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大神通，天穹上的眼楮
在《仙武法》正式傳播開來之後，傳道寶樹便發揮出了其效果，孕育出了道花。
如今《仙武法》風靡天下，修煉的人數每天都在大幅增長，于是道花自然而然地就長為了一顆道果。
杜恆心念一動，這顆已經成熟的道果就從傳道寶樹上掉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他的手里金光一閃，一顆圓坨坨，光灼灼的果子就出現在了他的掌心里。
這顆「道果」入手溫熱，卻又散發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讓人感覺神清氣爽，愛不釋手。
而在杜恆的眸光注視下，「道果」上還散發著一種極為玄奧的大道法則氣息，整個果實都好似是由大道法則構成的。
「服之可得大神通，只是具體會獲得什麼樣的大神通，還是要等吃過之後才能知曉。」杜恆將道果放在掌心里，端詳了片刻之後便直接放入了口中。
道果並不大，只跟普通的棗子差不多，可以一口吞下。
這道果剛一入口便直接化作了一團甘甜的漿液，順著杜恆的喉嚨流淌了下去。
霎時間，溫熱與清涼的感覺同時出現在了杜恆的身上，讓他感覺自己每一個毛孔都打開了，正在不停地吸收天地間的各種元氣和法則。
原本已經許久沒有精進的法力，在道果的滋養之下居然也開始迅速提升，轉眼間就增長了三成。
片刻之後，杜恆從服食道果的狀態中恢復過來，自然而然地感覺到自己多了一種近乎于自己本能的手段。
神通不同于法術或者武功，需要捏動法訣或是施展招式，而是會直接成為人的本能，仿佛天生就會能力，如臂使指。
現在杜恆感覺到的這種本能手段，就是服食道果所得的大神通。
奇異且強大。
這種大神通名為「喪神失智」，可以讓生靈在一定時間陷入神智不清的狀態，言行舉止都會變得極度愚蠢，如同痴傻之人。
杜恆在弄清楚了這種大神通的效果之後，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十分古怪，暗道︰「降智光環嗎這是？」
這種大神通雖然古怪，但確實極為強大。
強者之間戰斗，往往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在關鍵時刻的一次失誤，足以致命。
如果在交手的時候，忽然施展「喪神失智」的大神通，將對方變成一個傻子，自己這一方就會佔據絕對優勢。
這完全可以作為奠定勝局的撒手 ！
不過，或許是這種大神通過于強大，雖然在施展的時候如同本能，甚至沒有什麼消耗，但依然存在著一定代價。
在施展「喪神失智」之後的第四天，會變得異常倒霉，持續十二個時辰。
「參考福星高照令的效果，這個異常倒霉的狀態恐怕不容樂觀。」杜恆的心中暗道，「如非必要，這種喪神失智的大神通還是不要用的好。」
福星高照令所帶來的幸運效果，堪稱是超出了正常的邏輯範疇，如果異常倒霉的狀態也是那種程度的話，簡直可以稱作是厄運不斷了。
而且，以他現在的實力，如果對他來說都堪稱是厄運的事件，恐怕已經能稱之為災難了。
不過，杜恆對此也想到了解決方案。
「好在福星高照令的還有一次使用機會，如果真的不得不使用‘喪神失智’的大神通，然後發現厄運難以承受的話，就用一次福星高照令，這兩者或許能相互抵消。」
……
道果的成熟，意味著《仙武法》的傳播已經到了一個非常廣泛的程度，就算還不足以讓杜恆凝成「一祖」道種，也肯定相差不遠了。
對此杜恆自己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在吞服了道果，獲得了「喪神失智」的大神通之後，他就進入了半閉關的狀態，為接下來凝結道種做準備。
畢竟，從先前凝煉「龍虎山」道種的情況來看，接下來的道種在凝結時還是要調整好自身的狀態，才能讓道種凝結的足夠完美。
這就需要提前做好準備，調整自身的狀態，不能倉促間凝結道種。
不過，半閉關狀態也不是對外界的事情完全不關心，道宮里的聚會他還是照常召開，以此來了解天下間各個地方的事情。
除此之外，他也和已經被封做神庭天帝的謝蒼見了幾面，詢問現在神庭的發展狀況。
雖然現在杜恆自己的實力已經突飛 進，遠超當初剛剛凝結龍虎山道種，獲得敕封神靈之能的時候，但神庭諸神肯定還是能對他有所幫助的。
自然也要關注其發展情況。
不過，由于謝蒼對封神之人的審查頗為嚴厲，現有的神靈數量並不多，規模也著實稱不上大，高位的神靈也沒有幾個。
因此，神庭之中大多時候都是冷冷清清的狀態。
好在謝蒼對神靈體系的構建明顯是有基礎框架的。
現在分封出去的神位雖然不多，只有十分之一左右，但很多關鍵的神權職位上都已經被安排上了神靈。
也就是說，現在的神庭機構已經可以自行運轉起來，行使本應該有的各種權柄和職責，無非是具體到神靈個體的時候會累一點罷了。
基于這樣的神庭狀態，杜恆決定正式將神庭投入使用當中。
先讓作為天帝的謝蒼與「金神」進行溝通之後，再以金神的身份與李胤進行商議，將神庭構架嵌入到人間，這將會大大降低朝廷的施政成本，可謂是兩全其美。
于是，延光十五年，正月初一。
神庭降世。
從此山川江河，風雨雷電，陰晴圓缺等自然萬物都有了確切的神靈管理，賞善罰惡，因果輪回也有了神靈判決，舉頭三尺有神明不再是一句空話。
面對這種變化，驚喜者有之，憤怒者有之，懊悔者有之，恐懼者有之……但不論他們的心情如何，對此怎麼樣看待，神庭降世的事實已經注定。
只能選擇去擁抱這個變化了。
杜恆繼續端坐山巔，俯看人間。
延光十六年。
距離田行身死已經過去了四十二年，距離中央厚土之主降臨也還只剩下八年。
某一天，杜恆忽然清晰地感覺到《仙武法》的修煉人數突破了一個界限，自己體內的法力驟然變得活躍起來，隨時都可以升華到更高的層次。
他的心中有所明悟，暗道︰「可以凝結祖了，‘一祖’道種將成。」
于是，杜恆宣布自己的修為又有突破，三日後就要晉升境界，凡純陽觀弟子皆可來參合峰觀禮。
消息一出，整個純陽觀都為之轟動。
幾乎所有人都決定放下手頭的事情，三日後前去參合峰觀禮。
畢竟，十年前那次虛靜真人突破境界的景象人們都還記憶猶新，據說當時近距離觀禮的人都得到了莫大好處，甚至還加深了自己對天地法則的感悟。
如今虛靜真人再次突破，如果能近距離觀禮的話，獲得的好處肯定能更多。
不過，十年前那次突破時，虛靜真人就已經超越了神門境，達到了傳說中的神魔所在的層次，現在居然又要突破，這該是什麼境界了？
未免也太強了吧。
當然，純陽觀上下基本都知道杜恆會是未來的純陽觀主，他的境界修為越高，實力越強大，觀內弟子也就越安心。
虛靜真人可是純陽觀的核心啊！
三日後。
參合峰上人山人海，只要是還在金霞山的真傳弟子和內門弟子全都來到了這里，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外門中的佼佼者，也都擠在了參合峰上。
就算那些來的比較晚，沒能擠上參合峰的外門弟子，也選擇呆在山腳下，或者是前往相鄰的山峰，期望著這樣也能獲得法則感悟。
而林清河、韓清水、周清霄等人則是被杜恆邀請進了院落當中。
四十多年的時間過去，這些杜恆的長輩大多已經過了七十歲，周清霄更是已經年過八十，好在他們都突破到了神門境，身體也還十分英朗。
如今的林清河早已不是昔年模樣，須發皆白的他穿著道袍，無論是氣質還是裝扮，都越來越像謝蒼生前的樣子。
他十分關切地向杜恆問道︰「虛靜，你這次突破將我們都叫回來觀禮，是因為這次突破也能如之前那般惠及旁人？」
韓清水、周清霄、衛清山等人也都看向了杜恆，這也是他們想問的。
「沒錯。」杜恆點了點頭，微笑道，「不過，這次突破的聲勢應該會更加好大，天地間的異象也會更明顯，觀禮的人能得到的好處也就越多。
「而且，如果距離我比較近的話，形神應該還能得到一種特殊力量的滋養，從而得到壽命方面的提升。」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震驚不已。
「延壽？！」
「提升壽命？！」
「竟有此事嗎？！」
……
……
一聲聲驚呼響起，林清河、韓清水、周清霄等人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突破時的異象居然能讓人延壽？！
簡直聞所未聞！
「嗯。」杜恆輕輕頷首，再次做出了肯定，「關于這次突破所帶來的影響，我已能預料部分，延壽這一點應是確鑿無疑。」
雖然他現在還沒有真正開始凝煉祖，更沒有開始凝結「一祖」的道種，但只從法力現在表現出來的一些特性變化上，就足以預料一部分情況了。
而且現在他所預料的這些，也只是根據當前法力特定的變化做出來的保守估計。
等真的凝結「一祖」道種的時候，將會產生的好處只會比他現在估計的更多更強，絕不會比現在的少。
「竟真能長生麼？」林清河喃喃低語，神情復雜，嘆息道，「可惜，師尊沒有等到這一天。」
他想到了九年前壽盡羽化的謝蒼。
眾人聞言也都陷入了沉默當中，剛剛在心里浮現出的喜悅之情也變澹了不少。
杜恆勸說道︰「師祖在天之靈，看到純陽觀如此興盛，想必也是非常高興的。」
這個在天之靈是真的「在天」。
林清河等人的情緒這才好了不少，隨後便開始向杜恆詢問一些修煉方面的問題。
雖然杜恆是他們的晚輩，但也是如今純陽觀內修為境界最高的人。
自從九年前謝蒼羽化之後，他們有什麼修煉方面的問題都會來向杜恆咨詢。
而對于杜恆來說，解決神門境界的修煉疑問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久而久之眾人也就養成了向杜恆請教的習慣。
在簡單講解了一些修行疑問之後，杜恆對眾人道︰「師尊，師伯師叔，我要開始突破了。」
林清河等人聞言便點了點頭，退到了院落邊緣處，同時注意著周圍的環境變化。
這是在觀禮，也是在給的杜恆護法，避免意外的發生。
杜恆自己則是在院落的中央盤膝懸空而坐，然後放開了對法力的限制，任由其升華質變，開始向祖轉化。
轟隆隆！
如同億萬道雷霆同時炸開的巨響在天穹之上傳來，伴隨著無數道紫金色的霞光橫貫天宇，並且迅速向四面八方擴散。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這紫金色的光芒就覆蓋了中原十九州，又過去幾瞬，東海、北疆、南洋、西域乃至更加遙遠的地方也都處在了紫金色光芒的照耀之下。
此時此刻，這紫金色的光芒無處不在，整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已經被這紫金色的光芒照亮，玄妙至極的氣息充斥在這天地間。
無論距離金霞山有多遠，只要是看到了這紫金色光芒的人，內心都會產生意思莫名的感悟，或是對武道的體會，或是對人生的感慨等等，各不相同。
而在金霞山內觀禮的純陽觀弟子得到的好處更多，璀璨明亮的紫金光芒從參合峰的院落內飛了出來，落在了外面。
不少幸運兒得以沐浴紫金光輝，修為境界和體質根骨都得到了極大提升，以後的修煉道路必定會變得極為順暢。
當然，得到好處最多的群體，還是《仙武法》的修煉者。
在杜恆的突破異象橫掃天地的同時，一個個《仙武法》的修煉者也隨之頓悟，或是修為大幅增長，或是對天地萬物的感悟加身，還有甚者直接開始突破境界了！
這一刻，整個天地都好似沉浸在了極度喜悅的狀態當中，萬事萬物都在為杜恆的突破而慶賀。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股極度壓抑的力量從無窮高處涌了下來。
這讓所有達到玄關境的武者，還有大道引氣境的《仙武法》修煉者，都感覺到了一股極度壓抑的力量氣息。
嗡嗡！
就在這時，天穹的頂端忽然傳來了一陣極度刺耳的顫鳴聲。
然後，就見一只土黃色的眼楮憑空出現在了天穹之上。
這眼童的目光極度詭異。
正用一種極度冰冷的神情注視著下方人間的所有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