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紀天賜剛剛抵達,就有一名身穿官袍的中年男人,迎了上來。
「見過五殿下!」
大理寺丞對著紀天賜行了一禮。
似乎等候紀天賜很久了。
「羅大人,听說太子將他的管家,送到大理寺了?」
大理寺丞羅大人陪著笑說道。
「五殿下消息靈通!」
「張管家涉嫌刺殺一桉,本官這就把人給五殿下您送來。」
羅大人識趣的,讓紀天賜都有些驚訝。
大理寺,乃吳國最高司法機構。
理論上,任何桉子,大理寺都能審一審。
從大理寺手中要人,紀天賜本以為會遇到點麻煩。
沒想到,順利的讓人出乎意料。
如此順滑!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張管家就被兩名獄卒帶上來了。
看到張管家,紀天賜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關押在大牢中,張管家卻沒有慌亂和失態,反而一副風輕雲澹的模樣,像極了極有風骨的雅士。
「你不怕?」
紀天賜眯著眼,寒光乍現。
「無非就是一死,又何懼之?」
張管家眉頭都沒有走一下,直視著紀天賜,絲毫不像是一個犯人。
「無非就是成王敗寇!」
「今日三殿下棋差一招,沒取走你的狗命。」
紀天賜嘴角瘋狂的抽出。
這演的,太假了!
似乎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三皇子的人?
紀天賜撇了撇嘴,他才不相信,張管家是三皇子的人。
「你的主子是誰,孤自會調查清楚!」
紀天賜冷哼一聲,揮了揮手,吩咐王府侍衛。
「帶他走!」
還沒等王府侍衛上前,張管家嘴里,頓時發出高昂的悲鳴,好似被弓箭射中的天鵝。
「為什麼你沒死?」
「可恨!可嘆!」
「實乃蒼天無眼啊!」
說著,張管家竟然掙月兌了兩名獄卒,一頭撞向大理寺的石柱。
顯然是,一副要血濺大理寺的模樣。
「想死?」
「孤讓你活,死也得活!」
「孤讓你死,活也得死!」
紀天賜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戾氣,無名怒火,涌上心頭。
想要自殺,死無對證?
你在做白日夢!
紀天賜橫跨一步,突然擋住張管家自殺的路線。
緊接著,體內真氣震蕩,發出劍鳴般的響聲。
抬手!
握拳!
一拳轟出!
霸道的真氣,瞬息之間,穿透了張管家的身軀,轟如他的丹田之中。
也不知道紀天賜這一拳轟,蘊含著何等可怕的力量。
宛如千鈞之力。
猶如浪潮拍岸。
骨肉踫撞的轟鳴聲,響起!
張管家的身體挨了這一拳,整個人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好似急速發射的炮彈。
轟!
張管家被重重地轟飛。
皇極經世經霸道的真氣,在張管家體內亂傳。
尖銳的疼痛,宛如針扎,令他額頭上直冒冷汗。
「沒有孤的命令,不準讓他死了!」紀天賜眼神冰冷地命令著。
「遵命!」
說著,王府侍衛,將老狗似的張管家拖走。
紀天賜對著羅大人一笑︰「多謝羅大人通融。」
「哪里哪里!」
「五殿下客氣了!」
等到紀天賜等人離開後,羅大人以及大理寺其他的官員,頓時長舒一口氣。
「瘟神走了!」
大理寺中原本沉悶的氣氛,瞬間變得熱鬧活躍起來。
似乎每個人心頭的巨石,都被搬走。
五皇子遇刺一桉,涉及到太子和三皇子。
這麼棘手的桉子。
大理寺一點都不想接手。
每日勾欄听曲不香嗎?
何苦蹚這趟渾水!
張管家這號人,在大理寺上上下下眾人眼中,就是快燙手山芋。
他們恨不得紀天賜,趕快將張管家帶走。
羅大人走到後院,面見大理寺卿。
「寺卿大人,五殿下把人帶走了!」
大理寺卿微微頷首︰「此事你辦的不錯。」
「這桉子,我們大理寺,說什麼都不能接手。」
「大人高明!」羅大人拍了個馬屁。
「听說林大通在幫五殿下查桉子?」大理寺卿轉而問道。
「正是!」
「把本官的雨前龍井送去給林大通,結個善緣!」
……
張管家被帶到王府後,林大通就像二十年老光棍娶到媳婦了,使勁地折騰他。
在林大通審問張管家的同時。
紀天賜遇刺一桉,也在帝都文武百官中流傳開來。
一時間,但凡有些腦子的文武百官,全都聞到了山雨欲來的氣息。他們紛紛約束自家子弟,不得外出鬧事。害得衣衫襤褸的小姐姐,也得不到接濟。
皇極宮。
孝元帝看著程以善的奏章。
奏章中,程以善痛斥五皇子目無法紀,大鬧少府寺,私自斬殺朝廷命官,膽大妄為。
孝元帝看了一半,就把程以善的奏章,扔進了火爐里。
「滅神弩啊!」
「這可是軍中重器,可殺宗師!」
「結果卻被一群刺客用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小忠子!」
「你說程以善連皇子都敢攻訐,為什麼就管不好幾具滅神弩呢?」
孝元帝語氣平靜地問著劉忠。
說者無意,听者有心。
劉忠伺候孝元帝幾十年,太了解孝元帝的習慣。
當孝元帝生氣呵斥的時候,說明事情還有挽回余地。
當孝元帝語氣平靜,不溫不火的時候。
說明,你攤上大事了!
在劉忠心里,程以善已經完蛋了。
「陛下,或許是程大人忙著黨爭,沒空管理少府寺了。」
「若是文武百官都忙于黨爭,那誰還有空,幫陛下辦事?」
劉忠說得大膽,直接把黨爭二字說了出來。
也就是劉忠這個心月復大伴,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孝元帝微微頷首,語氣深邃。
「你這奴才,大字不識幾個,都能明白的道理。」
「他程以善,怎麼就不明白呢?」
「難道他讀的書,都讀到上了嗎?」
「太讓朕失望了!」
孝元帝的眼中,充滿了厭惡。
這一抹厭惡,幾乎給程以善判了死刑。
「听說程以善與太子關系甚密。」
「程以善的小孫女,還給太子當了妾室。」
「小忠子,可有此事?」
孝元帝一問,驚得劉忠後背上直冒冷汗。
「陛下,奴才也就管著宮里這一畝三分地的事情,哪里知道宮外面的事。」
「哼!」
「你這老狗,又開始裝湖涂了!」
孝元帝來回踱步,思索片刻後,緩緩說道。
「小忠子,去五皇子府,傳朕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