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樓。
「公子,提起血熾,屬下想起了一件陳年舊事。」
听到離無極聲稱自己不會露出破綻之後,曹子安松了口氣,不過很快又遲疑了一下,想起了一段往事。
「何事?」
離無極看了一眼面色稍顯凝重的曹子安,淡淡的問道。
「早年間,傳聞女帝成功登基之後,極度貪戀皇權,久而久之便開始迷戀長生不死,因為她不甘心只做幾十年的皇帝,她想成為這個世間永生的主宰。」
「所以便求助于麒麟山三才觀,據說那里有一個可以看破天機,知曉世間一切眾生命運的天師,是上蒼的使者,名為麒麟天師。」
「在麒麟天師的指引下,女帝一直派人在暗中搜尋長生不老藥,力求長生不死,為此不惜犧牲無數財力人力,雖尋遍天下,卻一無所獲。」
「還有傳聞說女帝已經被麒麟天師蠱惑,多年來一直飲用男嬰之至純至陽之血,妄想以此完成自己長生不老之願,不過這都是幾年前的坊間奇聞了,近兩年已經听不到此類傳聞。」
「屬下曾經將這個消息傳進過天獄,主公的意思,是命我等暗中調查,但最終什麼都沒有查到,只是隱約有一些線索指向九幽界。」
「如果女帝真的多年來一直飲用男嬰之血,那為她尋找新生男嬰的人,很可能就是血熾,至于九幽界的勢力,都已被公子鏟除,恐怕很難查出到底是哪股勢力曾在暗中與血熾勾結行此有違天道之事了。」
曹子安回憶著,面色凝重的說道。
「長生不死?!」
「為什麼天底下的皇帝都一個德行?!」
听完曹子安的話,離無極皺起了眉頭,滿臉厭惡的說道。
「看來公子也和主公一樣,不信這世間有長生不老之說。」
曹子安緩緩說道,似乎想起了龐旬還在的時候。
「長生不死,本就有違天道輪回,天地造人之初便注定有生死輪轉,這是天命,沒有人可以違抗天命。」
「所謂長生,只不過是一些奸邪之人信口開河,蠱惑人心的把戲罷了!」
「那個瘋女人,被別人蒙騙卻不自知!」
離無極冷笑了一聲,滿臉鄙夷。
「不管此事真假,既然血熾已經盯上了公子,公子日後行事還是小心為妙。」
曹子安擔憂的說道。
「怕什麼,來一個便殺一個,來兩個便殺一雙!」
「她不是要試探我嗎?那就放馬過來!」
離無極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
看到離無極無所畏懼的樣子,曹子安暗自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不過,既然有這樣的傳聞,那就派人去查,如果她真的在用男嬰之血以求長生,那我就斷了她的念想!」
「九幽界內,並不是所有勢力都已被我鏟除。」
離無極遲疑了一下,認真的說道。
「鬼佬?!」
曹子安頓了一下,緊接著恍然大悟。
「現在看來,當初留他一命是正確的選擇,務必謹慎,不要打草驚蛇。」
「另外,藏在涂九背後的人,也要繼續調查,我要知道到底是誰在暗中縱容他那麼久,連離菁瑤都忌憚三分。」
離無極點著頭,沉聲說道。
「是!」
曹子安恭敬地答應了一聲,緩緩退出了房間。
離無極將壺中酒仰頭一飲而盡之後,緩緩起身來到了窗前,望著都城的夜景,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一路走來,他好像看到了這個世道越來越多的不堪,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兩日之後。
都城中心,一座名為淄博居的燒烤酒樓正式開業,與拉斯維加斯一樣,離無極命曹子安又搞了開業大酬賓。
在離無極看來,口口相傳,是這個沒有任何媒介的閉塞世界里最好的廣告。
門前的一塊牌子上,寫著四個大字︰一文暢吃。
「一文暢吃?真的假的?!」
「這老板不是昏了頭吧?只收一文便可以敞開了吃?」
「噓,小點聲,你可知這家酒樓的老板是無極公子?!不要命了?!」
「啊?我什麼也沒說,不管了,先進去嘗嘗鮮再說!」
樓門前,人頭攢動,聚集了不少圍觀的人,紛紛議論著,最終沒有一個人能經得住誘惑,紛紛掏出了一文錢,迫不及待的走了進去。
整個酒樓之中座無虛席,熱鬧非凡,別致的裝飾,生平僅見的美味,沒用一上午的時間,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都城,好多王宮貴冑也都慕名而來。
淄博居共分三層,一層是散台,二層是包廂,有身份的人都有專門的伙計領上二層。
只有親眼目睹,才知道什麼叫作開業大吉。
三樓一間房間內,離無極靜靜的坐在桌前,喝著茶,臉上滿是笑意。
由于三層給離無極留著單獨的房間,所以不對外開放,作為掌櫃和伙計的休息區。
「公子,這才剛剛半日,酒樓的生意就已經極其火爆,可是人越多我們虧得銀子就越多啊。」
曹子安站在一旁,緩緩說道,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想要廣而告之,就得舍得下血本,一日兩日的虧損不算虧損,我要的是人氣,只要聚了人氣,往後的盈利只會多不會少。」
離無極笑著說道。
「也對,公子說的是。」
曹子安遲疑了一下,笑著說道。
想到拉斯維加斯現在的火爆,他的心里也就不再擔心。
自從拉斯維加斯和天下第一樓開業以來,可謂是日進斗金,還有九幽界的無極樓打底,再加上涂九留下的各種鋪面,還有各大勢力原先的生意,現在的離無極,可以稱得上是家財萬貫了,銀子多得堆都堆不下。
正在這時,敲門聲傳來,陸遠出現在了門口。
「公子,東宮來人了。」
話音剛落,腳步聲就已經傳來,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門口。
「東宮侍衛統領仝卓,見過離安侯。」
緊接著,門外便傳來了一個略顯生硬的聲音。
離無極挑了挑眉毛,示意曹子安上前打開了房門。
房門外,仝卓拱手而立,神態恭敬。
「仝統領突然到訪,所為何事啊?」
離無極笑了笑,緩緩問道。
自從離無極爵位加身之後,連一向對離無極冷面相對的仝卓也變得恭敬了許多。
「太卿殿下听說侯爺昨夜遇襲,特地命在下前來探望。」
仝卓抬頭看了一眼離無極,沉聲說道。
「多謝殿下關心,我沒事。」
離無極拱了拱手,淡淡的說道。
「殿下口諭,既然侯爺無礙,那便請侯爺隨在下一起去東宮敘舊。」
「幾日不見,太卿殿下十分掛念。」
仝卓拱著手,繼續說道。
听了仝卓的話,離無極挑了挑眉毛,跟曹子安對視了一眼,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好。」
離無極說著便緩緩起身,帶著陸遠跟著仝卓下了樓,上了馬車,徑直向宮門的方向而去。
「公子,此去皇宮,不會有事吧?」
路上,陸遠一邊趕車,一邊小聲問道。
那晚遇刺之事,眾人都已經知道是女帝爪牙血熾所為,所以陸遠有些擔憂,畢竟皇宮是女帝的地盤,如果再遇刺殺,後果不堪設想。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你的傷恢復的如何了?」
離無極坐在車廂里,一邊閉目養神,一邊緩緩問道。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會影響出手。」
陸遠斬釘截鐵的說道。
听到陸遠的回答,離無極忍不住笑出了聲,沒有再說什麼。
良久之後,馬車抵達宮門,在仝卓搬出太卿口諭之後,離無極再一次乘坐著馬車入了宮,徑直向東宮駛去。
一路之上,引來不少人駐足觀望,放眼整個朝堂,有資格乘坐馬車入宮的,除了前朝國師,便是眼前這一位了。
所有人都在猜測著馬車里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