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燃燈︰你看看你們養的好弟子！
蘆蓬內，眾仙都不知道沉默多少次了……燃燈低頭不言、文殊、普賢、清虛三人臉色鐵青，低頭不言！
「老師，我們的弟子都被抓了，現在該怎麼辦？」
文殊著急忙慌地看著燃燈，忙不迭中口風出錯，竟然說道︰「弟子還沒什麼，再收就是，但我們靈寶……」
「文殊！」
燃燈厲聲一喝，文殊這才反應自己失言，連忙彌補道︰「靈寶若是被上清一脈收去，怕是會對我們闡教造成更大的傷害！而弟子……」
兩條淚痕從文殊那痛苦的臉上劃落……普賢、清虛亦是緊隨其後落淚，悲傷不已……
蘆蓬內，其余闡教外門、三代弟子臉上剛剛因文殊失言升起的憤恨這才緩和下來，原來，並非是擔心靈寶，不關心弟子生死，是怕我們因失去的靈寶遭遇到更多傷害啊！
你看三位金仙，痛不自已……弟子被抓，生死不知，他們一定也是很心痛的吧！
燃燈暗暗瞪了文殊一眼，有沒有點城府，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是啊，老師，我那弟子向來溫良謙恭，對為師亦是格外的尊重……我真擔心他的安危。老師，要不我們突襲商營，將他們救回來來吧？」
「突襲？怎麼突襲？」
韋護突然開口，對三人懟道；「你們是打得過雲霄，還是干的過孔宣？別忘了，大商軍營里，準聖就多達三個，大羅更是不知隱藏了多少！」
「放肆！」
道行暴怒，一巴掌拍在韋護的臉上︰「身為闡教弟子，你還懂不懂上下尊卑了？為師平日，就是這麼教導你？給我滾出去！」
韋護捂著臉，低著頭，一聲不吭地離開蘆蓬……燃燈內心一喜，嘴角險些按捺不住地翹起，連忙攔阻道行︰「道行師佷莫要怪罪韋護，他也是心系師兄弟安危……」
攔住道行，燃燈又轉頭和顏悅色的對韋護說道︰「韋護你先下去吧，莫怪你師傅，他也是關心你的師弟師兄們。」
「我知道，多謝老師。」
韋護低著頭，頭也不回地往蘆蓬外走去……道行嘴唇蠕動了幾下，想要叫住自己弟子，但最終卻又什麼話都沒說出口。
暗處，楊戩見此情形，身形微晃，分身繼續呆在玉鼎身後，真身則是遁入地里，憑借著九轉玄功的神異，隱藏氣息，直奔韋護離開的方向去了……
蘆蓬內……燃燈見走了韋護，狠狠瞪了文殊三人一眼！不對，還有道行！
口不擇言，就算你們真的心疼靈寶，不心疼弟子，大戰在即，也能亂說的！
不過文殊可一點都不關心……準確的說，除了十二金仙等二代親傳弟子外，外門弟子，三代弟子，都不入他的眼！他，可是要去西方教的人！
「老師，你看我們的靈……弟子，能救回來嗎？」
「偷襲，是不可能的了。」
燃燈見文殊又差點說漏嘴，心里屬實是有些無奈……都是群扶不起的東王公啊！
「只能試試之前那般賠償……三代弟子，應該要不了多少天材地寶吧？」
文殊、普賢、清虛三人臉色稍緩……只要自己的靈寶能回來就行！至于耗費的天材地寶，那不是有闡教倉庫嗎？
不用來收回自己靈寶，難道留給廣成子糟蹋不成？
蘆蓬內繼續沉默，太乙、廣成子等人也靜靜地附和著燃燈的決定……這場戰爭，是越來越看不到希望了！
——
另一邊，韋護駕雲來到西岐城外的高山上，遙遙注視著西岐城內，望著那喧鬧的場景，格外的沉默。
許久，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驚醒了韋護。
「韋師弟是想沖入城中報仇，還是救人？亦或是……自殺？」
韋護回過頭，楊戩從地下冒出，微笑著走到韋護身邊，一坐下︰「你看，現在的西岐城是不是很美？很熱鬧？」
韋護一言不發……楊戩繼續自顧自地說道︰「你知道我剛來西岐城時看到的景象嗎？饑不果月復，面黃肌瘦，人人宛如行尸走肉，沒有笑容，沒有痛苦，臉上只有麻木，與草木無異，生不如死……」
「可現在你再看？」
楊戩伸手一揮，一道水鏡術在兩人面前展開，里面播放的正是西岐城中熙熙攘攘的景色！
來往行人，面帶笑容，眼中仿佛充滿了希望……雖依舊衣衫襤褸，可那皮包骨的黃色皮膚下，已然長出了些許肌肉，有了些許血色！
「你……不是闡教弟子嗎？不是來幫助西岐的嗎？為何又為大商說話？難不成，你壓根就沒離開大商，而是回西岐臥底的？」
說到此話時，韋護目光陡然變得鋒利……雙手亦閃現寶光，眉心蠢蠢欲動，仿佛下一秒就能拿出靈寶，撲向楊戩。
楊戩笑笑，依舊坐在沙發上，沒有絲毫防御動作……
「是啊，我就是心儀大商，回來西岐，就是為了臥底。」
「你……」
韋護被楊戩這一波坦白給徹底搞蒙了……這人，怎麼一點當臥底的自覺都沒有？就這麼告訴自己了？
好歹，他也是道行弟子，也是闡教中人吧！
正當韋護被楊戩的話語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時，楊戩再次開口了。這一次，是問句！
「韋護，如果我沒記錯，你是人族吧？」
韋護……沉默！
楊戩似有所覺，笑著站起身，回過頭，拍了拍韋護的肩膀︰「生而為人，你當知曉闡教，是如何看待人族！」
「金吒、木吒、黃天化你母須擔心，他們，也是人族！」
說完，楊戩沒有絲毫停留，徑直抬起步伐，往蘆蓬方向去了！
韋護望著楊戩那毫無防備的後背，手上幾次閃現寶光，額頭眉心，亦幾次鼓動，但終究，他還是沒取出降魔杵，沒有對楊戩下手……
再回頭，望向那熱鬧的西岐城，韋護不禁回憶起了當初自己出生時周圍人族百姓的模樣……
人族，真的是天地主角嗎？闡教，又是否真的順天應道呢……
——
不提西岐城這邊眾仙為救回金吒等人思索如何贖回，商議需要多少天材地寶時……另一邊，西岐城內，帝辛望著場下和眾將打成一片，端著美酒四處找人踫酒，格外興奮的金吒、木吒、黃天化三人時，整個人都傻了！
「咳咳……」
帝辛輕咳兩聲……
「青叔，小佷敬你一杯！你那青雲劍，當真是攻伐無雙！」
下方，金吒摟著魔禮青，就是一通馬屁拍上！
得曾經的敵人認可，魔禮青幽青的臉色那也是激動的通紅，大聲恭維著金吒︰「哈哈，小相爺說笑了，你也很厲害啊！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金仙修為了！」
眾人起哄……
「都是自家兄弟，說些恭維話干嘛，喝！」
「干一杯可不行，得來三杯！」
「三杯算什麼？小相爺，咱各干一壇敢不敢？」
「青叔有邀，小佷怎敢攪興？干了！」
金吒、魔禮青各抱起一壇美酒，一仰脖就咕嚕咕嚕灌了下去……
帝辛臉色漆黑地看著台下起哄的眾人，嘴角抽搐了一下……
尤其是當他目光扭轉，看著木吒在和魔禮壽一起逗弄花狐貂，黃天化和哪吒坐在一起談天說地時……他終于忍不住了，一聲暴喝！
「都給孤安靜！」
眾人剛剛還起哄、談心的動作齊齊頓住，齊齊轉頭，一臉疑惑地望向暴怒的帝辛。
帝辛強忍住內心的憤怒，指著金吒等人說道︰「我大商軍營，難不成已經成了西岐的不成？誰能告訴我，這三個本該呆在牢房，被掛在旗桿上的俘虜，怎麼會出現在這？還在和孤的將士們暢飲？而孤，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眾人眨眨眼，你看我，我看你……
魔禮青︰三位佷兒回來，你們都沒人告訴大王他們是臥底的嗎？
魔禮紅︰是啊，就算剛開始要隱瞞大王，這回歸了也該告訴他老人家了吧？你們都沒說？
魔禮壽︰額……這是，好像是中書省的事？
楊妃︰別想把鍋甩給我們！中書省只負責協助大王處理政事，傳遞大王心聲，傳遞你們奏折……這些事，是軍事，就該你們兵部的人上奏！
哪吒︰所以……沒人告訴我師父？
魔禮紅︰那現在該怎麼辦？
蘇妃︰哪吒，上！大王最疼你！你又是小孩，就算生氣也不會打你！
哪吒︰蘇師娘你休想誆我！要說疼愛，大王最疼愛你了！
楊妃、蘇妃、黃妃︰小哪吒你去不去？！不去，信不信我們當師娘的給你穿小鞋？！
哪吒︰……就知道欺負小孩！
「師父父！」
哪吒跳出來，頂著帶著嬰兒肥的可愛小臉，湊到帝辛面前；「師父父，你不知道他們身份？」
「你覺得孤應該知道？」
帝辛低下頭，用力地揉了揉哪吒的丸子頭……
帶著驚恐的想法，帝辛迎來了他的審判……
只見哪吒得意地說道︰「嘻嘻，師父父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哇？」
「吒兒告訴你哦，黃天化哥哥是武成王黃飛虎長子……自幼被闡教清虛道德真君擄走，強行收為徒弟。後機緣巧合下，黃天化哥哥見到了黃叔叔，早就被叔叔說服，暗中加入大商了！」
哪吒音落，黃天化站起身，雙手一攤……攢心釘、莫邪寶劍散發著寶光，懸浮在黃天化手掌上空！
「大王，今日某得寶歸來，將與吾父一起，扶商滅周，統一天下，揚我人族威名！」
帝辛沉默，大腦空白，目光又瞄向了金吒、木吒……
「你們……也是一樣？」
金吒、木吒微笑起身，拱拳一禮。
「吾為金吒，乃大商右相長子！」
「吾為木吒，乃大商右相次子！」
音落，遁龍樁、吳鉤雙劍兩件法寶，亦浮現在二人手掌中。
這一下，帝辛是徹底破防了，嘴角瘋狂抽搐著，不知道該作何言語。
即便此時的帝辛，早已改變了對西岐的作戰方式，一心想要擒殺十二金仙，引出原始……但此刻，也不得不為這三個家伙的操作，給震驚的無話可說！
臥底，投降還不算，還把鎮洞靈寶都給盜了過來……你們……帝辛只能說，你們實在是六翻了！
「師父父，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哪吒還沒忘了上前表功︰「嘻嘻，上次金吒、木吒兩位哥哥回府時，還想勸吒兒同去西岐呢……但是在吒兒和父親的耐心勸說下，兩位哥哥決心棄暗投明，回歸大商！吒兒，也立了不小的功勞呢！」
「吒兒真棒！」
帝辛敷衍地揉了揉哪吒的丸子頭，表揚了一句。而後，又看向三人……
「你們什麼時候和父母見的面？為何沒人告知孤。」
「大王容稟，」黃天化出列，拱手行禮道︰「非是父親、李相不欲提前告知，實在是身處敵營，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若是任務失敗，吾等，也沒臉回歸……」
「行吧……」
帝辛心累地擺擺手，端起酒杯慶祝道︰「歡迎回歸！」
「大王萬年，大商萬年！」
「干！」
——
一夜慶祝無話……第二日，戰場之上，燃燈駕雲出列，剛想開口詢問帝辛，要何代價才能放回金吒等三人時……突然看見，黃天化、金吒、木吒三人渾身披甲，立于大商陣營之內！
「你……你們……你們在干什麼？！」
燃燈怒不可遏，要知道，他都已經想要要怎麼去和原始要錢，將這三名弟子贖出！可是他看到了什麼？這三個昨天被擒的弟子，竟然站在了大商的陣營內！
「燃燈老師，」
黃天化出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們的父親是誰了嗎？那你怎麼還會覺得，我們會拋棄父母，幫助闡教呢……」
「是啊，」金吒亦是上前一步，滿臉笑容︰「我們的父親，可都是大商高層呢……若非當年你們將我們盜走，我們至于數十年來，都沒享受過父母親情嗎？這個仇，我們可都記在了心里！」
木吒表情最木訥，說話卻是最狠︰「多謝三位師尊贈寶！」
「噗！」
燃燈氣血涌動，一口鮮血噴出， 地回頭，望向蘆蓬……
文殊、普賢、清虛……看看，看看你們教出來的好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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