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了！」
「你去寫口供！」
當林大通听到紀天賜的命令後，整個人是蒙的。
張管家招了？
這怎麼可能？
自己拷問了他好幾天，十八般酷刑輪流伺候，多拿他沒辦法。
五殿下才進去這麼點點時間，就完事了？
這也太快了！
林大通都忍不住懷疑，張管家是不是在演他。
抱著懷疑的心態，走進地牢。
瞬間，他就發現張管家的精氣神不同了。
原本那股子韌勁和死志全都沒有了。
整個人，像是泄了氣一般，癱軟在地上。
張管家看到林大通到來，聲音軟綿綿的。
「林大人，我招了！」
短短六個字，落入林大通的耳中。
瞬間，林大通心里，掀起驚濤駭浪，滿溢出來的震驚，幾乎都要把他淹沒了。
真的，招了！
五殿下，怎麼辦到的？
太神奇了！
和五殿下一比，自己算什麼神捕啊！
林大通看向紀天賜的目光中，流露出詫異、驚喜、疑惑以及一抹濃濃的欽佩和狂喜。
「咳咳！」
紀天賜清了清喉嚨，被林大通火辣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
「趕緊寫口供！」
「父皇還等著結桉呢！」
經過紀天賜這一提醒，林大通迅速進入工作狀態，詢問張管家。
張管家也很識趣，非常配合，將他如何為太子培養死士，如何與馬進勾連，私下買走滅神弩……
一系列的經過，張管家和盤托出，一點都沒有保留。
「這麼說，太子的確密謀刺殺五殿下。」
「但是還沒有準備好，劉俊便擅作主張，在寒山觀刺殺五殿下。」
「劉俊，人在哪里？是怎麼回事？」
林大通不愧是大理寺四大神捕，非常敏銳地察覺到，劉俊就是刺殺桉的關鍵人物。
張管家听到「劉俊」這個兩個字，眼中露出濃濃的怨毒。
若非劉俊擅作主張，在太子完全沒有做好準備的情況下，暴露了死士。
他何至于會被太子當成棄子？
他何至于在王府地牢中，受盡折磨。
論起怨恨，劉俊才是他最痛恨的人。
「劉俊擅作主張，應該是其他勢力，埋在東宮的棋子。」張管家咬牙切齒地說道。
「劉俊是誰的人？」林大通接連問道。
「我也不知道！」
張管家搖搖頭。
紀天賜听到這里，輕笑一聲。
「孤知道！」
刷刷——
兩道震驚的目光，落在紀天賜玉樹臨風的側顏上，久久沒有散去。
「劉俊，是白骨殿的余孽！」
白骨殿！
這名字，宛如一道響雷，在兩人腦海中炸響。
林大通神情激動。
整個吳國，誰都知道，孝元帝對白骨殿痛下殺手。
若能抓到白骨殿余孽，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緊接著，紀天賜緩緩說道。
「張管家，孤問你。」
「太子是不是勾結白骨殿？」
此話一出，林大通瞬間瞠目結舌。
這是誘供！
殿下，心真黑！
居然要把勾結白骨殿的屎盆子，扣在太子頭上。
張管家嘴唇蠕動幾下，臉上閃過一抹猶豫的掙扎。
他身為太子心月復，當然知道，太子絕對沒有勾結白骨殿。
但是，紀天賜的話說得很明白。
哪怕沒有勾結，他也要一口咬定，太子就是勾結了！
說你勾結，沒勾結也是勾結！
「哼！」
「既然背叛了，你還以為，你能走回頭路？」
紀天賜看到張管家猶豫，有些不悅，冷不丁地提醒一聲。
果然，張管家瞬間冷靜下來，想明白了。
「太子的確勾結白骨殿的余孽！」
「哪些死士，就是在白骨殿余孽的幫助下，培養起來的。」
「說得詳細點！」紀天賜催促一聲。
「是！」
「太子第一次見白骨殿余孽，是在十二年前……」
張管家也是個人才，補充了很多細節，將太子如何勾結白骨殿余孽的事情，講的繪聲繪色。
林大通整整寫了十幾張宣紙，才把太子勾結白骨殿余孽的經過，全部寫下來。
「太子勾結白骨殿余孽，有什麼目的？」
紀天賜接著問道。
這次，張管家早就放下了心中最後一絲對太子的忠誠，非常痛快地坦白。
「當然是為了除掉五殿下你這個最大的競爭對手。」
「難道僅僅是如此嗎？」
紀天賜眼神幽然，深邃黝黑，好似看不見盡頭的深淵。
「額？還有什麼目的？還請殿下指點！」張管家問道。
「哼！」
「太子勾結白骨殿，就沒有入宮刺殺，奪位登基，洗白白骨殿的念頭嗎？」
張管家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行刺孝元帝！
奪位登基！
五皇子太狠辣了！
這是要把太子往死里整啊！
愣了幾息，張管家平復心頭的驚訝，根據紀天賜的提示，有編造了一份口供，關于太子入宮行刺的計劃。
半個時辰後。
林大通看著手上的口供，瞠目結舌。
這口供，也太夸張了點！
安未央等人，听到張管家招了，也馬不停蹄地來到地牢，看了一眼口供。
看完之後，安未央紅唇微張，漆黑的眸子中，盡是震驚，幾乎都要滿溢出來了。
「勾結白骨殿余孽。」
「行刺孝元帝！」
「這口供，太夸張了！」
「陛下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相信？」
安未央忍不住說道，語氣中有些惱怒。
這口供，太假了！
听到安未央的呵斥，紀天賜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一臉的風輕雲澹，視之為無物。
「的確很夸張！」
「但，這就是我要的結果！」
「父皇知道我與太子有嫌隙，無論我審問出什麼結果，父皇最多只會相信一半。」
「我若如實上報，其實不是便宜太子了？」
「行刺父皇這一段，就是為了讓父皇懷疑，這是我在陷害太子。」
「如此以來，前面的口供，父皇大抵就會全部相信了！」
話音落下，安未央臉上露出驚容。
紀天賜，居然連孝元帝的心態都算計進去了。
誰教的？
還是說，是天生的壞種？
青姨和胡伯面面相覷，眼中露出一抹濃濃的震驚，以及隱晦的忌憚。
最終，這些眼神，化作了一句話。
這小獵人，壞的流膿了！
林大通則是滿臉興奮。
如此重要的謀劃，五殿下當著他的面說出來，這說明，五殿下已經把自己當成心月復了。
張管家看著神采飛揚的紀天賜，嘆了口氣，心里幽幽地想著。
太子輸給五皇子，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