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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三經五典八功九書

第232章 三經五典八功九書

這句話一出,非僅喬蕤心中驚訝,不禁抬頭看向陳珩。

便連陳珩,也是眼尾幾不可察地一揚,目中一動。

依照著玉辰派的法規。

但凡是以十大弟子中的魁首身份拜入玉辰派者,皆可得道錄殿的上真親賜下一枚出入符詔。

憑此詔令,便可身入道錄殿之中,隨意選取一門正法用作修行。

這也是玉辰派用來褒獎功行、激勵後進弟子的意思。

而至于所謂正法。

便是玉辰派賴以從前古道廷時代傳承至今的無上妙術。

其中的諸般高上之處,若非親歷體悟之人,絕難知曉,難以言述,是玉辰派的真正底蘊,萬古手段積累!

分門別類開來。

便是︰

三經、五典、八功、九書。

合稱一處。

就是謂之二十五正法!

或為玉辰二十五經!

不過常言道︰

法不傳六耳,道不授非人。

這二十五正法,也從來都不易得。

四大下院中人,縱是再如何的天資橫溢,聲名遠揚,也是連參閱的資質都分毫不存。

唯有成為十大弟子的魁首,獨佔鰲頭,才方可從二十五正法中選取一門,用來修行。

即是那些拜入玉辰上宗的弟子,欲參閱二十五正法的時候,也並非是如掌中觀紋般的容易。

需得出生入死,歷經一番艱苦磨難,為派中立下海量功勛。

待得功德足夠了,才方可以去道錄殿中,以功德來兌換參閱二十五正法的資格。

而據平素時候,沉爰支的幾句提點,陳珩也是大略知曉了些內情。

三經五典,八功九書——

在二十五正法之中,三經和五典,乃是修行所用的功法,生天立地,其功難測,直指無上仙道。

一旦修完,便可立地成仙,白日飛升!

是真正的證道寶書,無上秘要!

至于八功和九書,卻又是神通之屬。

在正統仙道之中,道術有上中下三等。

而在道術之上。

便是神通!

神通倒是無道術這等嚴苛的上下區分,不見什麼明顯品級。

通常也唯有金丹真人的法力,才方可施出神通來,承下來巨量的損耗。

便是離金丹僅有一步之遙的洞玄三重煉師,也大抵是力有未逮,斗法時候,也只能使用上乘道術來應敵。

而神通雖然並不見什麼明顯品級,但作為玉辰派的萬世積累,無論八功或是九書,皆是要遠遠凌駕在那些尋常神通之上!

兩者之間,就譬如鴻鵠之比燕雀。

全然是雲泥之別,不可以置在一處並論。

不過對于八功和九書,究竟是哪些無上神通,陳珩倒也知之不詳,沉爰支也並未細言過……

……

「八功之中,還有佔驗法?不知到底是何來頭?」

這時,陳珩心中微來了興致,鄭重稽首一禮,向遁界梭請教道。

佔驗法的功用,自無需多言。

明天理、得凶吉、預未來……

這種種手段,無一是凡類,皆是厲害至極!

而在正統仙道的修行中,不論精通與否,上境的修士皆會選擇一二佔驗法來修行。

這時因世人在修行時候,本就是在觀天之道,執天之行。

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機也。

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而佔驗法的立意,也本就是欲以人力,得陰陽五行,生克制化之妙,務窮天地造化之源頭。

得道之後,又行制道……

是以道行修持和佔驗法之間,二者絕非對立,實是存有暗和之處,可以觸類旁通,增進修道靈感。

不過除開這個不論。

據陳珩所知,陳玉樞便是佔驗法上的大家。

在未曾叛出斗樞派之前,他便已是道君之下的佔驗第一,號稱前算八百載,後算八百載,循天機而動人心。

將來終有一日,陳珩會同陳玉樞對上,這是難免之事。

如此一來,對于敵手的能耐,多少也總是要涉獵一二的,在心中存個準備。

而知己知彼,才方能百戰百勝,不至于在事到臨頭時突然亂了陣腳。

對于陳玉樞這等人物,陳珩自認,無論怎麼小心,都是不為過的……

……

「八功中的那門佔驗法,名為梅花易數,相傳是因玉辰派曾在道廷時代立下過一樁天大功勛,才被道廷諸聖特意開了法禁,將此佔驗法親自賜予了玉辰派。」

听得陳珩的請教,遁界梭緩緩一捋花白長須,搖頭道︰

「听說這梅花易數甚是厲害,在佔驗法中也算是上乘的功決。昔年道廷命太史令枚公興等眾編纂《地闕金章》,搜羅宇宙諸法,以威懾萬天萬道,仙佛神聖時候。

在佔驗部的六萬七千種功決中,梅花易數亦是名列前茅,同斗樞派的中天斗數不分高下,平分秋色!兩者之間的名次相差無幾。」

「梅花易數,中天斗數……」

陳珩沉默了一下,微微頷首。

陳玉樞所修行的那門佔驗法,是斗樞派的無上神通,其名姓,便似是喚作中天斗數。

這話,遁界梭此先已是同他言語過的。

同為八派六宗。

玉辰派既具二十五正法。

那其他幾家,必也是存有厲害手段,不見得就要遜色多少……

……

「一切種種,便看六年之後罷!唯有拜入玉辰派中,成為真正的玉辰派弟子,我才有資格去圖謀二十五正法。

至于所謂梅花易數。

將來若有機緣,倒是可見識一二。」

他心下暗自打定主意後,便也不再多思,只是打了個稽首道謝。

而待得視線一轉。

當目光落到女侍小簟扛著的那大包小包上時,陳珩微有些意外。

只見那里內滿是魚肉、糕餅、小食等物,還有幾張大紅色的楹聯,寫著些祈福平安的詞句,顏色鮮艷,倒是喜慶。

「明日便是年節,再過上不久,便是四院齊聚鶴鳴山的時候了!

雖不知為何無人追趕過來,但這總歸是好事一樁,我等的提心吊膽,也總算能夠暫且放一放了!」

遁界梭順著陳珩目光看去,將手一拍,灑然大笑道︰

「小子,老夫可是一個好庖廚呵,明日在看完燈會後,便讓你好生開開眼界!」

「好啊!」

喬蕤連連點頭。

「我……」

「你平素時候都是居在深山大澤間,出世離俗,又哪有什麼機會,能夠見識這人間的熱鬧?而且就算下山,難道就能夠次次都逢上年節?」

遁界梭嘿然一笑︰

「就這一日,不會耽擱什麼的功夫,你便權且是當做官員休沐了罷!听說明日那燈會甚是熱鬧,瞧瞧看,沾沾熱鬧氣味,總歸也是好的。」

「是的!」

喬蕤又點頭。

「我……」

「老夫時日無多,還能陪你到幾時?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敬一回老又能如何?」

遁界梭大怒︰

「你小子,怎像個拗相公一般,好生不痛快!」

「不錯!」

喬蕤小聲開口,點頭,在陳珩視線看來時,又把腦袋一低,左顧右盼。

陳珩見狀不覺搖頭︰

「我還未開口,兩位倒是將話都說盡了。」

「你這意思是?」

遁界梭一喜。

「一日的功夫,倒也並不有損什麼,前輩既言尊老,那便尊老罷。」

他微微一笑︰「不過前輩是否忘了,既如今我已煉化了你,那對于這道真識的景狀,也自是了如指掌。依我看來,你若不動用己身法力的話,再安穩活上個幾百年,應是無礙的,形勢哪來你說的那般嚴重?至于那言語,倒是有些夸大其詞了。」

「……」

遁界梭聞言老臉瞬時一紅,只能顧左右而言他。

陳珩也不讓他再多難堪,只澹澹捻起一對大紅顏色的楹聯,扯開看了幾眼,便朝向院外走去。

「等等,這一對可是老夫特意挑出來,你可要貼得仔細一些,還有那吉符,勿要忘了掛上!」

遁界梭忙喊道。

陳珩點頭,示意知曉。

在他身後的喬蕤也趕忙扯了一對,興沖沖向她的那間小房舍跑去,蹦蹦跳跳。

「……」

小簟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連忙跟了上去。

遁界梭看著這一幕,爾後目光又轉向院外拿著大紅楹聯的陳珩,心底緩緩一松,眼底也多出了一分蒼老笑意。

「斬緣絕情,並非正道,老夫實是憂你會走上陳玉樞的老路……縱然不提什麼情愛,身上多出幾分煙火味道來,也總歸是好的。」

他在心中暗嘆道。

此時。

院外也已有不少人在張貼楹聯,整條街弄,都是紅彤彤的一片。

張燈結彩,熱鬧喜慶。

而在幾個穿著厚實冬衣孩童在笑嘻嘻點燃了一長串爆竹後,瞬時便有 里啪啦的響聲炸起,震動了整條街巷,煙燻火燎,塵土飛濺。

將前方視界遮得如同一團稠霧,叫人看不分明。

而那哄笑聲音也脆亮歡快,連鞭炮都難以遮掩,如欲直沖霄雲。

在一派熙攘熱鬧之中,又透著些安閑喜樂的靜謐,脈脈如流水……

遁界梭笑呵呵看了許久,突得也抄起一對炮仗,向院外走去。

「圖個喜慶,我們也還放個耍耍罷!」

他笑道。

……

……

翌日。

待得喬蕤從入定中醒轉過來時,起身推開窗,趴在窗沿上向外看去時。

滿地已經是素白的一片,雪落簌簌。

天地遼遠,靜謐而安閑,彷也是被融進了那一片白里,渾然不分彼此。

「昨晚還真的是下了很大的雪。」

她心想。

而過了許久,才有車輪碾地、人聲、落鎖的瑣細聲音陸續傳來,讓人耳邊一亮,整座也似是這霧雪中醒來,漸次變得熱鬧了起來。

喬蕤掰著指頭數了數,覺得到燈會還有好幾個時辰,又見陳珩和遁界梭那一處的房內都沒什麼動響。

便也靜下心來,爬到蒲團上,又重新開始入定修行起來。

而不知多久,等她被一陣「篤篤篤」的敲門聲音驚醒時候。

這一刻,天色已是微暮,不時有焰火升空再爆開,將霜雲都染出燦然的顏色。

門外,陳珩穿著一件鶴氅,身形修長,寬袍如雲,手中拿著一只小金鈴。

「前輩給的,他說依著趙國風俗,在年節時候,未出嫁的男女都會被家中長者贈一只鈴鐺,家境殷實些的,贈金鈴,若貧寒些的,便贈銅鈴,若再次一些,削木成鈴狀,也是有的。」

陳珩略解釋一句,便將手中金鈴遞出。

喬蕤歡喜接過在手,便要將它放在匣中藏好,不過未等走出幾步,她又折了回來。

「那個……」

「燈會已是開場,前輩已經在前面等候了,走罷。」

陳珩點頭。

「好啊!好!」

喬蕤連連點頭。

待得她將金鈴收好,拉著女侍小簟奔出院門時候,街巷已是有不少人家走出,相約著去看燈。

人群熙熙攘攘,呼聲如潮。

四處都是張燈結彩,焰光輝煌。

喬蕤走在人群中,略有些恍忽,又不乏興奮,止不住地左顧右盼,似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的市井熱鬧,什麼都覺得新奇。

倒是小簟甚是警惕,死命拽著喬蕤手臂,像是牢牢揪住了兔子的耳朵,才沒有讓喬蕤跑出去。

但饒是如此,在不好動用修為的景狀下。

她們還是隨著人流,在一處岔路同陳珩和遁界梭分開,拐進了另一條道去。

「此城的一絲一毫,風吹草動,皆在老夫掌控中,小姑娘是十足名門貴女,倒難得沒有什麼驕矜之氣,今日便讓她盡情玩玩罷,無妨的。」

遁界梭見狀一笑。

「她們也是有修行在身,我還不至于憂心兩個修道人的安危,倒是前輩你……」

陳珩開口︰

「自我以劍斬了衛琬華,你便一直憂心忡忡,雖一直掩飾的極好,但也並非是天衣無縫。

今日更是安排上這一出……是在畏些什麼?畏我恐是下一個陳玉樞?」

遁界梭聞言一驚。

而人群擁擠,卻無一人能擦到兩人衣角。

對于這近在遲尺間的問答,也皆是听不情半個字。

「看來老夫果然還是不善作偽……你早已是知曉了?」

沉默半晌後,遁界梭忽得苦笑一聲。

「我還未痴到那般田地。」

陳珩輕聲一笑。

「小子,說句自不量力的話,自種種事後,老夫已是拿你當做嫡親的孫兒看待,我非是畏你,也從來不會疑你……」

遁界梭一嘆︰「老夫實是有一事不明,一直盤亙在心中,困頓許久了,卻不知到底當不當開口。」

「前輩但言無妨。」

「你喚作師姐的那人,那個衛令姜。」

他緩聲開口,頓了一頓,道︰

「老夫想知曉,你與此女之間……究竟是個什麼干系?」

話音落時。

砰!

路旁忽有幾束煙花沖天爆開,光如飛電,隆隆泄下,將冬雲下的小城短瞬照得一亮!

在短暫的震耳欲聾過後。

旋即,便是人潮涌動,听有歡聲如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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