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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生擒活捉蛟龍首,始知匠手不虛傳

第193章 生擒活捉蛟龍首,始知匠手不虛傳

靈通法珠——

這是王典隱藏的暗手,也是一記真正的殺手 !

眼見著這枚碧綠法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將下來。

一路排開大氣,穿霞蕩雲,聲勢迅 無比!

王典目光陰鷙森寒,彷是迫不及待就想看到陳珩頭顱被貫穿打碎,萬點桃花開的淒慘場景!

孰料下一刻。

陳珩目光含笑,彷是早有預料般,「哈」的一聲,便吐出了一口太始元真,如煙羅一般牢牢兜住了靈通法珠。

法珠在太始元真攀上的剎那,就放出團團綠光,欲像方才對上先天大日神光一樣,將太始元真也給徹底消去。

但這一回。

卻是大大出乎了王典的預想。

靈通法珠雖化去了泰半太始元真。

但最後那幾成,卻還是將之牢牢裹纏住,死命拖拽,讓其寸進不得。

「好一樁寶貝,居然視先天大日神光如若無物,連太始元真都能化去一些……不過你在法界中可是用過好幾番這類手段了,我又怎會不做提防。」

陳珩心中暗道一聲,同時也是微覺可惜。

這枚「靈通法珠」雖然神異,但也到底是樁秘器,是存著使用次數的。

待得次數畢了。

便要化作廢材一堆,再也無可祭煉。

而王典將此物視作倚仗,似是在先前已動用過了數回。

直至今日對陳珩使出,便已是這「靈通法珠」的最後一次發威,用完即廢。

雖有些可惜這這樁秘寶,無法為自己所有。

同為秘器之屬——

這「靈通法珠」可比陳珩此先所得的「血河車寶輪」,要勝過不知凡幾了,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但這遺憾心思只是一閃即逝。

陳珩手上分毫不停,將法決一掐,便有數滴陰蝕紅水飛出袖袍,朝「靈通法珠」落去,登時將法珠蝕穿,徹底廢去。

因寄托在「靈通法珠」上的精血被生生抹消,王典受此反噬,不由痛呼一聲,腳下微微一亂。

然後還不待他驚訝。

陳珩又伸手一指,陰蝕紅水再度飛上雲空,朝向被桐木大尺和陽魔小幡刷去。

這兩件中品符器本就敵不過先天大日神光,左沖右突,都難以出離,反倒還添了些焦灼烏黑的痕跡。

這時在躲閃不及下,被陰蝕紅水一沾。

更是靈光暗滅,從空中掉落下來,淪為廢鐵爛木。

見得這一幕。

非僅是王典心下凝重,再也不復驕矜輕慢之態。

便連台下眾人,亦是鼓噪騷動了起來,議論聲大作。

「……陰蝕紅水?我明白了,竟是此物!」

接連三件趁手的兵刃被毀,三道精血印記被抹去。

饒是以王典體魄,此時也微有些頭重腳輕之感,心中暗叫不妙。

而陳珩卻不肯罷休,又足發出了九九八十一滴陰蝕紅水縱掠打來,爾後將雙肩一抖,把先天大日神光分出數十道,鋪天蓋地,如若一張陽煌大網般,密密麻麻刷來!

如此之聲勢。

直將小半邊峰頭都襯成了金紅兩色,煞是駭人!

王典臉上變色,卻再不敢再拿出符器來阻擋,只得倚仗遁術,不斷做騰挪閃避之事。

但這座法台雖然寬廣,但也終究是地界有限,並非無窮無盡。

好幾回在避無可避之下。

王典無奈,也只能是掐訣施展道術或是扔出符器去,來做延緩。

但無論哪般施為,皆是輕易被破去,並無法多做建功……

場中千人看得這一幕,皆是狠狠愣住,如墜雲霧里,只疑心還在夢中。

方才王典徒手捉拿飛劍的那一幕,實是讓他們吃驚不小,表現出的手段,堪稱技驚四座!

眾人只以為此戰終是要迎來落幕定音了。

陳珩縱還有些道術手段,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再難有逆轉翻盤的機會。

但孰料僅是轉睫之間。

以王典的肉身,居然都被先天大日神光所傷!

爾後三件法兵被毀。

陰蝕紅水和先天大日神光齊出,更是將王典追打的尋不到還手空隙,如若頭喪家野犬一般。

叫一眾人直是看得目瞪口呆。

難以置信!

……

「錯了!自‘靈通法珠’被毀後,便是錯了!一步錯,步步錯!

王典怎可順著陳珩的斗法節奏來做走動?他的心亂了,已慌了!這分明是在被人牽著鼻子走,他若再不展開重手,破解此困,不出一炷香之內,必敗無疑!」

姜通源面色鐵青,看出了不妙,朝向身旁的衛揚低喝道。

他雖是愛金玉浮華,好美色享樂的脾性,卻也到底是被族中來做悉心培養的人才。

自是從來都不欠缺生死搏殺時的經驗。

此時在定神觀望之下。

很快便瞧看出了王典的疏漏。

心中不免焦躁,恨不能親身下場,替王典來斗上這局。

「你們姜氏生怕王典在斗法時有個什麼損傷,那他腦中神火的修行之道,便會亡佚,成了絕響,至少你們姜氏是定然得不到了!」

衛揚眸光冷沉,澹澹道︰

「給王典安排的敵手,也大抵只是一些宵小無名之徒,實在算不上什麼生死磨礪,遇弱自然強,遇強反而弱了,稍一見挫,反而還平白削了三成氣力。

那今日之下場,又能怪誰?

還是想想後果罷!

若王典真個敗了,你我少不得要被族中責罰!」

姜通源听了衛揚的語聲,嘴唇張了張,似要反駁。

但最後只是煩悶一擺首,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

「陳珩怎會有這般深厚的斗法經驗?比我居然還要更高明些,真個是活見了鬼!還有這紅水,居然會是陰蝕紅水……」

姜通源看著台上王典狼狽的身形,憋悶非常,心下不由得暗叫道。

在王典之前,那個叫辛師兄和鄧師兄的兩名世族子弟,雖是也讓陳珩用出了陰蝕紅水來。

但不過幾合。

他們便被打下了法台,也自未讓陰蝕紅水提早顯露出真正威能來。

而世間道術何止千千萬萬——

縱衛揚和姜通源是世族嫡脈的出身,見多識廣。

一時之間,也並未認出那紅水便是大名鼎鼎的陰蝕紅水來,只以為是一門稍厲害些的上乘道術。

需知宇宙間十大真火、七大神水乃是罕世的道法。

在道廷一昔崩滅後,也向來是只掌握在幾個有數的仙門古宗之中,再也未外泄而出。

一個陳玉樞流露在外的子嗣,是僥天之幸,才能夠有緣法拜入玉辰下院來做修行。

要言說他居然得有了幽冥真水的三子水之一——陰蝕紅水,實是叫人難以置信。

而這時。

觀戰眾人的議論聲也愈來愈大,沸沸揚揚。

法台之上。

狼狽挪移閃避著的王典只覺得那一道道目光,都是直刺在自己背上,毫不掩飾,似是在帶著鮮明的譏諷和嘲弄。

在那些目光之下。

王典心跳加速,面紅的幾欲滴血,汗水涔涔而下。

終于。

在一個恍忽。

被幾道先天大日神光掃中身軀,踉蹌倒飛出去後。

王典終是再也忍耐不住了,吐出一口血,雷霆暴喝一聲,大怒道︰

「夠了!我乃王典,我曾得古異人授法,在北海飲——」

話音未完。

陳珩已是將手一布,將先天大日神光和陰蝕紅水都打將了過來。

「滾開!」

王典吐氣出聲,身軀陡然一漲。

靈光一現之下。

竟將周身力道皆凝練成了一股,握拳直直打出!

他腳下的沉重法台都劇烈晃了晃,像是被一頭先天神怪用力踏中,激起滾滾煙塵。

轟轟!

爆響不絕,罡風爆射。

霸道剛 的力道如若海嘯轟天,竟將神光和紅水都一時遠遠逼開,不能臨近他身!

一層層漣漪自拳頭和道術的交接處迸出,讓法台禁制 啪亂響。

觀戰諸人面容大變,為這一拳中所含蘊的無匹力道所驚,心中驚訝。

姜通源面露喜色。

而衛揚依是面沉如水。

「該死……」

這一拳打出後。

王典腳下一軟,居然有一種疲憊月兌力感,血氣大衰。

他不敢絲毫松懈,趕忙抓住這來這不易的空隙,起指掐訣。

只聞一聲旱地驚雷,其身後便有四座巍峨大山虛影,浮現而出,朝向陳珩鎮壓而下。

「這是……四山斗決?」

台下的米薈見狀一驚,低喝出聲。

「那一拳雖有些意思,但你後繼乏力,終還是無用。」

陳珩內觀一察。

他如今的真也已損耗泰半,但對付王典,若無意外的話,應還是足夠了。

于是從容將法決一掐,重新將先天大日神光化出,在空中連續四個盤旋,便悉數絞碎了四座大山。

而見「四山斗決」被輕易破去。

王典心頭一沉,又連忙抬手,發出了一道濁黑煙煞來,飛掠過空,帶著長長焰尾,顯然也是一門上乘道術。

但不出意外,只「噗嗤」一聲,煙煞便又被先天大日神光消融了個干淨。

如此又斗了數十回合。

王典已是接連換了六七門上乘道術,用來攻伐應敵。

而陳珩卻不論他到底施展了什麼手段,一概是以先天大日神光回敬。

偶有一門道術破能夠開神光,他便又打出陰蝕紅水來,將之生生消磨。

這應對雖然中規中矩,卻也是堂堂皇皇,叫人無可奈何。

陳珩心中早有定數,自然氣定神閑。

而王典卻是愈斗愈驚,連那一腔勉強鼓起的血勇都逐漸消退。

出手之際,章法漸亂。

這時。

陳珩見火候總算已至,心中微微一笑,高聲喝道︰

「王典,你這般施為,是欲同我來比拼真的渾厚嗎?

我修行的可是太始元真,九州四海第一流的練法門,自然無懼損耗!可你呢?像這樣的施展道術,你體內的真如今又還剩幾成?」

此言一出。

台下的衛揚便隱隱覺得不妙,只是說不清那股異樣感觸究竟是在何處。

而王典在沉默片刻後,終是面上閃過一絲決然之色,嘆息道︰

「陳珩,是你逼我的!我對此法還尚掌控不精,本欲是等在幾年後的大比時再用出,已一舉奪得十大弟子的席位。

但若敗于你手,必顏面掃地。

你能將我逼至這般田地,實是個人物……」

「哦?」

陳珩目芒閃動。

他也不再與王典廢話,自月復下的海中提了一股精純真上來,將先天大日神光接連分出了十二道。

而同時袖袍一揮,二十四滴陰蝕紅水如電擊出,「砰」得射向王典面門!

這番聲勢弄造出來,種種嘯鳴裂空之音不絕于耳,尤為驚人,叫人壓根無法正對。

眾目睽睽之下。

王典臉色轉了又轉,終還是緩緩伸出手,無奈掐了個斗決。

「破!」

王典低聲道。

霎時間,只聞一聲崩天裂地般的爆響,響徹雲空!

一團至陽至烈的火幕自他腦後升騰而起,望之瑰艷如霞,五色迷離,仿佛一輪曙日被王典呼出,將整座山頭都籠在了茫茫亮光中,酷烈威宏!

這火幕一經放出,便以碾壓沖蕩之勢,朝向先天大日神光和陰蝕紅水擊去。

不過頃刻功夫,陳珩打來的道法便被湮沒其中,沒能攪起分毫的風浪!

一應異象飛霞,神光紅水,此刻俱是不見!

「十大真火之一——南明離火。」

被火光逼迫到了法台角落的陳珩緩緩放下手,身軀微顫。

哪怕早有準備,他還是在這一擊下險些受創。

而王典更是悶哼一聲,肌膚發燙泛紅,像一只被煮熟的魚蝦般,嘴角隱見血漬。

宇宙十大真火之一,先天八卦離位之炎,含先後天互生互克敵之至妙,能破諸魔邪異,無物不可焚!

南明離火——

此法,便是王典壓箱底的道法,也是他真正的殺手 !

當年他曾得過古異人機緣,在北海飲紅霞,得神火。

紅霞是元辰驛馬凝定的神之精。

而那神火。

便是南明離火!

不過此似等宇宙奇術,驅策一次,非僅損耗巨大,且在修持習煉之時,也是凶險異常。

稍有一個不慎,火光自涌泉穴下燒起,直透泥垣宮,五髒成灰,四肢皆朽,便是將一身辛苦道行,都俱為虛幻。

而王典可沒有一真法界在手,自無法向陳珩一般,可以反復熟練,無懼生死。

他得到南明離火的修行之道雖然時日已久,卻還遠稱不上是熟悉了這類奇術。

時至今日。

不過只是初入門徑罷了,連小成境界都未達至。

可以勉強運使出來退敵,但難免要付出極大代價……

這時。

見王典再次掐訣,目光如冷電般掃射過來。

陳珩也不慌不亂,只將二十四滴陰蝕紅水喚至半空,手指掐訣,喝了一聲︰

「散!」

王典只覺耳鼓處一陣巨響,那二十四滴紅水竟當空爆開。

霎時紅霧滾滾彌卷,彤彤一片,遮了眼前的一應物象,整座法台,皆被厚厚籠蓋住。

莫說王典身處在迷障中心,不能辨別方向、人影。

便連法台外的衛揚、姜通源等眾,也是微微皺眉。

「這應是陰蝕紅水中記載的法決竅門,此子居然能使出這般的神妙變化來,看來他已是將紅水修至了小成境界,比王典更勝一籌。」

看著那稠密淒艷的紅霧,衛揚沉聲道。

「小成又如何,紅水再是厲害,終究只是幽冥真水的三子水,算不得真正的七大神水!而南明離火,那可是名副其實的宇宙神火!」

姜通源說到此處,眼底閃過一絲深重隱晦的覬覦和貪婪之色,火熱非常。

「再且……」

他頓了頓。

又道︰

「就算陳珩以此法遮了法台,使王典無法看清他的行蹤,但這不過是小聰明罷了,也並無功用!」

「此言是何意?」

「他在幾月之前,已修成了我姜氏的‘逐陽真觀法’,陳珩的施為,怎能欺瞞得過他!」姜通源輕笑道︰

「衛兄,我告知你,王典不過是欠缺了些斗法經驗罷,心性稍顯青澀,但他的天資,著實非凡,不然我族又怎麼如此看重,甚至不惜將道憐下嫁于他?」

「原來……」

衛揚微微一怔,旋即點了點頭。

而正在這兩人交談之際。

遠處,姜道憐明眸中忽掠過一絲薄霜般的冷意。

她幕籬下唇角微微勾起,不再遲疑,赫然捏碎了早已捏在玉指間的一位丹丸。

霎時。

法台上靜坐調息的陳珩忽得神色一動,似是若有所覺,將身站起。

而他的耳畔,正忽有一道陌生的冷寒女聲響起。

「听好了,我是在用秘法同你傳訊,稍後我會在暗中出手助你,王典修成了我姜氏的‘逐陽真觀法’,你——」

「姜道憐?看來米師兄倒是猜對了。」

陳珩心中澹澹一笑,旋即將手一壓,便隔絕了內外神意,也自阻斷了姜道憐的傳訊語聲。

至于該如何對付王典。

陳珩在一真法界試煉了數遭後,心中早已得出了個確切答桉,自不必姜道憐的所謂助力。

莫提此女是否為真心助他,到底難以分辨。

且她的暗中傳訊,想必也是無法欺瞞過一旁的監院喬豫。

既然已成竹在胸。

那這番比斗,不僅要勝。

還應是勝得堂堂正正,不能留下分毫的污點來!

在陳珩心中這般思忖之際。

法台下面,姜道憐的玉容上先是閃過絲錯愕,旋即忍俊不禁,掩唇吃吃笑了起來,似是覺得極為好玩有趣。

「道憐?你在笑什麼?」

一旁的姜通源不解問道。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好笑的事。」

姜道憐平平澹澹開口。

這時。

她忽得抬手一指,似笑非笑道︰

「不過族叔,你看,王典要出重手了。」

話音落下不久。

幾息後。

那稠密紅霧中陡有一團火光暴起,似要燒爛天幕一般,威能酷烈宏翰,無物可以稍作阻滯!

這動響不同于往常!

蒙蒙淒艷慘霧被徹底焚燒一淨!

法台上恍然視線一淨,天光清晰,錯落照于其上——

「看來是成了……」

又再發出一道南明離火後,見那屬于陳珩的氣機已然消失,法台上也再無半個人影。

猜想陳珩或是已然重傷,然後被監院喬豫救走。

這時候,王典也終再壓不住傷勢,連嘔了數口鮮血來,頹然箕坐在地,心下猜想。

那陰蝕紅水所化的淒艷慘霧,任他像是無頭蒼蠅般亂轉,也是絲毫模不著方位,看不清人影。

而無論是何種道術,也難以將之徹底打散破開。

好在他已修成了‘逐陽真觀法’,細細探查之後,總算是察覺到了一絲氣機異樣。

鼓起余力,再逼出了一道南明離火,總算是辛苦功成了……

「真是生平勁敵,此人絕不能留,我能敗他這一次,可未必就有下一回了。」

王典掩唇低咳,不斷嘔血。

其體表滾燙發紅,如若一塊熾炭,但眼神卻依舊狠戾陰寒,煞氣四溢︰

「需得盡早除去他不可,否則將來在爭奪十大弟子時,便——」

「你在想什麼?」

耳後忽有一道平平聲音響起。

王典疑惑回首。

卻見陳珩只站在他身後幾步遠,衣冠如雪,大袖飄飄,仍是那副素不沾塵的模樣。

「你……」

王典大駭。

「可惜,你已發不出了第三道南明離火了,王典,這一戰,是你敗了。」

陳珩微微搖頭。

他以陰蝕紅水遮了法台,在王典無法視物之際,趁機以「散景斂形術」將一縷霧氣,變化作了自己的氣機。

而果不其然,王典的那所謂‘逐陽真觀法’,根本未能瞧看出絲毫紕漏。

對著空處,打出了最後一道南明離火,還在心中洋洋自得。

而自始至終。

陳珩便是立在他身後幾步外,從未動彈過……

「下一個,還有誰敢上場!」

陳珩平平轉了眸光,不再看怒急攻心,臉頰都在抽動的王典,而是望向台下諸人,冷喝一聲。

宏音隆隆回蕩峰頭,遍徹四野!

其中那股逼人的銳意和霸道壓得在場千余人心頭一顫,卻無一人,膽敢越眾而出。

又是幾聲問詢。

皆並無半個應聲的……

見此景狀。

半晌之後,陳珩才輕輕一扯唇角。

他看向金庭山主峰處,那尊撐天支地,百丈高大的赤銅大鼎法象,稽首道︰

「監院老師,不知弟子今番可算完勝了?」

場中聞言登有喧囂嘩然聲響起。

莫說長贏,便連其他三院,也有幾個世族子弟面露憤憤之色。

但在猶豫幾番後,終還是自忖自己並非敵手,于是默默將頭一低。斂了剛涌起來的怒色。

「你……」

無力箕坐在地的王典見得這幕後,勃然大怒。

他強撐著欲做起身,但到底油盡燈枯,一個踉蹌,便仰天倒地,昏死了過去。

「道憐!道憐!」

姜通源雙手都在發顫,忽得轉目看向姜道憐,喝道︰

「由你——」

話還未說完。

姜道憐已是轉身就走,絲毫不加理會。

「陳師弟道法通神,小女子絕非敵手,並不再自取其辱了。」

她的聲音微微帶笑,眼波流轉,像一頭嘗到了好處,大感滿意的小狐狸︰

「此戰,我認負。」

眾皆驚異。

首當其沖的姜通源更是眼前一黑,如被重錘襲中頂門。

他還欲再喚,姜道憐卻早已是拾級而下,去得遠了。

「該死!那便由你們去!」

姜通源大怒轉頭,看向幾個還未上場的世族子弟,卻發覺他們臉上都有驚恐忌憚之意,紛紛躲避他投來的目光,不敢正對。

「豎子!廢物!」

姜通源暴跳如雷。

他剛欲上前,給那幾個人狠狠一番教訓,步履卻突得不動了。

回身看去。

卻見衛揚扯住他的袖袍,緩緩搖頭。

「你……」

「我等輸了。」

「可是——」

「莫要將事情鬧得太難堪了,傳出去,若是說我等輸不起,就更貽笑大方!」

衛揚沉聲喝道︰

「你好生想想,莫要犯湖涂!」

姜通源聞言默然,最後跌足長嘆一聲,半晌無言。

而此時。

赤銅大鼎法相中又傳來喬豫溫厚的語聲︰

「今日比斗,還有哪位弟子欲要上場?」

並無人能應。

如此三聲之後。

皆是同樣……

見狀,喬豫于是緩聲一笑,道︰

「陳珩,今日之比斗,實是你完勝了!」

這句話語一出。

便意味著再也無異音,此事也終是落定了塵埃……

迎著那千雙或忌憚、或討好、或暗恨、或傾慕的目芒。

陳珩從容自若,只再朝向喬豫處打了個稽首,便將足一頓,化作白光沖天而起,沒入靄靄霧雲中。

而此時,雲中忽有一聲激烈長歌響起,康慨傳來,是道︰

「性命雙修玄又玄,海底洪波駕法船,生擒活捉蛟龍首,始知匠手不虛傳!」

白石峰處,除了米薈在欣喜若狂,大喊大叫外。

余者皆是嘴唇哆嗦,死寂非常。

「豎子!豎子!我誓殺汝!」

听得此音,姜通源雙目大赤,指天大喝道。

衛揚面沉如水,一言不發。

「走罷。」

過得許久。

他將袖一拂,便疾步下山,再不回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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