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靈魂擺渡
9月初，《華夏合伙人》第一版預告片正式對外放出。預告片一開場，一個聲音傳來︰「夢想是什麼？」，接著黃小明、佟大維、鄧朝三人走進人山人海的體育場，四面八方都是熱烈歡呼的人群，顯然三人極受歡迎。
黃小明走到舞台的正中央，然後深深鞠躬，接著畫面一轉，這里運用了一個蒙太奇的手法，兩段黃小明鞠躬的畫面融合在一起，只是前一段時花團錦簇，而後一段時則簡樸至極。
一個極其簡陋的爛尾樓，四面漏風，外面還飄著雪花；一盞並不明亮的電燈，一塊極其破舊的黑板，一群席地而坐學生，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有年代感。
黃小明向這群學生深深鞠躬，口中同樣說著開頭那句︰「夢想是什麼？」，哪知突如其來的停電打斷了他的發言，惹得面前的學生們哈哈大笑。
燕京大學、出國夢、英語補習班、上市——雖然影片的主角名叫成冬青，成冬青開的補習班名叫新夢想，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就是一部講俞敏鴻和新東方發家史的電影。
「擦，目測俞敏鴻新東方發家史！」
「樓上+1，肯定沒跑了，太明顯了。」
「黃教主教英語？這‘鬧太套’不好笑。」
「俞敏鴻發家史，打著夢想和青春的旗號，說實話，起雞皮疙瘩，不太感興趣。」
「新東方出贊助費了？現實里發家的有幾個真正干淨的？不用說，肯定是一部洗白之作加廣告片，實在提不起興趣。」
「鬧太套，新夢想，救命！」
網友留言整體上以吐槽居多，有吐槽新東方和俞敏鴻的，也有吐槽鄧朝佟大維造型的，還有吐槽陳可鋅導演的。當然了，這其中最多的還要屬吐槽黃教主教英語的，「鬧太套」三個字出現的頻率極高。
還有相當一部分網友表示光看預告片整部電影內容就已經劇透完了，即使預告片沒劇透完，打開俞敏鴻和新東方的百科資料，該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電影實在沒啥懸念。
即使偶爾出現的少量表示對影片有興趣的，也往往是看在「華尚出品」的面子上。
「看預告和影片題材，感覺應該沒啥驚喜吧？不過畢竟是華尚傳媒出品的影片，該去影院還是要去的。」
「據說劇本大綱是李沐親自拍板的，即使沒啥驚喜，起碼也是四平八穩，不會看完後覺得浪費時間。」
「到時候再說吧，口碑還行就去看。」
吐槽陳可鋅導演的留言同樣不少。
「說實話，不明白李沐為什麼要找陳可鋅來拍，他就不怕被破了華尚傳媒不敗的金身嗎？不知道影片的投資多少，陳大導演拍《武俠》時可是一頂草帽報價6000美金，還隨身攜帶保險箱防丟失——這不就是純粹是把投資人當猴耍嗎？」
「是真的，也看到相關報道了，貌似陳導的電影有些還都不錯，《投名狀》我就非常喜歡，但貌似確實都不便宜。《投名狀》光演員片酬就1.4億，總成本4000萬美元，全球票房4500萬美元，血虧！」
「《投名狀》是真的慘，李連結主演，結果北美票房才12萬美金，慘出新境界！」
「《武俠》投資1.4億，國內票房才1.7億，又虧！」
「據說《華夏合伙人》投資5000多萬，應該虧不了吧？這麼多年，除了最開始的《催眠大師》外，華尚傳媒哪出過票房低于2個億的電影？」
「近幾年華尚投資的電影，票房最低的應該就是薛曉路導演的《搜索》了，最終票房2.63億，投資要是真5000多萬的話，肯定虧不了。」
黃小明本人對《華夏合伙人》這部影片還是非常重視的。
華尚片的男主，這已經是他近幾年拿到的最好的資源了，美中不足是不是李沐親自執導，但陳可鋅也是華人大導了，所以他對影片肯定是寄予厚望。
另外就是，自從08年出了‘鬧太套’事件後，他心里就一直憋著一口氣，所謂在哪跌倒就要在哪爬起來。
影片中有他自己大段大段的英文演講片段，他就指著以此翻身呢。至于預告片下方網友的吐槽？沒關系，電影的質量他心中有數，他相信自己這次一定能夠扭轉觀眾們對他的偏見和固有印象。
鄧朝和佟大維就不用說了，兩人同樣都對影片很有信心。尤其是鄧朝，他覺得自己這次發揮的不錯，影片上映後如果反響較好的話，沒準下次自己也有主演華尚片的機會。
鄧朝覺得李沐對自己兩口子的印象應該，否則也不會頂著那麼大的壓力安排他媳婦孫麗主演《甄嬛傳》了。
《甄嬛傳》選角受到多大質疑他可是太清楚了，搞得孫麗壓力很大。
至于陳可鋅導演，接連巨虧了幾部影片後，即使他再不信邪，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心虛的，在這種情況下華尚能邀請他執導電影無疑是給了他一次回血的機會。
華尚的影片幾乎全都是大賺，總不能到自己這反倒賠了吧？這種概率太小了！
如果《華夏合伙人》票房大爆的話，也算一掃他之前的頹勢。
影院經理們對《華夏合伙人》還是非常看好的，首先肯定是因為影片屬于華尚出品，其次有黃小明、鄧朝、佟大維這些演員加盟，陣容也並不弱，再次陳可鋅導演雖然上限沒有張一謀、陳凱哥這種大導高，可他的下限貌似還要高于以上這兩位，所以新片還是值得信任的。
當然了，影院經理們還有一套其他的評判標準，那就是研究李沐在公開場合對影片的評價。
李沐在出席各種公開場合的時候，免不了要面對各路記者長槍短炮的圍追堵截，而記者們在提問環境又往往會問到華尚傳媒正在制作或等待上映影片的情況，這時候李沐雖然一律都是夸，但夸和夸還是有區別的。
比如如果李沐評價說︰「是一部很好的電影。」
那多半口碑還行，但票房表現可能就不會太亮眼。
如果李沐評價說︰「公司非常重視這部影片。」
那多半票房差不了。
要是李沐說︰「這是華尚今年最重要的影片之一。」
那排片能排多高排多高吧，因為按照經驗，凡是李沐這麼說的，基本上全都出現了票房大破記錄的情況。
李沐公開場合的評價，卡司陣容，投資規模，宣傳手筆，後三個是影院經理們為其他影片排片時所參考的主要依據，而第一項是安排華尚系影片的排片時的重要依據。
根據李沐在公開場合對《華夏合伙人》的評論，再結合檔期其他影片的情況，最終《華夏合伙人》的首映排片被定在了77%左右。
……
《華夏合伙人》全國公映之前，《送你一朵小紅花》拍攝期間，騰迅視頻的負責人主動聯絡到李沐，至于對方此次聯絡的目的，則是和前段時間剛剛開機的網劇《太子妃升職記》有關。
愛奇億以9000萬元的價格，向華尚傳媒定制了一部獨家買斷版權的網劇，也就是《太子妃升職記》！
雖然傳聞這部劇的演員用的幾乎全都是新人，而且貌似投資額也很少很少，听說還不到2000萬元。
這麼點投資就賣了9000萬，圈內很多人都在取笑愛奇億這次要被華尚給坑了，包括很多騰迅視頻內部的高層私下也在這樣說。
可是嘴上說歸說，心里卻沒有幾個敢真的輕視這部貌似沒啥大賣點的網劇。
作為視頻網站的主要玩家之一，騰迅視頻的高層可是太清楚優質獨家內容的威力了。目前正是各家視頻網站全力爭搶增量用戶的關鍵時期，當前賺錢對各家而言反倒沒有那麼重要，只要能在爭奪用戶中佔據有利位置，那麼就是再燒錢都值得。
再說之前大家購買華尚的劇還真就沒賠過。
所以現在愛奇億在華尚這里定制優質獨家內容了，接下來騰迅視頻要如何應對？
當然也要跟！
這就是此次騰迅視頻負責人聯絡李沐的目的，他們要用華尚傳媒為騰迅視頻提供的獨家內容，來和華尚傳媒為愛奇億提供的獨家內容打擂台！
不就是9000多萬嗎？它愛奇億花得起咱騰迅視頻就花不起？
「李總，您這次可千萬不能厚此薄彼呀！錢，不是問題，但愛奇億有的，我們也要有。」
電話溝通過幾次後，對方干脆直接找到了《送你一朵小紅花》的片場，在劇組租住酒店，李沐抽出時間在這里和對方聊了聊。
「沒問題沒問題，等我忙完了新電影後馬上就安排這事。」
華尚傳媒已經創作好的電視劇劇本不少，但凡是李沐提前安排囤積的劇本，大多數都屬于價值較高的作品。而這種價值較高的作品當然不會放棄電視平台，現階段視頻網站的影響力還遠遠不能和電視台相提並論，真正的優質的作品，直接放棄在電視台播出，肯定是得不償失。
如果今天騰迅視頻要的只是一部電視劇的網絡版權，那OK，沒有任何問題，華尚傳媒可以隨時啟動一部全新的電視劇。
但如果騰迅視頻也要求新劇只能在他家一個平台播出，那就有點麻煩了，因為李沐要先準備合適的劇本。
不過很顯然騰迅方面對李沐新電影忙完後再安排的說法並不滿意，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能和愛奇億的《太子妃升職記》同步上映。
其實騰迅視頻早該來找李沐的，只是前段時間網站高層調整把這件事給耽誤了。
「听說愛奇億買《太子妃升職記》花了9000萬，這次我們騰迅視頻準備拿出1個億，所以還請李總多費心，項目越快正式啟動越好。」
柳亦非安安靜靜坐在李沐旁邊，偶爾還客串一下服務員的角色，為對面騰迅視頻負責人的茶杯續水。對方輕輕點頭表示感謝，雙眼卻始終目不斜視，基本不會看她。
李沐嗅著柳亦非身上特有的香氣，腦海中開始高速運轉起來。
雖說大廠殺入長視頻領域就是舍得砸錢，但人家最多也就是在市場價的基礎上適當溢價買你的作品，而不可能完全月兌離市場價盲目砸錢。
但是以現階段視頻網站購買作品的市場價，又完全沒有高到能讓作品制作方可以甘心放棄電視平台收益的程度。
就以華尚劇為例，現階段首輪報價基本都在200萬一集到300萬一集之間，要是再加上二輪三輪和不斷重播的收益，那就是奔著300萬甚至是400萬一集去了。
而在拿到電視平台的三四百萬一集後，轉手賣給視頻網站又是兩三百萬一集，這樣一部劇的總收益往往在六七百萬一集左右。
讓華尚傳媒自願放棄能在電視台拿到的三四百萬一集，那麼視頻網站起碼要出到六七百萬一集的報價，問題是這可能嗎？
正常來說，華尚不可能為視頻網站定制獨家內容，除非內容本身完全不可能在電視台平台播出。
就比如《鬼吹燈》或者《盜夢筆記》。
總之，如果一定要為對方制作獨家內容的話，那基本上就只能選那些受限題材。
對了，《鬼吹燈》的影視版權也在李沐手里，其實以他穿越的時間點來說，是來得及抄這部經典盜墓題材作品的，不過最後因各種原因吧，既要忙電影，又要寫科幻，最終就沒有抄。
最關鍵的還是即使不抄《鬼吹燈》，但只要提前將相關版權捏在手里，那他就同樣能掌握這個IP大部分的價值。
這次李沐當然不是想為騰迅視頻定制《鬼吹燈》網劇，暫時還不是時候，起碼不能這麼倉促。
他想到的其實是另一部與鬼有關的網劇，而且這部網劇和《太子妃升職記》一樣投資規模很小，甚至前世這個劇組已經直接把「窮」字寫到了腦門上。
說起來這網劇還真挺好看的，豆瓣評分也非常不錯，竟然高達8.7分。
不過用這劇就要騰訊視頻拿出1個億，似乎下手又太黑了點。
對了，李沐想到的這部網劇就是《靈魂擺渡》。
這劇組是真的窮，前世《太子妃升職記》上映時鋪天蓋地的說法就是「窮」當時說是其成本就只有90萬元，後來又闢謠說有近2000萬元，所以說「窮」是《太子妃升職記》的賣點，卻未必是真相，而這部《靈魂擺渡》劇組才是真的窮。
「1個億太多了，要不就6000萬吧！」李沐道。
《靈魂擺渡1》就只有20集，總價6000萬的話，合每集300萬，已經相當不低了，要知道《太子妃升職記》可是足足有36集之多，所以別看它總價賣了9000萬，其實每集單價才250萬元，而《靈魂擺渡1》的報價則已經高達300萬元一集。
沒想到李沐說從1億降到6000萬後，騰迅視頻的人反倒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