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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給朱高熾的大禮

听丘福說軍紀嚴明,就連朱棣都想笑了。

俺又不是朱允炆那個長在深宮的女圭女圭,沖鋒陷陣,俺比你丘福只多不少,軍中什麼情況,俺清楚得很。

雖說朱棣也極力約束部下,不許擾民,不許燒殺搶掠,但是他的兵馬畢竟不是岳家軍,四年苦戰,提著腦袋拼命,你要是不給點好處,這些人投靠朱允炆怎麼辦?

而且朱棣手下還有不少出身朵顏三衛的蒙古騎兵,他們的紀律就更一言難盡。

所以看到了這些奏疏,朱棣就信了八成。

可丘福卻是咬死了不承認。

「陛下,盛庸敗軍之將,當初投降的時候,就不情不願,現在他心懷異志,是要謀反,臣以為應該立刻打入死牢。一查到底,看看他還有多少同黨,必須一網打盡!」丘福又道︰「陛下,臣保舉御史陳瑛,此人精明干練,又忠心耿耿,必定能查清楚此桉。」

朱棣眉頭微皺,沉吟良久,終于道︰「去把通政使徐景昌叫來。」

不多時徐景昌晃晃悠悠,還打著哈氣,朱棣看了他一眼,頓感惱怒。

「你怎麼回事?朕都說了,要盡忠職守,你怎麼還沒精打采的?」

徐景昌苦兮兮道︰「陛下,你可冤枉臣了,現在通政司缺了好些官吏,各地的奏疏題本又多,臣需要親自整理,才能送進宮來。臣現在忙活的天旋地轉,不得吃不得睡,這個官當得實在是太累了。」

朱棣這才深吸口氣,「你也不容易,朕問你奏疏當中,彈劾將領抓捕女子,進入軍營,這事你怎麼看?」

「誤會!絕對誤會!」徐景昌立刻失口否認,「臣听聞將士忠心耿耿,兢兢業業,斷然不會干這種事情,必是有人心懷不滿,惡語中傷。臣太過忙碌,疏忽不查,請陛下治罪。」

這話一出,別說朱棣了,就算丘福都愣了。莫非是我誤會了?這小子沒有那麼壞?

朱棣沉吟少許,突然大怒,「你的一時疏忽,奏疏遞了上來,難道還能視而不見听而不聞?此事務必要一查到底,讓刑部尚書鄭賜、御史陳瑛,還有大理寺卿吳中,三法司公審此桉,查清楚是非曲直。淇國公,你放心,如果是有冤屈,朕給將士們做主。至于通政使徐景昌,明明是該交給刑部的桉子,卻送到了宮里,是你失察,免去你三個月俸祿,退下吧!」

徐景昌瞪大眼楮,本來活就累,還不給工錢,你用傻小子呢?

「陛下,臣想告病,臣要休三個月病……」

還沒等徐景昌說完,朱棣怒目圓睜,抓起硯台,就要砸過來。

那可是上好的端硯,一大塊石頭,要是砸在腦袋上,非桃花綻放不可。徐景昌不敢多言,只能撒腿就跑,逃離是非之地。

他這一走,丘福瞠目結舌,也只能退走。

這倆人下去了,朱棣臉上的怒色也散去了大半,從旁邊偏殿走出來一個老和尚,正是姚廣孝。

「陛下這一手三司會審,實在是高明。」姚廣孝笑道︰「這天下的事情,不上秤沒有三兩重,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啊!」

朱棣揉著太陽穴,無奈道︰「少師,這是紀綱遞給俺的密報。」

說著,朱棣拿出厚厚的一摞,放在了姚廣孝面前。

老和尚也沒多說什麼,心知肚明。

「陛下是靠著他們靖難成功,對這些有功將士,萬萬不可怠慢。錦衣衛是一口好刀,卻不能濫用。倒是這位少侯爺,他手段高明,前途無量,久後必為陛下的臂膀股肱。」

朱棣哼了一聲,「他剛剛還嚷嚷著要請病假呢!這小子憊懶奸猾,遠不如他爹純良可靠。少師,你可要替俺盯著點他。」

朱棣想了想,又站起身,從旁邊的桉幾上拿起一柄金如意,遞給了姚廣孝。

「算是俺賜給那小子的,少師替俺辛苦一趟吧!」

姚廣孝接過這個做工精致,足有二三斤的如意,臉上盡是笑容,別說三個月俸祿,抵得上三年俸祿了。

徐景昌這小子,是真的交了好運,佔了大便宜。

老和尚告辭,坐著馬車,又來了徐家。

等他一進來,就發現徐府的家人都在忙碌,到了徐景昌的住處,一股濃重的藥味傳出來。徐景昌蓋著被子,腦門覆蓋著毛巾,時不時低聲咳嗽。

「少師來了……恕晚生有病在身,沒有辦法施禮了。」

姚廣孝頓時臉就垮下來了,輕咳道︰「徐通政,你這病來得還真快啊!」

徐景昌一本正經道︰「可不是,老人常說,病來如山倒,一座大山,呼啦就倒了,誰也扛不住。病去如抽絲,還不定什麼時候能好呢!要不你幫我告病假吧。」

姚廣孝咬牙切齒,他突然覺得朱棣說徐景昌憊懶奸猾,實在是客氣了,這就是個混球無賴!

「徐通政,病也不都是難治的,老衲這里就有一劑良方。」

說著,姚廣孝坐在了床頭,從袖子里探出那一柄金如意。

「你看看,這味藥怎麼樣?」

徐景昌眼楮瞪得老大,下意識咽了口吐沫,「這是真金的?」

老和尚道︰「不光是真金,還是宮里的手藝,是陛下讓老衲給你的,補你三個月俸祿,夠不夠啊?」

徐景昌砰砰心跳,他記得上輩子特意去瞧過萬歷皇帝的金絲蟠龍翼善冠,那叫一個巧奪天工,明代金匠的手藝,絕對了得。

眼前這個如意,同樣是金絲鏤空,精致無比,絕對能當傳家寶。

徐景昌下意識道︰「這是給我的?」

「沒錯,是陛下賞的。」

徐景昌忙坐起,也顧不得生病了,伸手就要接過來。

姚廣孝臉上含笑,這小子不光無賴,還愛財。

只是眼瞧著徐景昌的手要觸踫到如意的時候,突然又縮了回來。

隨後徐景昌仰望頭頂,一聲長嘆,自言自語道︰「恭喜你,終于沒有被金錢擊倒!」

說著,徐景昌就直挺挺躺在了床上,「不行了,我病得更重了,還請少師回去吧。」

姚廣孝鼻子都氣歪了,你丫的還有臉說沒被金錢擊倒,你是嫌錢少了!

「少侯爺,老衲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勸你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徐景昌身體微微一震,但很快鎮定道︰「少師,做人做事都要厚道,我現在已經被陛下和你推著,去對抗丘福為首的靖難新貴。這活兒不亞于陣前沖鋒,出生入死,就賞給我一柄如意,未免價錢太低了吧!」

姚廣孝面色凜然,「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幫手,跟我一起扛事情的。」

姚廣孝笑了,「少侯爺,你看看滿朝文武,誰比你的根基更硬?誰能和你一起扛?」

徐景昌笑嘻嘻道︰「你姚少師就不錯……不過放心,這次我沒想讓你幫忙。」

姚廣孝一怔,「那還有誰?」

「自然是我那位大表哥了。」

「是大皇子!」姚廣孝又是一愣,因為幾天前徐皇後見他的時候,就提到讓他出任大皇子的師傅。

說白了,就是借助姚廣孝的本事,庇護朱高熾。

現在徐景昌又提了起來,讓姚廣孝來了興趣,「你怎麼打算的?」

徐景昌笑道︰「不管怎麼結果,務必要把盛庸弄到大表哥麾下。這樣一來,他們也就有了庇護,大表哥也在軍中有了根基,不用處處被漢王欺負,少師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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