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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朱棣的雷霆之怒(求追讀)

朱棣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一個當朝重臣,怠惰政務,跑秦淮河喝花酒,他都能忍受,按律治罪就是了。唯獨跑來找齊泰的小妾干什麼?

你們當初同朝為官,如今齊泰等人被殺,除了被株連的親人,剩下的被貶為奴僕,流落到了青樓。

你跑來找人家的小妾,當真是風雅,風雅得很!

「抓,立刻把茹抓了,朕要砍了他!」

朱棣已經氣瘋了,姚廣孝還很冷靜,「陛下,城中逆黨余孽尚存,陛下微服私訪,切莫暴露身份,此事明日早朝處理,還是趕快回宮吧。」

「不行,俺忍不了了,大明朝堂,不能允許這樣的畜生,一刻都不行!」朱棣豁然站起,竟然打算親自抓人。

這時候徐景昌幽幽道︰「陛下,臣以為萬萬不可以去,不然的話,指不定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說陛下和茹尚書爭風吃醋……」

「放屁!」朱棣眼珠子一橫,「徐景昌,你兔崽子欠揍了,俺要打死你!」

朱棣舉起沙包的的拳頭,就要朝著徐景昌砸過來。

「陛下,人言可畏,一向如此。此事大可以正辦,明天上朝,臣彈劾百官,說他們品行不端就是了。」

徐景昌說完,姚廣孝大喜,「陛下,徐通政的辦法好,由他彈劾,最是妥當。趕快回宮,不然宮門關了,事情傳出去,不免打草驚蛇。」

朱棣沒有辦法,只能答應。

就這樣,他帶著滿月復怒氣,返回了皇宮,紀綱也跟著回去,姚廣孝也離去了。

只剩下吳山和徐景昌。

此刻的吳山臉都白了,聲音顫抖︰「大人,陛下雷霆之怒,明天只怕要血流成河吧?」

徐景昌翻了翻眼皮,「倒是能給秦淮河增加許多貨源。」

吳山怔了怔,這才明白徐景昌的意思,一張臉都枯萎成一個狗不理包子了。

「大人,你這反攻倒算,還真是厲害啊!」

徐景昌哼道︰「現在知道了?你趕快去搜撿一番,尋找點他們的罪證,明天表現好了,你或許能連升三級,也說不準。」

剎那之間,吳山彷佛被灌了一身雞血,嗷嗷怪叫,趕快去忙活了。

徐景昌倒是澹定,他還好好睡了一覺,養精蓄銳。

天還不亮,徐景昌就坐上了馬車,趕到午門,蹇義、夏原吉等人已經都到了,包括茹,也赫然在列。

徐景昌偷眼打量,發現這位精神頭飽滿,絲毫看不出疲憊。

乖乖,昨晚跑去喝花酒,現在還能這樣,不得不說,真是老當益壯啊!

徐景昌站在了文官這邊,他前面有七個人,六部尚書,加上一個左都御史。也就是說,文官當中,他排第八位,大理寺卿尚在他的身後。

而在武將那一堆里,丘福告病了,漢王朱高煦沒來。

為首的變成了成國公朱能,徐景昌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己往那邊看,發現這位成國公呲著牙沖他一笑。

這是跟我示好嗎?

徐景昌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就在這時候,姚廣孝竟然到了。

他接受了朱棣的封賞,位居榮國公,因此也站在了武將勛貴一邊。

有此老壓陣,徐景昌也松了口氣。

老和尚是踩著點來的,隨後就是在鴻臚寺官吏引導之下,入宮,朝拜天子,一套流程走下來。

朱棣面沉似水,眼珠帶著血絲,顯然已經按捺不住了。

「陛下,臣要彈劾百官。」

徐景昌站出來,厲聲說道。

他這一說,在場眾人都怔住了,尤其是剛剛去狀告徐景昌的那一伙,此刻都臉色難堪。

你個小兔崽子也太猖狂了,我們彈劾你,你就要報復回來?

我們可都是清正直臣,誣告朝臣,可是要承擔後果的。

朱棣迫不及待道︰「你彈劾什麼?」

「臣彈劾兵部尚書茹以下,一共五十三位官員,流連青樓,狎妓縱情,敗壞國典,罪莫大焉。尤其是兵部尚書茹,還去找了齊泰的小妾,這事情簡直難以啟齒!」徐景昌朗聲道。

隊伍中的茹听到這話,頓時老臉微微變色,不過他到底有些城府,絲毫沒有慌亂。

朱棣看向他,沉聲道︰「茹尚書,你怎麼講?可是去過青樓?」

令人訝異的是,茹直接坦然道︰「啟奏陛下,臣去過,而且就是昨天。」

這一句話,把朱棣都弄愣了,你還真有膽子承認!

「那又是為什麼?」朱棣追問道。

「為了看犯官家人。」茹還是老老實實答道。

這回徹底讓朱棣迷湖了,「茹尚書,那些逆臣和你也是昔日同僚,你卻染指他們的女卷,未免太過了吧?」

茹坦然道︰「陛下,老臣並無趁人之危的心思,更不會落井下石。論起來當初老臣擔任吏部尚書,就是齊泰和黃子澄暗害老臣,把老臣貶出應天,這事情陛下是知道的。」

朱棣一怔,「確實,朕的確知道,也因為才提拔你為兵部尚書。」

茹笑道︰「陛下天恩,胸懷四海。老臣和齊黃之流不和,人盡皆知,現在他們被誅殺,親人株連,其余小妾家人被貶為樂籍。老臣去秦淮,是听說有宵小之徒,趁機虐待,落井下石,逼得有人投河而死。陛下已經懲罰過了,雖然是奴僕賤婢,也不該任由青樓隨意處置,置國法于何地?老臣此去,只為敲打惡徒,並無其他歹念。而且此舉也是為了昭示陛下仁德,還望聖天子明鑒。」

茹這一番道理說完,朱棣竟然啞口無言。

他前面已經赦免了盛庸,並且聲明,有罪的只是齊泰黃子澄等寥寥數人。對建文舊臣追殺到底,確實不合適。

更妙的是,茹和齊泰黃子澄有沖突,不是一路人,他去秦淮河,確實有堂而皇之的借口。

當然只是借口而已。

不過這也足夠了,不少朝臣不懷好意看著徐景昌,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踢到鐵板了吧?

還想跟我們斗,你還要再吃幾十年干飯!

徐景昌微微一笑,「茹尚書,你果然是大義凜然,堂而皇之啊,我還以為你是去報仇雪恨呢!」

茹瞬間暴怒,「徐通政,你含血噴人,誣陷老夫,縱然你身份不尋常,我也斷然不會答應。」

說著,茹就要轉身,向朱棣告狀。

此刻的朱棣很尷尬,所謂抓賊要髒,抓奸要雙。

如果昨天沖進去,把茹直接拿了,他就沒法狡辯了,但是此刻只能淪為各說各話,這可怎麼辦?

他看了一眼徐景昌,卻發現徐景昌臉上含笑,絲毫不慌。

這小子還有底牌?

「茹尚書,一月前,陛下進京,你負責翻修御道天街,這事情沒錯吧?」

茹一怔,「確有此事,那是老夫和工部一起做的,只不過此事和你污蔑老夫有什麼關系?」

「關系不大,只是有人把修御道的上好石料拿去鋪了秦淮河的路,致使天街凹凸不平,吾皇陛下,登基稱帝,所走的路,尚且不如通往青樓的路……茹尚書,你說這算不算大不敬,算不算欺君之罪?」

茹臉色驟變,「你,你胡言亂語,你誣陷老夫!」

徐景昌一笑,「這話說的,我可是有證人的。」

「證人,誰是你的證人?」

徐景昌笑道︰「自然是陛下。陛下,您還記得臣遞上去的兩塊石料嗎?」

朱棣這才恍然,他光顧著生茹的氣,想著怎麼收拾百官,杜絕歪風邪氣。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還藏著更深的事情。

「去,把石料取來。」

不多時有宦官將兩塊石頭拿了過來。

朱棣親自站起身,抓起一塊好的,笑呵呵道︰「這是你們去青樓喝花酒走的路。」隨後,他又拿起另一塊殘破的石頭,自嘲道︰「這是朕登基祭祖走的路,好,真好!」

下一秒,就見朱棣舉起石頭,朝著茹狠狠擲去。

「巧言令色,無恥之尤!」

朱棣切齒痛罵,茹應聲倒地,朝臣悚然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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