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他年若見始皇
「不要追。」
摩訶攔住想要追趕的法海。
「師兄，為何？」法海疑惑道。
「地藏和閻羅來了，他們的信仰不曾崩塌。」
摩訶緩緩道︰「跟他們斗，白費力氣。」
李道塵微微點頭︰「後續還需要你，周游中土，開講佛法，闡述諸佛寂滅之事。」
法海頷首道︰「此事老衲會去辦，徹底斷絕他們的信仰！」
只要信仰崩塌，虛幻的佛陀，實力跌落，直至——消散！
「師弟，你先去吧，為兄和鬼如來，有事相商。」摩訶道。
「是。」
法海躬身一禮，轉身離開。
「請吧，雷峰塔第五層。」
摩訶說完，化作一道流光，進入雷峰塔。
李道塵隨之來到雷峰塔，看著已然盤坐好的摩訶，澹然道︰「天佛，有何事相商？」
「阿彌陀佛，本佛，是該稱你為，鬼如來，還是，師父？亦或——邪心魔佛！」
摩訶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
李道塵身軀微震︰「何意？」
「本佛非法海，尚有一念。」
摩訶緩緩道︰「你為本佛留下佛光，讓這一念，未曾受諸佛之道影響，才能復蘇。
你的佛光，能瞞過其余諸佛，卻瞞不住真正的佛陀。」
「哈，真正的佛陀，果然非我能想象。」李道塵輕笑一聲，取下面巾︰「不錯，都是我。」
鬼如來，邪心魔佛，掃地僧，全是他一人！
「顛覆虛幻，你也是費盡苦心。」摩訶道。
李道塵澹然道︰「這個世界，不該被虛幻壓制。」
「此世師徒之緣，終究是本佛受了恩惠，這是你要的。」
摩訶一抬手，一團虛幻而精純的氣流，彌漫著空間之氣。
虛空之氣！
李道塵眉頭一挑，面露驚異︰「你怎會有這麼多？」
這虛空之氣，足夠他踏入陽神中期，還能有富余！
「諸佛，早已將虛空之氣采集干淨，收集起來，防止出現陽神。」
摩訶解釋道︰「本佛當初遭受蒙蔽，也收集了一些。」
「蒙蔽？」李道塵沉吟道︰「你和他們，究竟有何區別？」
「這要從久遠時代說起，具體本佛也記不清了。
當年諸天神魔，締造了人族世界，由于世界太弱，只能以念頭降臨。」
摩訶道︰「而這些念頭，受到天地限制，同樣也被眾生信仰影響……」
「歲月更迭，各種劫難，諸佛也難以幸免，被磨滅了念頭，本佛僥幸，留存了這道念頭，可也需要轉世維持。」
「哦？世間還有能磨滅諸佛念頭的？不知是什麼時代？」李道塵詢問道。
「具體記不清了，似乎那位始皇有關。」摩訶思索道。
「始皇？」
李道塵一震，明天帝也尋到了始皇遺留，得血海之道，轉化成不死人。
而諸佛念頭磨滅，也與始皇有關！
神話中的始皇，究竟做了什麼？
「本佛這道念頭，殘缺嚴重，你既然想開啟諸神黃昏，那本佛也沒存在必要了。」
摩訶掌中浮現一朵白蓮︰「天佛聖蓮，便留給你了。」
「這是……陽神法器？」李道塵神色一驚。
「曾經是佛陀法器，可惜，跟隨本佛，歷經波折，跌落到陽神了。」
摩訶松開手，白蓮化作一道流光，沒入李道塵體內︰「本佛也該回歸了，可惜了，一段師徒之緣，到此結束了。」
「我也並無資格，真正為你之師。」李道塵澹然道。
「容納佛道魔，適合天佛之路，可惜，時代變了。
否則，本佛可收你為徒。」
摩訶微微搖頭，化作一道流光，回歸天佛寺。
「諸天神魔締造的人族世界，諸佛念頭……或許，諸佛還在！」
李道塵呢喃低語。
前世的復蘇，是為了讓諸天神魔們回歸嗎？
真是期待，能夠見到始皇的一天，或許，那時候一切就清楚了！
「諸佛們搶奪了虛空之氣，看來，我還是要提升，將虛空之氣奪回來。」
李道塵思索。
本以為，信仰崩塌，這一世就差不多了，可以安心布置前世墓了。
現在，還有虛空之氣這個目標。
大量虛空之氣，留給現世，讓現世不用慢慢采集！
李道塵盤坐在雷峰塔，煉化虛空之氣。
法海則開始了自己，游歷中土，講述佛法之路。
說辭早已想好，佛祖讓他留在人間，為世人傳法。
而觀世音等諸佛，已經消散，世間不存。
徹底摧毀諸多仙佛信仰！
白蛇和青蛇，也回歸了山林修煉，和許仙成了朋友。
許仙則繼續研究農作物，成了中土農業聖賢。
一切都很美好，虛幻的諸佛不再干涉消失，農作物推廣，中土百姓們，全都能吃飽穿暖。
百姓們也富裕起來，在法海游歷下，中土各地，也十分太平。
妖魔鬼怪們，要麼聞風而逃，要麼，被法海殺了個干淨。
法海這位當世佛陀，走的可是殺生道！
一直到三個月後，無心來了。
天佛以自身為封印，封住了地府之門，三十年內，地府出不來。
三十年，已經足夠法海將信仰徹底摧毀了。
無心也在雷峰塔住下，摩訶也給他留了虛空之氣。
兩人在雷峰塔閉關修行，煉化虛空之氣。
時間流逝，中土恢復清明，再無妖魔為禍。
僅用了二十年，法海便徹底摧毀了諸佛信仰，自身實力，也到了陽神中期極限。
李道塵和無心，也都進入陽神中期。
可惜，天地限制，否則，他們還有機會沖擊陽神後期。
感受著體內無邊法力，若是當年有陽神中期，他一人就能掃了所有佛陀。
「二十年了，天佛封印只剩下十年，鬼如來，老僧先去地府入口鎮守。」無心起身道。
「去吧，本座稍後便至。」李道塵道。
無心微微一禮，化光而去。
法海回來了，登臨雷峰塔︰「尊駕，法海有一事相詢。」
「掃地僧？」李道塵澹澹道。
「不錯，尊駕能夠借助血海之力，死而復生，師父與你相識，為何不讓師父復生？」
法海問道。
「因為他不想浪費血海之力。」李道塵道︰「不過，我留下了一道殘魂，于血海溫養，百年後，掃地僧會歸來。」
「多謝尊駕，能見到師父，真是太好了。」法海神情激動。
「無心已經趕往地府入口了，後續還有一場戰爭。」李道塵道。
「老僧這就前去。」法海連忙前往地府入口。
李道塵也感應到了，現世的呼喚。
暫停前世。
從沉睡中醒來，是太平的相約。
李道塵查看了一番網上信息，張之靈復蘇了。
大夏將一座山峰批給了張之靈，重建天師府，不少人前去拜師。
「老前輩。」
李道塵呢喃一聲，看了看夜色，前去赴約。
夜空之中，一座高樓之頂。
一身道袍的太平，等候多時。
「太平。」李道塵來到樓頂。
「師父。」太平作揖道︰「如今，我們已經封印了大明大半軍隊，但大明長城有問題。」
「哦？有何問題？」李道塵澹然道。
「大明長城，血煞之氣詭異，縱使老天師上去，也被壓制了修為。」
太平沉聲道︰「大明還有一支特殊軍隊，他們和明天帝一樣，身軀極為恐怖，縱使元始寶珠，也無法破開。」
「哦？可有查出秘法？」李道塵問道。
太平凝重道︰「老天師曾與他們交手，說是……傳說中的巫！」
「嗯？傳說中的巫？」李道塵面色微變。
前世傳言之中，巫族戰天斗地，身軀之強，足以屠戮仙神！
摘星拿月，那對巫族來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只有傳說中的巫族，才有如此強大的體魄。」
太平沉聲道︰「而且，巫族本是吸納地煞濁氣而提升，這血煞之氣，亦有幾分相同。」
「明天帝所得傳承不小啊。」
李道塵沉吟道︰「你們現在，是被大明長城和巫攔住了？」
「是的，之前我們想跨越長城，直搗黃龍，但失敗了。」
太平嘆道︰「若是大明長城在，老天師也沒把握，能拿下明天帝。」
「血煞之氣，老道可幫你們處理。」李道塵沉吟道。
「如果能解決血煞之氣壓制問題，那些巫族，我們能夠對付。」太平道。
之所以反攻失敗，是因為大明長城壓制太強了。
面對巫，他們全都是殘缺狀態。
「老道這邊去大明長城看看。」李道塵澹然道。
「師尊，老天師還有一個請求。」太平道。
「哦？他有何求？」李道塵詢問道。
太平輕嘆一聲︰「老天師已經成就完整天人，實力也恢復到了陰神中期，想與師尊，公平一戰。」
「這老家伙，熱血不息啊！」李道塵輕笑一聲︰「解決明天帝之後，老道允他一戰！」
「是。」太平恭敬應道。
李道塵不再多言，化光而去。
大明長城，血煞之氣沖天，一支身材魁梧，狀若黑熊的軍隊，渾身繚繞著濃郁的煞氣。
明天帝的底牌，藏匿至今的軍隊——巫軍！
李道塵飄然而下，行走在大明長城之上。
濃郁的血煞之氣，在長城之內游動，沿著一種獨特的陣法運行。
縱使李道塵，也無法摧毀這大明長城，除非，動用合道指骨。
但合道指骨力量已經不多，他也不想再浪費。
血海之道，不受影響，自己將血海之氣，交給太平他們便可。
嗡
突然，血煞之氣波動，遠處的巫軍疾奔而來，血煞之氣滔天。
「看來明天帝對大明長城有所感應。」
李道塵神情澹然，並無憂色。
「犯大明者，必誅！」
一聲冷喝，虎背熊腰的魁梧將領，一柄大刀，攜帶滾滾刀氣而來。
轟卡
一道罡氣護體，刀氣轟然破碎，魁梧將領也橫飛出去。
其余巫軍正要沖來，四周血海之氣翻涌，帝音響徹︰「退下！」
「陛下！」
巫軍們面色一變，連忙退下。
血煞之氣翻涌，匯聚成明天帝身影。
「怎麼，已經不敢以本體，來見老道了？」李道塵澹漠道。
「玄昊！」明天帝目光冷冽︰「朕想不通，為何不助朕，共享這天下，豈不快哉？」
「老道，問道修行，追求永恆，也不想管。」
李道塵輕嘆道︰「你若緊守東海，世間不過多一個血海族群，可你要行之事，卻是人族滅亡。」
「是人，還是什麼，重要嗎？！」
明天帝冷聲道︰「人軀孱弱，血軀不死，巫身永恆，為何不選擇永恆之道？」
「若真有永恆的軀體，那巫又為何消失在歲月長河？」李道塵漠然道。
「他們從未消失！」
明天帝雙拳緊握，仰頭望著星空︰「朕從未想過，在這個囚牢之中永恆，這是諸天神魔給我們的囚牢！」
「可笑的是，歲月久遠，世代的延續，世人已經將囚牢當成了故土！」
「囚牢麼？」李道塵呢喃一聲，目光穿過虛空，看著天上明月︰「你在月星，都發現了什麼？」
「想知道？何不隨朕，一同去看看？」
明天帝道︰「這大明長城，就是月星所得，始皇留下的瑰寶，卻早已掩藏在歲月之中。」
「你所得，不過是始皇一部分，一心想著成為始皇。」
李道塵輕嘆︰「可憐吶。」
「你……」
「你想活成始皇那樣，卻不知，早已變了模樣。」
李道塵搖搖頭，想到了天佛摩訶的話。
諸佛念頭的磨滅，與始皇有關！
若是真的，明天帝拍馬也比不上。
「朕不會認輸，玄昊，大明長城，巫軍不死，終有一日，朕會突破你的屏障，一統這個世界！」
明天帝神情堅定︰「朕要踏入星空，讓大明的龍旗，搖顫諸天！」
「你已經到了末路了。」李道塵嘆道︰「他年若見始皇，老道會向他提起，曾有一個後輩，無比仰慕他，想要成為他。」
「玄昊，你走不出這囚牢，朕才是對的！為人，為邪魔，又能如何？
世間族群，人族孱弱，唯有獨特的體魄，才能讓人族站在最高峰！」
明天帝近乎癲狂地道。
「孱弱嗎？」李道塵輕嗤一聲︰「那老道布下的禁制，你為何至今破不了？」
「朕……會突破的！」明天帝張口，卻是毫無底氣。
「守著一地，你尚有生機。」李道塵道︰「終有一日，始皇也會歸來。」
「那朕，更該屹立巔峰，告訴他，朕，不弱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