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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繼續懟

那博士啞口無言,頹然坐下,知曉自己剛剛未曾辯論過劉進,還要一些臉面。

然而緊接著便又有一儒生站起來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先帝雖赦陛下之過錯,然卻未曾赦免任安。

且瑯琊王殿下你包庇任安,便是不遵皇帝之詔。

定要治罪!」

劉進冷哼一聲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此言是誰所說?」

此儒生當即站起來道︰「定然是先師孔子《五經》之所言,至于具體哪本,我已經忘了。」

劉進則道︰「吾雖不才,卻也算熟讀《五經》,為何我未曾讀到過此言。」

此儒生眼神一陣閃爍,支支吾吾說道︰「或儒家其他先賢之言。」

劉進輕蔑一笑,道︰「若儒家經典,《易經》《尚書》《詩經》《周禮》《儀禮》《禮記》《春秋左傳》《春秋公羊傳》《春秋穀梁傳》《論語》《孝經》《爾雅》《孟子》等十三經中找出此言,孤本人這瑯琊王便不做了!」

此儒生一听,啞然,不敢說話。

這個年代講究治學精純,除自己所治之學要學習之外,其他的書籍可看可不看,只要精通自己所治之學便可,若是誰所學駁雜,反倒是為人所恥笑。

此儒生本想利用這一點來湖弄劉進的,誰知曉劉進竟然如此硬氣,又如此博學,竟然篤定其言不是十三經所說。

旁邊有一個儒生終于看不下去了,拽了拽此儒生的衣袖道︰「此言出自董仲舒董師《春秋繁露》。」

那儒生听此,脹紅腦袋,低著頭坐下,不敢說話。

言語出自誰不知道,想要扯謊還讓人給戳穿了,實在是丟大人了。

然緊接著又有一儒生站起來道︰「此雖非孔子及先賢所說,也為董仲舒所言,其言有幾分道理!」

劉進則說道︰「孟子與董仲舒誰言更有道理?」

此儒生一听劉進之言,知曉這句話有坑,但他遲疑了一下道︰「需視情況而定!」

劉進則根本沒給其模稜兩可的空間,再次問道︰「我再問一遍,孟子與董仲舒誰言更有道理!」

此儒生硬著頭皮道︰「董仲舒部分言語其道理不輸于孟子!」

然其回答仍然不能令劉進滿意,繼續追問道︰「我最後再問一遍,你二者選其一,孟子與董仲舒之言,誰更有道理。」

此儒生此刻已經被劉進的話逼到牆角了,只能兩個人里面選一個。

若是選了孟子,此儒生剛剛已經見識了劉進的辯才,恐怕定然有驚人之語在後面等著,到時候是否能招架,他不確定。

若是直接說董仲舒的話更有道理。這特麼儒生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更遑論說服別人了。

因此此儒生便不再言語,故意不說話。

然此時到了劉據拉偏架的時候了。劉據道︰「請此儒生快些回答瑯琊王之問。」

此儒生一听,皇帝都親自發話了,再不回答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當即躬身嘆息道︰「吾以為孟子之言更有道理。」

劉進接著說道︰「孟子曾言︰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月復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此言比之董仲舒︰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二者誰更有道理?」

此儒生抿著嘴唇,再次敗下陣來。

劉進一人一言,唇槍舌戰,對戰眾儒生,卻壓的重儒生根本無力反駁,此時場面有點難看了。

此時一白發蒼蒼的老者站起來。

劉據一看,竟然是其學習《谷梁》的師傅瑕丘江公,他臉色一變道︰「江公也以為朕乃是不孝之人?」

瑕丘江公搖搖頭說道︰「陛下,非也。老朽不過是就是論事,老朽未曾治其他,僅《谷梁》一書,老朽便學了一輩子,悟了一輩子。

且常學常新。

老朽常常們心自問,吾等所理解先師之言便是對的嗎?

不見得。

因此,吾以為當因時因事因勢考慮先師之言。

孟子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月復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無錯。

董仲舒之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亦無錯。」

劉進一听皺眉起來,這瑕丘江公乃是和董仲舒同一時代之人,然董仲舒早已經入土不知幾十年了,這瑕丘江公竟雖垂垂老矣卻存活至今。

年老便是資歷,年老便是道理。

且此人還是劉據的老師。

剛剛的一番話明顯是看劉進懟的儒家有點狠,已經下不來台面了,若是再進行幾次,恐怕儒家的名聲便要大受打擊了。

因此看情況不妙,他覺得應當站出來了,因此便仗著年老資歷深,且身份對劉據而言不一般,站出來和稀泥,以解決儒家之頹勢。

劉進本想著宜將剩勇追窮寇來著,繼續捶打儒家一番。

但轉眼一想,儒家老家伙都親自下場了,一點都不給儒家老前輩面子,道義上佔據下風,實在得不償失。

當即閉嘴不再言語。

劉據一听,也趕緊站起來道︰「江公之言甚是。江公快快請坐。

話不說不清,理不辯不明。

今日瑯琊王與諸儒生之辯,實屬精彩,雙方均有驚艷絕倫之語。

然今日乃是商議任安功勞一事。

辯論之言已有所偏離了。

朕以為依照任安之功勞可封列侯五百戶,諸位可有異議?」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拜道︰「唯。」

听此劉據微微頷首道︰「既然諸位無異議,便這樣定下了。

大鴻臚,待朝議結束,你且協助任安操辦封侯之事。」

大鴻臚起身拜道︰「唯。」

劉據掃視了一眼眾人道︰「諸位,可還有他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沒什麼可說的了。

劉據一揮衣袖道︰「若無他事,且退了吧。」

「臣等告辭!」眾人向劉據拜道。

眾人紛紛告退。

眾儒生面色難看的相互看了看,不約而同的走在了一起。

至于依靠軍功、刑罰,以及積功累遷的眾官員則和關系好的三三兩兩走在一起,討論著剛剛的辯論,不,不應當叫辯論,應當叫劉進單方面的輸出。

其幸災樂禍之表情,甚至都沒有一點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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