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李行武身後的，除吳然外，還有一男一女。
女的豎著馬尾辮，容貌頗為靚麗，即便穿著練功服，也能隱約看出其流線型的身材。
只是其眉宇間始終環繞著一股陰戾之氣，破壞了不少美感。
但即便如此，
女子剛一走出，依舊吸引了練武場大多數男人的目光。
另外一個男的，在三人中看上去最為年長。
相比起吳然的傲然以及那個女人的陰戾。
其面色看上去要溫和不少，不時向練武場上的人點頭微笑。
此時，
身為解說員的石堅，非常自覺地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向陳升介紹著二人。
「那個女的，叫李倩，是我們總館主的外孫女，也是陳哥你師傅的外甥。」
「她是半年前拜入武館的，听說是因為當時家里出了事情，一家人只剩下她一個。」
「這女人性格惡劣得不行，每次對練就屬她下手最沒輕重，經常打傷武館的弟子。」
「但她天賦好，加上親戚這層關系，總館主頂多就是說她兩句，根本不會計較。」
「你沒事千萬不要招惹她，最好連交際都不要有。」
說到這里時，石堅似乎想起痛苦的回憶，眉毛直打抽。
「至于另外那個男的，名叫郭陽。」
「是總館主的關門弟子，學習形意拳已經有十多年了，在整個武館中，除了總館主以外便屬他實力最強。」
「郭師兄是三個親傳弟子中脾氣最溫和的，平時也經常指導我們，不像另外兩個人眼高于頂。」
「要是對練的時候抽到郭師兄，就算你運氣好。」
听到這里，
陳升才算對另外二人有基礎的了解。
「等等。」
「你剛才說的對練是指」
他注意到石堅話語中有他沒听過的詞。
但石堅並沒有回答，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
「馬上你就知道了。」
與此同時。
李行武負著手，緩步走到練武場的茶桌坐下。
他兩只手掌輕輕一拍。
啪！
清脆的擊掌聲在整個練武場回蕩。
聲音一響起，所有人便朝著茶桌前走去。
「走。」
石堅帶著陳升一同前往。
不多時，
眾人皆聚集在茶桌前，
李行武施施然地喝著茶水。
陳升環顧四周。
發現眾武館弟子皆是面有戚戚，甚至有人緊閉著眼楮，嘴唇微微闔動，似乎是在祈禱。
很快，
李行武放下茶杯。
砰！
他冷哼一聲，重重拍擊著茶桌。
「看看你們這副慫樣。」
「不實戰，你們就指望著閉門造車成高手嗎？！」
「習武之人，除天賦以外，最重要的膽氣。」
「膽氣全無，出手如何殺敵？！」
李行武聲若狂雷炸響。
銳利的目光掃過那些面帶戚戚之人。
這些人連忙挺直胸膛，裝出一副巍然不懼的模樣。
見此，
李行武才再度開口。
「張三，趙四，王五你們跟著李倩。」
他接連點出數個名字。
被點名之人听到最後一句話，頓時一臉苦澀。
陳升明顯能夠听到，身旁的石堅狠狠地松一口氣。
「石堅，王強，梁毅你們跟著吳然。」
這些人的臉上，則不平不澹。
「可惜，沒能抽到上簽。」
石堅在一旁感嘆道。
「剩下的人，跟著郭陽。」
「至于你，你叫陳升是吧。」
說完最後一句，還不等剩下的人高興，李行武的目光陡然穿越人群，落在陳升身上。
「你之前沒練過武，今天就好好看，好好學。」
「過陣子，你也要加入對練。」
「到時候表現太差，你也別指望著我那個蠢兒子能給你兜底。」
「我形武會館不養閑人！」
話音落下。
周圍大多數人的目光，皆落在陳升身上。
包括親傳弟子郭陽和李倩。
對于這位館主兒子的弟子，他們皆有耳聞。
但也只是好奇，能讓李成虎特地帶來武館的人，會是什麼人。
畢竟，李成虎在武館只不過是掛名弟子。
大家尊敬他，只是因為其館主兒子以及武安局緝捕隊長的身份。
其真正擅長的是拳擊。
真要論武術上的造詣，還比不上在場大多數人。
「小師弟，你知道這位是什麼來歷嗎？」
郭陽悄然貼近吳然，低聲問道。
「庸碌之才，師兄不用顧慮。」
吳然並未如其他人那般關注陳升。
即便在說這話時，他也閉著眼楮，不知在想些什麼。
聞言，
郭陽這才放心地點頭。
他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親傳弟子的資源有限。
人數越多，資源分潤就越少。
因此，
親傳弟子自然是越少越好。
得知陳升沒什麼威脅，郭陽當即朝他禮貌一笑。
至于另外一位弟子李倩。
在听到吳然的評價後，便不再關注陳升。
對于這些親傳弟子之間的彎彎繞繞，陳升並不清楚。
在李行武說完後，他便抱拳稱是。
隨後，
三位親傳弟子分別帶著一批弟子，分散于練武場的角落。
陳升跟著石堅，來到吳然這邊。
他打算輪流看看這些親傳弟子的實力。
「誰先來。」
眾人站定後，位于中間的吳然面無表情地問道。
「吳師兄，我先。」
石堅舉起手。
「早死早超生。」
他低聲都囔著，隨後便走到吳然面前。
「請賜教。」
石堅拱手抱禮。
「嗯。」
吳然微微點頭。
「我會把身體素質控制在和你對等的程度。」
陳升頓時打起十分精神。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武者對戰。
二人同時擺出架勢。
石堅率先發起攻擊。
只見他三步並作兩步，龐大的身體裹挾著風雷之勢沖至吳然身前。
臂如斧刃，拳頭劃破空氣，朝著吳然的脖頸 去。
這一切動作，只在呼吸起落間便完成。
遠比之前演練時要快得多。
陳升緊緊盯著二人，不願意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得虧他的感官在這幾天增長了不少。
不然，還真不一定看得清石堅的動作。
此刻，
眼見著拳頭即將落在脖頸，吳然卻不慌不忙。
「動作太慢。」
下一秒，
他動了。
左腿前跨，右臂直鑽肋間。
砰！
肋間驟然襲來的痛楚，令石堅攻勢戛然而止。
他緊咬牙關，這才勉強控制身形不傾斜。
然而，
吳然的攻勢還未停止。
他踏前半步，拳頭直直朝著石堅胸膛砸去。
石堅連忙格擋。
「空隙太大。」
又是輕描澹寫的一句點評，吳然瞬間變勢，化炮為鑽，又一次直擊石堅左肋。
砰！
「腳步太虛。」
砰！
「防守太松。」
砰！砰！砰！
砰。
最後一聲響。
是石堅身軀砸落地板的聲音。
僅僅不到十秒的時間。
石堅便毫無反手之力地被擊倒在地，捂著自己被擊打的地方吸著冷氣。
「打完就走。」
「別在這浪費時間。」
吳然面帶不耐，踹了地上的石堅一腳。
如此冷漠的表現，
看得陳升直皺眉頭。
石堅強忍著痛苦從地上爬起。
「謝師兄賜教。」
隨後，
才一瘸一拐地走入人群。
「下一個。」
吳然澹澹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