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藏經閣，掃地僧！
天佛寺，方丈讓位之事，傳遍大雪山。
天佛摩訶，將接任新方丈之事傳出，大雪山百姓全都支持。
這些年來，摩訶的善名，已經傳遍大雪山。
一時間，來天佛寺觀禮的百姓無數。
香客從山頂排到山下，全都想觀看摩訶接任方丈之典禮。
雖然無心的安排，是一切從簡，但基本儀式，還是要有的。
法海跟隨天佛寺僧人們，忙前忙後。
寺廟的僧人們，維持秩序，讓香客們在前院等候。
無心和摩呼羅迦，正在後院準備。
沐浴更衣，焚香禮佛。
藏經閣內，李道塵未曾外出，卻是以玄光術，關注著一切。
時值中午，在香客們期待的目光下，無心帶著群僧，從後院而來。
「無心禪師。」
香客們激動地看著無心，有的更是忍不住參拜起來。
雖然無心這些年來，已經極少出手，但來過天佛寺的人都知道，無心乃是天佛和摩呼羅迦的師叔。
能擔任二位佛陀的師叔，定是有大佛法的高僧。
無心來到大殿之前，群僧退至兩旁。
「阿彌陀佛。」無心雙手合十，躬身一禮︰「多謝諸位施主，前來天佛寺，觀看天佛接任方丈之禮。」
「歷代以來，天佛寺在天佛的引導下，普渡眾生，慈悲渡世。
七百年余前，天佛憐世間苦難，心生慈悲念，下凡轉世，普渡眾生。
如今天佛轉世已然歸來，老衲當請天佛，帶領天佛寺，再續慈悲渡世之道。」
「阿彌陀佛，禪師大德，天佛慈悲。」
群僧雙手合十，躬身一禮。
「禪師大德，天佛慈悲。」
香客們也紛紛回應。
「天佛不喜聲勢浩大，一切從簡。」無心雙手合十，目光仰望天穹︰「有請天佛——摩訶。」
「有請天佛！」
天佛寺群僧恭聲開口。
嗡
剎那間，一股神聖佛光，自後院升起，佛光柔和，普照天佛寺。
一身大紅袈裟的摩訶，腦後懸光輪，足下乘蓮台，自天穹而降。
「天，憐眾生，佛，慈悲為懷，萬靈皆有慈悲心，菩提一念，慈悲萬千……」
佛音響徹，神聖佛光下，天佛摩訶，如若真佛。
「天佛保佑，我等心想事成。」
「天佛保佑，我能有個兒子。」
「天佛……」
天佛當前，香客們連忙參拜，訴說自己的願望。
摩訶降臨而下，無心面帶微笑︰「以後，這天佛寺就交給……」
「且慢！」
一聲冷喝響起，蘊含魔音，蓋住了天佛寺所有人聲音。
一時間，香客們全部一愣，向聲音傳來之處看去。
一名老僧，魔焰滔天，御空而來。
「無心，天佛歸來，怎不通知老衲？」老僧冷然開口。
「玄悲禪師？」
無心一怔，心頭有不詳的預感。
當年入魔的玄悲禪師，選在這個時候再來，肯定不安好心。
天佛摩訶眉頭輕皺，旋即舒展開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玄悲大師。」
「能得天佛一聲大師，玄悲值了。」
玄悲老僧冷然一笑，立足大殿屋頂之上︰「老僧不請自來，還望天佛，勿要怪罪。」
「大師此來，可是恭賀？」摩訶問。
「自然。」玄悲微微點頭，緊接著道︰「不過，老僧也有一事要宣布。」
「哦？何事？」無心口中問道，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
「大師，一切事情，待摩訶接任方丈之後，再講不遲。」
法海出聲道。
香客們卻是面面相覷，玄悲之事早已過去太多年，他們完全陌生。
可人群中，卻是有心人藏匿。
「這玄悲，乃是當年的天佛寺主持者，卻在一夜間入魔，屠殺不少僧人。」
「是啊，這天佛寺方丈之位不吉利啊，玄悲入魔，此時方丈交接，他卻出現，估計是來搗亂的。」
「听說當年玄悲入魔就和無心有關，我看吶，這無心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胡說，無心大師乃是天佛摩訶和摩呼羅迦法海的師叔，怎麼能詆毀？」
「我可沒詆毀，我听人說啊，無心方丈，本就是魔頭之子。」
「魔頭之子？你從哪听來的？」
「听老一輩人說的，無心當年殺戮無數，也就這些年，當了方丈才消停下來。
我猜當年玄悲入魔，就是他覬覦方丈之位，讓玄悲成魔，他好上位。」
「怎麼可能？」
香客們議論起來，有心人暗中推波助瀾，一時間，香客們人心惶惶。
「阿彌陀佛，玄悲禪師，你到來，就是為了詆毀無心禪師嗎？」
法海目光冷冽，心中殺機隱現。
「詆毀？無心，需要老僧親口說出嗎？」玄悲冷笑道。
「阿彌陀佛。」無心雙手合十，沒有言語。
天佛摩訶卻是看向無心︰「師叔。」
香客之中，也有聲音響起︰「無心大師，你還有何話說？」
「無心大師，我們相信你，你解釋啊。」有香客們還抱著一絲期待。
無心雙手合十，閉目輕嘆︰「老僧，無話可說。」
他本就出自血影魔宗，說是魔頭之子，乃是事實。
「什麼？」
「怎麼可能？」
「無心方丈，怎麼可能是魔頭之子？」
香客們面色大變，一時間，看向天佛寺僧人們的目光，也不一樣了。
「師叔。」法海和摩訶面色同變，驚愕地看著無心。
雖然和無心相處多年，但他們卻不知道，當年的事情。
「無心，既然你無話可說，那老僧便替你開口了。」
玄悲冷聲道︰「當年有一個血影魔宗，亂殺無辜，取人之血修行，老僧帶領天佛寺諸多高僧，聯合其余寺廟高僧，一舉攻破血影魔宗……」
「住口！」
一聲冷喝響起，法海縱身一躍，直上屋頂︰「豈容你詆毀無心師叔！大威天龍！」
一條璀璨金龍，浩蕩而出，直席玄悲而去。
「急了？」
玄悲冷笑一聲，佛掌輕揚︰「千葉魔掌！」
魔掌遮天，降龍伏虎，鎮壓金龍。
一掌之下，金龍潰散，法海悶哼一聲，倒退而回。
「摩呼羅迦，你前世為佛陀，可這一世，你還未成佛！」
玄悲老僧漠然出聲︰「急著打斷老僧的話，只會證明你之心虛。」
「法海師弟。」
摩訶面色一變，想要出手，卻又擔心身旁無心。
「阿彌陀佛，讓禪師講吧。」無心平靜道。
「師叔。」法海一怔。
「老僧為血影魔宗後裔，乃是事實，但，老僧一心佛道，此生與血影魔宗無關。」無心澹漠道。
香客們卻是嘩然色變︰「怎會這樣，無心大師居然真是血影魔宗之後？」
「不可能，不可能，無心方丈，怎麼回事血影魔宗之後？」
一時間，虔誠禮佛之人，難以置信，無法接受。
人群中的有心人，卻是面露冷笑，他們要的就是無心跌落佛壇。
「無心，你真以為，自身和血影魔宗無關？」
玄悲冷笑道︰「那你的殺生道，霸刀從何而來？當年邪心魔佛，為何幾次護你安危？」
「什麼？」
無心驟然色變︰「邪心魔佛，是血影魔宗的人？」
「邪心魔佛又是誰？」摩訶和法海同時一震。
香客們也蒙了，又扯出一位？
「當年血影魔宗之主，為了讓你殺生道增強，請動邪心魔佛，暗中攔截刀佛傳承者，為你奪取刀佛法門。」
玄悲冷聲講述︰「為了讓你成長，血影之主無所不用其極，甚至為了將你推上方丈之位，更是引老僧入魔！」
「不，不可能，不可能……」
無心心神劇震，驟然失態。
自己的成長，竟是血影之主，在背後安排。
當年的邪心魔佛，傳授自己殺生如來，佛魔拜如來，也是血影之主授意？
他本以為，自己和血影之主無關，卻沒想到，一切都月兌不了干系。
「若無他，你以為當年的你，能從中土回來？
當年你在中土造下殺孽，多少強者欲取你性命，皆是他在暗中護你！」
玄悲再次口出驚人之言。
「為，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無心喃喃低語，不可置信，不敢相信。
自己追尋血影魔宗，只為了斷自己與其瓜葛。
可沒想到，卻是一直在對方計劃之中！
「血影之主，為了培養你，可謂是煞費苦心！」
玄悲冷聲開口︰「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老僧……」
無心開口，卻是無語凝噎。
辯解？
無從辯解。
爭論？
無法爭論。
回想自己成長路程，一切一切，都是那麼順利，確實像是有人早已設計好了。
「師叔。」摩訶神情沉重，想要安慰。
嗡
驀然，一道血光乍現，直指天佛摩訶︰「吾兒，事情既然暴露，那便殺了天佛，再掌天佛寺。」
熟悉的聲音，驚醒了無心，倉促之下，暴怒頓起︰「休想，再利用老僧！」
盛怒之下，殺生劍起，攔在摩訶身前。
轟
雙劍踫撞，叮當之聲響徹，劍氣席卷四周。
卻見，天上地下，有佛印顯化，護住眾多香客。
「師叔。」摩訶面色一變。
「保護諸位施主，老僧今日，便要終結血影魔宗余孽！」
無心冷眉帶殺，心中怒火，再也壓制不住。
一身黑衣的血影之主，執劍而立︰「吾兒，這天佛寺有何好？何不隨為父回去，再立血影魔宗？」
「快逃啊！」
一聲驚恐呼喊，諸多香客紛紛向天佛寺外逃去。
「護持施主們，離開天佛寺。」摩訶下令道。
「是。」群僧響應，佛光綻放，保護諸多香客下山。
可是，天佛寺香客太多，一時間，也難以疏散。
「今日，了斷我與血影魔宗之事！」無心冷聲開口，殺生劍再起︰「殺生如來！」
多年未見，殺生如來，早已非昔日可比。
陰神頂峰之能，盡歸一劍。
「血海修羅印！」
血影之主同樣昔日絕學，恍忽間，彷若回到當初交手。
殺生如來過處，血海破滅，血光凋零，一劍——貫體！
觸目驚心的猩紅灑落，貫穿身軀的一劍，令人愕然。
「你……」
無心呆滯，不可置信，血影之主的實力不弱，怎會接不住他一劍？
除非……
殺生劍貫體，掩面黑巾飄落，露出一張與無心七八分相似的面孔。
「吾兒，你想成佛，為父就助你成佛。」
血影之主口中鮮血流淌，卻是面露笑容︰「你是為父，唯一在意的了。」
無心張口，卻是寂靜無聲。
鮮血順著殺生劍流淌，竟是滲入無心體內。
一股暴虐氣息，引動無心體內殺意，沖擊著他的心神。
「好一出，父慈子孝。」邪異聲音響起，轉輪邪僧，不知何時，出現在屋頂之上。
「這是父慈子孝嗎？這明明是父子相殘吶。」
魔氣繚繞，大自在天魔冷笑出聲。
「不不不，這明明是，父愛子，子卻冷酷無情，這就是佛門方丈啊！」
神聖鬼氣彌漫，竟是萬葬鬼王。
「殺生弒父，老僧，是否該贊你一聲，殺生無私？」玄悲冷笑道。
「玄悲，你們……」
法海目光森寒︰「都是你們設計好的？」
「你們，令佛憤怒！」天佛摩訶，縱使慈悲之心，也難壓心中怒火。
昔日敬愛的師叔，不曾有錯，為何會是這般結局？
過了今日，他便可以安然退隱，于殺生峰潛修，不問世事。
可，一入江湖，便再也難出江湖。
轟
一股滔天殺意升起，恐怖的血光繚繞心頭。
弒父之舉，天生殺意，終于沖破了佛心阻礙，一入魔道！
「但求佛心自渡，為何世事逼人！」
冰冷的話語，滿腔的殺意，無心懷抱血影之主，掌納滔天殺生法力︰「血海殺生！」
血海之道，殺生佛道，在這一刻驟然爆發。
身為血影魔宗之子，血影之主早已將血海之道傳給了無心。
雖然不曾顯露，卻也早已悟得精髓！
「師叔！」摩訶和法海面色同時一變。
卻見，玄悲，自在天魔，轉輪邪僧，同運法力，一條條血色絲線蔓延而出，直入無心之體。
嗡
血色絲線連接，控其行動，血海殺生，籠罩摩訶和法海︰「就讓你們的師叔，親手——弒佛！」
「師叔……你們，當真該死！」天佛震怒，法海狂怒。
可只有陰神中期修為的他們，終究難以挽回敗局。
嗡
驟然，一道璀璨佛光，自藏經閣而出，席卷整個天佛寺。
蒼老的佛音，自廟宇中響起︰「紅塵萬千苦，人世千百劫，佛道渺渺，魔道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