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兩世人，今生會！
或許是因為道的原因，天佛和法海，不似往日那般友好。
每每觀看佛經，普渡眾生之言，總會爭執一番。
摩訶認為，人世苦難，眾生皆有改過自新的機會，惡人也當感化。
法海堅持無心殺生道，殺生為護生，殺了惡人，拯救多人蒼生。
李道塵充當和事老，勸阻他們停下爭執，出去玩耍。
就這樣，又是八年時間過去，摩訶和法海已經成長為俊俏小和尚。
摩訶依舊有些圓潤，雙耳垂大，已現佛陀之相。
法海瘦削剛毅，雖未修行，卻有一股神力，可比築基修士。
這一日，兩人照常討論佛法，話不投機半句多，再次爭執起來。
「殺生為護生，才是正途，無心師叔就是此道！」法海堅定地道。
「佛道萬千，無心師叔也言，只有他走的是殺生道，未必能成佛。」
摩訶道︰「無心師叔還說，佛者慈悲，你卻滿身戾氣。」
「你才滿身戾氣！」
法海冷哼一聲，面露不滿之色。
摩訶平靜道︰「貪嗔痴，當戒，豈能因探討佛法而怒？」
法海深吸一口氣，卻是轉頭看向李道塵︰「師尊，無心師叔的殺生道，還是經您提點，您說，殺生道能否成佛？」
「能，也不能。」
李道塵澹漠道︰「不為成佛方為佛，為成佛而修佛，那永遠成不了心中佛陀。」
這一世，除了這二位，誰還能成佛？
他是個例外！
而且，法海的佛陀金丹，已經被白蛇所得，將來能否奪回成佛，還是兩說。
至少，關于法海的事跡，最後也未曾言明法海成佛。
成古之佛陀有難度，成現世佛陀，尚有希望。
「師父教導的是，弟子修行，為慈悲，為眾生，不該執念成佛。」摩訶雙手合十道。
法海道︰「無心師叔說，他不為成佛，只為師父所言的自渡，那無心師叔能成佛嗎？」
「不知。」李道塵搖頭道︰「無心能否成佛，皆看他自身。」
還有半句話，他沒說，還得看仙佛們允不允許。
仙佛們鎮壓當世，除非再現當年情況，否則很難再成佛了。
沒有了天佛和摩呼羅迦轉世身，吸引諸多仙佛注意，誰敢引動雷劫，仙佛就會殺來。
當年玄悲就是如此！
「師父，你說弟子走師叔的殺生道，能成佛嗎？」法海又問。
「你有很大希望。」李道塵沉吟道。
若能取回佛陀金丹，現世佛陀果位到手，無論是殺生道，還是其余佛道，法海都能成佛。
「師父，那我呢？」摩訶問道。
「你也很有希望。」李道塵微笑道。
兩人面露笑意，但緊接著反應過來，道︰「師父，你敷衍我們，為何都是有希望？」
「昔年，為師與你們的無心師叔初見時，無心與你們一般，精研佛法，未曾交流。」
李道塵緩緩講述，恍忽間，像是回到了當初︰「佛法蘊含諸多佛道，諸佛道理，皆能成佛，一旦手握經文，便已有成佛希望。」
「那師父，你也有很大希望成佛？」法海問。
「當然。」李道塵慈祥笑道︰「凡是修持者，皆可成佛。」
「那自渡呢？師父說的自渡，是不是自渡完了就能成佛？」摩訶問道。
李道塵沉思片刻，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或許吧。」
「師父，你和弟子講講，您的自渡之道吧。」摩訶道。
「既然你們想听，那就給你們講講。」
李道塵拉著兩位小和尚，坐在門前︰「佛說，人世苦海，紅塵多劫難，眾生苦難，以大乘佛法，普渡眾生。」
法海和摩訶，靜心听聞。
摩訶卻是掏出書冊，記錄下來。
李道塵見狀，卻是笑了笑，繼續道︰「老僧也是人世間的一員，和芸芸眾生，並無區別。」
「佛陀大宏願，普渡眾生，地藏王菩薩，普度地獄。
芸芸眾生一員，尋覓著月兌離苦海之路。」
「佛者，超月兌苦海之上，但眾生仍在苦海之中，渡不盡的紅塵苦，救不完的紅塵難。」
「老僧沒有大宏願，亦比不得諸佛的大慈悲，只能尋求月兌離苦海之法，稱為自渡。」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老僧心無名利，不貪，不嗔，不痴，可為佛否？」
「可為佛。」摩訶雙手合十道。
法海道︰「當然是佛。」
「修者萬千，紅塵爭渡，欲得佛心圓滿，唯有自渡。」
李道塵平靜道︰「無論是殺生道，還是摩訶慈悲之心，但求心中圓滿，自渡功成。」
「阿彌陀佛。」摩訶宣了一聲佛號，躬身一禮︰「師父教導的是，佛陀萬千道，弟子不該與師弟爭論。」
「佛法爭辯，印證自身，並無錯。」
李道塵搖頭道︰「各有各道，各有各法，若是因自己道，而認為他人之道是錯，才是真正的錯。」
「師父，弟子明白了。」法海小臉嚴肅︰「弟子以後，當和師叔一般，但求心中無憾，自渡成佛。」
殺生道，已經在法海心間，根深蒂固。
「安心修行吧，再過五年，才是你們正式修行之路。」李道塵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為師期待你們成佛的那一天。」
「是，師尊。」
摩訶和法海恭敬一禮，又去看佛經了。
不過，摩訶卻是將自渡之事，記載下來。
李道塵也沒在意，自渡非自私，求的是內心圓滿，自身無憾。
但能做到無憾的，又有幾人？
繼續安心修行，打磨自身法力，十五年來，一點虛空之氣也沒采集到。
天地限制，太過困難了。
法力倒是打磨的精純，只是還未能尋出，這世的佛陀們，有什麼特殊之處。
雖然法海和摩訶，各有神異，但在他眼中，皆數正常。
畢竟是佛陀轉世，若沒點能耐，那也不是佛陀了。
距離他想要探查的秘密，或許，要等他們踏入修行之後了。
時間流逝，自從听聞自渡之道後，摩訶和法海沒有再爭執。
雖然走的佛道不同，探討也是互相印證，不像之前，跟吵架一般。
五年時間到來，無心也來到藏經閣。
摩訶和法海，已然成為俊俏青年僧人。
摩訶身上自有一股天威，法海身上，神力澎湃，帶著一股震懾之力。
「師兄。」無心躬身一禮︰「貧僧該帶他們啟程了。」
「去吧。」李道塵擺手道︰「不可耽擱了修行。」
「師兄可願一同前往？」無心邀請道。
「是啊，師父，有您在身邊教導，我們定能更快學成。」摩訶也道。
李道塵擺手道︰「清靜慣了，就不走動了，待你們學有所成，為師再與你們外出走走。」
等到法海學成歸來，自己可以去金山寺待著。
「師父，弟子一定早日學成歸來。」
法海和摩訶恭敬叩首，隨著無心離開。
李道塵目送他們遠去，暫停了前世，回歸現世。
從沉眠中醒來，李道塵打開新聞，查看消息。
各國依舊陳兵東海，嚴陣以待。
明天帝還算給他這位老祖面子，真的等了五天。
只是，羅浩被扣在那里了。
顯然，是等他過去要人。
這面子，給了，也沒全給。
「嗯？」
李道塵念頭散開，察覺到一股熟悉的風雨氣息。
風雨劍道！
「大明的人，已經開始滲透了？」
李道塵施展玄光術，窺探畫面。
一位青衣女子，抱著一杯女乃茶，在一間獨立辦公室內，悠哉喝著。
她面前的電腦，正是太初施展風雨之劍，手搓雷霆的消息。
悄無聲息來到辦公室內，立于女子身後，並未驚動她。
「太初，與老祖有幾分相似，可惜，這太初也藏的很深，大夏也不清楚。」女子自語道。
「蘇媚的後人？」
李道塵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誰？」
女子面色一變，想要起身，卻發現，一股恐怖的力量，禁錮著他。
李道塵取出她手上的女乃茶，來到她的面前，澹笑道︰「女乃茶，好喝嗎？」
夢幻之道籠罩，女子看不清真實面目，卻能感受出夢幻之劍的獨特︰「你，你是誰？夢幻之劍，曹家人？」
「你們，不是在尋老道？」李道塵目光落在電腦上︰「太初，學了老道幾招。」
「您是……玄昊老祖？」青衣女子面色狂喜︰「老祖，我們終于找到您了，陛下一直在等您。」
「老道正要前去，一起同行？」李道塵道。
「能與老祖同行，是屬下的榮幸。」青衣女子恭敬道，身上的禁錮隨之消失。
李道塵一揮手，帶著她遁入虛空，離開辦公室。
「你怎會出現在大夏境內？」李道塵問道。
青衣女子略一思索，道︰「是陛下，讓我們來尋找老祖，迎接老祖回歸。」
「除了你，還有多少人？」李道塵詢問道。
「大夏只有三人。」青衣女子道。
李道塵不語，路過的城市，他已經感受到了十幾道夢幻，風雨劍的氣息。
只有三人？
看來，自己這位老祖，在他們心中真的沒什麼分量。
不再多言，心神沉入天地，前世的領悟，入道之境。
雖然元始寶珠境還很弱，但也能輕微與天地之道呼應。
待自己開啟陰神珠，自然可施展出天地劍道。
跨越虛空，穿過東海之濱，李道塵看見一座座島嶼上，那嚴陣以待的不死人軍團。
他沒有再問，大明有多少不死人，因為青衣女子不會說實話。
「老祖，就在下方島嶼。」青衣女子恭敬道，同時以傳音之法，告知下方不死人們。
李道塵並未阻止她傳音，降臨而下。
島嶼內，一位位不死士兵，仰望天空。
大內總管曹明，躬身而立，聲音尖銳︰「大明，大內總管曹明，恭迎玄昊老祖回歸大明！」
「恭迎玄昊老祖，回歸大明！」
萬千不死士兵，同時高呼，聲浪震動天穹。
一時間，整座島嶼上空，都響徹著他們的聲音。
「曹洛的後人？」李道塵澹漠地注視著曹明。
對于元始寶珠境來說，斷肢已然可以重生，曹洛後來也是陰神境，身體恢復，留下後人不難。
「是。」曹明恭敬道︰「老祖，陛下如約等了您五日。」
「是老道的榮幸，多謝陛下了。」李道塵澹澹道︰「未曾想，多年以後，大明還記得老道。」
「老祖當年對大明的恩情，大明世代銘記，永不敢忘。」曹明恭敬道。
李道塵不再多言，隨著曹明進入島嶼。
他可不會真以為，憑借前世的恩情，能讓明天帝，打消他的宏圖霸業。
這恩情太久遠了，也不是明天帝所經歷。
巍峨明帝宮，隨著李道塵進入，一道道煙火沖天而起。
煙花徇爛，在夜空中炸裂，匯聚成玄昊老祖四個字，也是告訴七國，他回歸大明了。
一位位身穿甲胃，或者身穿官服的大臣，立于大殿之內。
明天帝龍袍在身，高坐皇位之上。
「恭迎老祖回歸。」諸多大臣，同時躬身行禮。
明天帝也起身走下皇位，躬身一禮︰「大明朱天熾，恭迎老祖歸來，老祖永恆，大明永恆！」
曹明也恭敬地退到一旁，青衣女子停留在外，沒有資格進來。
李道塵神情平靜，大明朝堂之上，已有三十位陰神，其中最強的是陰神中期。
而眼前的明天帝，更是達到陰神後期！
「陛下客氣了，老道閑雲野鶴多年，沒想到，這一世歸來，大明還記得老道。」李道塵微微作揖。
明天帝上前一步，牽住李道塵的手，情真意切地道︰「老祖，大明誰都能忘，唯獨不能忘了您，沒有您，就沒有大明！」
「當年就算是沒有老道，相信大明也能渡過難關。」李道塵道。
「老祖，您隨朕來。」
明天帝連忙拉著他，來到皇位之前，曹明讓人抬來一個寶座，與皇位並列。
「老祖，今日起，您便是大明之主，朕與老祖，再譜宏圖霸業，書寫嶄新大明！」
李道塵微微一怔，搖頭道︰「老道閑散一人，只圖自在清閑，可坐不得這個位置。」
暗中的眾人，已經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若他真敢坐下去，怕是這群人會第一時間發難。
而且，就算是坐下去，也只是個傀儡而已，這些不死人，只會听明天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