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李牧正走在前往林堯教授辦公室的路上，忽然看到班群里面班長發了一個名單。
這就是兩個周前，他們上吳孟源教授課時說過的物理競賽，成績好的話，之後將有機會參加到國際大學生物理競賽中。
對于這個競賽，李牧雖然有興趣，不過現在的他，志不在此。
如今的他，唯一的興趣就是寫論文。
就像此時，他就正要拿著自己翻譯好，並且再三確定了排版及格式都沒有問題的論文，去讓林堯教授看看還有沒有問題。
看了看下面發的名單，他好奇地點開，想要看看他們班上有哪些人報了。
名單中包含了各年級各班的所有報名人員，大二和大三報名的人都挺多的，至于大四？
大四都準備畢業了，當然也不會去參加這種比賽了，所以大二大三基本上就是主力軍。
至于大一的嘛，雖然也有，但是很少。
不過當李牧看見了他們系物理國際班的報名人數後，就不由驚嘆，不愧是國際班。
國際班就是滬交大學和國外大學開辦了合作的班級，主要是和美國的杜克大學以及馬里蘭大學展開的，班級都是全英文教學的。
從學生素質上，平均起來也要比普通班稍微高一些，畢竟報考的分數線就在那。
當然，重要的是還得有錢。
看一看，他們大一國際班的報考人數整整有二十個，怕不是全班都來了。
嘖嘖稱奇幾聲，隨後他又看了看本班的報名人數，寥寥無幾，報名的那幾個李牧听過，都是高中時期參加過物理奧賽的，算是競賽型人才。
不再關注，隨手關掉界面，他也來到了林教授辦公室的門口。
敲響了門，隨著里面傳來了「請進」，而後他便走了進去。
結果走進去後讓他稍微發愣的是，吳孟源教授也在。
上次去吳孟源教授那里，林堯教授在，現在到林堯教授辦公室，吳孟源教授又在。
而兩人此時都站在一個小黑板旁邊，似乎正在研究著什麼。
「林教授，吳教授。」
見到李牧進來，吳孟源笑呵呵地招呼了一聲︰「小李來了啊。」
林堯也向他點點頭，說道︰「你先坐吧，我和吳教授還在討論一個問題。」
李牧點點頭，隨後就坐到了一邊，看了一眼辦公室里面，還有好幾位學長正在伏案看或寫著東西。
嗯，都是辛勤的數學人。
收回了目光，他又重新看向了兩位教授正在研究的問題。
是一個數學矩陣，當然最主要的是里面還摻雜著一些物理方面的東西。
線性代數的內容，不過顯然屬于高難度的那種，因為兩位教授正在為之後的步驟爭論著呢。
「你這明顯不行啊，我們現在是要得到單位矩陣，你的方法的話，最後肯定算不出來。」
「但是咱們就現在來說，還能想到什麼新的方向？」
「除非找到一個新的處理方法，嘿，說不定這就成為了我們這篇論文的創新點？」
「那就先找。」
「我先算算。」
說著，林堯就拿出了黑板筆，開始寫了起來。
而吳孟源教授也就在旁邊看著，同樣也模著下巴思考著。
李牧則不明覺厲，兩位教授研究的問題，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啊……
他重新回到了兩位教授研究的問題上，看著看著……
突然間，李牧怎麼覺得這東西有種熟悉的趕腳？
他琢磨了良久，最後終于尋思出來。
這不是他腦海中那篇證明阿達馬猜想的論文中，出現過的形式有些相同的東西嗎？
然後按照那篇論文中的那個方法……
他在腦海中開始了演算，最後驚奇就發現，他成功地找到了兩位教授所想要尋求的單位矩陣。
呃……
看著兩位教授的樣子，他猶豫了，自己要不要說？
不過他心中剛想了想，吳孟源教授忽然看向了他，笑著問道︰「小李，也對這個問題感興趣嗎？要不要來試試？」
當然，吳孟源這句話也只是照顧一下李牧，倒是沒真的想讓李牧試一試。
只是李牧听到吳教授的話，試試？
那就「試試」吧。
「好的，我試一下。」
說著他就走上前。
吳孟源微微一愣，隨後臉上就是一笑，既然李牧有這種嘗試的精神，那他自然是支持的，于是便將自己手中的黑板筆遞給了李牧，同時也在口中簡單為李牧講解起來。
「我們現在需要使這個矩陣能夠生成與奇異值分解相似的奇異值，你要……」
然而他還沒說完，就愣住了。
因為李牧已經在黑板上開始了演算。
而且第一步，就和他們兩人之前討論的完全不同。
只是這個完全不同，卻寫出了不一樣的效果……
「居然是用H代替S中奇異值，然後消除矩陣U和V的……再將H的平方除以……」
「等等……」
當李牧的前面幾步出來，吳孟源的思路就豁然開朗了起來。
「這……」
他有些發愣，然後就拉了拉旁邊還在自個兒演算的林堯，指了指李牧。
林堯疑惑地看向了李牧。
「干嘛？」
只是看了一眼李牧的前幾步後，他也頓時呆住了。
「這……」
片刻後，李牧放下了手中的筆，輕輕拍拍手，再回過頭看了看自己所完成的步驟。
「唔……應該是沒啥問題了。」
旋即他便轉過頭看向了兩位教授，說道︰「教授……」
結果他剛開口，兩位教授就直接一步上前把他擠到了一旁，然後盯著他的那幾步，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仔仔細細地又看了一遍。
最後，林堯轉頭看向李牧，眼神復雜，雖然覺得自己不配，但是他現在真的很想讓李牧到時候報自己的研究生。
當然，這句話他還是沒說出口，免得給李牧壓力。
他說道︰「李牧，你……」
開口後，他不知道說啥，最後就只能干脆道︰「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學生。」
吳孟源也十分贊同地點點頭︰「也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你這幫的忙，可以說是一下就幫我們省下了不少的時間。」
「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這個問題雖然最終也並不會難住他們，但問題是中間花費掉的時間和精力，可就不是那麼容易能進行衡量的了。
李牧撓了撓頭，沒想到居然得到了兩位教師如此的盛贊。
他有些靦腆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想了想，然後就寫出來了而已。」
語氣很不好意思，但是這說出來的話就很有意思了。
林堯和吳孟源都翻了個白眼。
就想了想然後就寫出來了？
感覺就像是在嘲笑他們兩個人一樣。
當然，他們倒是不至于為此生氣，畢竟李牧也是無心之語。
更何況，剛才李牧好像還真就是想了想，然後就把問題給寫出來了？
畢竟人家才來他們這里沒多久。
這讓兩位教授都尋思起來，這個年輕人的腦袋里面到底是怎麼長的？
而這個時候，林堯忽然就問道︰「李牧，要不你來參加我們現在的這個項目吧？」