時間,偌大的幽寂道殿之中,唯少年陸銘海與商伯和宗老三人各自散漫的自其間落座。

而這會兒聞听得少年所言之後,幾乎同一時間,商伯與宗老盡皆從入定閉目觀照之中睜開了眼眸。

只是自從少年陸銘海從車廂之中走出來以後,商伯其人便長久的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不再有甚麼言語,甚至連自己身形的存在感都降到了最低,但唯有那些有心之人才能夠回想到,每每見到陸銘海的時候,總會在視野的余光之中一同浮現商伯的身形。

此刻,聞听得少年的聲音平靜的響起在道殿之中的時候,最先有所反應的實則便是商伯,他渾厚的眼眸之中似是不曾帶有多少情緒,先是審慎的看了仍舊閉目入定的宗老一眼,繼而復又觀瞧見了少年面前那堆疊的幾乎成了小山丘的一摞摞道書。

繼而,一言不發的商伯幾乎在宗老有所神情變化與反應的時候,便先一步漠然的閉上了眼眸。

走到哪里,將書看到哪里,這自然是陸銘海從幼年時便已經養成的習慣,也正是因此,中州才有流傳著陸銘海「人形道藏」的美譽。

但是商伯並不看好陸銘海的請求。

旁人許還不知,但是將陸銘海自幼看顧到大的商伯卻曉得,事實上「混元道法本身有大問題」這件事情,自從發現尹始,便已經在深深地影響著陸銘海的心神念頭。

太著急了些。

譬如在貧道眼中,實則世上諸道盡皆可入得開天法門之中,畢竟,凡有所相,盡在寰宇萬象之中,受生克義理所制,而這一生一克,實則便是天地乾坤之道,所謂開天法門,不論是哪一道,最後歸咎而來,盡都是在修陰陽。

聞言時,原地里宗老卻笑的更為矜持起來。

也許這樣微妙的情緒變化本身,連商伯自己都未曾發覺到。

聞听得此言時,陸銘海遂一點點皺緊了眉頭。

而倘若混元法是真正自根髓之中存在著謬誤與不諧的,那麼對于陸銘海而言,或許及時的改換道途還來得及。

「是,開天法玄妙非常,晚輩感興趣,許也是理所應當的罷?卻不知前輩又有何要教我的?」

「小友這是對吾等所修開天法感興趣?」

第一次,他恭敬的起身,朝著宗老拱手一拜。

其難度可想而知。

難以言喻的,他的心神之中,終還是有著些許的不以為然存在的。

宗老所言並非是強詞奪理。

許是尊客來處的中州鼎盛非常,無有門戶之見,可是在吾等這居處,世情便是如此。

只輕飄飄的這般一問,宗老的眉眼在陸銘海的注視中稍稍發生著變化,而這變化本身,渾似是以這樣的方式展露著那輕飄飄的一句之外的言外之意。

而且,在經歷過自己那一日與兩人的相繼斗法之後,在經歷過陸銘海親自的洞見這開天法門之中的術法與篆的道書之後,陸銘海許也是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可若是問及吾開天法的修持法門?恕貧道直言,莫說是一篇經文,一個字兒也沒有!

可是,想要改道易法,陸銘海便也不得不強自提起著精神,硬著頭皮面對著面前的經年老怪。

所以愈是如此,陸銘海愈是得抓住這最後僅存的余裕。

聞听得此言時,罕有的,陸銘海因之而動容。

比起面對這樣的老怪,陸銘海更喜歡沉浸在那些先賢著錄的書經之中,哪怕有些書經過分的詰屈聱牙,但是參透其義理的過程本身再艱難都能夠教陸銘海感受到快樂。

但也僅僅只是來得及而已。

但他如今已經是丹胎境界了,哪怕是初入丹胎境界,有些走過的路已經注定無法再回頭去走。

那種言語本身並不像是經篇之上的珠璣字句,回味悠長的同時,實則一切義理最後盡都落回在了那字里行間之中;但是這般經年老怪的言語卻不同,很多時候言辭本身盡都是虛浮至極的掩飾,真意從來都不在字音之中。

這一步教人艱難與不喜的過程,沒有人能夠代替他去面對,哪怕是商伯都不能。

老實說,陸銘海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很不喜歡這種與經年老怪進行如是意味深長的對話。

貧道明白,小友感興趣,許是發源自心神之中的真念想,可這世上終歸還是有門戶之見在的,便如貧道徑直開口問詢小友的道法修持門徑,小友真個肯相告麼?」

如師雨亭的經歷,實則便是這樣的明證,她與六師叔所修持的還是同樣的道與法,不過是道法同源而出的不同細節的道途而已,半道強行更易,都教師雨亭在一步抵至丹胎境界巔峰的同時反受其累。

而且,很微妙的,或許是因為自身是以混元法駐足在金丹境界之中的緣故,商伯對于陸銘海想要改道易法的念頭,未必有那樣的認何與支持。

一陰一陽謂之道,小友之法,合該亦在道中!」

古之傳言有誤,開天法未必是真個老朽,其法統斷絕于歲月光陰之中許是另有因由。

再開口的時候,宗老第一時間未曾直接回應陸銘海的話,反而是更進一步的反問道。

而今,也不得不希冀著能夠依仗楚維陽的「傳法」,教她徹底將道法功果掌握、容納與煉化,進而再謀求叩開金丹境界的門扉。

同門同源的道法尚且如此。

「好教小友知曉,這一宗道統法脈傳續,實則是比一兩人,乃至于是一兩代人的生死都要緊要的事情。

因而,改道易法的難度便在增加,留給他謀求機緣的時期已經變得很是短暫,甚至倘若在丹胎境界之中持續深耕下去,一旦有過一煉,功果的道韻便將會徹底的融入肉身道軀的根髓之中,彼時,許是改道易法本身便意味著難以彌補的功果有缺與不諧。

哪怕瞧見那似笑非笑的眉眼,陸銘海便覺得自己已經泄了底去,頓失先機。

他終歸錯過了一步,倘若是築基境界的時候,縱然是立身在築基境界巔峰,陸銘海都可輕而易舉的以秘法洗煉自身道法根基,改道易法都不算是甚麼難事兒。

「當然,其實開天法門本身也沒甚麼玄虛之處,小友也無需覺得自己的道法與開天法門之間有著怎麼樣的鴻溝,實則只消是在道與法的範疇之內,許多義理看似是南轅北轍,最後可能卻是殊途同歸而已。

宗老像是只說了這麼一句,可是在陸銘海的感覺之中,卻渾似是將甚麼千言萬語盡都說盡了。

開口問詢的時候,陸銘海也曾經想過,這將會是一件很難達成的事情,但饒是如此,陸銘海也未曾想到,這般端看著,竟然幾乎如絕路也似。

他看著那面前摞成小丘的書山,臉上展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太著急了。

而聞听得此言,宗老笑的更是微妙,他渾然不曾被陸銘海的言語影響到分毫的心念。

陸銘海想要從混元法躍入開天法中去,這幾乎等同于從熟悉的領域進入到完全陌生的領域之中。

這化外之地,門戶之見竟這樣深麼?

而眼見得陸銘海的眉頭越皺越深,原地里,宗老遂又輕笑了幾聲,將少年的神念從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之中一點點的喚醒,使少年重新看向宗老這里。

因而,小友若是想要尋術法、符之道書,自當開口,便是應有盡有,說難听些,這些拓印本,小友看一本燒一本貧道也未必見得心痛。

「小友,貧道這里的真傳只這一句話而已,這是你我間的緣法,但也僅此一句了,不過……」

既然已經泄了底去,陸銘海便索性率直到底,畢竟,虛浮也好,率直也罷,有些問題總是要面對的。

哪怕自始至終,陸銘海在這件事情尤還保持著克制與冷靜,但是在商伯看來,這種克制與冷靜,實則不過是早先時陸銘海一切情緒的慣性延續而已。

至少,商伯堅實的立身在當前的境界之中,不論早先時看到了甚麼,洞見了甚麼,猜測了甚麼。

尤其是對于陸銘海這般昔日曾經見多識廣的「人形道藏」而言,這世上許是九成九的事情不會教其動容,可是一旦踫上那能教其心神變化的事情,便往往極難以排揎去,甚至,此時間愈是故作平靜,反而意味著那心神間的念頭愈是已成了陸銘海的頑疾。

混元法也許是真個存在著些許的問題,但是這問題本身,許還不至于到了要叫人以這樣「狼狽」的方式「遁逃」的地步。

但同樣的,也正此時,當商伯的心念如是流轉的時候,原地里,那宗老方才像是後知後覺一般的從入定之中清醒了過來。

可也正因此,心緒反復之間,便難免進退失據。

「還請前輩繼續教我。」

「不過甚麼?」

「老朽之言實則也無需盡听,對于小友而言,許是那試煉場中真正的文武斗法無敵路,才是真真養煉諸經而成己法的時候,彼時,登壇講法,那珠璣字句,盡皆真傳矣!」

聞听得此言時,陸銘海終是因動容而面露了急切與期待的神色。

而愈是如此,宗老愈是笑的微妙。

「當然,世上緣法便是這般,以真傳換真傳而已,小友,好生想想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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