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雲軒。
二樓包廂。
「侯爺,下官從未吃過此等美味!」
「今日若不是侯爺盛情邀請,下官恐怕很難有此口福啊!美味至極!美味至極!」
羅平坐在最邊上,一邊吃著手里的燒烤,一邊贊不絕口。
「此物本就是淄博居的招牌,羅大人想吃,隨時去就可以。」
離無極笑了笑說道。
「就是,何必搞出這麼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正在听著一樓大廳中相聲的離淵也轉頭白了羅平一眼,一臉嫌棄的說道。
「下官的確見識淺薄,讓王爺和侯爺見笑了。」
羅平尷尬的笑了笑,裝出了一副憨憨樣,紅著臉說道。
「見識淺薄不打緊,只要不是有眼無珠就行。」
離淵輕哼了一聲,話里有話的說道。
听了離淵的話,羅平不由得變了變臉色,拿在手里的肉串兒也僵在了嘴邊,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品嘗。
而離無極則是笑而不語,假裝什麼都沒有听到一樣,默默地喝著啤酒。
「本王听說,兵部尚書呂正平之子最近在找離陽侯的麻煩,好像都營衛也插手了是吧?」
離淵一邊看著樓下的表演,一邊慢條斯理的問道。
「王爺,都是誤會,誤會。」
羅平縮了縮脖子,急忙放在手中的肉串兒,恭敬地行了一禮,肯定的說道。
「誤會不誤會的本王不在乎,本王今日只是想告訴你,離陽侯是本王的朋友,為難他就是為難麟王府。」
「雖然本王從不過問朝堂之事,但是只要本王開口,在陛下那里還是有點作用的,你可明白?」
離淵轉頭看向了羅平,意味深長的說道。
「下官明白!」
「請王爺放心,下官知道該怎麼做了。」
羅平急忙點了點頭,斬釘截鐵的說道。
離淵輕哼了一聲,不再說話,注意力又集中在了樓下的表演中。
「好了好了,羅大人,快快請起。」
離無極笑了笑,打了個圓場,伸手將羅平扶了起來。
羅平尷尬的賠著笑臉,緩緩起身重新做好,不過卻再沒有了品嘗美味的心情。
離無極也沒有再說什麼,又吩咐伙計送來幾壺啤酒,與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著。
離淵的剛才的態度,是他沒有想到的,不過細想之後也能猜到其中的深意,無非就是想拉攏自己。
上次送給離淵的那間長盛賭坊,雖然生意沒有拉斯維加斯火爆,但也是日進斗金。
「公子?」
正在這時,曹子安出現在了包廂門口,小聲喊了一句。
「何事?」
離無極轉頭問了一句。
可是曹子安並未作答,只是沖著離無極悄悄招了招手,示意離無極暫離包廂。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離無極剛要起身出去,一旁的離淵突然開口詢問道。
「有什麼事就說吧。」
離無極遲疑了一下,重新落座,緩緩說道。
「公子,剛剛收到消息,一名到我們賭坊贏了錢的賭客在剛離開賭坊不久之後就被殺了。」
曹子安遲疑了一下,緩緩說道。
又有賭客被殺?!
听到曹子安的回答,一旁的羅平先是一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既然是在賭坊外被殺,那就和我們賭坊沒有關系,這麼緊張做什麼?」
離無極頓了一下,緩緩說道。
「死的人是永安郡主胞弟」
「五行司的人已經抵達賭坊!」
曹子安遲疑著,面色凝重的答道。
听了曹子安的話,離無極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而一旁的離淵和羅平,同樣也是愣在了原地。
「西凌皇太子之子?!」
「看來你又有麻煩了!」
離淵搖頭嘆息了一聲,有些擔憂的看著離無極說道。
「看來在下不能陪王爺繼續欣賞表演了,實在抱歉。」
離無極苦笑了一下,緩緩起身,拱手沖著離淵行了一禮。
「無妨,你先去看看情況如何吧,如果有需要本王的地方,盡可派人傳話與本王。」
離淵看著離無極,一臉認真的說道。
「多謝王爺。」
離無極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去。
「你還愣在這里干什麼?都營衛負責守衛都城安危,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這個都營衛指揮使還能坐得住?」
離淵轉頭看向了還愣在一旁的羅平,沉聲說道。
「是!」
羅平答應了一聲,急忙起身跟在了離無極的身後。
很快,離無極和羅平便出了德雲軒,迅速趕往拉斯維加斯。
「看來眼紅的人不少啊,福禍相依,成龍成蟲,看你造化了。」
離淵看著樓下的表演,嘟囔了一句,失去了繼續欣賞下去的興趣,緩緩起身離開
拉斯維加斯。
當離無極趕到賭坊的時候,發現五行司的人已經將賭坊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起來,街道上聚集了不少圍觀的百姓,議論聲嘈雜。
看到離無極從馬車中走出來,百姓們議論聲更大更雜,似乎都在期待著離無極如何化解這場危機。
隨行而來的,還有騎著高頭大馬的羅平和一隊都營衛官兵。
看到離無極和羅平同時出現,守住入口的五行司官差立刻向兩旁讓開了一條路,看似恭敬,不過看向離無極的眼神中卻充滿了敵意。
樓中,姬無雙和五行司鎮撫使正在對峙著。
「跪下!」
冷月冷冷的看著擋在自己面前寸步不讓的姬無雙,沉聲喝道。
所有賭客以及伙計在知道冷月的身份之後全都跪地行禮,只有姬無雙還倔強的站著,臉色憋成了通紅,兩只手緊緊地攥著衣角。
最近也算有些難為她了,自從當上這賭坊的掌櫃之後,先是經歷了兵部尚書之子的鬧事,現在又是面對著五行司的拿人。
「跪下!」
又一聲厲喝傳來,木行司使薛萬上前一步,直接一腳踢在了姬無雙的小腿上!
姬無雙痛苦的悶哼了一聲,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臉色疼成了蒼白一片,緊咬著牙齒,狠狠地抬頭瞪著薛萬,依舊不甘示弱。
她已經派人給德雲軒送去了消息,知道離無極很快就會趕來。
「凌國質子被殺,拉斯維加斯難逃嫌疑,將賭坊上下所有人等全部帶回五行司羈押,以待候審!」
冷月冷冷的掃視了一圈,厲聲喝道。
話音落下,一眾官差大聲答應了一句,作勢就準備將姬無雙和一眾伙計抓起來。
「我看誰敢?!」
正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離無極緩緩穿過了人群,徑直走來。
听到離無極的聲音,跪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自己小腿的姬無雙終于松了口氣。
如果不是她冒著被殺頭的危險一直橫加阻攔加理論,恐怕賭坊中的所有人早已被帶走。
冷月緩緩的轉身,看向了姍姍來遲的離無極,臉色鐵青,眼神中閃過了一抹復雜的神色。
「你終于出現了!」
冷月輕哼了一聲,冷冷的看著離無極說道。
可是離無極卻根本連正眼都沒瞧一眼冷月,徑直從她的身邊走過,來到了跪在地上的姬無雙面前。
看著面色痛苦的姬無雙,離無極臉色逐漸陰沉。
「誰干的?」
離無極打量了一眼捂著小腿的姬無雙,淡淡的問道,聲音中透著一絲無法抑制的憤怒。
姬無雙沒有搭話,伸出一只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木行司使薛萬,緊咬著嘴唇,眼眶中不停有眼淚在打轉。
離無極沒有說話,伸手將跪在地上的姬無雙扶了起來,緊接著緩緩的轉過了身,向著薛萬徑直走了過去,腳步緩慢,可是渾身上下卻突然開始散發著濃烈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