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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路視察

接著劉進又查看了一下函谷關治下的堤壩。

許是因為函谷關地位險要,函谷關下堤壩皆是用大青石壘成,且石頭與石頭之間乃是糯米漿混入三合土之中制作的灰漿粘合的,自然十分結實。

劉進對眾人道︰「人言,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朕素知部分郡縣頗為困窘,自然無法如函谷關堤壩一般皆用大青石壘成,用糯米漿並灰漿粘合。

然,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怨人者窮,怨天者無志。

便是無錢財購置大青石、糯米漿。堤壩便就不修了?

無大青石,就地取材燒制青磚可否,無糯米漿,爐灰可否?

一郡之長名為太守,太守守的是什麼?守的便是一郡之百姓。

其豈能因難而困頓不行,自怨自艾?猶如怨婦一般怨天尤人?

朕以為若大漢太守皆是此等人任職,這太守一職不設也罷。」

眾人一听,相互看了看,神情頗為嚴肅。

劉進這話頗有些重了,竟然說出不設太守之職,顯然也察覺到劉進對此前河東郡的黃河堤壩修建情況頗為不滿。

劉進身為皇帝,其一言一行,都會被大漢官場的人關注。

尤其是這等公開露面的場合,他說的什麼話,做的什麼事,很快就會傳遍整個大漢的官場。

這情況劉進自然也是知曉的。

或者說劉進是專門說出來的,作為大漢地位最高的、最有權勢的一個人。

有時候就某件事情所說的話、發的言,不僅僅是就某件事發言表態,更是代表了一種方向、態度。

正如劉進剛剛一番話。

沒錯,劉進就是針對此前河東郡黃河堤壩質量嚴重不合格說的。

然,其更深一層,劉進所言的不僅僅是這些東西。

其代表了劉進的一種傾向。

那就是選人用人的標準,劉進喜歡積極進取的,喜歡有所作為的,喜歡迎難而上的。

至于什麼因循守舊,祖宗之法不可變的老頑固,哪里涼快就去哪里待著去吧。

當然,並非所有在官場的悟性的都足夠,都能理解劉進這一番話的深層所表達的東西。

這樣的人,若是其性格便是那種積極進取開拓型的還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至于悟性不足,又奮進不夠的,自然跟不上劉進的腳步。

在函谷關,劉進並未過多停留,接著劉進繼續前行。

許是河東郡太守被下了官職的影響,劉進這一路路過弘農郡,發現各地均征召民夫開始修繕黃河堤壩。

劉進對此頗為滿意。

一路行進,劉進由弘農進入河南郡、陳留郡。

因劉進提前告知,河南郡、陳留郡太守縱然是前去迎接劉進了,劉進也並未接見。

人馬一路行進,到了陳留郡酸棗縣。

漢文帝時候,此地決口。

漢文帝當機立斷,安排人將決口堵上,並未造成重大的損失。

站在酸棗現在的堤壩之上,劉進遠眺四周,想象著奔騰河水一個浪頭一個浪頭將酸棗的堤壩沖擊著,很快堤壩便撐不住,斷裂開來。

洪水攜帶著怒濤從決口處沖出來對外面的房屋肆虐著。

孝文皇帝下詔,令人堅決將決口處堵住。

文武官員、將士及老百姓皆身負磚頭、土塊、合抱樹木等如同螞蟻一般,逆勢沖鋒將物品放置在決口處。

他們的努力並未白費,決口終究是堵上了。

想到這,劉進嘆息一聲道︰「昔年,孝文皇帝令眾人不惜代價,將此決口堵住。

方才保住了陳留郡的沃野千里。

此歸功于孝文皇帝之聖明,亦歸功于陳留百姓之齊心。

正所謂人心齊,泰山移。

為政者,想問題做事情當首先齊民心,上下協同,力同心方可成事。」

劉進這小話是一套一套的,尚書台跟在劉進身邊記錄劉進言行的尚書郎手都快給他記麻了。

然眾人卻也是一副深有感觸的樣子。

繼續向前,便是濟陰郡,其原為定陶國。

武帝建元三年,改定陶國為濟陰郡。

瓠子便在濟陰郡內。

此等地方,劉進又豈能放過?

自然登臨瓠子堤壩之上,演說了一番。

「昔日,孝武皇帝既臨河決,悼功之不成,乃作歌曰‘瓠子決兮將奈何?皓皓旰旰兮閭殫為河!

殫為河兮地不得寧,功無已時兮吾山平。

吾山平兮鉅野溢,魚沸郁兮柏冬日。

延道弛兮離常流,蛟龍騁兮方遠游。

歸舊川兮神哉沛,不封禪兮安知外!

為我謂河伯兮何不仁,泛濫不止兮愁吾人?

齧桑浮兮淮、泗滿,久不反兮水維緩。’

正事感受到百姓受水患之苦。

第二日又作歌曰‘「河湯湯兮激潺湲,北渡污兮浚流難。

搴長茭兮沉美玉,河伯許兮薪不屬。

薪不屬兮衛人罪,燒蕭條兮意乎何以御水!

頹林竹兮楗石菑,宣房塞兮萬福來。’

于是卒塞瓠子,築宮其上,名曰宣房宮,此後粱楚之地至今,方才無水患。

正所謂盡人事,听天命。

若盡然如田蚡所謂的‘遵從天意’,梁國楚之地,其不是仍然陷與水患之中。

因此,朕以為,若所行利民,但行事,莫問天!」

是夜,劉進入住宣房宮。

然在宣房宮中住著,劉進卻 烈的批判其漢武帝來。

此地皇帝劉據十年八年不來一趟,然作為宮殿,依舊需要配上人進行打理。

在劉進看來,這宮殿建設的時候便,算經濟賬、政治賬皆是賠本了。

然打理此宮殿更是持續消耗,實在是窮奢極多到一定程度了。

這種負資產持在劉進的手中,劉進都覺得燙手,然作為皇帝的象征,一個宮殿卻也不好處置。

賣給私人恐怕是要有損皇帝的威嚴的。

若是推平改為田地,劉進又覺得比較可惜。

想來想去,劉進也沒想好此處宮殿當作何用。

在宣房宮停留一夜,劉進繼續往前。

這一路視察發現,各地都紛紛重視起來黃河堤壩的修建,幾乎劉進途徑每一次,每一處均在開工之中。

因此劉進也未再多停留,而是加快行程前往了黃河出海口處。

這一路,黃河中上游還好。

然到了下游,黃河之水越來越渾濁,到出海口位置,黃河是已經和黃湯似的了。

黃河入海的轟鳴聲震動的劉進心中一陣激蕩。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景色之壯觀,果真如此!」

劉進感嘆的說道。

正說著,尚書令張安世走到劉進身邊道︰「陛下,瑯琊國中尉求見。」

劉進手一揮道︰「令他來見朕。」

「唯。」張安世應了一聲,便前去喊人去了。

此中尉名為徐破浪,經歷也算是頗有戲劇性了,在同一個位置上,但官名卻換了好幾次了。

他先是瑯琊郡東部都尉兼水軍都尉。

然後劉進被封為瑯琊王,瑯琊郡成了瑯琊國,其水郡都尉便變成了瑯琊國中尉兼水郡都尉。

之後,劉據去世,劉進作為瑯琊王登基為皇帝,瑯琊國又成了瑯琊郡,其瑯琊國中尉又成了東部都尉了。

現在劉進又將他兒子劉病已封為瑯琊王了,他又成東部都尉變成中尉了。

然別管徐破浪這家伙是東部都尉還是中尉,也就是官名換了一下,職責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想著其身份變來變去,劉進不禁笑了一下。

此時徐破浪便已經道劉進跟前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劉進,接著便伏地跪下拜道︰「臣,東……瑯琊國中尉徐破浪見過陛下。」

他差點將自己的官名叫成東部都尉,但他的嘴剎閘很及時沒有稱呼錯。

劉進听此,忍不住有笑了一下道︰「你且起來坐下吧。」

「謝陛下。」徐破浪方才起身坐下。

劉進道︰「瑯琊國距離此處不算近,但朕此番東巡行程無瑯琊國,故令你從瑯琊國來此。」

「陛下召喚,縱然前有刀山火海,臣亦當無懼無畏,赴湯蹈火,死不旋踵。」

此人一臉堅定對劉進說著。

然這一套劉進是不吃的,他擺擺手道︰「如此空話要少說。

朕且問你,自此前離開瑯琊後,樓船軍可有何新變化?」

听到這話,那徐破浪當即興奮起來道︰「陛下所言的‘龍骨’眾工匠皆已經設計出來了。

試著制造了個模型。

放置在海上,其行穩比較我等現在所用的樓船吃水要多,且更加平穩。

陛下之思,若是船只配齊齊全,定然能夠令我樓船軍人員不增,但戰力翻倍。」

劉進擺擺手道︰「不過是提了一嘴罷了。

好了,朕廢話不多說,此番令你前來,乃是有事要安排與你。

來人,將輿圖拿來。」

「唯。」便听得有人應了一聲。

輿圖已經拿來了,劉進將其攤開,指著本州、四國的方向道︰「此地當有四島嶼。

其上百姓尚處于蒙昧之事,不知人事。

朕令你率此船隊,征服此地可好?」

那中尉徐破浪一听瞪著眼指著此地道︰「陛下此部位蓬來、方丈、瀛洲島之所在?

相傳,昔日始皇帝便安排徐福前往此處找尋神仙卻未曾找到。」

劉進點點頭道︰「無錯,當時船上尚有五百童男童女。

海上顛簸,說不得眾童男女童皆已經長大,佔據此島呢!」

瑯琊國中尉徐破浪又仔細的看著,過了片刻,剛才開口道︰「前往此地,航道臣亦不熟悉。

但陛下已經吩咐,臣定赴湯蹈火,佔據此地。」

劉進微微頷首道︰「既然如此,朕令你在六月豐收之時听你的好消息。」

「臣定當不辱使命。」徐破浪拜道。

劉進微微頷首道︰「除此之外,此處尚有一島嶼及關口,你當控制住。」

說著劉進又指著馬六甲的方向。

徐破浪又看了看,發現此處更是遠,且他也未曾走過該航道。

然他還是一咬牙拜道︰「陛下,臣分身乏力,此處恐要在前往仙島之後了。」

其所言仙島,他仍然覺得本州四島乃是海上仙島。

劉進擺擺手道︰「便是如此。待汝從本州四島回來後。

朕做主,令你為樓船將軍。」

听此,徐破浪精神一振,大聲喊道︰「敢不為陛下效死?」

劉進听此笑著說道︰「汝之命為破浪,朕相信你定披荊斬浪,降服此地。」

一番表揚後,劉進又安排人給徐破浪一些輜重。

臨走之前,那徐破浪心中憋事恐怕是憋了好久了。

然一直沒問,臨到離開,徐破浪最終還是問出來道︰「陛下。此前您曾言,要制造一艘鋼鐵樓船。

臣實在想不明白,為何鋼鐵可在水上移動,且未曾沉底。」

劉進都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和他說得來,許是提了一嘴,讓他給記心里了。

劉進笑著說道︰「此定然是可以移動的,待你歸來朕便領人為汝打造一鋼鐵了樓船,你以為如何?」

那徐破浪一听驚喜的差點跳起來道︰「陛下此言可當真?」

劉進呵呵一笑道︰「自然當真。」

「若真是如此,臣願不擔樓船將軍,唯願掌舵此船。」徐破浪認真的說道。

劉進笑道︰「掌舵鋼鐵之船亦有,樓船將軍亦有。

好了,朕再長安等待汝凱旋歸來的好消息。」

「臣定不辱使命。」

安排完畢後,劉進對身邊的尚書令張安世道;「朕以為樓船軍當又更高的地位。

然此時條件尚且不夠成熟。

你且記下,為樓船軍造船工坊再多追加些錢財,令樓船改進更新,定然要保持住樓船數量,並隨時可改進。

「唯。」尚書令張安世應道。

他有點不理解為何劉進如此重視樓船軍。

然劉進已經吩咐了,他自然是照做便是。

此番視察,處置了一個太守及幾個郡縣的知縣,震懾住了一大批人。

同時也督促動員了很多人投身于黃河堤壩的建設之中。

且就黃河堤壩建設談及了未來選人用人的標準和作為一郡太守國相當如何履行職責。

其效果自然頗為豐富,因此劉進便未停留,在日海口處住了一夜,劉進便令人準備,安排返程事宜。

此前從南岸前來,但北岸尚未視察,因此回去的時候,劉進自然要從北岸回去,以方便對北岸的堤壩建設情況視察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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