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紐蒙加德
這個一直沉默著的標記,此時此刻,終于發揮它應有的效果。
滾燙。
斯內普恨不得把自己整根左臂都撕扯下來。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關切詢問。
斯內普搖頭︰「我沒事。」
「黑魔王回來了,他在呼喚我。」
鄧布利多心領神會,輕輕一揮魔杖,他還有哈利他們幾個,全都隱身、消失不見,辦公室的牆壁、桌椅也開始扭曲,變成黑魔法防御術教授辦公室該有的樣子。
斯內普拿出雙面鏡。
魔力聯通。
伏地魔那張蒼白到沒有一點血色的臉浮現︰「哦,我親愛的西弗勒斯。」
「偉大的主人。」斯內普扭了扭身子。
他感覺有些不太自在,尤其是想到哈利就在身邊,他卻不得不對伏地魔如此恭敬,心理那股躁郁、厭煩感,就山崩海嘯一般地涌出來。
「你還在霍格沃茨?」伏地魔看著他身後背景,微笑著,語氣略有些驚訝。
斯內普輕聲︰「鄧布利多那個老邁、愚蠢的家伙並沒能抓住我。」
「他有所懷疑。」
「但我已經準備好充分的證據,那些東西足以證明我一直在蜘蛛尾巷。」
伏地魔點頭︰「干的不錯,西弗勒斯。」
「我親愛的兒子,他怎麼樣了?」
斯內普語氣平靜︰「死了。」
伏地魔臉色看不出什麼變化︰「鄧布利多動的手?」
斯內普搖頭︰「我從其他教授那打听來的消息,是隆巴頓一個人。」
「一個人嗎?」伏地魔稍微停頓,語氣略帶著一絲感慨,眼神飄向遠方。
他並非一個感情充沛的人。
在瞬息的沉默後,他又很快把目光折返回來︰「波特回來了嗎?」
斯內普點頭︰「剛回來,我從窗戶看到他了。」
「還帶著一個灰白頭發的小姑娘。」
伏地魔語氣變得歡愉︰「是麼?我想他一定很生氣。」
斯內普沒有說話。
隱身下的哈利,臉色平靜,從他現在所坐的位置,也能清晰地看到雙面鏡中的環境。
那些細節,映入眼簾。
伏地魔沒有穿著巫師袍,而是一套華麗、緊身的禮袍,他並不是一個孔雀式的人物,這種衣服不像是他會主動穿的。
身後背景,雖然在雙面鏡里顯得狹窄。
但即便只是露出一角,那種精致典雅的建築風格,也滿滿溢了出來。
還有一些小巧的掛飾,並未完全露出全貌,哈利看不清楚,但那些並非大不列顛、或是附近幾個國家,該有的文藝風格。
滿是精靈的味道。
「西弗勒斯,準備好迎接我的回歸了嗎?」伏地魔揮了揮手,和斯內普的目光對視上。
斯內普點頭︰「我一直在等待。」
伏地魔輕聲︰「但我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斯內普沉默地看著他。
「我曾把一枚岡特家族的戒指,制作成魂器。」伏地魔緩緩說下去,「可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枚戒指竟然是三聖器之一的復活石。」
「真不可思議,一個只是在注入魔力後,會散發幻覺的戒指,竟會是那麼偉大的東西。」
說著,他停頓下,眼神貪婪︰「找個機會,把那枚戒指為我偷出來,好嗎?」
「那枚戒指並沒有真正能復活人的能力。」斯內普開口。
伏地魔笑著︰「西弗勒斯,我當然知道這點。」
「它只能制造出虛假的幻象。」
「但它畢竟是三聖器——而且被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追求過,我想它身上或許會存在一些其他的力量。」
斯內普點頭︰「是的,主人。」
「我期待你的行動。」伏地魔輕聲,「再過幾天,我會介紹一批新朋友給你認識。」
「西弗勒斯,我親愛的朋友。」
他停頓一下,沒有繼續再說下去,熄滅雙面鏡。
斯內普把它收回懷里。
鄧布利多一揮魔杖,幻身咒解除,辦公室扭曲著恢復原樣。
哈利看向希里︰「剛才鏡子里的,是艾恩艾爾一族的風格?」
希里點頭︰「還有那個男人身上的衣服,我見艾瑞丁穿過差不多的款式。」
哈利語氣平靜︰「看來和我們猜測的差不多,他的確對艾瑞丁出手了。」
巫師,尤其是一名黑巫師,想要取代一個人的方法太多了。
復方湯劑、奪魂咒乃至于更殘酷、更黑暗的黑魔法。
「而且伏地魔還在策劃著一場行動。」哈利繼續回憶剛才在雙面鏡中看見的場景,「他帶著狂獵們回到這個世界。」
說著,他停頓下來,從嘴里吐出一個單詞。
「三聖器。」
斯內普看著哈利︰「但那三樣東西不是都在你們手里?」
「他會繼續襲擊霍格沃茨?」
鄧布利多手中的老魔杖、哈利手中的隱形衣、以及被斯普勞特保管著的復活石。
哈利搖頭。
鄧布利多一頓︰「不」
「湯姆只知道復活石在我們手里。」
他皺起眉,絮絮叨叨說下去︰「他絕對不清楚隱形衣的下落,我和蓋勒特一直都沒找到任何有關隱形衣的線索。」
「直到.在詹姆出事之後。」
「而他也不清楚老魔杖在我手里。」
他深吸口氣︰「他恐怕是去找蓋勒特了,巫師里的傳聞,都認為他是老魔杖的最後一任主人。」
鄧布利多站起來,看向哈利,但又坐回去,把目光一轉,落到斯內普身上。
他現在無比迫切想要去拯救格林德沃。
可.
這些消息、行動的邏輯,都是基于斯內普和伏地魔在雙面鏡中的交談內容。
「阿不思,你果然像我說的那樣,又老邁、又愚蠢嗎?」斯內普開口,譏諷嘲弄,「現在伏地魔只剩下最後一條命。」
「納吉妮這個魂器不是已經在你手里了嗎?」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他握緊手中魔杖。
思考著,思考了很久。
「西弗勒斯,我不能犧牲掉你。」他終于開口,緩緩說話,「我曾經做了許多錯事,這一次絕對不能。」
「我相信他,蓋勒特不是那麼容易死掉的人。」
奧地利,紐蒙加德。
一艘巨大漂浮在空中的船只,從虛空中探出,攜帶著沉甸甸厚重的烏雲,以及不合時令,巨大、囂張的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