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百針現在很確定。
那天犬骨妖和八爪妖外，存在的第三妖，就是刁德一。
刁德一現在手上灑落的骨粉，和那夜在現場找到的東西，一模一樣。
好家伙，逮個正著！
不過……
禮百針想到上面的命令，又松開了手。
「丁惠，你先走，我和刁德一聊聊。」
「那他的血……」
「等會再說。」
丁惠點頭，離去。
禮百針用眼神示意，讓方羽跟上。
「刁德一，人類，是有極限的。」
「這是漫長的歲月中，人類不斷專研武道，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就好似天地間，給人類的身體，套上了一層厚重的枷鎖。」
「即使在武道的道路上，不斷開發人體，卻依舊被受限這個極限的上限！」
「所以，人，是有極限的！」
「但武道，並沒有極限！」
「只是人類這具軀體，如被詛咒般，存在著一個極限值。」
「你尚在武道的起步階段，或許感覺不出來。」
「而越是在武道這條道路上，走出更遠的武者，就越是能感覺到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那種明明我已經非常努力，甚至拼盡全力，將武道推演到力所能及的極限。可身體，卻如拖後腿般，將你限制的死死的！」
「彷佛冥冥之中，有神佛之類的存在，將人類的極限，給定死在了一個範疇，不可逾越半分。」
「花草樹木，人類為什麼只有四重大境界？」
「很簡單，因為木境，就是人的極限！」
「但人，有萬靈之智。」
「無數前僕後繼的前驅者，為了破開這人類的極限，他們做出了無數的努力。」
「有人以身飼獸，有人學獸終身。」
「有人匍匐山河化頑石。」
「有人躍空妄摘星辰。」
「為求突破人類之極限，破開人之枷鎖，先輩們嘗試了很多很多的路。」
「最終，只有兩條路，被驗證為可行之道。」
方羽听到這，被提起了極大的興趣。
人有極限，那便突破極限！
雖只是簡單的寥寥幾句。
但方羽卻能听出來，背後是無數人類前僕後繼，尸骨累累堆出來的唯二正確答桉。
「第一條路，為靈神之路！」
「世間有靈，亦該有神。」
「神不顯跡，靈遍天下。」
「可若為靈僕，便身不由己。」
「這種為了突破武道極限，而信仰靈神的人，我們稱之為信仰者。」
「信仰者，為靈之走狗，許多時候，身不由己。」
「世間，人類能駕馭且可控的靈，太少了。大部分靈，都充滿著危險性。」
「但若成為信仰者，人便可突破人體的極限，那無形的枷鎖，也可短暫掙月兌，將武道和個人的境界，推進到更高的層次！」
「信仰者，很危險。」
「成為信仰者，同樣很危險。」
「或者說，靈這種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危險。」
「所以一般武者，只有到達個人的極境之後，不甘于此生平凡，才會考慮追求這種外物之力。哪怕因此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滅絕人性，殺妻弒子。」
禮百針說到這的時候，情緒有些過激，似乎另有什麼隱情。
「個人的極境，往往並非是木級。」
「而是更前面的境界，就已經開始到達極限。」
「這不是人類枷鎖的極限，而是個人資質的極限。」
「按理說，這類人，武道資質斷在這了，老老實實地待著就行了。」
「但人是會有不甘心的。」
「那種貪婪，會讓他們把手伸向深淵。」
「哪怕沒有到達木境這種人類枷鎖的極限，他們也會選擇信仰靈神或者走另一條路，讓自己能夠繼續變強下去。」
「因此全世界的武者，實則全都是潛在隱患！」
「任何到達個人極限的武者，都隨時可能墮入黑暗。」
「愚地府的存在，就是一條線，一個保障。」
「讓那些個人武道道路到達極限的人，能夠安心停下來，安穩度日。」
「因為上面還有愚地府撐著，還有人幫忙保護你的家人，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放棄武道，不再糾結極限之事。」
「人這一輩子，湖涂點，其實反而能過得更好。」
方羽對愚地府的理念，倒是沒什麼感觸。
只是沒想到，愚地府除了殺妖魔外，還有這麼一層保護傘的意義。
靈神信仰……
方羽想到了那一夜。
他的靈神信仰面板……好像被系統關閉了！！
所以我現在走的這條妖魔血脈之路，就是禮百針所說的另一條路？
方羽若有所思，然後問道。
「這麼說，信仰者是強于一般武者的？」
「不止，根據靈的不同，信仰者的實力，會呈現斷崖式的巨大變化。」
「可能上一秒還是普通人，下一秒就已經是超越花級甚至草級的武者，成為極其難纏的存在。」
「不過，那都不是信仰者自身的實力，而是靈的力量。」
「他們也需要進行修煉，將靈的力量轉化為自己的真正的實力。」
「完全借助靈的力量，或許可以強橫一時，但精神的侵蝕，會讓他們徹底迷失自己。真正意義上，成為靈的容器。」
方羽連忙乘機問道。
「那另一條路呢？」
反正靈神之路，和自己是沒啥事關系了。
什麼信仰者，根本不用鳥他！
我可是妖魔血脈派的！
另一條路應該是妖魔血脈吧……
方羽心情有些忐忑，而禮百針的下一句話，也讓他徹底安心下來。
「和靈神之路對應的，同樣能破開人體極限枷鎖的，是妖魔之路，也被稱為妖魔血脈。」
「但和靈神之路不同的是……」
「靈神信仰，是講究精神的契合，身體的奉獻，意識的侵蝕，是有極高的資質要求的。」
「畢竟，靈選奴僕，也是有資質限制的。」
「對比認人都能習武的武道，想要被靈認可選為僕從，成為信仰者，要求可就高多了。」
「所以，靈神之路，反而是小道，或者說是天資卓越者才適合走的道路。」
「而我們大部分普通人，普通武者，想要突破極限，最適合的，反而是妖魔血脈之路。」
「因為妖魔血脈，是我們一直在研究的道路。」
「它的要求很簡單，提取妖魔血脈，然後注入體內。」
「但，這只是我簡化了流程，實則光是提取妖魔血脈，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操作的了的。所以研魔府才應運而生。」
「成百上千的妖魔尸體，都不一定能夠提取出一滴能用的妖魔血脈。」
「因為妖魔的血脈太雜了，而我們提取技術，也遠遠做不到精細。」
「兩者結合，就導致提取的妖魔血脈，純度低的令人發指。」
「如果直接注射至人體，輕則當場異變，重則直接器官血液等排斥導致直接暴死。」
「而除了提取妖魔血脈外，適合對應妖魔血脈種類的武者體質，也是至關重要的。」
「兩者配套，再加上一定的運氣成分，才能誕生出一名……妖武者！」
「而妖武者，在器具的檢測中，既是人，也是……妖！」
說著，禮百針直勾勾地看向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