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既然你樂意听,那我就跟你講講這事兒,」趙方旭點點頭,「其實這事若不是發生在我身上,屬實還挺有趣兒的。」
「龍虎山天師府,你知道吧。」
「那哪能不知道呢?」李承真順著說道,「道教祖庭嘛,異人圈子里唯一的一絕頂也在哪里,若是不知道,豈不是遭人恥笑?」
「恩,沒錯,」趙方旭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龍虎山那群道爺,修得金光咒,習得五雷法,總會踫些剛正不阿的,有些硬臭的脾氣,前幾年呢,有位龍虎山的高功,在國朝地界意氣用事,鬧出點事兒,鬧得比較凶。」
「後來公司這邊下場,調和矛盾,當了個中間人,在其中調度,本來,以那件事情的嚴重性,各方協商作出的決定,是廢掉那名龍虎山高功的修為,不過天師府的老天師出了面,請來了不少德高望重的前輩說和,最終對那位龍虎山高功的判決改為禁足龍虎山十年。」
「事情本來到這兒也就結束了,雙方也都願意各退一步,和氣生財嘛,但偏偏是公司這邊出了問題,我當時派去辦事兒的,是一個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年輕人,那孩子辦事能力很強,但偏偏有個致命的缺陷,太過較真兒。」
「當時這件事兒結束之後,這孩子一直認為,老天師利用各方勢力脅迫公司妥協,不配為道教統率,堅決要求廢掉那名龍虎山高功,維持原判。」
「我當時就勸他說啊,我們公司只是快遞公司,又不是法院,很多東西不是非黑即白的,哎,但那孩子听不進去,依然固執的堅持自己的判斷,或許他是對的,但他的想法並不適合這個社會。」
趙方旭搖了搖頭,又是一聲長嘆。
「然後呢?」李承真又問道。
「然後啊,」趙方旭頓了頓,「公司當然不會支持他的決定,依然維持了原判,他心里相當不忿,認為公司已經被腐蝕掉了,甚至到最後偏激的認為應該把老天師一起廢掉,因為他利用了一己的私權,破壞了該有的規矩,我本來以為他也就是說說,但沒想到,他趁我一次不注意,越過了我,以公司的名義,向上面提交了一份報告,並在報告中明確點出要求廢除老天師因為輩分,身份,實力所帶來的特權,以及那位龍虎山高功的修為。」
「這怎麼可能?」李承真只覺得這故事荒唐的像假的。
「是啊,這怎麼可能?」趙方旭搖了搖頭,「所以我說他覺悟低,在他交完報告後不到兩天的時間,上面派下來的督導組直達哪都通,我現在還非常清楚的記得那位督導組長的講話,呵,有意思的很。」
「督導組長講了什麼?」李承真好奇的問道。
「那督導組長開大會來了一場重要演講,他是這樣說的,」趙方旭深吸一口氣,學著擺出架勢,回憶這,架起嗓子學道,「我知道啊,在座的各位同志,諸位的辛苦我能理解。」
「但近些日子,組織上接到了一份非常具有代表性的報告,寫的簡直是一派胡言,令人發笑!」
「居然要求公然逮捕,全國道教協會會長,著名愛國宗教人士,老天師張之維!」
「甚至還公然叫囂說雲雲,」
「簡直是亂彈琴!沒有一絲一毫的建設意義,反而嚴重損害雙方關系!」
「這份報告,組織上高度重視,這具體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
「明晚之前,在座的所有人,每人交一份思想報告到我這里來,對自己的行為作出深刻的檢討,散會!」
「大概就是這樣,」趙方旭搖了搖頭,「一說這個我就來氣,把一件很普通的事情,直接上綱上線,費了我好多事情才平息了下來,也不知道給我添了多大的麻煩!唉!」
…………
……
李承真听得哭笑不得,趙總居然能這麼惟妙惟肖的模彷這些語氣,讓本來沒那麼好笑的事,听起來卻讓人忍俊不禁。
「那後來您身邊的孩子呢?」李承真又問道,「是被開除掉了嗎?」
「那倒沒有,其實那孩子是塊辦事兒的材料,只可惜腦子不開竅,我還是有些舍不得,」趙方旭又嘆了口氣,又有些殷切的看向李承真,「所以承真啊,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稀罕你了吧,怎麼樣?要不要考慮考慮,若是你表現好,說不定啊,以後那天我退下來,我下面的位置就是你的咯。」
,這餅畫的可夠大夠圓,當然,趙董或許也有一些確實有一些這樣的想法。
但公司是何等性質,他李承真有什麼資歷可言?
這種話人家當個玩笑開開也就算了,若是真信了,那就夠冤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